《乱世称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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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称豪杰-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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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当中也有头脑清醒之人,于敏之的脸上就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希子一脸的忧虑,宋配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头叹气。

    那名白晰的飞龙盗俘虏被解绑后,向四周扫视了一眼,那神色有几分庆幸,也有几分得意,望着张松时还隐着几分狡猾。

    在那名白晰的飞龙盗俘虏离去时,由周明庶护送着,大群人围着他看,边看还边啧啧称奇,最后竟有一人送给他一匹老马,以便让他骑着离去。

    空地边沿的木桩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受刑后的飞龙盗俘虏,有的人事不醒,有的则不断地呻吟。那名白晰的飞龙盗俘虏牵着老马走到木桩处,将其中两名受伤较轻的俘虏扶上了马,便牵马离去。

    一日的审判到此结束,围观的人群渐渐地散去,走时还在谈论那名皮肤白晰的飞龙盗俘虏如何漂亮,争论他为何那么漂亮。至于审判的细节,审判的正义性好像全都忘记了。

    目送那名白晰的飞龙盗俘虏离去后,于心之与李山看到了脸色难看的于敏之、一脸忧虑的希子、摇头叹气的宋配与面无表情的张松,两人脸色便极不自然起来。

    “哼!”于敏之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去,更没有理会于心之与李山。

    “于君、大兄,走吧,回去了。”张松在宋配的陪同下离开,在经过于心之与李山身边时,张松提醒尴尬地立于当场的两人,而宋配痛心地看了于心之一眼,然后摇着头走了。

    “都说青松谷的人明辨是非,主事之人是非常之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一名老货郎正在空地上整理自己的货物,见张松等走来,摇头叹息道,“穷凶极恶的飞龙盗居然会因为长得漂亮就放了!这真是……唉。”

    于心之脸色通红,就像是一名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但他还是有点不服气地辩解,“汉时张苍不也是因为长得漂亮就被免刑了吗?我怎么不能免了那人的刑,成就一段佳话?”

    “你真是糊涂,那名盗贼怎么能跟名相张苍比,张苍本就是汉人,在处刑之前已经立下了很大功劳,免刑当然也说得过去。然而那盗贼乃胡人,他此前可曾有功劳于青松谷?有功劳于百姓?你赦免了他以后,他会改过自新,做有利于国家的事情吗?而且你可知道,你一开始就落入了人家的算计中?我观察得很清楚,那名白晰的飞龙盗俘虏一开始就故意与押解人员争吵,并拼命挣扎,直到上衣被撕破才作罢,目的恐怕就是以白晰的肌肤换得性命。”

    老货郎连珠炮似得向于心之发问,于心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红得就像是在滴血。

    “你是不是张松?外面的人都说你机敏过人,奇思精巧,忠信爱人,豁达大度,现在看来言过其实,完全是个糊涂蛋嘛!”老货郎并没有因为于心之难堪就放过他。

    “老丈,这位是于心之,于君,我才是张松。”张松可不想为于心之背这个锅。

    “哦,你才是张松?”老货郎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松,“那你也是一个糊涂蛋,他于心之做错了事,你怎么就坐在那里像个泥菩萨一样一动不动,你应该把那飞龙盗处死嘛,所有的飞龙盗俘虏都罪该万死,你还留将他们中的大部分都留下了性命,哼!你这不是放虎归山嘛!”

    “老丈,今天的审判是依照我们昨日议定的规程进行的,我们第一次进行审判,肯定有漏洞,以后我们会慢慢完善的,这种情况可就不会发生了。”张松也有点难堪。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规则不对可以马上改啊。”

    “人无信不立,改了就没法取信于人了,现场那么多的人都希望那白晰的飞龙盗俘虏免刑,不能不考虑!”于心之对老货郎的问题作出了回应。

    眼看老货郎就要发作了,张松忙向老货郎行礼致歉,道:“老丈,免那白晰的飞龙盗俘虏的刑是我们疏忽了,但是对大部分飞龙盗处以肉刑而不处死,我们也有自己的考虑。如果老丈不嫌弃的话,还请到寒舍,我为老丈一一解答。”

    “跟你去?那我这货物卖不完怎么办?”老货郎反问。

    “没事,你货担里的货我全买了!”张松一心要说服老货郎前往。

    “行,那我就跟你去罢。”老货郎沉思了片刻后,爽快地答应了。

    张松一面让李山为老货郎挑了货担,一面热情地上前搀扶着老货郎朝青松谷走去。

    一路上宋配热情地为老货郎介绍青松谷的地形、人物,张松则为老货郎解释了没有处死飞龙盗俘虏的缘由。

    “你故意让飞龙盗俘虏致残,无法劳动,消耗飞龙盗的人力与物力,这倒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你说免除那名白晰的飞龙盗的刑罚是出于什么法治精神,这可就不赞同,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你那什么法治精神。”老货郎还是不能理解。

    张松一时也无语,他刚刚解释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将前生知道的“法治“这一名词说了出来,却没有考虑到这个时代的人的接受能力。

    张松估计自己怎么解释,老货郎都不会理解,就是前生的国人也没有多少人真正理解了什么是法治,更何况是处于这个朝代的一名货郎,那就更不可能理解了,于是他就干脆不去解释,而是转移了话题。

    “老丈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到过哪些地方呢?”

    “我啊,到过的地方可多了,全国各地我都去过,远的地方如西域、辽东、鲜卑等我也去过。”提到这个,老货郎很高兴地说。

    “老丈,西域近况如何啊?”宋配问。

    “西域啊,还是很久以前去了,那时的西域繁华,物品丰富,时有商旅来往于中原,常能带回来很多新奇之物,如汗血马、火浣布等,每去一次都获利颇丰。”老货郎脸上一副追忆的神色,“只是近两年没有去了,凉州兵乱,商旅不通啊。但据说还是不错的。”

    “最近情况就没有一点好转吗?张寔使君不是在经营凉州吗?”宋配追问。

    “张寔最近已经回京城去了,凉州暂时还有没刺史就任,盗贼蜂起,局势则比以前更乱了,前几日我还想着跟商队到西域去一趟,可惜无人肯去,商路也不通,无法成行啊。”老货郎叹道。

    “京城洛阳的情况如何?”张松问道。

    “洛阳还能好到哪里去呢,宗室之乱是愈演愈烈,短时间内是看不到停歇的希望了,只是苦了百姓!”提到京城,老货郎是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

    “那以老丈之见,现在胡人如何?”宋配这个问题问到了张松的心坎上,张松便竖耳细听。

    “胡人是很大的隐忧,其中最值得忧虑的是匈奴五部,匈奴五部的首领刘元海拜北部都尉后,就严明刑法,禁止各种奸邪恶行,而且他轻财好义,爱好施舍,与人相交,推诚相待。匈奴五部的豪杰纷纷投奔到他的门下,就连幽州、冀州知名的儒生,后学中杰出的人士,都不远千里去那里游历。长此以往,终将成为朝廷大患啊。”

    “老丈不必过于担心,只要刘元海仍在京城,则他必不能发力,匈奴五部也就不足为患。”宋配安慰道。

    张松也点头,事实就如宋配所言,永兴元年也就是公元304年,CD王司马颖将刘元海放归匈奴五部后,刘元海很快就聚集了五万人,八月份就在离石反叛了,但在此之前,匈奴五部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恐怕不用两年,刘元海就会被放回匈奴五部啊,孔恂、杨珧与齐王司马攸死后,朝廷就没有其他人认识到刘元海的危害了。”老货郎萧索道。

    张松哑然,早在晋武帝司马炎时,就有人要用刘元海为将,但是当时孔恂与杨珧、齐王司马攸极力反对,司马炎才作罢。齐王司马攸甚至一度让司马炎杀了刘元海,以绝祸根,但是由于当时的大臣王浑反对,才没能杀成。

    “请教老丈,现在朝廷是谁当政?”张松问。

    “齐王冏当政。”

    张松脸色一松,还好,只要不是CD王司马颖当政就好,CD王司马颖将刘元海放归匈奴五部后,只两三年间天下就大乱。现在CD王颖还没有当政,那么刘元海叛乱的时间暂时还没有提前的可能,现在距离历史记载的刘元海叛乱时间还有两年,这两年时间自己就能准备得充分一些,只是确实应该加快步伐了。

    也许是看到了张松的脸色放松了,老货郎摇了摇头道:“张君对朝政倒是关心得紧,就不知道关心关心眼前吗?青松谷危在旦夕!”

第47章 筹粮(二)() 
“是我,孔义!”

    孔义的声音响了起来,除了张松外,其他人都放心了。

    “另一人是谁?”钟磊再次问道,虽然觉得孔义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一点也不敢大意。

    “那是我的朋友何庆洪,前来投奔我的。”

    “两人分开一丈的距离,慢慢过来!”张松道。

    孔义与那人便分开了七八步远,慢慢地朝张松他们走来。

    张松放下了心,既然能分开,说明孔义并没有受人胁迫,那人应该真的就是孔义的朋友。

    刚到跟前,那人就被常深派人扑倒在地。

    一番审问之后,那人被放了,他确实是孔义的朋友,名叫何庆洪。

    “刚刚你干嘛去了,怎么没有在这里守着啊?”钟磊有点气恼。

    “吃了太多干粮,口渴了,我到那边的山坡上喝了点山泉水。不过你放心,去往西洞的道路一直没有脱离我的视线。”孔义连忙解释。

    钟磊的脸色缓和下来,问道:“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情况?没有。”孔义道,“哦,不对,有!”

    张松心里一紧,但脸色平静地问:“什么情况?”

    “我抓到了一人。”

    “人呢?”

    “在这边,来两个人帮我带他过来。”孔义对士兵们道。

    张松示意两人跟着孔义过去,同时,与钟磊交换了一眼神,两人的脸色都显得有点严峻。

    西洞盗既然派了人出来,这就意味着西洞盗很可能防备得极为严密。原本想着还能偷袭西洞盗,现在变得只能正面强行攻打了,以西洞盗那地势,是否能够成功还另说。

    然而,已经出来了,就没有回去的道理,

    孔义带来的那名俘虏胡子拉碴,一对三角眼,身材瘦弱。身上还带着明显的伤痕,可能是孔义抓捕他时留下的。

    “你要去哪里,要干什么?”拔出塞在那人口中的破布团,钟磊严厉地问道。

    “我要去请人。”那人神情惊慌,哑着嗓子道。

    “去请人干什么?”

    “不知道,首领没有说,只是说早已商量好了,只要去了,自然就明白。”

    “撒谎!向花阳与新地求援,不告诉你能行吗?”钟磊厉声道。

    那名俘虏张口结舌,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神情望着钟磊,不知所措。

    “说!是不是这样?”

    “不是!”

    “还敢嘴硬!来人,用刑!”

    “不是就不是啊,我又不是西洞人,我是花阳人!”那名俘虏气急,大声说。

    “嗯?”

    这下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是西洞盗?

    “他是前往西洞的时候被我抓住的。”孔义道。

    没有人说话,倒是钟磊狠狠地瞪了孔义一眼。

    孔义被钟磊瞪得有点莫名其妙,他神情委屈地朝张松、钟磊、常深一一望过去。

    然而所有人都摇头,没有人搭理孔义。

    好在孔义神经大条,不一会儿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根本没有什么事。

    “把那名俘虏绑好,塞住他的嘴,别让他们叫喊。”问清楚情况后,张松命令。

    那名俘虏被带下去以后,张松、钟磊、常深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笑意,这可真是天赐良机!

    既然花阳盗派出的求援人员已经被孔义抓获,这就让张松他们找到了一个机会,避免强攻西洞盗的机会,那就是扮作花阳盗,混入西洞。

    张松与钟磊、常深很快就商量完毕,达成了一致意见——扮作花阳盗,混入西洞。

    孔义遵张松的命令,很快就让那名俘虏屈服了,那名俘虏痛快地答应带张松他们前往西洞,帮忙混入西洞。

    “全体士兵静默,继续前进!”

    孔义带人将情况向张松汇报之后,张松与常深、钟磊整理好了队伍,在朦胧的月色下,沿着依稀可辨的道路朝西洞进发了。

    在张松的要求下,所有人都紧闭着嘴巴不敢出声,同时以尽量轻的步子前进,一路上只有细微的脚步声,队伍就如幽灵一样穿行在夜色中。

    通往西洞的路是一条山路,山路弯曲崎岖,只能够两人并排通行,张松他们没有两人并排,而是一字长蛇排开,紧贴着山体走。

    行了不多入,西洞盗的山门就出现在张松的眼前。看到山门,张松才明白为何青松谷几次攻打都铩羽而归。

    山门外框是石头垒成,门是木门,木门镶嵌在外框里,略向内凹了进去。山门前只有一小块空地,大约只能容两人转身。

    山门上方是一座木制的岗哨房,房子里有灯光散发出来,还有两个人影在晃动,有一人在唱着小曲。

    山门并不高大,相比起青松谷来,可以说非常简陋。只是山门处于绝壁与深涧之间,若不打开山门,外人绝无可能攻入。

    张松向孔义、常深打了个手势,三人便向张松靠拢。钟磊指挥士兵向后退去,直到退到拐弯处,不在山门守卫的视线之内才作罢。

    张松与孔义、常深带着那名俘虏,轻捷地几步就跃到山门的正下方。

    仔细听了片刻,哼小曲的那人还继续哼着小曲。张松与常深、孔义交换了眼神,相互打手势交流了一番。

    压制住内心的紧张与激动,深呼吸了几口气,在张松与常深极为紧张的瞩目中,孔义举起了右手往山门上敲去。

    “咚,咚,咚!”

    平时敲在木门上显得厚重而沉浑的声音,这个时候显得分外的尖锐而刺耳,像是突如其来的乌鸦鸣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谁?是谁?”

    岗哨房中有一人走了出来,手举着火把,身子往前探,想看清楚究竟是谁在敲门。

    常深与孔义用刀子抵住那名俘虏,防备他通风报信,同时孔义让那名俘虏作答。

    “是我,大兄,我是花阳的啊!”那名俘虏仰起了头,亲热地喊道。

    那名守卫用火把照亮了那名俘虏的脸,看了半天,终于道:“小四,原来是你啊!你这么半夜来到西洞干什么啊?”

    “奉我们首领的命令,给你们大首领送一封书信过来。”那名俘虏如实的回答,神情没有一丝的异样。

    “另外几人是谁啊?”那名守卫的警惕性非常高,并没有因为认识俘虏就马上开门。

    “这几位啊,是我的同伴啊!”回话的那名俘虏声音里有一丝不太明显的紧张。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常深与孔义顿时紧张起来,一齐望着张松。张松略一沉吟,示意两人照做。

    “咦,你们三人很面生啊,不是原来花阳的吧?”

    张松、常深与孔义手里捏了一把汗,张松镇定地道:“不是,我是蒙山的!新来不久,受首领之托,与小四一起前来送信。”

    “这就难怪!你们再等等!”那名守卫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听说是花阳来的人,剩下的守卫放心得很,呆在温暖的岗哨房里,不肯出来。

    “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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