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称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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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称豪杰-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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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松大兄好厉害!学了一天就会骑马了!”周谷见张松上马后顺利前行,就高兴地叫了起来。

    一边的周希子也眼睛亮晶晶的,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张君骑术不错。”陈甲称赞。

    张松笑了笑,伸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心情轻松而愉悦,昨天一天的辛苦还是很有收获。

    昨日回到山谷,在拜见完于敏之与于心之等人后,张松只休息了一会儿,就让周希子教他骑马。张松把骑马当成了前生驾驶汽车一样,视为一项必备的生活技能,他可不想落后于时代。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张松终于在周希子的帮助下学会了这一技能。

    “陈君缪赞了!”张松一边策马跟上于心之与陈甲,一边回答道,“我只是会骑罢了,离骑术不错还差得远呢。”

    “你也不必菲薄,这只是熟练程度不同罢了,多骑自然就会好起来的。”于心之安慰。

    “大兄教诲得是。”

    一行三人渐行渐远,于敏之目送几人离去,直到三人不见了人影才转身往回走。

    “母亲,以后张松大兄长住在山谷吗?”周谷抬起头望着母亲,充满了期待。

    “看来,应该是如此了,否则还能去哪啊?”

    “哦,好哦,以后可以天天找张松大兄玩。”周谷欢呼。

    周希子看着周谷高兴坏了的样子,正要张嘴嘲笑他,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偷偷地看了于敏之一眼,便又抿嘴笑笑作罢。

    周谷的问话让于敏之想起了昨日张松回来后拜见她时讲述的遭遇,于敏之不禁又是痛恨又是庆幸。

    痛恨的是这些个世家大族为了一己之私,居然与当地官吏狼狈为奸,欺天瞒地,诬陷一名对守城有大功的少年,让本该效力于朝廷的如此有才情的少年郎在这晋朝的天下无处容身,这与当初梁王司马肜逼死自己的丈夫周处如出一辙。

    庆幸的是周希子及时帮助了张松,把他带回了山谷,否则一旦他想不通而投身外族,想想以他的才能将给汉人带来的巨大灾难,于敏之就不寒而栗,别的不说,仅炸药一物就足以改变战争的形势,晋朝必然无可抵挡,晋朝百姓定然要为之生灵涂炭。

    当然,更庆幸的是张松自己也没有投身外族的打算,否则于敏之觉得自己说不得要来个忍痛灭爱了。

    “夫人早。”

    “小公子早。”

    ……

    不知不觉中,于敏之几人已经回到了山谷,外出劳作的村民纷纷向于敏之行礼、问好。于敏之便收回了心绪,笑着一一回礼。

    虽然是清晨,但是路边总能见到在田地里辛苦劳作的人们,他们有的用耒耜平整土地,有的则用犁在翻地,只不过犁的形状与张松前世见过的不一致,是直辕犁。张松细细地一想,才记起曲辕犁是在隋唐时才出现的,现在还没有曲辕犁的影子,看来有必要把曲辕犁弄出来。

    “张君,你在家干过农活吗?”于心之见张松看得入神,便开口问道。

    “干过。山谷里也种小麦吗?”

    “种啊,农桑为本业,是衣食之源,岂能丢掉。山谷里那大片土地每年都要植满小麦,春季播种,夏季收获,劳作时全村人都一起劳作,我阿姐也不例外。”

    “夫人也耕种?”张松惊奇地问。

    “是啊。”

    “夫人地位崇高也种地?”张松心里嘀咕,不是说世家大族高高在上吗?

    “世家大族也一样要耕种的,只不过他们劳作的时间没有那么长罢了。”于心之似乎看出了张松的心思,“而且我与阿姐也是出身寒门。”

    张松点了点头,问了另一个问题,“大兄到山谷里有四五年了吧?”

    “是啊,四年多了,周谷都四岁多了。”

    “有没有想过回家乡去啊?”

    “怎么会不想,经常晚上做梦都回到故乡啊,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有时梦醒后我还掉眼泪呢。”提起这个话题,于心之满是惆怅,陈甲的脸色也变得忧伤起来。

    “士兵们不会因为想家而逃亡吗?”

    “这些士兵跟随我们十几年了,如果要逃跑的话,当初突围的时候也就逃跑了,不会留到现在。”

    “这些忠心的士兵现在还有多少?”

    “大概有五十来人。”

    “嗯?山谷里不只这些人啊。”

    “后面我们收留了一些人,并严加训练,也就多了一些。现在山谷里妇孺老人一起大约有三百来人。”

    三百来人,精壮大概只有百来人,如果要把山谷作为根据地,那么这些人数远远不够,张松心里思量着。

    “平时你们的兵器是如何来的呢?”张松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抢的别人的多,部分是以前留下的,还有部分是购买的。”说到这个问题,于心之有点尴尬,“主要是抢胡人的武器,只是他们也少。”

    “食盐呢?”

    “全部都是购买,最近几年购买也不那么方便了。”

    这也没有出乎张松的意料之外,晋朝也是实行盐铁官营,于敏之他们其实等同于盗贼,甚至可以说连盗贼都不如,盗贼还可由朝廷收编,但朝廷不可能收编他们。因此,他们不可能从官府处取得兵器。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呢?”张松问道,虽然这话由他来问于心之并不合适,但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于心之与陈甲听后脸上都是一僵,没有回答,这是他们一直不敢想的问题。现在张松提起这个问题,那么顺其自然,却又是那么突兀,让他们无法忽视,却又无法回答,他们只能沉默以对。

    于心之他们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但他们又想不到出路,也就不去想,或者说不敢去想,只好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幻想有一天能有机会回到家乡。

    虽然知道刺破他们的幻想有点残忍,但为了将来,张松不得不硬起心肠逼一逼他们,“你们怎么不想想呢?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要被官府全部灭掉,到时我们怎么对得起周府君,对得起希子与周谷呢?”

    于心之呼吸急促起来,猛地回过头来,脸色通红地盯着张松,怒喝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找过出路?你这个黄口小儿,一来就指手划脚,你知道这里面的艰辛么?”

    说完他拼命鞭策马匹朝前跑去,头也不回。

    陈甲看着张松直摇头,道:“夫人与首领在前些年一直都在想办法为大家找一条出路,只是形势如此,不可能找到,这些年大家也就断了这个念想,都想这么平平安安地过下去也好。张君又何必逼迫首领如此之紧呢?”

    说完后,陈甲也策马前去追赶于心之了。

    张松一点也没有把于心之生气的事情放在心上,事实上他心情很好,于心之这反应表明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放弃要为大家找一条出路,只是这些年来自我麻醉,不自觉而已。现在张松把他逼到了墙角,他未免心痛。

    会心痛就好,证明还没有麻木,有得救,张松骑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里想着。

第27章 机会来临() 
到达永平县城远郊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进城道路与平日里的繁忙相比,今天分外冷清,偶尔有几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

    郊外的田地里多了许多新鲜的土堆,但不见平时辛劳耕作的人们,天空中几只乌鸦一直在盘旋,不肯离去。

    张松拍马追上并列前行的于心之与陈甲。

    “大兄,情况有点不对!”

    “有什么不对?”于心之似乎怒气未消。

    “今天过年,进出城的人应该很多才是,怎么现在不见几个人呢?”

    “对啊,是有点不对劲!我们且慢进城,问问清楚再说。”经张松一提,于心之也立刻觉察到了反常。

    “前面有一个人,我去问问。”陈甲自告奋勇地策马朝前面一名老人走去。

    “请问……”

    陈甲话还未说完,那名老人“啊”地一声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满脸惊恐。

    张松赶紧上前几步,扶起了老人,为老人掸去身上的泥土,收拾好掉落在地的东西。

    “老丈,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到永平县城来探访亲戚的,现在向老丈请教,为何今天过年县城还这么冷清呢?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啊?”张松柔声说。

    “唉,别提啦!”那名老人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都是那飞龙盗作的孽啊。”

    “怎么啦?”张松心一下就悬了起来,急忙问道。

    “前天晚上,飞龙盗趁县尊出城之际突袭而来,城里百姓一时来不及防备,就被他们攻进了城里,这些个盗贼是走到哪里就杀到哪,烧到哪里,抢到哪里,最后还抓了一批人走了。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永平县城成了一片火海,百姓死伤无数啊。”老人说起来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痛心疾首。

    张松一听急了,草草安慰了老人几句,就策马朝永平县城飞奔而去,一路上有好几次差点都被摔下马来,于心之与陈甲也忙跟在后面。

    城门处无人把守,入城之后便是一片狼藉,除了有限的几个地方外,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城南所有的棚子都只剩下了灰烬。

    路上见到的人都是愁容满面,哀哀切切,还有的人家成年人都死了,只剩下几岁的小孩伏在尸体旁哭泣,满地的血迹暗红发黑,分外刺眼。

    张松心里更加焦急了,他顾不得其他,勒马直往弟弟与妹妹藏身的洞里去了。

    到了洞前,他跳下马来,来不及拴好马匹,更来不及招呼于心之与陈甲,就朝洞里跑去。

    “晓理,晓岚!晓理,晓岚!”张松一边跑一边喊。

    洞里还是那么阴暗潮湿,平日里还有生气的洞里这时没有人居住的气息。张松满洞寻了个遍,灶里的火已经熄了,今天没有生火的迹象,洞里原来藏着的腊肉与皮毛也不见了。

    张松全身的力气像被人抽走了一样,慢慢地蹲坐在洞里的那张木床上,脸色苍白。

    “张君,怎么啦,你弟弟妹妹呢?”于心之关心地问。

    张松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是眼里的泪水说明了一切。

    于心之明显不怎么会安慰人,陈甲就更不用说了,二人就坐在洞里一声不吭,只是陪在张松身边,任他流泪。洞里的气氛便变得沉闷而悲伤。

    “大兄?”一个怯怯的声音从洞口处传来,有几分迟疑,有几分期望。

    这一声就如一针强心剂,张松“刷”一下就站起来,几个大步就到了洞口。洞口的晓岚先是吓了一跳,马上转身要跑,但一瞬间又停了下来。

    “晓岚。”

    “大兄!”晓岚一下就投入了张松的怀抱,死死地抱住了张松的腰,生怕稍一松手张松就会飞走一般。

    “晓岚!“张松同样紧紧地抱住了妹妹。

    “晓理呢?”好一会儿,张松放开了妹妹,高兴问道,“你怎么认出我来了。”

    “一开始我也不敢认大兄,只是后来我看大兄的身影,觉得应该就是大兄你。晓理大兄在袁士大兄家里。”

    “怎么回事?怎么会到袁士家里去了?还有这两天你们到哪去了,那些腊肉又去哪了?”张松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大兄,飞龙盗到城里来了,他们抢了许多东西,杀了好多人,烧了很多房屋,袁士大兄的父母都被杀死了。”晓岚一脸恐惧,“我与晓理大兄昨天就去袁士大兄家里帮助为他父母办理后事,由于没有什么东西吃,我们就把腊肉提去了。”

    张松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便为晓岚介绍了于心之与陈甲,晓岚很有礼貌地向于心之与陈甲问好。

    “我们一起去袁士家里吧,收拾好东西,到时你跟我一起离开永平县。”

    袁士原来的家是一片废墟,现在只是在原来的地方清扫出一块地方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窝棚,窝棚里只有晓理、袁士、范新与钟贵在,没有其他人。几人见到张松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来,然而当张松一说话,几人就认出来了,便高兴地都上前见礼,庆幸张松还好好地活着。

    为几人介绍完于心之与陈甲后,张松与于心之、陈甲都向袁士表示了哀悼。

    “尊君与尊母都安葬好了吗?”张松关切地问袁士。

    “昨天在范新与钟贵家人以及晓岚、晓理的帮助下安葬在了城外。”袁士眼里噙着泪水。

    张松又安慰了会儿,问道:“县城现在为何没有人守着啊?”

    “县令杨兴都不见了,县衙也被飞龙盗洗劫了,世家大族都只顾躲在自己的壁垒里保存自己,一般的百姓埋葬亲人都来不及,还有谁去守县城。”钟贵回答。

    “主簿、主记室史、游徼与贼捕掾等人呢?”张松听说县衙被洗劫了,大为惊讶地问道。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追捕你的人中只有一个人在今天回来了,事后也只在城外找到几具追捕你的人的尸体,其他人都不见了。”范新看了张松一眼,“现在世家大族都在说,飞龙盗是在杨县令带人追捕你的时候进城的,飞龙盗是你预先带来埋伏在城外的。”

    “是飞龙盗,那就对了。”张松想起了那天晚上,他正是趁这个机会逃脱了追捕,只是没有想到那是飞龙盗来袭,不过,即使想到了,他那时也只能逃走,不可能返回去送死。

    听了张松的回答,范新几人便沉默了,就连晓理也不说话。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是如世家大族他们所说的那样。从飞龙盗窝里逃出来时,我就已经杀了他们的二首领及其余几名部众,还伤了他们的三首领,我与飞龙盗之间已经有深仇大恨。”张松平静地说。

    范新、钟贵与袁士明显松了口气,都轻松地笑了起来。他们虽然知道张松不太可能与飞龙盗勾结,但现在城里传言甚嚣尘上,让他们不得不担忧,现在张松亲口否认,他们就有一种云开见日的感觉。

    “你们有李山大兄的消息没有?”

    “据说是被杨县令给抓起来了,关在牢里。”范新的语气也不是那么肯定。

    “县衙现在也没有人吗?”张松希望确认这一问题。

    “没有,我从那里经过时县衙的大门打开了,但是不见人影。”袁士很肯定。

    “那永平县官吏的家眷呢?”

    “杨兴来的时间不长,没有带家眷,唯一的一名婢女那晚被飞龙盗杀了,而其他官吏的家眷又不住在县衙。”范新解释道。

    “于君,我要去县衙一趟。你们去不去?如果不去就留在这里等我。”张松对于心之与陈甲说。

    “去,怎么不去,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量。”于心之立即答应。

    “那晓岚、晓理,你们与范新、袁士在这里等着,等下我们回来接你们。钟贵麻烦你给我们带路去县衙大牢。”

    几人也无异议,钟贵便带着张松他们往县衙大牢去了。

    县衙大牢设置在距离县衙不远的一处一座砖石结构的房子里,房子并不太大,紧锁的大门上写着一个繁体的“狱”字。张松他们到达里,门口只有一名小史在看守。

    “来者何人?此为狱屋,闲人勿近,你等速速离去!”看守大喝。

    “休得叫喊,否则我杀了你!”张松根本不理他,上前将刀架在看守的脖子上,威胁道。

    看守还想反抗,张松二话不说,一拳将他打昏,从他身上搜出钥匙,将牢门打开了。

    牢门刚一打开,一股浓重的霉味与腥骚臭味扑鼻而来,张松皱了皱眉头,让陈甲与钟贵在外守着,自己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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