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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飞龙盗明显有了骚动,就连秃发欢的脸上也有了难堪与慌乱。
正在此时,盗贼后方传来密集的马蹄声,飞龙盗全都欢呼起来。
“周希,你带周谷回村!”张松对周希说。
周希还在迟疑。
“快带你弟弟回去,盗贼有援兵来了。”于敏之神色严峻地对周希说。
张松往山谷方向看了一眼,略加思索后,就往前走去。
“你干什么?危险!回来!”于敏之急忙大声喊道。
这一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张松的身上。
张松没有理会,他继续朝前走去。于心之忙命两名精壮男子跟上张松,走到宋配身边站定。
“张君,你的病好啦?”宋配惊喜地问。
“贵人,你来啦。”樟木头颤抖着低声道,“我正与族人通话,说服他们离去,还请贵人给点时间。”
张松平静地向两人点头示意。
“大首领,贵人在此,你难道要把我族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吗?想想掌心雷,想想二首领吧!”樟木头语气急促。
新来的七八十骑已经汇入了对面的飞龙盗中,张松的出现将所有飞龙盗的目光吸引过来了,援兵到来的喜悦被冲淡了。
“大首领一向可好,有几天不见了!”张松笑着向秃发鲁孤喊道。
“是贵人,真的是他。”
“他会妖法。”
……
张松的话让飞龙盗意识到,眼前站着的真是张松,他们这次更加骚动不安。秃发欢神色无比慌乱,他骑着马不停地倒退。秃发鲁孤脸色阴沉无比,良久都没有回张松的话,他对这个少年既恨又怕。
“大首领,雷法施展开来,人越密集,伤害就越大,你让你的属下散开一点好。”张松微笑着说,一边伸手往怀里去。
樟木头一看,“咚”地一声就跪在了张松面前。正在张松心里诧异时,樟木头哭着说:“贵人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我的族人!不要再施展掌心雷了!”
“贵人要施法了,快散开。”
“小心,散开点。”
……
“跑啊!”秃发欢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尖叫着策马往回跑。
这一声喊,就如压跨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飞龙盗的心理防线崩溃了,所有人都跟着秃发欢往回跑,无论秃发鲁孤怎么叫喊都控制不住。
眼望着飞龙盗都跑远了,张松对樟木头说:“起来吧,掌心雷我就不施展了。”
樟木头拘谨地站起身来,弯腰跟着张松往回走。
回到山谷里的人马中,所有人都敬畏地望着张松,于敏之望着张松的目光温和了许多,于心之更是高兴,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张松。
“张松大夫,你太棒了!”周谷飞奔而来,一把抱住了张松的大腿,张松弯腰吃力地把他抱了起来,转了个圈,逗得周谷哈哈直笑。
随之而来的周希望向张松的眼光中异彩连连。
第二十章 小人报仇(一)()
寅时中。
屋外已是明晃晃的一片,几乎与白天一样光亮,白光映照得屋内也很亮堂。
“张君,这身上的癍痕我就不用再做了吧,这么早不会有人看见我们的。”
张松用手用力地钳自己裸露的皮肤,用的是后世的刮痧手法,直到皮肤泛红,出现癍痕,就如水痘的皮疹模样方才罢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张松不松口,坚持要宋配做,“等下我做完了帮你做。”
此时距离于敏之、于心之他们上次与飞龙盗对峙时已经一个多月了。
上次惊退飞龙盗以后,张松赢得了山谷里所有人的尊敬,人人见了张松都会尊称一声“张大夫”。特别是小男孩周谷,对张松崇拜得五体投地,每天必定要来看看张松,问长问短。
从张松口中得知飞龙盗便是与张松第一次遇见时鲜卑部落的民众后,于敏之与于心之意识到了他们与飞龙盗之间终究会有一场恶战,便开始积极地准备,备粮、训练兵士、制造武器,召回在外的村民等。
也许是忙得忘了,也许是真如周希所说的改变了对张松的看法,于敏之再也没有把张松当作妖人看待,更没有对张松要打要杀的,就连看管张松的人也懒得派了,任由他在山谷里游荡,只是仍然不准出到山谷之外。
周希这一个多月来倒是经常陪在张松身边,向张松请教一些医学上的问题,张松则倾囊相授,顺带还向他讲述了现代医学的一些常识。
张松受的伤很严重,伤势好得很慢,在他摸清了山谷的地理形势、植物、矿产后,还足足休息了半个月,才痊愈了。
天阴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在几日前,终于开始下雪了。
也就是在几天前,张松与宋配就商定开始装病,在自己身上裸露的皮肤处刮痧,以充作感染水痘的症状。
张松与宋配感染水痘的消息经过周希与周谷的宣传,不到一天,就传遍了整个山谷,这样一来,山谷里的其他人都不敢来看张松与宋配。
周希倒是一如既往地关照张松,除了为张松与宋配送来饭食与药物外,还经常陪张松聊天,前几天开始下雪时还为张松送来了一件羊皮衣服,为宋配送来了一件其他兽皮衣服。
张松与宋配倒是不希望周希过来,只是他要来也不太好劝,便只得由他,好在最近他来得少了。张松便与宋配成天躲在房间里不出门,一方面抓紧时间制作滑雪板,另一方面等待积雪增厚。
今天正是好时候,屋外的雪已经有一尺多厚,而且过几天就是过年了,忙碌了一个月的山谷也在准备过年的事宜,没有人觉察到了张松与宋配的逃跑意图。
在张松为他刮完最后一处后,宋配松了口气。
“宋君,你可想好了,你离开这里还是要去投奔张轨的儿子张寔?”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将长上遇害的详细情况告诉张寔,还要向他借兵剿灭飞龙盗,为长上报仇,也为百姓除去这一害。”宋配坚定地说。
张松点了点头,心里在想张轨的两个儿子,张寔与张茂,这两人都不错,但是张松印象中历史书上并没有说他们有什么开拓性的业绩,只是守成而已,现在张轨已经死了,他们两人能否取得凉州刺史的位置,能否像历史书上的张轨那样平定凉州的叛乱,就不知道了。想来想去,张松发现还是难以做出决断。
“张君何不跟我前去投奔呢?以你的名气与才情,必定会受到重用。”宋配在旁边劝解道。
不说名气与才情还好,一说反而让张松不敢贸然前去,一旦去了,要是张寔与张茂没有出息,以张松的脾气肯定不愿混日子,那离开就是必然的了,若张寔与张茂觉得张松有才能,必定不会同意张松离开,如此,张松会有什么下场,想想也知道,历史书上有太多这样的事例了。
“我先回家看看母亲、妹妹与弟弟再说吧。”张松婉拒。
“吱……”张松缓缓地打开了房门,探头朝屋外望了望,外面一片寂静,雪已经停了,整个山谷都被冰雪覆盖,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张松朝身后的宋配招了招手,迎着寒风绑好了滑雪板,在雪地里试了试,很顺畅,前生学习的滑雪技术起了大作用。
回过头指点了宋配几句,宋配在失败了几次后,也终于勉勉强强会了。两人便如水里的游鱼一般,悄无声息地朝山谷出口滑去。
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山谷出口的关隘处,关隘的木门上着锁,木门上插着的火把还在燃烧,旁边的木屋里传出很大的鼾声。
示意宋配停下来,张松将自己的滑雪板解下,让宋配背好,便走向了木屋。用竹片挑开门栓后,张松推门进入了木屋。
“谁?”不得不说,山谷里的守卫还是很警醒的,张松一推门就被发现了。
“我,张松!”
“啊,张大夫,这么晚你是干什么去啊?”守卫问。
“不晚,已经是早晨了!我要出村口采点药,麻烦开一下门。”张松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地撸了撸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癍痕。
“可是,这么早出去要经过夫人批准的。”
“这样啊,那可就麻烦了,我这水痘越发严重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咳,咳,咳……”张松开始咳嗽起来。
守卫缩在墙角里,脸上满是惊恐。
“天这么冷,我还是在你这屋里等待夫人来到后再说吧。”张松朝那人的床边走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张大夫,你都说过二次感染水痘必死无疑的,我……我……我已经感染过一次水痘了。”守卫两手乱摆。
“那你把门开开吧,我采完药就回来。”
“行,行,行。”
张松心里一笑,走到门边,对守卫做了个请的手势。
逼迫守卫开了门后,张松与宋配出门后就踏着滑雪板,飞快地朝前滑去。
一路上,两人畅快淋漓的往前滑。羊皮衣服穿在身上,也不怕寒风,只管起劲地往前滑就是。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周希,如果不是周希送来了皮衣,只怕张松与宋配这一路要吃不少苦头。
想到周希,张松就想起那天跟周希说自己感染了水痘后周希脸上奇怪的表情,那是惊讶与疑惑混合,便多的则是疑惑,唯独没有害怕。张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周希为何是那么一副表情。
“宋君,这次可不要带错路了,要是又被人捉了去,那可糟糕透了。”张松甩开了其他念头,专心往前滑。
“放心吧。天这么亮,保证不会错的。”宋配的语气里含着喜悦。
张松与宋配走后不久,周希的身影出现在了山谷出口的关隘处。他望着张松离去的身影逐渐变小,脸上满是惆怅。
“谁啊?”守卫喝道。
“我。”
“夫人!”守卫忙出了木屋上前请罪。
“母亲!”周希脸色绯红,“你怎么来了?”
“真是个奇男子!在雪地滑行这等法子也能想得出来。”于敏之赞叹道,“只是痴儿,你为他隐瞒、为他送皮衣等,这番苦心他是不知道了哦。”
“母亲,你都知道了?”
“知儿莫若母,这段时间你的反常表现我可是瞧在眼里,细细一想便知了。”于敏之慈爱地望着周希。
“那他……你……”
“他已生去意,强留也无用。”于敏之道,“天冷,早点回去吧。”
“嗯。”周希乖巧地跟在于敏之后面往回走。
凌晨时分,张松与宋配就到了永平县城郊外,两人将滑板藏在了一棵松树上,休息了会儿,就跟随进城的百姓往县城走去。
入了城门,张松就与宋配分开了,宋配朝县衙走去,而张松则往家里走去。
永平县城的贫富分布非常明显,城北主要是永平县城两大世家李家与王家的居住地,除此之外就是县衙官吏的家属在此居住,而城南除了一部分寒门地主外,就是贫民。
临近过年,大部分人家的房子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屋前地上的积雪也打扫了一番。很多人已经穿上了新衣裳,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家人了,也不知母亲与弟弟、妹妹过得怎么样了?不过想来也不会差吧,自己帮了杨兴那么多,杨兴怎么也得对他们照顾一二才是,张松心里想。
拐过前面那个弯,就要到家了,张松心情十分激动,他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
突然有人一把拉住张松,张松反手一拿,就擒住了那人,正要用力时,只听那人低声叫道:“大兄,放开手,我是钟贵。”
张松松开手一看,果然是钟贵,便问:“你这么鬼鬼祟祟干嘛?”
“一言难尽,你快跟我来!”钟贵拉着张松就要朝前走。
“等等,我刚回来还没有见过母亲,待我见过母亲后再与你们几个聊聊。”
“知道,我正是要带你去见伯母呢。快点,小心被人发现了!”钟贵低声急急地说。
张松见事情有蹊跷,便随着钟贵去了。
钟贵左转右转,拉着张松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那里靠近臭水沟的地方有个阴暗的洞穴。
张松疑惑地望着钟贵,钟贵也不说话,低头带着张松朝里钻去。
进入洞里后,眼前的情景让张松惊怒交加,他大声问道:“母亲,你怎么这个样子啊?”
第21章 小人报仇(二)()
洞穴里阴暗潮湿,洞顶还滴着水,脚下的地面湿漉漉的,浓重的霉味直往人的鼻孔里钻。
在洞穴的最里边用石头垒着一个简易的灶,灶上是半边铁锅,铁锅里有几个破烂的碗,碗与铁锅都是干干净净的,灶里没有一点烟火味,想必是有几天没有生火了。
靠着洞壁唯一还算干净的地方铺着几块木板,木板上铺着一层薄薄的茅草,顶上搭着几块木板遮挡水滴,洞顶滴下的水滴就顺着木板往下淌。
张松母亲此刻正躺在茅草堆里,神情枯稿,一脸病容,一动也不动。张松的弟弟与妹妹则满脸污垢,正蹲在地面上低头咀嚼着什么。
听见喊声,张松的弟弟与妹妹抬起了头,当看清是张松以后,眼泪就汹涌地往外流。
“大兄!”两人艰难地站起身,踉跄着扑向了张松,抱着张松的腿伤心地哭了。
张松搂住了弟弟与妹妹,发现两人比一个月前瘦弱得多,身上的衣服也非常单薄,便忍不住鼻孔发酸,他忙脱下身上的羊皮衣服为妹妹穿上,再脱了件衣服给弟弟穿上。
“谁呀?”躺在茅草堆里的张松母亲颤抖着声音问道。
“母亲,是大兄,是大兄回来啦!”妹妹快步走到茅草堆前,将母亲扶了起来。
“松儿回来啦。松儿,母亲对不起你啊……啊……”张松母亲听说的是张松回来了,脸上先是一喜,接着是羞愧与伤心,她开始号啕大哭。
张松走上去,用手轻轻地拍着母亲的背部,柔声地说道:“是我回来了,母亲,你别哭,你慢慢跟我说,你们为什么不在家里住,而跑到这山洞里来?”
听张松这么一说,他母亲不但没有止住哭泣,反而哭得更加伤心了。张松弟弟与妹妹站在床铺前低头垂泪,钟贵也是一脸戚容,站在边上用手擦着眼泪。
“钟贵,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张松见弟弟与妹妹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母亲又泣不成声,便问钟贵。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你走后不久,就有城里的游侠跑到你家里,把你家的房子都烧了,还把伯母打了一顿,伯母伤得很重,最主要是伤了眼睛。游侠还扬言让伯母与弟弟、妹妹滚出永平县城,否则见一次打一次,直至打死。不得已,我与袁士、范新就找了这个地方把伯母与弟弟、妹妹藏起来,等你回来。”
“打我母亲的那人是谁?”张松冷着脸问。
“钟贵,你不要告诉他!松儿你不要去找那人!”张松母亲哭喊着死死地抓住张松的衣服不放,上身凑到了张松眼前。
“母亲,你的眼睛怎么啦?”张松这才发现自己母亲的眼睛紧闭着,似乎睁不开。
“没什么,没什么。是生病了,是生病了。”张松母亲忙松开了手,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哥哥,母亲的眼睛上次受伤后不久就瞎了,看不见了。”张松妹妹悲伤地说。
“伯母上次挨打后,眼睛受了很严重的伤,期间虽然石道大夫来看过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