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完全白费了。就只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迈开两只腿不住的在院子里奔跑,只觉得耳畔呼呼呼的直响,拳风刮在脸上隐隐生疼。
还好,院子里有许多假山怪石以及盆栽林木,孙朗仗着身法灵动,在其间钻来钻去,眼看着每次那老爷的一双拳头就要擦到了孙朗的衣角,却又都擦着边儿掠过,全击在了假山和盆栽上。一时间,院子里嘎啦啦的作响,到处飞的都是木屑和石片,就连角落里一个小亭的柱子都被打中了一拳,差点断裂开来。
家丁们本来围在门口乐呵呵的围观,想看看小姐如何撒娇,也想看看老爷是不是会接纳了这个少年。怎料老爷突然发怒?见了这等骇人的声势,就一个个吓得抱头鼠窜,灰溜溜的躲到了院子角落里,生怕误中了老爷的重拳,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那位阿娇小姐急的大哭,跺脚直喊:“爹爹别打了,爹爹放过孙哥哥吧!”每一次那老爷的拳头挥出,这小姐都捂着眼睛不敢看,生怕自己的情郎孙哥哥死在当场。她灵机一动,突然大喊:“爹爹,你再如此为难孙哥哥,女儿就撞死在此!看你后不后悔!”
她这么一喊,那老爷立时脚下微微迟疑了片刻,他醋坛子翻腾,刚才使出了看家本领,却又丝毫挨不到孙朗的一片衣角,心里早就已经窝着一肚子的火儿了,此时如何还肯罢休?就指挥着院子角落里的家丁道:“你们几个,给我把小姐拦住,别让她做傻事!我今日非要教训教训这小子不可!”说完又迈开步子朝孙朗追了过去。
家丁们听老爷如此吩咐,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见小姐竟然真的跑着要往柱子上撞,就纷纷上来把小姐拉住,任凭她如何挣扎,也坚决的不敢松手。阿娇寻死未果,只能哭哭啼啼的骂自己的爹爹不讲道理。
孙朗虽然脚下不停,耳朵里却听的分明,心里十分的感动。他先前还以为这阿娇小姐不过是小姑娘心性,兼之有些怪癖,因此才对自己一时倾心,怎料此时却竟然为了自己的安危甘愿去死,真正是诚惶诚恐,心田甚慰,一股柔情蜜意油然而生。眼瞅着那老爷脚下迟疑了片刻,自己稍稍可以喘一口气,心想如此良机怎可错过?就铮的一下从背后拔出了那把铁剑来,迎面朝着对手劈去。
怎知这老爷却哈哈大笑:“好小子!我就让你使兵刃,看你敌不敌的过老夫!”竟然不闪不避,举起手要硬生生的接住孙朗的铁剑剑刃。
孙朗见了大惊,暗呼一声:“不好!”
他被这老爷追的疲于奔命,情急之下才挥剑反击。本以为这老爷会躲闪开来,怎能料到他竟然摊开手掌强行抵挡剑刃?自己这把铁剑虽然驽钝,但总归也是金属利刃,岂是他那血肉之躯可以相比的?这老爷虽然凶恶,但总归是阿娇小姐的父亲,万一自己把他的手掌切断,那可如何是好?
心念及此,一种莫名的恐惧和悔意从孙朗脑海里浮起,驱使着自己往回撤手,然而惯性所致,收手却已然来不及了。
第一百二十三回 化石神功()
孙朗见手中铁剑朝着那老爷的手掌斩去,不忍看他血溅当场,只能闭上了眼睛。
“锵!”
一阵清脆的响声像钟磬一般振起孙朗大骇,睁开眼来,见铁剑上竟然迸发出了缕缕火星,而那老爷的手掌却是连皮都未破一层,像个铁钳子一般捏住了自己的剑刃
孙朗的手臂被震的一阵酸麻,脑子里则完全懵了,不知道是何道理。
按理说,自己的这铁剑虽然不甚锋利,但总归是金属,为何斩在这老爷的手心里却丝毫不见损伤?而且,金属与皮肤相触,又怎会发出金石相交的铿锵之音?又怎么会冒出阵阵火星?
惊惧之下,孙朗并不慌乱,忙屏气凝神,瞪圆了双眼仔细观察这位老爷的身体,见他体内暗流涌动,一股土黄色的灵力气息顺着奇经八脉涌入手少阴经脉,汇聚至了他的双拳之中。孙朗见过这种土黄色的灵力,和董袭体内的相仿,如果没有猜错,应当是土属性的灵力吧。
莫非这位老爷也会神技?
不知为何,现在他的双眼可以看出对方体内气息的流动,却无法像炭头一样可以辨识出眼前之人的前世今生。因而只能凭猜测以及对方体内灵力的颜色进行揣度。
果不其然,孙朗定睛往这位老爷的手上看去,证实了他的推断和揣测。只见这老爷的胳膊从小臂至手掌,竟然全都变化成了冰冷冷的青色石头,五根手指擒住了铁剑剑刃,发出了格格格的金石摩擦之声。而他的大拇指上则戴着一枚石质的粗大扳指,上面刻着盘根错节的类似于刀刻的甲骨文样的字体,乍看之下就知道不是一件寻常之物。
难道这就是他的神技和神器?
这老爷是谁?难不成也是三国成名人物?
“哈哈哈!臭小子!让你见识见识我化石神功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再勾搭我的宝贝女儿!”那老爷见孙朗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十分得意,手上愈发用力,把铁剑的剑刃抓的更紧了。
化石神功?什么鬼?听着就变态!
莫非这人的手臂可以随意的化为坚硬的石头?刀枪不摧,水火不惧?
这可让人怎么还手?
孙朗又是焦急,又是惊讶,感觉从来没有直面过如此强劲的对手。使劲儿往外拔剑,却仿佛泥牛入海般无法撼动半分半毫,脑门儿上豆大的汗水直往外冒,沿着脸颊滑落下来,流到了脖颈之中。
那老爷见了还以为是他的泪水流下来了,又是一阵仰头大笑:“臭小子!怎么如此孬种?竟然被吓哭了?我看你还是撒开手,朝着我磕三个响头,再跪地发誓再也不靠近我女儿半分,我兴许就能饶你一命!”
他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此时孙朗若想脱身,只有一条法子,那就是松开握着铁剑的手,然后掉头就跑掉。
然而这铁剑是凝聚着炭头鲜血的遗物,孙朗曾经信誓旦旦的发誓过:“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此时就算是死了,又如何舍得将其遗弃?
孙朗心里一横,天生的那股不怕死的倔劲儿油然心生,淡淡笑道:“就算是死,我也绝不撒手!老匹夫,你女儿已经全心全意的跟了我了,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接受这个现实吧!”
“嘿!好小子!倒还有点倔脾气!”那老爷见孙朗如此铁心,就又笑道:“既然你找死,那可别怪我无情了!”说完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来,搭在了孙朗的肩头。簌簌一阵响,这只手也登时变成了坚硬的岩石,微微一用力,五根手指就似个镊子般,在孙朗的肩胛骨上捏了下去。
格格格
孙朗只听到耳边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顿时有一股彻骨钻心的疼痛由肩头传入大脑之中,双眼一阵漆黑,差点疼晕了过去。但他宁死不肯屈从,就强忍着痛感苦苦支撑,摇摇欲坠的仍是站在原地。
那老爷愈发得意了:“怎么?臭小子还不撒手求饶?如果我再加半分力道,就可以把你肩膀捏成粉碎了,你怕还是不怕?”
孙朗咬着牙道:“老匹夫,休想让我求饶!”他一边忍着巨痛,一边颤抖着举起左手紧紧的摁住了那老爷的手腕。他想把这石头手臂从自己肩头掰开,但却仿佛是蚍蜉撼大树,根本无法扳动一丝一毫。
“哈哈哈!好小子!你有种!”这老爷又是一阵大笑,心里升起了一股恻隐之心,微微松开了手指,想放过孙朗一马。
原来他之所以要和孙朗打斗,一来是想微微教训一下孙朗,哪里会真的把他打死打残?二来则是想在女儿面前展现一下老爹的威猛,意思是你满心欢喜的情郎其实不过是个孬种罢了。此时已然占了许多便宜了,看着孙朗如此的有骨气,倒也暗地里佩服,心想适可而止,这小子兴许已经惧怕了,就先松开了握着铁剑的一只手,笑道:“老爷我就喜欢这种不怕死有骨气的人!你这小子虽然喜欢拈花惹草四处留情,但终归也是个铁铮铮的汉子!哈哈今日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就饶你一命,你赶紧离开我家,从此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啦!”说完这话,又准备松开钳着孙朗肩膀的右手。
然而,令他吃惊至极的事突然出现了。不知道么回事,他想把右手抽回来,却被孙朗用单手紧紧的握住了手腕,根本无法抽动。抬头一看,见孙朗憋红了脸,正在使出平生的力气紧紧攥住自己的右臂。
老爷登时大怒,骂道:“臭小子!你想干什么?给脸不要脸么?”
孙朗却突然嘿嘿一乐,道:“大老爷,我劝你得意的话莫要说的太早,你且看看我的右手!”
那老爷一凛,转头看孙朗的右手,竟然发现他右手中的那柄铁剑不知什么时候凭空消失了。而孙朗的右手拇指上不知何时竟也戴上了一个扳指,与自己的这个石扳指相仿,却通体是锈迹斑斑的生铁打造!
老爷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狐疑道:“咦?你这小子,怎么还会变戏法?”
然而,还未等他话音落地,突然余光瞥见眼前一黑,竟然是孙朗右拳挥出,猛的朝着自己的面门打来。
诚如孙朗所料,这老爷的化石神功可以随意的把自己的四肢化为石头,用来攻击敌方,不仅有开山裂石之力,而且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他暗想这个孙朗实在太也无礼,自己明明准备放他一马了,这毛头小子不跪地谢恩不说,竟然还敢反戈一击。盛怒之下,这老爷嘿嘿一声冷笑:“好小子!有种!看来今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完伸出左拳正面迎了上去,心想双拳相交,这小子那嫩嫩的小拳头如何是自己这只石拳的敌手?说什么也要把你打的胳膊骨折断裂不可!
“砰!”
一声轰然巨响,两个拳头不偏不倚,硬生生的正面撞击在了一起,竟然炸出了腾腾粉末烟尘,遮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第一百二十四回 以硬碰硬()
两人顿时被石灰烟尘笼罩在了其中。这老爷目不视物,心头却是一阵纳闷儿,按道理这毛头小子那细嫩的小胳膊被自己的石拳打中,现在就算是胳膊没有断,也应该已经被打的鲜血横流了。然而为何却未听见他发出一丝疼痛的喊叫声?莫非这小子已然被自己打死啦?
而且,这烟尘是从哪来的?石拳打在血肉之躯上,为何会冒起烟尘?
烟雾缓缓散去,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了前方这老爷不看则以,一看又是一惊
只见孙朗非但没有喊疼,反而是笑吟吟的站在对面,脸上全是一副轻松自如和得意洋洋之色。他的右臂也没有断裂或是受损,反而和自己的化石神功一眼,也变成了坚硬的岩石!
两个石拳相交在一起,以硬碰硬,仿佛像是彗星撞上了木星,顿时炸出了漫天的飞屑和烟尘,竟然打了个骑虎相当,不分上下!
这老爷错愕的喝问:“臭小子!你从哪里学的这化石神功?老子的独门绝技怎么你也会了?”
他哪里知道孙朗身怀盗取灵力的神奇技艺,天下所有神技都可以信手取来,以为自己所用。孙朗见情势危急,匆忙之中干脆舍弃了黄忠的追魂神箭,趁左手抓住他手腕的同时,手指扣在了他的穴位之上。仅仅片刻之间,土属性的灵力就像泄闸一般的涌入了孙朗体内。
孙朗一经得手,学着这老爷体内的气息运走,也把灵力集中在了双拳之上,果然两只胳膊也化为了坚石。他嘿嘿一乐:“老爷子,您这神技不过尔尔,我一学就会了。你可千万留神!莫要栽在我这么一个臭小子手上了!”说完这话,右腿呼呼变成了一条坚硬的石腿,横着踢出,朝着那老爷的下盘踢去。
“嘿!好你个臭小子!老子怎么会栽在你手里?”这老爷果然有大将风范,危急之下并不慌乱,一边咒骂,一边把肥胖的身子向后一跃,躲开了孙朗的攻击。左手变拳为掌,顺着势头突然从上而下一切,朝着孙朗的头顶斩去。
孙朗见他这一招十分精妙,兔起鹘落之间不但躲开了下盘的攻击,而且还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反而朝着孙朗发出了致命一击,无奈之下,只能侧头躲避开来。
然而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那老爷竟然右手反扣住了孙朗的左臂,左手斩下后揪住了孙朗的衣襟,胳膊使劲儿一甩,像个链球一般把孙朗丢了出去,顿时解开了自己手腕被孙朗捏住的不利局势。他一经解困,就接着顺势而为,两条短腿儿不停,在地上奋力一蹬,像个皮球在地上弹起一般,又朝着孙朗打了过去。
而孙朗身子腾空,也是不慌不忙,腰身在空中一扭,来了个鹞子翻身,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还未站住脚跟儿,见那老爷已经欺身而上了,只能挥舞起了一双石拳,和对方周旋较量了起来。
如此一来,两人又在院子里打做了一团。这一次打斗却和之前孙朗只顾落荒而逃的情形大不相同。他二人的双拳双腿都可以变化为坚硬的岩石,每每相交都发出轰隆隆的山崩地裂之音,俨然一副不相上下、你死我活的架势。而院子里那些典雅的盆栽、奇异的花木、珍惜的山石们可是糟了大殃,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了一团乱糟糟的垃圾,七零八落散掉的到处都是。那些用名贵木材建造起来的房屋则更是不堪一击,每次石拳击打在上面,都嘎啦啦的留下一个大洞,瞬时变成了一堆不中用的破墙残垣。
那帮家丁们更是看傻了眼儿,一边疼惜这大好的园子被打成了废墟,一边暗地里替老爷捏一把汗,生怕老爷阴沟里翻船,输给这么一个默默无名的后生。
而那位阿娇小姐此时也不再寻死觅活了,她本来以为自己的情郎孙哥哥要血溅当场,被爹爹打的体无完肤,但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位孙哥哥竟然可以和自己的父亲一较高下,不禁愈发的觉得他是个神通广大的盖世英雄,心里的爱慕之情仿佛是涨潮的江水澎湃汹涌,不由的大声叫喊来:“孙哥哥好样的!孙哥哥威武!孙哥哥留神,小心我爹爹的重拳!我爹爹身子胖,脚步慢,你可以转到他背后攻击!”。
那老爷听了这话,心里那叫一个气,自己的女儿非但不支持自己,反而胳膊肘往外拐,竟然替一个外人加油打气,不但如此,还把自己的弱点告知给了对方。然而无论他如何生气,却越打越是惊讶,惊讶这孙朗为何竟会自己的独门绝技,而且用的也十分纯熟利落。越是惊讶则又越是焦急,自己苦练数十载的石拳竟然久久无法把孙朗制服,心里便躁的像团乱麻,又气的似吃了火药般翻江倒海。
他盛怒之下,炸雷般大喝一声,把全身的气息全都凝聚在了右臂之上,使出百分百的力道,挺着一个重重的石拳朝着孙朗打去。
孙朗见这老爷气的双目呲咧,咬牙切齿,而他的右臂则是岩石皲裂,仿佛是一条条青筋和血管般虬伏。暗料到这位老爷子定是动了真怒,这一拳定是使出了毕生的功力,不敢硬接,只能身子腾空跃起,在半空轻盈的一翻,双脚跃到了身后的一个高高的院墙上面,躲闪开了这惊天僻地的一拳。
而那老爷的拳势哪里还停的住?朝着孙朗脚下的那堵院墙就撞了过去。
轰!
好似是一列高速运行的火车猛烈的撞在了山石之上,厚厚的院墙挨了这么重的一计石拳,顿时被炸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那老爷圆溜溜的身子像个子弹般从缺口中穿出,直接闯到了院墙外的大街之上。
而孙朗本来站在院墙上,院墙轰然倒下,他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