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受我一拜!”
原来刚才闪电瞬间搭救孙朗的正是甘宁甘兴霸,他少年好勇,在民间打抱不平,做出了许多义举。他成名后在刘表帐下任职,却因为自己出身低微而郁郁不得志,是而早已有另寻明主之意。今日听见孙朗竟然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江东孙郎,便欲趁机结交一番。
他正愁无缘拜见,打眼看见黄祖突然发难,须臾之间无人可以营救,便伸手拔出了腰间两把龙爪。俗话说得好:风从虎,云从龙,他这“舞麟云爪”神技一出,瞬时间就在刃上腾起阵阵云雾,把这个大殿充盈的一片混沌。
果然,那黄祖中了神技,身形微微停滞数秒,数秒虽短,但甘宁早已把握住了机会,夺过了黄祖手中钢刀,反而抵在了他的脖颈之中。
他一击成功,显示了这么一手杀人于无形的本事,本来就有些微微得意。突然听到孙朗竟然不但认识自己,而且识得自己的神技,心中更加的快慰,便把那钢刀递到孙朗手中,道:“这黄祖乃是公子的杀父仇人,还是由公子亲手杀了他才好!”
孙朗接过了钢刀,心中微微忐忑,他还从未亲手斩下敌人头颅,此时见这黄祖一双小眼瞪的浑圆,欲要从里面喷出火来,恶狠狠的看着自己,不禁双手微微颤抖。
然而这种怯弱之感只是一闪而过,他心念又是一横。你爷爷的!这厮杀我父亲,此仇不报,何以为人?
想及此处,他便咬牙切齿,把那大刀斜着挥舞起来,瞅准了黄祖的头颅,一刀斜着劈下!
“噗!”手起刀落,颇为痛快,那黄祖顿时身首异处,脖颈上嗞嗞的喷出了血来,可怜叱咤江东的一员大将,竟然被孙朗一顿恐吓威逼弄得主公抛弃,悲催而亡了。
刘表和蔡夫人捂着眼不敢观看,刘琮也是吓得哇哇直哭,满庭的舞姬们容失色的大呼小叫。而唯独甘宁和黄盖则是抚掌大乐,一起竖起大拇指朝孙朗笑道:“好!君子报仇,就该如此的痛快!孙公子果然是真英雄也!”
孙朗喘着粗气,胸腹中气血翻腾,就好像五湖四海一般奔流不息。
你***!老子竟然亲自手刃了杀父仇人!
“痛快!痛快!哈哈哈哈!”孙朗不禁大笑起来。
他横眉怒目,朝着刘表叫道:“既然如此,州牧大人何不速速把黄祖的首级送去扬州?”
刘表已经完全被孙朗的气势震慑住,点头道:“对,对!来人,速速把黄祖首级用木匣装盛起来,派一艘快船星夜送去扬州,亲自交给孙伯符贤侄!把这尸身血迹快快清理干净,看着太也吓人,莫要吓坏了我的宝贝琮儿!”
孙朗丢了手里带血的钢刀,道:“且慢,待我来修书一封,说明两家休战之意!兄长见了我的亲笔书写,定然会与刘大人尽释前嫌,再也不提当年的恩怨!从此孙刘两家世代同好,再也不生刀兵!”
刘表抚着大乐道:“好!有孙公子的书信,何愁不能化解恩怨?来人呐,速速取来笔砚!”
一声令下,家仆入殿端上了笔墨纸砚,刘表竟然亲自下殿来为孙朗研墨。孙朗大笔急挥,在帛缎上龙飞凤舞的大写特写一番,无非是说自己如何如何思念兄长,如何如何冒着生命危险身入荆州,如何如何的亲手斩杀了黄祖,为父亲报了血海深仇,而刘表又如何如何的愿意与孙家永结同好。
孙朗知道,这可是大好的一个邀功的机会,而且还可以进一步在刘表面前展现出恩惠之意。果然,刘表看了这封书信,激动的老泪纵横,朝着孙朗来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不住的谢道:“恩公不禁救我妻小性命,还替我荆州免去了一场刀兵之祸,此番恩情,实在是情同再造。如此大恩大德,叫我如何能够报答啊”
孙朗自然是装飞起,一边扶起刘表,一边不住的谦虚客套。
刘表喜极而泣,忙催促家仆打扫干净地上血迹,再重新备下一桌酒宴,和孙朗及荆州宾客们继续笙歌庆饮。宴后,他又备下了千金重礼,美女美酒若干,差人前去许都送给曹操,再置办许多财宝珠玉,连同着黄祖的首级、孙朗的书信一起送去扬州。
从此,孙朗日日在这襄阳城中饮酒作乐,也是好不自在。而那议郎王浦也被刘表赏赐了几个荆襄美女,每天逍遥快活,也忘了北上许都之事。贺齐天天与蔡瑁等人切磋水军战法,张纮则到处采集风土人情和建筑式样。蔡夫人专门为红香、绿萼办置了各式各样的锦绣衣衫、珠宝首饰以及胭脂香粉,喜得两个小丫鬟日日打扮的枝招展,娇滴滴的明艳不可方物,更是把孙朗乐的合不拢嘴。
不知不觉,七日已过。孙朗觉得玩的玩了,吃的吃了,喝的也喝了,连**也都耍够了,是该接着北上许都去干正经事儿了,便起身到刘表居处道别。刘表和蔡夫人听了,自然是再三挽留,非要让孙朗在荆州住上个一年半载再说。
而孙朗只能搬出了天子的命令的借口,说如果晚了北上的行程期限,没准还会被天子问一个欺君之罪。刘表听了这话也就不好再多加挽留,又命家仆办下一桌盛大的酒席,迎请所有荆州的贤士和宾客都来赴宴,专门为孙朗送别。
菜肴丰盛,觥筹交错,满堂宾客都来为孙朗敬酒,嘴里说的无非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辞。孙朗除了和黄忠和甘宁推心置腹以外,与其他人都是虚与委蛇的逢场作戏。
酒过三巡,刘表突然指着上首坐着的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向孙朗道:“啊孙公子呐,我来向你介绍一个人。此人乃是我家的姐夫,他的夫人也姓蔡,乃是我家夫人的同胞姐姐。他姓黄,名承彦,可是我们荆襄之地大大的博学贤士!”
孙朗听了“黄承彦”三字,双目一亮,腾地一下从席间离身,忙朝着那老者躬身施礼,道:“晚生末学,拜见黄老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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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回 莫逆之交【求收藏,求推荐】()
那黄承彦是荆襄高士,他的夫人又是蔡夫人的姐姐,因此受了刘表之邀前来赴宴。先前也听说了“江东孙郎”的事迹,知道孙朗是个名扬江东的后起才秀。但黄承彦自恃是个世外隐逸之士,本不想主动和孙朗结交,但却见孙朗竟然恭恭敬敬的朝着自己施礼,丝毫没有成名之人的傲气,不禁心中微微满意,便捋着胡子笑道:“老朽一届山野匹夫,有何德何能,岂敢受孙公子之拜?公子速速起身免礼。”
孙朗仍是微微躬身,道:“非也非也!俗语有云: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晚生今日得遇高贤,真乃三生之幸也,岂可交臂而失之?”他知道黄承彦是高人,因而说话也操起了古腔古调,显得自己是个学问人。
“哈哈哈!”黄承彦仰天直乐,朝刘表道:“嗯!这位孙公子果然是个谦虚好学的后进之才!”
刘表更是高兴:“自然,自然,本官看人何时曾看走眼过?哈哈哈!”
黄承彦有心想考一考孙朗,就又问孙朗道:“孙公子张口闭口都说我乃是贤士,但公子可知老朽贤在何处?”
这倒是个不易回答的问题,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一言不合、一拍两散。孙朗沉思片刻,便自信的笑道:“晚生虽然鲁钝,却知道有句话叫做‘小隐隐于山林,大隐隐于市朝’。因而这世上的隐者也分两种,有的人看破功名利禄,隐居于空谷幽林之中,沉湎于世外桃源,来躲避天下的喧躁和争斗,此谓小隐者也。而有些人却居于闹市朝野之间,他们虽然身处于嘈杂的人世间,却能够大智若愚、淡然处之,就好像莲花从淤泥中生长出来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后一种人就是黄老先生这样的人,才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隐士,真正的贤士,真正的高士。”
孙朗这一通奉承丝毫不露溜须拍马的痕迹,却把各种后世的学说一勺烩的都掺杂其中,瞬时就把黄承彦的逼格提升了许多,直听的黄承彦和刘表拍手大笑。黄承彦的确是当世有名的隐者,虽然身负大才,却不愿意在官场同流合污,听了这话对孙朗三分佩服、三分惊奇,更有三分是喜爱。
就这样,一老一少,挨着坐在席间,聊天聊地,聊鬼聊神,畅叙天下大势,品谈世间英雄,竟然结成了莫逆之交。
期间刘表只顾着左拥右抱的调戏舞姬,压根儿不听他俩在聊些什么。那黄承彦聊到兴处,见刘表分神,便笑着对孙朗道:“公子之前所谓的曹孙两家结姻联盟,其实都是诓吓刘景升的虚假之言,实际上压根儿没有这回事,是也不是?”
孙朗心头一凛,佯装迷惑的道:“黄老先生所言何意?”
“哈哈哈!”黄承彦捋须大笑道:“公子骗的过旁人,却骗不过老朽!老朽知道,那曹孟德虽然野心极大,但他四周有袁绍、吕布、张绣、刘备各路诸强环绕,定然不会先来攻打对他威胁最小的荆州。而孙伯符虽志在天下,却会首先对屯兵会籍的王朗发动进攻,也不会舍近求远的先来攻打荆州。我说的对不对?”
孙朗见自己的谎言被他拆穿,就仍是假装道:“黄老先生怎么忘了那封天子诏令?曹孙两家联姻,可是赫然写在那张玉帛上的不争事实。”
黄承彦一双老眼全是诡诘的光芒,笑吟吟的道:“哈哈哈,那封天子诏令虽然是真,但曹孟德之所以要和孙家联姻,只不过是为了在拉拢孙伯符的同时,再让孙家派出一人作为驻留许都的人质,以此要挟控制孙家,不让其向北方发展兵力罢了!”
孙朗听了这话大吃一惊,不料这黄承彦竟然什么都能算料到,忙惊恐的道:“老先生低声,这话千万莫要被刘景升大人听到!”
黄承彦哈哈大笑,指着刘表道:“刘景升被美色酒气所迷,难成大事也!我俩在此侃侃而谈,他却只知道怀拥美女作乐,长此以往,荆州必定会沦为曹孙两家之地也!公子放心,正如你所说,老朽乃隐士也,早就看淡了世间的功名利禄,怎会把这些玄机真相告诉刘景升得知?”
孙朗对这位黄承彦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想何不招揽他辅佐自己?但一想他是隐世高人,连刘表这种亲戚都不想辅佐,又怎么会出山辅佐自己?便只能笑道:“黄老先生果然是料事如神!让晚生佩服啊佩服!只可惜哎!”
黄承彦笑道:“怎么?公子为何叹气?”
孙朗捶拳道:“只可惜我正是那个被选做人质的人,此番去许都成婚,定会被曹孟德长久扣留,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回返江东,想到这儿,故此忧愁不已啊”
黄承彦却摇头道:“非也非也!我看公子一脸福相,眉目之间隐隐有王者之气,定然不会就此在许都埋没也!公子听我一劝,此番到了许都,千万莫要低调行事,而是须处处锋芒毕露,使那曹孟德刮目相看,方有回转江东的可能性。”
“噢?”孙朗对这一说法感觉颇为新奇,忙问:“旁人都说低调行事可以避免灾祸,为何黄老先生却劝晚生处处高调、锋芒毕露?”
黄承彦笑答:“公子有所不知,那曹孟德,当世枭雄也!如果公子平庸碌碌,他定会瞧不起你,就把你丢在一旁不再搭理,日深月久也就把你遗忘了。但如果公子处处卓尔不群,处处展现过人的才华,曹孟德反而会对公子另眼相看,心生惜才之念,才会使公子处处平安无险呐。”
孙朗觉得这黄承彦说话句句语出惊人,句句却又切中事实要害。的确,三国演义中写的清楚,曹孟德生擒了关云长,不但不杀他,反而处处礼遇至甚。最后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曹孟德不仅没有派兵围剿,反而亲自骑马远送。
自己不就像是关云长一样,身陷曹营,却心念江东吗?
想到这里,孙朗竟然微微激动了起来,恨不得早日到达许都,与奸雄曹孟德当庭对语,力争一鸣惊人,才不负了自己的大好青春年华。
黄承彦和孙朗聊得投机,将将到了傍晚,别人都已喝的杯盘狼藉、醉醉醺醺的散去了,他俩仍然抱膝而谈。又眼看到了入夜时分,殿外漆黑一片,甚至已经响起了草虫儿的鸣叫之声,黄承彦拱手笑道:“公子与老朽相见恨晚,聊得如此投机,但今夜已深,老朽还要赶回庄子里,只能就此告别了。”
孙朗觉得十分不舍,忙叹道:“此次一别,不知今生今世还能否再得相见。”
黄承彦仰天大笑,道:“公子勿忧,老朽在这襄阳城北三十里处有一个庄园,是途径襄阳北去许都的必经之路,公子明日一早离了此地,路过庄园,何不在我家盘桓几日?咱们再畅聊三天三夜,你看如何?”
孙朗听了大喜,朝着黄承彦作了数揖,依依不舍的将其送别出了刘府,又亲自将他搀扶上了马车,驻足良久才转身而回。
怎能料,正是黄承彦这一语邀请之辞,竟然使孙朗遇到了一位叱咤三国年间、数一数二的绝世高人。
第九十六回 黄家庄园()
话说第二日一早,刘表就早已备好了十余驾奢华的马车。原来汉江在襄阳城这里转弯儿向西去,而孙朗等人只能北上乘马车继续奔赴许都。刘表得知原先的聘礼都已随楼船沉入江中,就又为孙朗置办下来十几大箱珠宝和名贵药材,竟然比孙策预备的帛缎更加名贵和值钱。
而议郎王浦也是发了横财,不禁捞到了几个貌美的荆襄美女,而且还又收受了数不清的金银,自觉跟着这个孙公子竟然到处都能吃香的喝辣的,果真是不虚此行,此番真是美差中的美差了。
刘表携带着夫人蔡氏、长子刘琦,以及那个襁褓中的次子刘琮,再加上黄忠、甘宁、蔡瑁等一众荆州武将远送十余里。刘表和孙朗手挽着手,尽是一些寒暄道别之语。黄忠甘宁十分想干脆投靠孙朗,却碍于刘表在场,也无法表露心意。
众人正在浩浩荡荡的往前行进之际,突然见远处田野上扬起一片灰尘,竟然有一个身穿土黄色衣衫的肥胖之人飞快的奔袭而来,嘴里不住的大声嚷嚷:“让开让开!莫要拦了老子去路!”
所有人都以为有刺客来袭,顿时拔出了身上的刀剑防卫。甘宁动作十分利落,竟然双腿一蹬,瞬时拔出了腰间龙爪匕首,直接纵身而上想要擒住那人。
怎知那人奔跑的速度飞快,甘宁升腾起了一片白雾,还未等白雾散开,那人就一溜烟儿的窜了过去,直接把雾气冲散了开来,奔着人群就冲撞了过来。
黄忠大怒,喝道:“是何贼子?”说话间从背上挽下了一条紫色的雕弓,开弦搭箭就瞄准了那人。
雕工如满月,飞箭似毒牙。眼看他手指微动,就要把箭射出之际,孙朗却认出了那人正是自己的“快递员”董袭!他已经从炭头那里得知,这黄忠的神技名叫“追魂箭”,一旦锁定敌人,那箭矢就会像是长了眼睛般的紧追不舍,除非是射到了对方身上,否则永不停息,简直与后世的红外制导的导弹一般玄乎。如果这一箭射出,董袭肯定就要菊花爆裂而亡,忙拦在中间喝道:“黄汉升住手,这是我的朋友!”
黄忠一骇,立马松了弓弦。董袭也认出了孙朗,嗖嗖嗖几步就窜到了他身旁,提起大手在两个靴筒里一掠,就把两张甲马神符揪了出来,喜道:“公子!可算找到你啦!阿呆听说你们的船沉了,还以为公子死了呐!”
孙朗见了故人,也是非常高兴。他也不想和董袭多多絮叨,就问他来此所谓何事。
原来董袭在江上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