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人翻身上马,仿佛是做了贼一般心虚,匆匆忙忙的奔原路返回。
马上颠簸,那个竹简和砚台在他怀中不住的磕碰,沉甸甸的坠着他的衣袖。孙朗心想着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一半儿,心头倒也十分欢喜。
“臭小子!你这是做什么?”炭头的声音突然传出。
孙朗一边快马扬鞭朝着曲阿奔驰,一边暗中答道:“嘿嘿,我今日特地把乔婉带来,让她记住许劭的模样,再让她施展‘衣香鬓影’神技,把我幻化成许劭的外形。”
炭头听他说到这儿,已经猜到了他的计策,却叹了口气道:“你这计策好是很好,只不过却害了董袭董阿呆。”
“嗯?为何?”孙朗一愣。
炭头道:“你有所不知,许劭的这个砚台名叫司命砚,是他的专属神器,相传上古之时,曾经是天上的司命星君所拥有之物!”
“什么?”孙朗大惊,道:“这许劭也会神技?”
炭头答道:“不错,他灵力属土,可以用这司命砚暗中司掌旁人命运。但凡有人用这砚台为他磨了墨,他就可以施展‘月旦司命’神技,随意点评那人的将来,决定一个人未来的命理和运势!”
“我靠!这么变态?”孙朗大吃一惊,道:“怪不得他的月旦之评那么准确,原来是靠着这招神技?”
炭头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错!可怜了董阿呆,中了那许劭的‘月旦司命’,还被评了一个‘日后必定痴傻更甚’的评词,以后他肯定会更加的呆傻,更加的愚笨了”
孙朗刚才玩性大起才让董袭上前接受点评,没承想却害他中了招,忙道:“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何不提醒我?”
炭头骂道:“你奶奶的,那许劭的草庐里有一只美美的母老鼠,老夫刚才只顾着和那鼠小妹**去了,压根儿没注意你们的举动。”
孙朗被雷的七荤八素,看着董袭的背影,心中无比的愧疚,只能道:“没办法,以后我只能想办法替他做出一个神兵利器,弥补于他了”
四人骑马一路飞奔,又走了没多远,远远的就见蒋干迎面而来。蒋干见了他几人,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裹呈上,结结巴巴的道:“公子赎赎罪,小人无无能,到处都找不到百斤黄金,只能只能钻到了这党魁乡的一个富绅家中,偷来了十余斤黄金,请公子赎罪,赎罪”
孙朗这才记起来,这蒋干最擅长偷东西,忙笑道:“子翼先生何罪之有?速速起身!现在我已经不需要这些黄金了,等会儿见了路边灾民,就把这十余斤黄金施舍给他们吧!”
蒋干听主将不怪罪自己,惆怅的表情立刻变成了喜悦,裹好了黄金,又翻身上了马。
孙尚香、乔婉、董袭、蒋干四人跟着孙朗,一路朝着围在曲阿城外的刘繇军大营而去。
他们不知道孙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今日又是打人,又是求评,又是偷金,又是朝着敌营飞奔而去,只觉得既好奇,又好玩,从小到大从未做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自然都是笑吟吟的暗中直乐,死心塌地的随着孙朗一路疯作。
他们折腾了半晌,此时已临近傍晚时分。
一行五人来到曲阿城外一里外的山坡上,见远远的可以看到围城军营了,才勒住了缰绳,翻身跃下马来。
孙尚香按着飞刀问:“五弟,你来至敌营之旁,是要杀进去吗?”她神情激动,显然是想直接冲进去大杀特杀一番,以解自己前几日被敌军俘虏的恶气。
“非也非也!”孙朗大摇其头,拿出了那许劭的那个砚台,用墨锭在上面胡乱研墨了几下,趁着先前未干的墨汁,用毛笔在上面蘸了蘸。又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来,铺在了一块平整的山石上,提笔在那信笺上书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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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各显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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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都不知他故弄什么玄虚,就见他一边沉吟揣度,一边又俯身写了半天,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拳拳殷切之意。写完后将毛笔和砚台又小心翼翼的收起塞入怀中,将那信笺仔细的折叠起来,递到了蒋干的手里。
蒋干一头雾水,问:“公子公子这是何意?”
孙朗道:“今晚我们几人要一起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诸位都有各自的任务,各司其职、各显神通!”说完俯在蒋干耳畔,让他收好这封信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命他按照自己的计策行事,万万不可有半分差错。蒋干听了,虽然不明所以,也只好唯唯受命。
孙朗转过头来,又向孙尚香嘱咐了半天,要她按照准确的时间依计行事,直听的孙尚香抿嘴直乐,抱拳领命。
最后,孙朗又把乔婉拉倒一旁,低声告诉她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乔婉听完之后,脸蛋儿笑的似一朵儿绽放的花瓣儿,直叫:“好玩,好玩!有意思!”
孙朗见一切都已布置妥当,便站在山头,眺望曲阿,豪声叫道:“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几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今日定要那刘繇小儿仓皇败走,身死名裂!”
董袭见孙尚香、乔婉、蒋干都被吩咐了命令,而唯独没有自个儿的半点任务,急忙道:“公子公子公子!你还没给阿呆下命令咧!阿呆也有一身的神通,想要施展施展呐!”
孙朗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是刚才接受许劭的月旦之评。”
董袭不乐道:“这搞了半天,原来阿呆的任务就是被那姓许的厮鸟羞辱一番?”
孙朗大笑一声,拍了拍董袭的肩头,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了他,道:“好!你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照看好这几匹骏马!”
董袭满心不乐,但也无可奈何,抱怨道:“搞半天,阿呆只能做个马夫。”就磨磨唧唧的挨个牵过了五匹骏马,将其带到了一片草丛之上吃草去了。
孙朗一拍手掌,道:“好!我等各自行动!今天晚上依计行事,明日一早,曲阿之围定然已破矣!”
他说完这话,牵着乔婉的手,二人别了其余几人,迈步下山,朝着刘繇军大营走去。
旌旗招展,西风烈烈,眼看那个雄伟森严的围城军营又近在咫尺。
孙朗见时机已到,朝乔婉一使眼色,乔婉便笑吟吟的从自己怀中掏出了那“衣香脂奁”,用手指挑了一点神奇的脂粉,分别在孙朗和自己的头上轻轻一弹。
粉雾缭绕,淡香扑鼻。瞬时之间,孙朗就已经变幻成了那个许劭的模样。
而再一看乔婉,则变成了一个唇红齿白、聪明伶俐的小书童,身穿着一袭清布小褂,头顶上扎着两对儿羊角辫儿,一看之下,甚是俏皮可爱。
这“衣香鬓影”神技,使用脂粉香气幻化自己的身形,只能维持半个时辰的时间。孙朗知道这所谓的半个时辰,换算成现代的计时单位,不过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因而他无暇高兴,也不顾不得欣赏自己的新外形,就和乔婉一前一后,快步来至军营之前。
营前戍卫着许多兵卒,其中一个将官打扮的人见他俩想擅闯而入,忙上前拦道:“咄!尔乃何人?为何擅闯军营?岂不知军营重地,寻常百姓不可私自入内吗?”
孙朗学着许劭的嗓音,朝那将官齐手见礼,笑道:“草民见过军爷,草民想进去见一位故人。”
那将官怒道:“我呸!你这小小刁民,这我们军营怎会有人与你相识?老子看你面容可憎,莫非你乃孙家军的细作?”
孙朗假装面露难色,拱手道:“小人乃一介奉公守法之良民,如何会是细作?小人确实有一位故人,正好在你们军营之中。”
那将官斜睨着他,笑道:“哦?那你说说看,你想进我们军营中见哪位故人?”
孙朗一笑,摇头晃脑的道:“这位故人,乃是汉室宗亲,官拜扬州太守,姓刘,名繇,字正礼,不知军爷是否认识?”
“什么?哈哈哈”那将官听了这话,先是一惊,紧接着又哈哈直乐起来,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一个笑话,骂道:“你这刁民,竟敢说自己认识我家刘太守?真是笑死我也!”
孙朗只能假装赔笑:“嘿嘿嘿嘿的确,小人的确与他是旧时相识”
那将官笑了半天,见孙朗打扮的十分穷酸,显然像个潦倒的腐儒,顿时面露凶相,道:“呔!老子看来看去,怎么看你都像个敌军的细作!”
他转头朝着身后兵卒道:“来人呐!给我把这二个刁民抓起来,送到刘大人面前,听后发落!”
“遵命!”
说着话,就有三五个兵卒走上前来,恶狠狠的把孙朗和乔婉捆绑了起来。掰着一只胳膊,推推搡搡的把他俩擒入了军营。
“轻点,轻点!”孙朗模仿着许劭那猥琐的嗓音不住的求饶。而乔婉则低着头,不停的抿嘴儿偷乐。
他俩虽然求饶,但却丝毫不做抵抗,跟在那将官身后,快步朝着刘繇的大帐而去。
一路之上,就见这扬州军营里剑戟锋利,马壮人精,将士训练有素,排成一个个的方队正在刺杀操练,军粮充足丰沛,堆成了数不清的草垛。
孙朗看了这些,心中不住打鼓,寻思:“这扬州军在太史慈的治理之下,果然被训练成了一支威猛无铸的铁军。如若不采取阴谋诡计,任由明日我孙家军与其硬碰硬的正面较量的话,定然会大败而归,一败涂地。”
他想到这儿,更加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捏了一把汗。
的确,他的计策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过不一会儿功夫,那将官就押着他俩来到了一个硕大的军帐之外,他回身对手下军卒道:“你们在这等着,容我先进去禀报!”
说着话,他躬着身子迈步而入。孙朗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里面动静,就听那将官大声道:“禀大人,禀太史将军,小的方才在门外抓住了两人,鬼鬼祟祟的在我军营之外探头探脑,仿佛是孙家军派出的细作!”
军帐之中,有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哈哈大笑道:“太史将军,你看那周瑜小儿,现在已经被咱们逼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境地,他走投无路,只能派出三两细作前来窥探军情,哈哈哈哈”
孙朗听这人说话,猜度他定是扬州太守刘繇刘正礼了。
那将官又问:“大人,那两个细作已经被押至帐外,请大人发落!”
刘繇语气微微有些不耐烦,骂道:“有何好发落的!我与太史将军正在忙着饮酒,哪里有空?既然是两个细作,推出去斩了吧!”
第六十回 密会刘繇()
第二更奉上!
孙朗听了这话,心头一颤。
卧槽我假冒许劭,想混进来见刘繇一面,不料他见都不见,就要斩了老子?
只听那将官道:“遵命!”说完脚步声响,显然是要走出帐来斩杀自己。
正在此时,就听帐中太史慈叫道:“且慢!既然是敌军细作,何不押入帐中,好好审讯一番,问清楚敌军下一步的行军动向?”
刘繇悻悻不乐的道:“既如此,那就押上来吧!”
孙朗长舒了一口气,果然见那将官出帐而来,押着他和乔婉走入了军帐。刚到帐中,那将官就把他二人使劲儿一摁,孙朗双膝一软,只能跪在了地上。
前面有个高高台子,台子上有个硕大的案几,案几上摆满了鱼肉酒菜。那刘繇约莫五十多岁年纪,两鬓已经微微斑白,脸上却露出一股酒色之气,低沉着嗓子问:“你二人既然是孙家军细作,定然知道孙家军此时的动向吧?嘿嘿,那周瑜小儿下一步到底要如何行军?你二人若是老实道来,或可留下一条小命,如若不然,本官让你们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孙朗沉默不语,假装十分惧怕,哆哆嗦嗦的低头跪地不语。
刘繇见了,嘿嘿一乐:“太史将军来看,这孙家军果然是一群仓皇鼠辈,就连一个细作也如此的不济,嘿嘿,哈哈哈”
他说着这话,端着酒樽来至台下,想要将孙朗好好的折辱一番。
孙朗早已考虑好了下一步的说辞,粗着嗓子一笑,道:“嘿嘿嘿刘正礼啊刘正礼,见了故人,竟然如此招待吗?”
刘繇一愣,在这扬州地界,还从未有人敢与他这种口气说话,忙问:“尔尔乃何人?吾何时成了你的故人?”
孙朗缓缓的抬起了头,朝着刘繇腆着脸道:“刘正礼,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哟!子将先生?你是子将先生?”刘繇这才看出了下面跪着的竟是“许劭”,惊愕道:“哎呀呀这是哪阵风,竟然把子将先生吹到我这里来啦?”
他说完这话,满脸堆笑,匆忙亲自将孙朗搀扶了起来。
孙朗就坡下驴,站了起来,佯装生气的道:“哼!还不是刘大人手下这位作威作福的军爷,非要是我是细作,把我五花大绑,捆到了你这里来!”
刘繇听了这话,勃然变色,指着那个将官泼口大骂:“没长眼的混账东西!你知道这是谁?这乃是闻名天下的许劭许子将!换到平时,我请都请他不来,今日好不容易来到蓬荜之中,却被你这狗杂种绑了起来,还不快向先生赔罪?”
他一边说这话,一边又亲自将乔婉假扮的那个小书童也搀扶了起来。
他堂堂太守,竟然亲自搀扶许劭手下的书童,可见其对许劭多么的尊敬。
那将官如梦初醒,被吓的哆哆嗦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孙朗不住的磕头赔礼。
然而孙朗却仍是面若凝霜,一脸十分生气的模样。
刘繇见状,伸出脚来踹了那将官一脚,骂道:“哼!狗东西,竟敢得罪子将先生,来人呐!给我把他削去军职,拖下去打一百军棍!让他好好的长长记性!”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有眼无珠,不识高人,求大人饶命啊!”
一百军棍打下去,就算不死,也基本上残废一半儿了。那将官吓的魂飞魄散,只能满口不住的求饶。
太史慈见这将官也是一员骁将,如何能够因为如此一件误会之事,就枉然受如此极刑?忙起身劝道:“大人!他一时走眼,也是无心之失,如何能够受此重刑?还望大人三思!”
刘繇看了一眼孙朗,见他那黝黑的脸上罩满了严霜,显然对刚才之事仍然耿耿于怀,嗔怒道:“哼!不行!我待子将先生,有如亲手足也!这厮得罪了子将先生,就如得罪了我一般!”
他大袖一会,道:“拖下去,给我打!”
军帐中戍卫的兵卒听了这话,高声应诺,把那将官架了起来,拖出去砰磅五四一通军棍乱打,直打的他先是鬼哭狼嚎,后来又哭爹喊娘,最后终于渐渐没了声音,显然是疼晕了过去了。
太史慈见刘繇如此赏罚不公,心头微微来气,也不向“许劭”见礼,就气鼓鼓的坐回了座中,低头喝起了闷酒。
刘繇见孙朗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便问:“子将先生今日前来,不知有何高教?啊本官今日正好摆下了酒宴,你我多年未见,何不开怀畅饮一番?叙叙旧情?”
他说完这话,就吩咐左右道:“来人呐,增摆一个案几,为子将先生备下上好的酒菜!”
“慢着!”孙朗一摆手,道:“吾今日前来,既非要吃酒,也非要和正礼兄叙旧,而是有一要事告知。”
“哦?”刘繇上前一步,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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