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豪杰志士也是闻风来投,争相效力”
孙朗故意靠近了太史慈,轻声道:“太史将军乃是当世英雄也,面对这些剧烈的对比和反差,究竟谁是商纣王,谁是周文武,谁是天怒人怨不得民心,而谁又是以有道伐无道,难道你竟然看不出吗?”
“这”太史慈本来还是恼怒愤恨,只想着速速求死,听了这话,竟然瞬时陷入了沉思
确实,他在扬州军中效力多年,无数次亲眼目睹了刘繇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糜烂生活,同时又对百姓疾苦不闻不问,反而不停的重徭重赋,使扬州百姓怨声滔天。
而他屡次进言规劝,却又被刘繇全都当做了耳旁风,从来不予采纳。
一回忆起这些往事,他皱起了眉头来,面色阴沉不定,沉吟不语。
的确,大丈夫择明主而栖,这乃是三国乱世的既定法则,如果跟错了人,就算自己有天大的能耐,最终也会身败名裂,遭世人唾骂鄙夷,遭天下英雄耻笑轻贱。
孙朗察觉到了他的心动,微微一笑,接着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大好男儿,奈何要屈从暗主?何不顺应时势,投在我兄长孙伯符帐下?从此鱼跃大海,鹰击长空,施展自己的大好才华,才不辜负了自己的一身盖世神功啊”
“你的意思是要我降你?”太史慈显得十分惊讶。
“不错!吾正有此意!”孙朗见时机成熟,转身来至太史慈背后,亲自为他解开了手腕上的绳索,又从旁边搬过了一个木榻,推着太史慈坐在当中。
太史慈屁股刚坐到榻上,又忙站起身来,抱拳道:“败军之将,怎能受如此礼遇?”
孙朗微微一笑,道:“将军当世英雄,该当受此礼遇。实不相瞒,太史将军被俘之事,我还未告知公瑾先生得知,只要将军点头归降,我立即前去禀报公瑾先生,让他前来亲自为将军接风洗尘,你看如何!”
孙朗说道这里,心头激动不已,眼中微微放出光来。
他深知良将难得的道理,他也秉记着曹孟德那句“周公吐脯,天下归心”的名言。“千军易得,良将难求”,他知道自己要想在三国乱世混出头,手下必须要有盖世神将的相佐。
能招揽一个,就招揽一个,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成功,也要不惜试上一试。只要能将太史慈劝降,自己在孙家军中就又多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心腹大将。
当然,他也不惧怕太史慈逃走,因为董袭早就没收了他的阴阳双戟。
孙朗见太史慈一会儿焦虑,一会儿沉思,显然是心意拿捏不定,极为踌躇难断。他小心脏激动的扑扑乱跳,不知道他是否会答应自己的殷殷请求。
彷徨、犹豫、紧张、忐忑一时之间,帐中气氛十分凝重。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喧闹。
“什么?听说五公子活捉了那个姓太史的贼子?让我们看看!”
话音未落,紧接着就有两个彪形大汉推搡开了戍卫的兵卒,直接夺门奔入帐中。
这大半夜的,是何人竟敢如此嚣张的闯了进来?孙朗心头一惊,忙转眼观瞧,见其中一人须发尽皆苍白,手中提着两把熟铜双鞭,正乃是大将黄盖黄公覆。而另外一人满脸横肉,双目瞪的铜铃也似,肩上扛着一把湛蓝色的碧海古锭刀,正是祖茂祖大荣。
黄盖和祖茂二人本是趁着月色在营中喝酒畅聊,为好友韩当的骤然离世黯然伤怀,又对仇敌太史慈痛恨不已。
怎知正在酒酣耳热之际,却突然听到营中兵卒低声议论纷纷,都说五公子使出奇招,竟将他们日思夜盼想要诛杀的太史慈给抓捕了回来。
这真乃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俩都是冲锋陷阵、刀头上舔血的粗人,本来就是一副暴躁如雷的性格,听了这话,也不暇思索孙朗是如何把敌将擒来,就匆匆的提了武器,气冲冲的闯入了孙朗的军帐之中。
一进帐门,果然迎头就见当中站着一人,身材甚高,长手长脚,眉如长剑,二目似刀,不是那太史慈又是何人?
祖茂一马当先,勃然大怒,炸雷般暴喝:“咄!太史贼子!吾正想寻你的晦气,你竟然送上门来!吃我一刀,还我韩兄弟命来!”不容分说,挥着古锭刀就朝太史慈迎头劈去。
第四十六回 嫌隙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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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听了孙朗的劝降之辞,本在思索着刘繇的种种的不堪和懦弱,种种的骄奢和淫逸,以及种种对自己的轻视和不公。
而他本来对孙朗仇恨的无以复加,却竟然见他亲自解去束在自己身上的绳索,而且礼贤下士的为自己搬来了座椅
孙朗的手臂上包扎着白布,上面还隐隐透出暗红色的血丝,那正是被自己黑戟斩伤所致
伤口犹存,前嫌未释。
怎料,这孙朗不仅不念之前的种种恩怨,反而如此优待自己这个败军之将。
此情此景,心头就算是怒气冲天,也是渐渐的消弭不见,转而变为了丝丝的感动
到底是该听他规劝,跪地投降?还是应该继续效忠刘繇,助纣为虐?
太史慈陷入了深深的苦思
然而,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忽然余光一瞥,见到身旁一道湛蓝色的微光掠过。
他心中惊讶,抬头一看,见竟是一个大汉朝自己凶猛的劈砍而来,匆忙之际,只能下意识的往身旁一闪。
“嘎啦啦!”
祖茂登时扑了一个空,碧海古锭刀砍在了那把木榻之上,顿时将其斩成了一堆纷飞的木屑。
孙朗叫苦不迭,心想自己的循循善诱的劝降之举眼看就要成功,怎料半路上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进门也不说话,竟然直接劈头盖脸的朝着太史慈就是一顿怒砍。
他连忙摇手,大声阻拦道:“祖叔叔休要冲动!且容我解释一下!”
然而他这些话还未说完,就又见眼前黄影一闪,竟是黄盖也跃身而上,挺着两根火龙鞭,朝着太史慈凶猛的砸去。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太史慈手中没有武器,他骤然间受到两员猛将的夹攻,只能在军帐中来回躲闪。
同时遭受两个三国大将的夹击,饶是太史慈武功盖世,此时也是狼狈不堪,一时间险象环生。
“黄叔叔、祖叔叔!快快住手!孙朗有话要讲!”孙朗躲在一旁连连大声喊话,想要从中阻拦。
但是黄盖和祖茂都是一副烈火般的性格,今夜又喝了许多酒。此时仇人见面,就算将太史慈剥皮剔骨也不解恨,如何还肯罢手?他二人一个使刀,一个使鞭,分两路夹击太史慈,显然是想将他亲手打死,以为韩当报仇。
而太史慈则是不停的四处躲闪,他认识黄盖和祖茂二人,嘴里不停的讽刺喝骂:“孙家军真是好不羞耻,黄盖和祖茂两员大将竟然合力围攻我一个手无寸铁之人!若是吾有双戟在手,与你们公平打斗,尔等早已命丧黄泉矣!”
黄盖不依不饶,边打边骂:“你奶奶的太史慈,谁要跟你公平打斗?你杀了我韩当兄弟,我们要取你的狗头祭奠他的亡灵!”
他们嘴上咒骂连连,打斗的更加激烈。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小的营寨就被闹得鸡飞狗跳,就连那个书案也被劈成了两截。黄盖和祖茂的声势实在太过威猛,所有军卒都被吓得双腿发软,抱头龟缩在角落不敢发声。
孙朗急的团团乱转,他好不容易快要劝说的太史慈诚心归降,怎料却被黄祖二人破坏了局面,而他骇于二人的声势,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上前阻拦半分。
正在凌乱之时,门外突然涌入了几人,口中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孙朗顺着声音一看,心头一喜,暗呼一声:“我的妈呀,救星终于来啦!”
只见门外快步踱进数人,为首三人一个是周瑜,一个是孙权,另外一个却是四十多岁年纪,须发已经微微苍然,生着一张国字脸,眉目之中微露慈祥的神色,正是大将程普程德谋。刚才门外的呵斥声,也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孙朗知道这程普在军中所有将领里年纪最长,威望和地位也是最高,而且他性格温和,平易近人,若是他出手拦阻,今日之事定可妥善的了结。
果然,程普一声喝止,那黄盖和祖茂顿时收了武器,愣愣的站在原地,再也不敢出手打斗,只能恶狠狠的朝着太史慈怒目而视。
热火喧天、鸡飞狗跳的氛围瞬间平静了下来
程普眼睛扫了几下,和声和气的问:“三更半夜,公覆和大荣为何生如此大的火气?我与公瑾先生还以为敌军来袭,怎料却是你二人打闹。”
祖茂手指着太史慈,暴雷般嚷道:“程将军有所不知!这贼子便是那太史小儿,他杀了韩兄弟,我们要他偿命,难道还有错吗?”
“什么?太史慈?”程普和周瑜都被是惊讶不已。
他们都原是以为黄盖和祖茂之所以大半夜的打闹斗勇,定然是因为又喝多了酒,火爆的脾气无处发泄,没料到却竟然是因为太史慈。
周瑜愕然问:“太史慈?为为何被我军生擒至此?”
“哈哈哈”董袭突然大笑一声道:“还不是五公子智勇双全,单骑挑阵,独闯敌营,将这太史小儿引诱至了咱事先设下的陷阱之中,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贼厮鸟擒拿而来!哈哈哈”
众人听了他这话,都齐刷刷的将一束束异样的眼光投向孙朗
董袭继续粗声粗气的说个不停,又详细的将孙朗如何以身犯险,如何神勇果敢,那林中群木如何如何阻挡了太史慈的神技,那渔网陷阱设计的如何如何巧妙,全都从头到尾的尽述一遍。其中说道激烈之处,自然不免加油添醋,把孙朗和自己吹嘘的天花乱坠,简直比神人都还神上半分。
他说到最后,干脆拎起了太史慈的那对阴阳双戟,挥舞在手中耀武扬威,脸上喜的周皱纹都拧在了一起,一条嘴巴子都快笑到了地上。
程普、孙权,黄盖、祖茂以及满场的所有人,听了董袭的描述,都是又觉惊奇诧异,又觉不可思议。
单骑挑阵,独闯敌营,以自身当诱饵,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魄力?
而使用密林来削弱阴阳易位神技的威力,不住的挑衅嘲讽诱敌深入,再用渔网陷阱将敌人一举擒获。如此妙计,又需要多少的聪明才智,才能思索而出?
更何况他在前些时日,还曾经仅凭着五百老弱残兵,就收服了数千的山越贼寇,又使出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反伏兵之计,差点将太史慈所部尽数剿灭在山谷之中?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应该是个身经百战的杰出统帅才能做出的事,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和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孙朗联系在一起
他们一起看着孙朗,如何也不相信一向懦弱无能的他,为何竟然风格巨变,接二连三的做出了如此多惊天动地之事。
然而事实又不容他们有半点的怀疑,因为那个以一敌百的太史慈,此时正活生生的站在帐中一角,桀骜不驯的昂首而立。
孙权看着孙朗,问道:“五弟,董元代所言,是真的吗?这太史慈,果真是被你擒拿而来?”
孙朗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微微有些不适和拘束,挠着头尴尬笑道:“嘿嘿不错,董元代所言句句属实,小弟因为之前立下了军令状,又挂念姐姐的安危,急迫之下,故而嘿嘿故而擅作主张,私自行动。也是侥幸使然,未料一战成功,竟误打误撞的将太史慈擒拿了回来”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语气十分谦卑恭谨,好像是只做了一件十分容易和普通的事,然而在孙权等人听来,却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都是百战之将,却对太史慈束手无策。而孙朗乃是一个区区庶子,却处处胜过了自己。
一想到此处,程普、祖茂、黄盖,这群闻名于世的三国枭将,全都汗颜无地,觉得甚是惭愧。
第四十七回 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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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所有人中,只有周瑜对孙朗的非凡壮举不觉十分奇怪。
因为周瑜之前从收服山越、鏖战山谷等诸多战役中,就已经发现了孙朗过人的统兵才华,这才故意和孙朗立下了军令状,想激发出他的无限潜能,促使他一战扬名。
果然不出周公瑾所料,孙朗竟真的将太史慈一举擒获而归。
接下来的问题,则是要考虑如何处置这个太史慈
周瑜淡淡一笑,踱步来至太史慈跟前,轻声问道:“太史贼子,尔被我军生擒而来,有何话说?”
还未等太史慈答话,祖茂就大声打断道:“公瑾先生,还和他扯着些闲谈做甚?这贼厮杀了韩兄弟,还将主公围困在曲阿城中,害得我军损失惨重,实在是恶贯满盈,罪不容恕!以我祖大荣之见,应该立即将他枭首示众,以慰韩兄弟在天之灵!”
黄盖也道:“大荣之言甚是!我等不如将其狗头砍下,送至扬州军中,给那刘繇看一看,也好挫一挫敌军的锐气!”
董袭见了这等情形,也添油加醋的拍手笑道:“就是就是!这太史小儿捅我菊花,罪大恶极,应该立刻斩首!”
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昔日耀武扬威的太史慈,今朝却是虎落平阳,竟然被一群人落井下石的要求偿命。
“不行!万万不可!”孙朗突然冒出身来,劝阻道:“程将军,公瑾先生,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太史子义神勇过人,有千人敌之武功,为何不将其收在帐下?如此一来,我军如虎添翼,破灭那刘繇小儿岂非易如反掌?”
董袭一愣,这才意识道自己竟然和孙朗意见向左,忙弥补道:“五公子说得对!太史将军神技盖世,轻轻松松就在咱的菊花上捅了一个大洞,这等人才杀他做甚?不如留着他戴罪立功,让他前去捅爆刘繇小儿的菊花!”
他从孙朗那里学会了“菊花”一词,是而用的不亦乐乎。
祖茂听了这话,心头之气就不打一处来,不悦道:“哼!五公子虽然此番立了大功,但你这些话说的叫人好生气愤!这太史狗贼乃是我孙家军的仇人,吾恨不得生食其肉,怎能与他同军为伍?”
黄盖又附和道:“就是就是!韩义公尸骨未寒,我等就与仇人为僚,怎能对得起韩义公的在天之灵?”
孙朗还要再张口争辩,但那祖茂和黄盖二人都是孙坚旧部,无论是地位和威望都十分高,自己虽然立了点微末的功劳,却又如何能够强势的与他俩分庭抗礼?一时间焦急连连,不知该说何言辞,才能挽回局面。
周瑜见太史慈仍然傲然睥睨,只字不发,而孙朗和黄盖祖茂又是争执不下,只能转头问程普道:“依程将军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孙朗知道程普向来是个和事老,若是他秉公直言,定可压到祖黄二人咄咄逼人的气势,想到这儿,仿佛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颗明亮的流星,忙喜道:“对!咱们听程伯伯的意见!”
程普沉吟片刻,眯着眼乐呵呵的道:“五公子立下奇功,可喜可贺,但这太史贼子乃是我军仇敌,如果饶他性命,必然引起军中将士不服。再者说,所谓养虎遗患,若将他收在军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