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银子,等到崇祯十七年的时候连宫里的金银器物都赏给了来勤王的将士。
根据军火行业的传统,庐山号实际付出红夷钢炮四十二门,大虎尊钢炮二百零五门,澳洲快枪三千二百支——因为不是没门炮每支枪都经过测试的,按照军工业的标准,千分之一的废品率是可以接受的。当然路上颠簸丢失等损坏都考虑在内的话,每一次大额交易都是要多给一些,作为废品的补偿。
最后还有这两位百分之一的回扣,两千三百两。
这一下,庐山号几个月制造的军火几乎被一扫而空,拿了银子的穿越众派了从天津卫出来的移民在天津卫大肆采买,可以说除了房地产几乎没有什么是这艘大铁船不喜欢的。当然最喜欢的还是骡马羊耕牛骆驼和人口以及一些生活用品。
崇祯元年冬天这天津卫已经有了大量从陕西跑来的难民——路引制度在明朝后期尤其是崇祯这一朝几乎崩坏。陕西的地方官员今年都被高迎祥等农民军杀了一批,谁还给人去开路引的。
崇祯和朝廷这次拿出这么多银子买澳洲的军火,一是发现这些军火价值还不错。就是融化了钢水也是不赔钱的。二是买了军火后去陕西打农民军。这一年下来,陕西造反各支农民军裹挟了大量的人口号称百万大军。流窜起来之后将这各地抢了一个干干净净——大户人家不是跑进了西安等坚城之中,就是结寨自保。最后倒霉的还是底层百姓。
对这些吃不饱的百姓来说,只有三条路能走,第一,加入农民军一起进入这以劫掠卫生不事生产的流寇——抢上几次之后一旦上瘾就没人喜欢去生产了,这个是肯定的。
第二,远离战乱的陕西,去外地逃荒。逃荒这词是中国独有的,因为中国太大了领土包括各种地形亚寒带温带热带,几乎每年都有一些地方受灾。那些不能承受灾害的人就要出门去逃荒。这一路上吃野菜剥树皮要饭,只为了活下去做什么都可以,大灾之年人吃人就不叫个事。
第三就是死。总有些老弱病残是跑不动的,连农民军也不愿意要的累赘,就只能死了。也有不愿意逃荒的——这年代不是树挪死人挪活,而是人离乡贱,往往是在一家人吃掉最后的粮食后全部上吊自杀或集体跳入滚滚黄河。
被澳洲弄回来的这些还是幸运的,因为已经来过两次,自从澳洲的大铁船在天津港挺靠后。这里不少人都知道了这船是带着人去海外开荒种地的。名声一旦打出去,这就拦不住了,家家户户的都开始从小船上登上澳洲人的大铁船。
对这些移民,澳洲现在也有了相应的管理办法——那就是老带新。每次回航的时候各地的移民都带上几个。用同乡人——这可是明朝最讲究的四同兄弟之一。来接待这些新人,告诉他们船上的规矩以及新生活的展望——给澳洲人做满三年之后分地。
在他们的嘴中,澳洲是个并不比明朝土地少的地方。可是人口还没有天津卫多——几十万土著被无意中忽略了。在那的土地都是杂草横生的荒地,只要肯花点力气开荒就能种出东西来。
最关键的是。澳洲人是按人头分地的所以最好一家人一起去,而且澳洲官府不收租子——农业税这事对六十年代的国人已经完全没有概念了——就那点产量收多少合适啊。还不如炼点钢铁吹玻璃烧水泥搞些剪刀差来得快呢。再说了。共和国不收农业税但是还是收个人所得税以及商税的——大地主怎么也跑不了。
弥兵卫在房间中用带着油的棉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冷钢刀,现在武士铁炮队已经不是那个只装备澳洲铁炮的铁炮队了,除了火炮之外,所有自认为身手了得的武士都得到了一把澳洲人用合金打造的冷钢刀。
其实这刀已经没有必要像日本刀那样保养了——可是新阴流出身有剑豪之称的弥兵卫还是每天都很仔细的保养一次。自从这些得了天下的大名一次次颁布《废刀令》之后,流浪武士出门都没了安全感,不带刀吧,保不齐就要吃亏——日本的农村见了落单流浪的武士往往是群起攻之,夺衣服夺铠甲拿去城里卖钱,这是日本农村传统的杀败兵活动。这出门带刀,农民要群起攻之的几率小了,可是官府也是要抓的——其实力度还没有农村的农民大——万一碰上几个剑豪剑圣之类的,那些町奉行的武力还不够看——老成一些的町奉行只要一看眼神,就知道惹得起惹不起了。
弥兵卫因为练过新阴流的无刀取,所以出门带刀不带刀区别不大,他随时有把握可以将敌人手中的刀夺过来,只是无刀取在九州也吃了瘪,自古有道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被几十支铁炮围住,这等还没近身就被远程武器逼住的时候有无刀取也是无奈的,作为剑豪的弥兵卫也只有老老实实上船的命运。
“好刀啊。”保养完毕的弥兵卫在灯光下欣赏着刀身的花纹。这种花纹以前只在那些宝刀和以锋利见长的势州村正上面见过,只是这德川家取了天下后,认为这村正杀的德川家的人太多了将这村正定性为妖刀——德川家康的爷爷父亲嫡子都是死于村正之下。家康本人也被村正伤过手指——因为村正的刀枪以锋利见长,所以以勇猛著称的三河武士装备村正的比例非常多。这也就不奇怪了,德川家康本人的佩刀以前也是村正的。
现在弥兵卫的身份已经成为了澳洲的副连长。弥兵卫开始也不知道副连长什么的是多大的官,熟悉之后发现是帮助连长训练队伍,将连长的命令贯彻下去——这一个连二百人的样子,大约相当于日本的足轻大将吧。
这次弥兵卫托人捎信接来了老婆孩子,做了足轻大将待遇也是见长,据说这中尉副连长的月薪已经到了三十两白银,合还没面市的澳洲元六十元的样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训练补贴防寒费防暑费外出补贴等,说不定一个月能拿四十多两——花销是很少的。家人有口粮补贴,澳洲那边多少银子暂时也花不出去,自己在军队中吃喝穿住都是免费的。
现在的弥兵卫已经不恨毛利家将自己抓上船的那些人了,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大约还在某地流浪等待出仕的机会——这个大量武士下岗的年代想出仕那也是很有难度的。如果是某家的谱代家臣,也只有嫡长子一人能继承父亲的职位,其他的子嗣只能给大哥工作或者出门流浪寻找其他出仕的机会。
在这澳洲人的大铁船上,弥兵卫算是开了眼界,不用灯油就能将一个屋子照的非常亮堂的灯,还有那无比坚固的大铁船——最早大家都以为这是和信长公的铁甲船一样铺了一层铁皮的大船。可是实际住进去之后才发现连里面的屋子和墙壁地板等都是钢铁制作的。有这等神力,那这些澳洲人拿出更多的更好的铁炮火炮来,也就不奇怪了。
当然,谣言也是有的。有人说澳洲人的大铁船是用鬼力来驱动的,你看他们招募那么多移民上船,就是为了在大海上杀掉进行邪恶的祭祀用他们的魂魄来驱动这大铁船——谁让这船没帆呢。这种传言最近在广东已经稍稍有了一点市场。
对此弥兵卫是嗤之以鼻的,因为他见过那澳洲人的城市从无到有的建设。还有那大片开始拓荒的农田以及放养的牛羊。如果弥兵卫不是职业武士出身一上船就被家主认了出来,只怕也跟着去扛着锄头拓荒或者做工去了——如果可以的话。人们还是喜欢做本行的。
发给这冷钢刀的不止弥兵卫一个,只是因为弥兵卫的军衔比较高武艺也好,才第一批得到了这澳洲人打造的冷钢刀,据说以后人人有份的,毕竟这铁炮不利于近战——等敌人逼近了之后,武士们就要发挥冷钢刀的近战能力了。
这三尺长的冷钢刀还有一种用途就是插在澳洲1628式快枪的枪管下锁住将其作为一种长兵器来使用的——这样可以用来对付骑兵,枪身+刀身有六尺长已经是一人多高,等着骑兵撞上来送死就好了。至于步兵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这些武士中不乏有弥兵卫这样的剑豪或准剑豪的存在,面对经过排枪和火炮的打击之后上去砍死剩下的步兵就行了。
其实见识过澳洲的快枪和大炮的威力之后,就连弥兵卫也不知道这步兵要怎么样才能活着冲过来了。哪怕是德川家的精锐旗本,在这种火力的打击下也不敢硬冲了吧。
看着爸爸出神,弥兵卫的大女儿银子拿着一块澳洲糖果说道:“爸爸,你也吃糖。”
看着女儿弥兵卫一脸的温馨收起刀来:“银子你吃吧,爸爸不喜欢吃糖。糖吃多了,人心就软了,就不能为主公上阵杀敌了。”
银子拿着糖给母亲:“妈妈吃糖。妈妈吃了糖,奶水里面也有糖,这样弟弟也就能吃到糖了。”
曾几何时,糖对这一家人可以说是一种高价的药物或公顷阶层高级武士大商人阶级以及僧人阶层才能享受的奢侈品——日本不产甘蔗也就不产糖,红糖白糖都只能从明国进口,失业武士哪里吃的起高价进口糖果的。
倒是澳洲人从广东进口了大量的红糖之后,做了各种糖果——没做白糖的原因是因为白糖的营养成分反而没有红糖高,这一点大家的意见出奇的一致,那就是白糖以后可以作为商品,但是自家人吃用的那一定要吃红糖——这个年代明朝人妇女月子里也是吃红糖和鸡蛋的,很多地方几百年后还有这样的传统。
这个时代很多疾病都是因为营养不良而引起的,中医界很早之前有句话叫做药补不如食补——意思是均衡的饮食完全可以不吃补药或者是那本身就是最好的补药了,可是对很多家庭来说,这也得补得起或者说吃得起才可以啊。
哄着孩子的妈妈张口吃下女儿送过来的糖果:“好甜,银子也吃。”(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养寇
现在的西方还没有那句经典的“一万个人眼中有一万个哈姆雷特”这句话,不过东方早就有了“一样米养百样人”这句谚语,同样的一万个人读四书五经所得到的结论也是各不相同的。
有人结合四书五经发明了心学,有人将其作为道德标准考验自己,当然更多的人是将圣人之言当做做官的敲门砖。
袁崇焕和大部分士子们一样,在这四书五经和八股文的海洋中看到了利益。
没错,考科举路上充满了各种利益,按大明律做了秀才就可以免除徭役见官不跪,如果文章好被县学选为廪生每月还有六斗粮食。如果乡试中了举人老爷那就更不得了了,投奔做家仆的献田的——自古也就有穷秀才富举人一说,举人老爷除了能免税之外,还有一样就是已经有了做官的身份,看那些县衙中的二老爷县丞大人十有**都是举人出身,或者一步到位去做一个下等县的县尊大老爷。中了进士金榜题名那就更不用提了。
有道是千里为官只为财,那现在的袁督师是广东人在辽东做蓟辽督师已经是万里为官自然更是为财了。
山西范家传出杀了毛文龙一百万两白银,整毛文龙下台十万两白银——下台吗,在官场上还是有可能起复的。消息传出后,整个官场沸腾了,那毛文龙什么人,在大家看来就是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低贱武官而已,虽然现在已经做到平辽便宜行事总兵官左军都督。
不就是打了几个胜仗,抓了几十个鞑子嘛——这也是明朝唯一生俘鞑子军官的记录。咱读过圣人文章。要是换了咱去做了这平辽便宜行事总兵官左军都督后肯定比他毛文龙做的还好——这也是北京朝廷中的主流思想。
于是在范家暗中开出赏格后,大量言官——很多本身就是范家等山西八大商人养的御史言官。就开始肆无弹忌的攻击毛文龙。就连毛文龙军中一顿吃了七头猪八只羊也作为了毛文龙的罪状之一,天见可怜。毛文龙就是再好的胃口一顿也吃不了这几千斤肉,那肯定是和部下一起吃的。
至于毛文龙胆小怕死,武艺低微等等,如同雪花一般的被大量御史言官们送入宫中,完全不顾东江镇刚刚完成了丁卯之役和萨尔浒之役两次明朝对后金的大捷——御史嘛,本来的职责就是风闻言事,也就是说说错了是没事的。如果朝廷真的因为自己的奏折拿下毛文龙的总兵一职,那至少范家的十万两白银可就到手了。
至于官做到了袁崇焕这样督师的高度,去拿十万两银子也就显得小家子气了。因为袁崇焕的看的角度更高——那皮岛的毛文龙远在庙堂之外。手握重兵,哪是朝廷一道旨意就能罢免的,只怕被逼反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就是不投鞑子东江镇也是可以自立的,甚至从皮岛进攻朝鲜以现在的朝鲜和明朝可是拦不住的。
所以袁督师要拿的是范家开出的那一百万两的赏银,当然直接带兵攻打皮岛就连后金八旗都吃了瘪,靠着袁督师手下这些在鞑子面前只敢守城的宁远兵肯定是不行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所谓计毒莫过于绝粮这一点袁崇焕带了几年兵也算明白了,于是袁督师一道令下,断了东江镇每年十几万钱粮。这点钱粮对于袁督师每年耗费几百万两银子平辽费的蓟辽督师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不过对于产出小而耗费大的东江镇来说,这就是救命粮。
等到东江镇饿殍遍地的时候,自己带着钱粮去皮岛附近摆个鸿门宴,不怕这毛文龙不上钩。一百万两白银啊。别看这每年的平辽费几百万两白银可是自己在这辽东喝兵血的时候上面还有六部内阁一干京官扒皮,下面也要照顾着这些宁远将领,至于底层的士兵多多少少哪年才能凑够这么大家业——四时八节冰敬碳敬等少了哪个就是得罪人了。
袁崇焕一个三甲同进士出身的主能做到辽东巡抚蓟辽督师有很大的一点就是做地方官的时候把京城里的大佬们都喂饱了——不然那么多地方官。吏部和内阁谁记得你袁崇焕是谁啊。
所以这袁崇焕每年经手的银子固然很多,可是能留下的反而不多——做了督师后袁崇焕按照明末的风气一样是要养家丁的。不然打仗的时候靠谁呢,战斗力最高的还是自己养的这些亲兵家丁——袁督师这些家丁在历史上袁崇焕死后杀了陈继盛投了后金鞑子。
而朝廷那点俸禄连师爷幕僚都养不起。大家对于养家丁这事只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例如这地方上卫所的早就开始圈占军户的土地,募兵制募来的正兵就只剩下了喝兵血一招——这是时代潮流不是以一两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换句恶俗的话来说就是敢于阻挡历史滚滚车轮的,必将被碾得粉碎。
至于杀了毛文龙之后的事情,袁崇焕就没多想了,或者说和那些疯狂攻击毛文龙的御史言官差不多,认为一个粗人都能做到的,自己这个读了圣贤书的人肯定能做的更好——再者说,现在袁崇焕袁督师正在和鞑子处于和睦共处的和平状态,这毛文龙趁机打杀鞑子更是抓了不少鞑子高官破坏了自己单方面和鞑子议和的好事,真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哎,你问为什么要议和。不议和怎么办,现在有鞑子在辽东四处征战捣乱才有朝廷每年拨给蓟辽的几百万两白银的平辽费,若是一不小心毛文龙真的破坏了自己的既定策略真把鞑子全灭了,朝廷还能给自己每年几百万两的平辽费嘛,没这每年几百万两银子的平辽费过手扒一层,袁督师拿什么养这几千家丁呢。没这几千家丁他袁督师还不如手下的祖大寿说话硬气呢。
这日,袁崇焕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