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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总理对被接见的各方面的代表，逐个地点了名，并亲切地询问了工作情况，当即对侨委各部门的工作作了极其重要的指示。总理询问到华侨农场的情况，得知现在来北京上访的华侨场员约有一百多人。）
应发一个通知，动员场员们就地闹革命，有问题可以写信来，没有必要来京上访。已来京上访的场员，应动员他们回农场。
红旗兵团代表：我们一向是这样做的。最近造反公社挑动朝鲜、越南归侨……
造反公社代表：造谣。接待站都是你们红旗兵团的人。
周总理：朝鲜，越南归侨是另一回事，我现在谈的农场问题。你们双方是否都同意动员已经安置的归侨回原单位闹革命。（众：同意）
造反公社代表：红旗兵团至今还让首都归侨井冈山兵团等组织的一百多个学生留在中侨委，不回学校复课闹革命。
周总理：他们是当地的还是外地的？（答：是当地的。）当地的也应回学校去，不要留在中侨委，有些斗争批判会只要打电话通知，就来了。
（这时，红旗兵团代表又把话题转移到来京上访的场员的问题。）
周总理：刚才不是大家都已经表示同意动员来京上访的场员回农场闹革命，怎么你又提出这个问题？你总有理由，大概就是你反对。
周总理：要积极动员来京上访的场员回农场闹革命，不要脱离生产，并借给他们路费、粮票。由外办负责写一个通知。全国有多少个华侨农场？（众：四十一个。）我去看过几个华侨农场，华侨农场场员生活已经比农民好得多，但是他们有的人还不满足，他们在国外受压迫，回到祖国后，我们已经给予照顾，他们还不满足！是真革命的，就会艰苦朴素。
（被接见双方向总理汇报了华侨农场场员生活和华侨农场文化大革命的情况。）
周总理：今年一月三日大会上（指《夺取侨务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新胜利誓师大会》），我不是说过要你们到华侨农场去煽风点火吗？
首者归侨东方红公社代表：我们已经派了不少人去华侨农场，现在都已经回来了。
（接着大家汇报了有些华侨农场造反派受压的情况。）
周总理：你们不要把斗争看成那么困难，要看决心大不大，事在人为。
红旗兵团一方代表：华侨农场，造反派人数少。
周总理：造反派一开始本来就是少数。
红旗兵团一方代表：保守派制造武器。
周总理：你们可以制止武斗，号召抓革命促生产，不许制造武器。华侨农场一般还是人民内部矛盾，军管是过渡性质。
红旗兵团代表：华侨农场问题只有打倒廖承志才能解决。
周总理：（生气地站了起来）你这个提法就不对，这不合逻辑。通道我不能代表中央来解决？廖承志现在已经不向华侨农场发指示了。你愿不愿意和我讨论，否则就取消这次接见。
（这时红旗兵团的其他人忙为这个代表摆脱窘境。）
周总理：你们是一派的，就是要为他辩护。你们这种提法是绝对化，按照你们这样说，那么我的任何话都将无效，我今天接见你们，是来认真解决问题的。华侨农场的主要问题是方方，廖承志只是在文件上面画圈圈，有些问题他有责任。“不打倒廖承志不能解决华侨农场问题”的提法是不对的，看问题不应该这样绝对化。
（红旗兵团的另一个代表插话，说廖承志与这有关系。）
周总理：要看哪个关系大，何况现在这条黑线已经断了。难道我不能代表中央，非得要最高统帅和林副统帅亲自来给你们解决不可？我们支持你们革命，你们却这样提出问题，批判应实事求是，我们应告诉华侨农场军管会，要支持左派。
（东方红公社代表继续向总理汇报有些华侨农场造反派被压的情况。）
周总理：这是当前现实问题，还不赶快解决这个问题。在四十一个华侨农场中，找一两个当典型，组织调查组，弄清情况，支持左派，教育保守派，一定要停止武斗，坚持武斗的人就不是革命派，挑动农民来华侨农场武斗也是不对的，有的农民看不惯华侨农场，那只是少数的。上万的农民来华侨农场武斗，那就是挑动的。我们要坚决反对和制止武斗，坚决反对农民到华侨农场搞武斗。华侨农场的双方要摆事实讲道理，平等、互不歧视。支持左派，教育保守派，发动群众把矛头向上，指向修正主义的侨务政策，指向中侨委，本省和华侨农场的党内走资派。先由外办来起草，然后征求中侨委两派四个方面来提意见。一个典型不够，还要再找一个。（总理和被接见的代表商量决定先找三个华侨农场作典型调查。）
周总理：中侨委两派四个方面共同派人去农场调查，组织调查组，由解放军带去。你们双方都有人参加，看能否改变华侨农场的形势，宣传政策，制止武斗。
造反公社代表提出，还要抓革命促生产。
周总理：对，还要抓革命促生产，并结合华侨农场本身斗批改，这样就能考验谁是真左派，谁是假左派，不是左派的也可以从中受到教育。由外办当召集人，联络员（指总理联络员）推动中侨委两派达成协议，组织三个调查组，改变华侨农场的形势，事在人为，下定决心，总能做到。
（随后，总理对华侨旅行社服务社工作作了重要指示。）
周总理：华侨旅行服务社要政治挂帅，突出政治，我们今年不把侨汇收入列入国家预算了，在三年经济困难时期，我们得了侨汇的一些好处，但是副作用很大。华侨旅行服务社不要为了赚钱，应政治挂帅。
（总理还对国内司接待安置归侨工作作了重要指示。）
周总理：华侨中有左中右，华侨资产阶级中也有大中小，要分别对待，特别应该研究政策，造反派要在政策上比高低。要想办法多做工作，要有辩证法。
（总理又对中国新闻社工作作了重要指示）
外办革命造反总部代表：中新社是廖承志搞的独立王国。
周总理：我现在不就是在改了吗？中新社报刊、专稿、电影应先留下斗批改搞透。
（这时，红旗兵团代表说：我们要批判电影，造反公社破坏批判。造反公社代表说：红旗兵团欺骗中央文革文艺组，说中新社电影队只有他们一派，骗得两部电影片子，单方面拿到侨委以外和外事系统公开放映了好几场，后来中央文革文艺组发现，批评了红旗兵团，并收回了电影片子。我们早在一月三日总理指示后就和有关单位审查了，后来根据总理指示把片子都交到了卫戍区。）
周总理：中新社的电影片子可由双方分开各批各的，但要在内部来批。电影片子由北京卫戍区封存是对的，可由双方达成协议来批，不要通通拿出来，应一批一批有步骤地进行。
外办革命造反总部代表：这些片子放映范围应该小。
红旗兵团代表：我们有批黑文化联络站，中新社的毒草电影片应该拿到外事系统公开放映。
周总理：你们总是想出风头，拉一大帮人来压别人，拿到一点东西就到处贴海报，刷标语。中央文革文艺组批毒草影片也是有步骤的。中侨委对中新社的毒草片比外事口更懂，应该自己先批透了再说。不批这些电影，就是保方方；客观上谁也不会去保方方，保方方的只是个别人。国外华侨报刊工作怎么批，由你们自己讨论。
（总理逐个点名，点到造反公社诸××是哪里人？诸答：是浙江海宁县人。总理从浙江联想起鲁迅，谈到鲁迅是怎样从资产阶级文学家转变为无产阶级文学家，主要一点是诚实和毛主席说他骨头最硬。）
周总理：毛主席主张编辑出版鲁迅语录，还主张编辑马恩列斯语录。中画家中徐悲鸿是政治上过得硬站得出来的，而不是齐白石、傅抱石等那些人。题词要很小心，我为鲁迅故居和徐悲鸿纪念馆题过词。“瞿秋白之墓”也是我写的。去年的中央会议上否定了瞿秋白，这是中央同意的。据说瞿秋白之墓也被红卫兵小将打掉了。戚本禹写的《评李秀成自述》对我是个启发，我又重新看《多余的话》。李秀成这个人，我过去也总以为他是个民族英雄，认为他写的自白书的那回事是假的，后来经过调查，发现这自白书是真的，所以做任何一件事，都要有凭有据，有出处，有说服力。这是毛主席的论理方法和斗争方法。
周总理：你们两派能不能联合？
造反公社代表：两派存在原则分歧。
周总理：原则分歧也有大中小。
东方红公社代表：两派应在毛泽东思想基础上联合起来。
周总理：对，应站在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一边，不能站在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一边。
（总理又问了中侨委两派各组织和外办革命造反总部的人数，各组织代表都──作了回答。）
周总理：中侨委双方都应该批方方。
（造反公社代表向总理汇报了批斗方方的情况，并向总理报告苏惠（方方的老婆）和大特务×××有关系。）
周总理：这个我倒还不知道。苏惠的问题不简单，请外办造反派把方方、苏惠都管起来，中侨委两派先各自进行批斗方、苏。方方身体不大好，不要斗一次以后就没得斗，大中小会相结合，每次斗争会开四个钟头。方、苏生活由外办负责，要保证不冲外办。中侨委双方达成协议，安排好次序，大中小会相结合，如果方方身体的确不好，也可以推迟几天。林彪副主席去年八月就提要文斗不要武斗。有的斗争会要拍成电影，但是“坐飞机”，揪耳朵，抓鼻子，这些都上不了镜头。把批陈毅大会上的那些照片摆到中南海门口，这样做不好，现在还是国家领导人嘛，这种照片对外影响不好。
周总理：吴济生（侨委一司司长）怎么样？
造反公社代表：是个大叛徒，他自己也承认了（造反公社代表送上叛徒罪证给总理）。
周总理：吴济生也交给外办管，大中小会结合进行批斗。吴江（中新社副总编）也交给外办管。
（造反公社和首都归侨东方红公社代表表示坚决拥护总理的指示。）
周总理：廖承志现在身体那么坏，我并不反对他现在出去接受群众批判，但是两派开会一冲一斗，管保冲垮，还是先搞小型会，赞成让外办发起，几方面联合召开，否则，各方面都来一冲就垮。廖承志有心脏病，心绞痛就会昏过去。你们现在揭发出廖承志的事，大多数我都知道，只有个别的不知道。加上外办共五个方面联合召开，每次会三个钟头，要充分准备，系统讲话，揭发的事要确有实据，第二次小会就让廖承志来回答问题。不然总说我保廖，这是有指示的。先开小会，这样身体才吃得消。据我知道，廖承志现在身体比方方还坏。廖承志现在写自传，他已经写了一半，他当时被捕，我们是知道的，他把自己的历史重新整理一下是有好处的。由外办造反派发起，这星期六开一次二百人的会，二百人吵起来，打口号战也够呛了。下一步再开大会。会上各方面都可以发言。
外办革命造反总部代表：我们对日工作方面已串联起来。要批廖承志，希望能让我们先开一次会。
周总理：先解决侨委的问题，外办方面批廖的会，让侨委同志也参加去听，不要紧。侨务系统是由廖总负责，五个方面容易集中一个目标。廖的对外活动可放后一些，因为牵涉方面多，有些问题不是他一个人……先把侨务方面的小会开了。
红旗兵团代表：群众要求先开大会。
周总理：（站了起来）先开小会！为什么不开。先开大会，一下子把廖承志的身体冲垮了……（红旗兵团：我们保证……）你的保证我不相信。上次在人大会堂批陈毅大会上，我和谢富治副总理都在场，你们出了多少洋相，你们从上面把标语吊下来，我看到了就收起来，我出去了，又放下来。你们不听我的，要揪、要捅陈毅。警卫员保护陈毅，你们就骂警卫员是保皇狗，警卫员是奉命执行任务，他们听了很难过，你们偏说他们保，他们保谁？保毛主席！你们不要以为自己是群众的领袖，你们的话他们都听，不见得。
（这时造反公社代表起草写好关于斗管方方的协议，交给总理，总理看过后表示同意。造反公社和东方红公社代表首先在协议上签名。红旗兵团代表不签名。造反公社代表又把协议拿给总理，总理又看了一遍说：很好嘛！为什么不签？红旗兵团代表才被迫在协议上签了字。）
（红旗兵团代表交给总理一份批斗廖方的计划，总理看了一眼）
周总理：不行！现在我掌握的材料，批廖就是批廖，批方就是批方，不能把廖方混在一起批。将来你们如果有材料证明，廖方是搞在一起的，将来再说。不开小会不能取得经验，所以不要先开大会。否则，你们海报一贴出来，外事系统都来了。一来就很多，群众运动我懂得，从五四运动我就参加了。我不反对开大会，也支持你们开大会。我坚持先开小会，不然我退席（说着，总理就站了起来，造反公社代表齐声表示坚决拥护周总理的决定。）
造反公社代表：红旗兵团汪××配合社会上逆流反对周总理。（交上汪××写的《炮轰总理》大字报的照片。）
红旗兵团代表，汪××不是红旗兵团的人。
（造反公社代表送上两张大字报照片给周总理，一张是四月十七日汪××宣布退出红旗兵团的声明：一张是四月二十二日汪××又宣布 〃 胜利 〃 回到红旗兵团的声明。）
红旗兵团代表：五月十二日以后，汪××就退出了红旗兵团。
造反公社代表：五月底汪××还作为你们首席代表在批陈联络站参加了和首都归侨东方红公社的辩论会。
周总理：（看过照片后）炮轰我，不怕，我是忠于毛主席忠于党的，拥护毛主席的轰不倒，反对毛主席的不轰也倒。个别人糊涂，一时想不清，只要能认识错误就好。我虽然对毛主席著作还学不够好，但是活到老学到老，我永远紧跟毛主席。
周总理：批廖的会，要由外办革命造反总部发起，先开小会，邀请中侨委两派。
红旗兵团代表：斗方的会不能由外办革命造反总部来安排，要由中侨委两派自己协商。
周总理：（很生气地）你们两派协商不好嘛，我才提出这个办法，你们又不听。刚刚达成协议的，你们就推翻了，这还有什么信用。你们五月底冲外办，好容易把你们劝走了。这次又把你们找来，你们又来反对，你说我提的方法有什么不公，你回答。（总理说着生气地站了起来，对方无言以对。）
周总理：外办革命造反总部安排斗方的会很容易嘛，每星期斗一次或两次，双方分开批判，互相轮流，谁先谁后，抽签，为什么不可以。
外办革命造反总部代表：周总理对我们委托，是对我们信任，但是要保证不冲外办，否则一冲外办，业务工作受到影响，批斗廖承志的计划也被打乱了。
（红旗兵团的代表不得不同意了周总理的指示。）
红旗兵团代表：必须把斗方放在斗廖后面。
周总理：（更加生气）奇怪，为什么要提出这样一个秩序问题来为难我，廖，方分开批，先批后定性，先定性后批判，就有不同么！
红旗兵团一代表低声说：行了，方方的问题就这样行了。
周总理：中侨委双方联合起来批廖，看谁揭发分析批判深刻，谁说得准确，有引证，有出处，不要抽象。当然在会上发言时激烈点是许可的。这样我来听一听作个比较，一听就可以听得出来，谁批判的水平高。我仔细看过你们送来批廖的材料，外办的比较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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