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农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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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农家女-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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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苏想了下,点点头,说:“谈下来可以迅速结束战争,少死些人。”

    寒洲又说:“第二件事,在北边修长城的人的身份需要甄别,比如一个服役的匠人,或者发往那边的刑徒。公子想想,如果他是一个铁匠,离乡背景,每天有很大的劳动量,还要受军士们的呵斥管理,天长日久毕竟心绪难平。想逃脱往哪里逃呢?逃回来也得让官府捉了去,还不如逃到匈奴那边做个自由人。他们一旦逃过去,就会重操本业,锻造铁器,反而加强了匈奴军械装备的力量。所以,公子,在这些人当中万不可有铁匠或其它重要行业的从业者。要不我们永远得受他们的骚扰。一日不能清静。”

    扶苏重重地点点头,这真是重要的一条建议,以前怎么没想到呢。看来这件事得立即做了,决不能拖。北边的工程不能成为输送中原技术的中转站。

    可以和他们交换商品,互利互惠,但不能让他们富国强兵。

    “你的新店快开张了?”扶苏问。

    “是啊,新品瓷器昨天刚出炉,看来白瓷的技术还是稳定的。公子可以加大观音土的开采力度了,要不过一段时间可能不能满足官窑和其它民窑的生产需求。”

    “嗯,我让木木通知下去。”

    “公子,我们要做的是全球的大生意,想一想都让人激动啊!”

    小寒两手抱拳放在胸前一副陶醉样,弄得扶苏有些不明所以。

    “大生意就大生意,姑娘所讲的全球是什么意思?”

    呀!又失言了!寒洲吐了吐舌头,眼珠一转说:“全球就是全世界,全部的人类,比如说我们可以把陶瓷销售到长颈鹿的故乡。当然首先是匈奴人、月氏人、东胡人,南边的南越人、东边的倭人。”

    “东边有倭人吗?”扶苏疑惑地问。

    寒洲又吐舌头,越说多越错,怎么圆呢?

    “你我这样的人之外总有别的人种,你想啊,大海那边总不会是空的吧,总有人吧,我们暂时把他叫倭人吧。我敢肯定,他们非常穷,买不起我们的东西,只能以抢劫为生,就象匈奴人一样。”

    “照姑娘这么说,我们是最富的喽?”扶苏想诱导她说得多一点,她今天已经吐了两次舌头,转了两次眼珠。

    “嗯?也许吧,我猜的,这样想一想也能满足虚荣心,对不对?”

    “嗯!”

    扶办重重地“嗯”了一声。他觉得小寒一定有事瞒着她,但这事儿不能深问,她不喜欢人问得太多。也许她根本不是想不起来了,而是在逃避一场祸事。

    是什么事呢?跟她提到的养鸽子的同窗有关系吗?

    她不想嫁给他是因为还惦记着那个养鸽子的同窗吗?

    他决定试探着问问,要不这个问题老让他不能安宁。

    “小寒,你养鸽子是你那个同窗教的吗?”

    寒洲摇摇头,看着远方的白云。“不是,我没有跟他学,他老在我耳边念叨鸽子鸽子,都快烦死我了。我当时还说他,你咋就这点爱好呢?”

    “他现在好吗?我们把他请来训练鸽子肯定比我们这样乱来的强。”

    “他要是能来就好了,他训鸽子参加比赛还得了奖。但他来不了了,他死了。是去年夏天的事。”

    越说越伤感,物是人非,而对她这个穿越了的人来说,是物非人非,天人永隔了。

    “哦。是挺可惜的。那么年轻!”扶苏因为小寒的伤感而伤感。

    “他没你好看,眼睛小,牙齿长得不整齐,爱逗我,也不好好念书,但说起他来,我还是觉得挺亲的,那些往事就象昨天。”

    她说着说着,眼睛里竟噙满了泪。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去抹眼泪,却越抹越多了。她干脆也不抹了,手扶着额头,让自己蹲下来,扭头看着远方的河水。

    河水哗哗地流。

    扶苏想,她是爱着那个死去的同窗的。非常爱,或者非常悔。她今天这种记忆断章的状况肯定跟那个人的死有关,他的死把她刺激得脑子不太正常了。

    她爱别人是这样的!扶苏心里有些酸酸的。

    但他扶苏总不能去嫉妒一个死人吧?

    他每天都在她身边,他全心全意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会在心里把那个同窗放下,而把自己装进去。

    他想,他等得起。

    “我们走吧。”他上前扶了小寒一把。

    她站起来,一边不好意思地笑一边道歉,“对不起,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那么多,而且不该当着你的面这样,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扶苏摸摸她的头发,说:“没什么,我们首先是心意相通的朋友,然后才是恋人,总不能在这举目无亲的咸阳城,你连个倾述的对象都找不到。不过,我刚才嫉妒他了。”

    “小样儿,他都死了。”寒洲轻轻推了他一把。

    “我要好好活着陪你。”扶苏温柔地说。

    “嗯,好好活着陪我。”她主动拉住扶苏的手,一只手拉一只,又重复了一句:“好好活着陪我。”

    新店开张了,寒洲很高兴,真想放一串鞭炮,可惜没有。

    两个店的东西作了归类,漆器和陶瓷器一个店,饰品和服装一个店,两个店开在街道的两侧,是脸对脸,寒洲管理起来很方便。

    陶器店让小满先过去招呼,西施在饰品和服装这边。

    她想招两个人用,蒿子姐的大女儿想来,寒洲就让她来了,那姑娘心还是挺细的,人也勤快,帐目她不懂,也不用经她的手。

    她和西施去看郑旦的时候,郑旦特别想来。因为她婆家做的是木材生意,她觉得特别没意思,不如来做女性用品。寒洲让她先顾孩子,带孩子很累的,还得顾着养好自己的身体,产后保养不好容易落下大毛病。寒洲自己就是,当然那是穿越之前的事情。她对这件事特别坚持。

    郑旦只好无奈地答应了。不过她向寒洲推荐了她小姑子,说这姑娘很精明,算帐很快,也会察颜观色,是个经营店面的好料。

    寒洲请她进来见了一面。那姑娘叫三春,韩三春,面相长得一般,但看着精神,尤其是眼睛很有神,说话很有主意的样子。三春很喜欢她们的艺术品店,她从那里买过几样饰品,还给寒洲提建议,店面啊,东西摆放啊,一看就是动了脑筋的。寒洲挺满意,也算知道根底,来了就能用。

    从郑旦家又找了个下夜的,是郑旦家的伙计的爹。叫作秋大丰。据说打上两三个混混不成问题。年前老伴走了,在哪儿睡都是睡,安排他下夜还能多一份收入。

    新店一开张,生意就好。

    首先是人气旺。这年月真是没啥热闹,狗打架都能招惹别人围观,何况是一个新店开张。

    寒洲在店门口摆了几个花蓝,这是很新鲜的开业方式,立即聚起了看热闹的人。两家店共五个姑娘,都穿着扎染的小衫或扎染的裤裙,来来往往地招呼人。一个上午,看热闹的,问价格的,掏钱的,把五个姑娘忙出了一身的汗。

    老邓大概是得了吩咐,带着他那把吓人的刀在两家店走了两圈,一付自家人的样子,让寒洲暖心不已。

    扶苏那两个护卫也在人群里站着,寒洲端了茶过去,道了辛苦,那两个人坚辞不受的样子让寒洲很为难,但也很感激。

    人家对她的好她会记在心里的。总有回报的时候。

    虽说是主人吩咐了,但她一个现代人,哪有那么明确的主仆之分,她要领两倍的人情。大家都是不容易的。

    一天下来很累,回到家想起还要到李斯老爷子那里看看。

    她蹑手蹑脚地进去,老爷子正在用她送的盖碗喝茶。看那喝茶的姿势,寒洲想,用来作广告不错。

    “总是跟作鬼一样,你脚步再轻我也听得清。”老人笑骂了一句。

    “嘿嘿”,寒洲不好意思地笑笑。“先生我还有一件礼物送给您。”

    说着她从包袱里拿出一幅蜡染的门帘,“刷”地抖开,是一副蓝花白地的后羿射日图。蜡染的冰裂纹使图案呈现出特殊的艺术效果,后羿的姿势以及肌肉都特别夸张,这是寒洲最满意的一幅作品。

    “我把店里最好的东西拿来了,怎么样,给您挂上?”

    “哦,拿过来,我仔细瞧瞧。”老人家伸着脖子说。

    寒洲把东西给他递过去,就着油灯的光,他看得很仔细。他是有艺术鉴赏力的大家,在这个时代,他的评价是有份量的。

    “这叫——?”

    “蜡染,我家乡有人这么做过,我就学着做了。”

    “好,真好。蜡染的效果好,你的画儿也画得好。人物表现得很有力量,有风格,很有风格。”

    寒洲笑笑,她知道自己的本事,只不过落在这个文化品种相对贫瘠的时代,她占了大便宜。

    而这种笑,在李斯的眼里就是真的谦虚,真的沉稳,他越发地欣赏。

    “今天开业,生意好吗?”

    “嗯,挺好的,一上午都顾不上喝口水,不停地回答问题。”

    “我们家小寒做什么像什么,也不知道你家里是怎么教育出来的,真让人羡慕啊!”

    一句“我们家小寒”说的自然亲切,就象本来如此似的,一瞬间,寒洲有些和这个时代贴合在一起的感觉。

    这种贴合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我帮您挂起来吧。让人一看,咱这书房,高端、大气、上档次!”

    说着,她转身就准备挂。

    “哎——,小寒,不能挂,不能挂!”

    寒洲疑惑地问:“为什么,您老刚才不是还夸呢?”

    “它很好,我不能挂。这是两码事!”李斯说地很认真。

    “为什么?”寒洲很不解。

    “我说你都聪明傻了!”李斯用指头点了点她,接着说:“后羿射日,后羿射日,日是什么,日是天子,是皇上,我已经是丞相了,还挂个后羿射日,这不是给人送话题吗?老了,老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我招它干嘛?”

    哦,寒洲明白了,她是没往这方面想。这是大忌讳,她不在局中不够敏感。

    “那看来送给扶苏也是不合适的,我是真不舍得卖。这幅画儿我可下功夫了。”

    “呵呵,他更不合适。我看你还是挂在店里当个招牌吧,让人看看好作品是啥样的。”

    “哦,那好吧,只有如此了。赶明儿我画一幅天女散花挂在您这门口,人家会说什么?”

    “说什么,说我春心不老呗!”

    “那好吧,就这幅了。”

第七十五章 故事都是发生过的事

    新店开张以后,生意真是不错。

    原以为裤裙这种东西不太能被咸阳的女子们接受,没想到第二天店里挂着的几条就被买走了。这个时代成衣店特别少,一般都是家里的女人们自己做,也谈不上什么出新的设计,但爱美的天性一有机会就会露出头来,就像春天的花草一样。

    寒洲又让家庭作坊赶做一批,这已经是断了档了。蒿子姐乐得合不拢嘴,多做一条她就多一条的收入。她家的豆儿进步也很快,画小动物线条已经流畅多了,当她独立完成的一幅门帘蜡染成功,这孩子的泪都下来了。

    寒洲现在主要是经营店面,有空了才设计底稿。上蜡这种事儿就交给蒿子姐一家了。这个时代的人们很敬仰神仙,寒洲就多画了几幅飞在天上的美女,有的就让她长出翅膀,像花仙子一样,有的就长出鱼尾巴,在海里做游戏。总之,陪女儿看过的动画片里的美女,差不多都在她的笔下复活了。

    但也不能都画动物和美女,像李斯那种读书人的厅堂里挂上这些就有些小气了。所以寒洲还创作了一些书法作品。幸好是夏天,用毛笔蘸了蜂蜡不会立即凝固,想好了连写带画完成了几幅行楷的诗词。自己站得远些看了也是有些得意的。可惜背面还得染一遍,创作时的激情就没有了,也只能当图画似地描下来。

    这些做好了以后,都像后世装裱似的上下做了卷轴,可以挂起来,装点门面。

    正当她专心画画儿的时候,有个声音叫她“姐姐。”

    这声音透着亲呢,但也过于随意,就象二十一世纪的北京,在街上不管认识不认识,看见女性就喊“美女”。

    寒洲抬头一看,是个华服少年。皮肤白皙,束发带冠,眼角微微有此上挑,寒洲心想,这样的眼睛是不是就是人们说的“桃花眼”呢?他肩膀稍稍窄小,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嘴唇似乎比一般的女孩子还红一些。

    寒洲放下笔,站起身来,笑着问:“公子有事吗?”

    “姐姐,我听人说你这店里老有好东西,你不给我介绍介绍?”

    旁边传来“吃吃”笑的声音,那是另一个华服少年,跟这说话的“红嘴唇”年纪相仿。只是比他黑点,个子低点。那人的鬓角一边长了一个大痦子,非常对称,这长相看上去很有趣。

    寒洲心想,这是来找老娘寻开心的吧?

    她从容地说:“公子看上什么,我才好给您介绍,要不这漫无边际的从何说起呢?”

    “我也不知道,我心里正没主意呢。想让姐姐给了个主意。”“红嘴唇”一摇一晃地说。

    寒洲有些为难:“公子能不能给个提示呢?比如要干什么?买给谁的?”

    “买给我爹。他什么都不缺,我才犯愁呢?”他说着,脸上倒真有些发愁的样子。

    “是家有喜事吗?”寒洲问。

    “过生日。我爹一过生日,就要把我愁死。兄弟们、大娘、小娘们也要被他愁死。”

    寒洲心想,这肯定是大户人家了。

    “那么公子能告诉我令尊的年龄、爱好吗?或许我有个参考。”

    “年龄么,四五十岁,爱好么,就爱欺负人!”他说得简单直白,理所当然。

    “哈哈哈……”旁边那个华服少年笑得前仰后合。笑了一会儿,看到“红嘴唇”很不满意地看着他,就努力收住笑,对寒洲点点头,说:“说的没错,说得太准确了,这天底下再没有比那位爷更喜欢欺负人的。”

    这都是什么货色?目无尊长,言形无状。寒洲心里不禁想起她以前教的那些顽劣学生。

    “这个建议还真的不好给,抱歉了!”她尽量客气地说。

    “不好给?”“红嘴唇”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拧着眉毛对这店里的东西左看右看,挑起这个,翻开那个,又撇着嘴一脸嫌弃地丢下。

    西施从他们进来就不搭言,缩在后面等着小寒姐把这两人应付走。她胆子一向很小的。新来的那个三春出去办事去了,她倒是胆子大些,可是有些事胆子太大反而坏事。

    “两位慢慢看,看好了跟我说。老人做寿怎么也是喜事,我们价钱好商量。”

    说完,寒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低头画画儿。

    咦?“红嘴唇”好奇地看了寒洲一眼,这姑娘看着不大,人很深沉啊!有意思!有趣味!

    他正打算说点什么,他那个同伴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哥,你看,那个怎么样?摆明了欺负人很爽的架式,我看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他顺着那手势往上看,墙壁上挂了一副蜡染的画儿,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摆开吓人的架式,冲着天空弯弓搭箭。那胳膊上的肌肉、腿部的线条,以及那侧脸的表情,让天上的太阳都因颤抖而变形。

    “好!实在是好!”

    这叫好的声音很尖利,寒洲觉得就像到了民国时期的戏园子,角儿唱完一段,捧场的紧跟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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