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徼这时候有些不耐烦了,他对项梁说:“好了,先生也别让我们当差的为难,咱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各自回家,好不?”
里典也配合着来了一句:“是这么回事,走吧,咱有话说清楚就行。也不是不让外地人来往,得有个正常手续不是?即便没有,补办一个也是应当,是不?”
项梁看看俞家兄弟,俞贡先扭头看看二弟,断然说了声:“好吧,先生早去早回,有什么需要指派的事,烦请先生现在就吩咐下去,俞某也好让人去做了。”
项梁摇摇头,他对这治丧已经没有心思了。原本治丧这事情就是他拉扯起来一帮人,一边谋生,一边谋事的。如果他出了事,还谋个屁呀!
“既如此,师傅,弃儿陪你去吧!我们都是外地人,说清楚了,咱也好回来办事儿!”弃儿真诚地看着项梁。
这话说得项梁心里很一阵温暖,没想到十天前收留了个帮忙的,在这时候倒是有情有义有胆识的。
“好吧,走就走上一趟!让办手续咱就办上个手续,想来,官家也不好让人家的丧事就这么耽搁了!”说完,又看了俞氏兄弟一眼。
俞贡先点点头,说:“去吧,余下的人,有什么事,俞某先照应着!”
里典哈着腰,对俞氏兄弟点点头,闪身让开路。后边的几个人也让开,项梁背着手气宇轩昂地从院中走了出去,弃儿紧随其后。
出了门就是车子,项梁一看就愣了,还得上车吗?县衙门也就二里路不到,一会功夫就到了呀。
游徼说:“走吧,咱快点。我们骑马,你和你那徒弟上车,咱去去就回。人家主儿家还等着你呢!”
弃儿先答应了一声,说:“哦,师傅,那咱就上去吧,弃儿还没坐过车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章邯任罚
会稽郡郡治吴县的驿站中,将闾把酒壶拿起来,又放好,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了。
但他不想让郡守殷通看出这分不安,就站起来到门外去,看着外面树上的鸟儿飞起又落下。
院子里有一条大黄狗,很温驯地卧在大门口,看将闾在看它,就起来摇了摇尾巴。
将闾把领口稍稍松了一下,他感到有点烦躁。
这次领命出来,是他第一次到咸阳以外的地方,父皇说,你想带谁同行,便带上谁,只要完成了任务就行。记住,在吴中那个地方,做事不要鲁莽,如果查到项梁的不法举动,要果断地收拾他,但不要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可收拾。
他会意了。在故楚国的区域,做事还是要掂量分寸。朝廷的命令能到达会稽郡,但这里的官员不见得会不折不扣地执行。统一时间不长,他们会不会坚定地认同大秦还是个问题!
今天殷通来,是低调而来,这是他的要求。他给他看了父皇的手谕。父皇让他调查到项梁的不法事实再联系当地的官员,这件事他做到了。
他和殷通现在就是等结果。
和他一起来的,是他挑选的几个人。
王元是他第一个想到的。会稽郡这个地方是王翦拿下的,要论楚人对秦人的仇恨,首当其冲王翦是第一人。所以。来这个地方处理问题,找老王家的人是正对题目。他估计,临行之前,王翦、甚至王贲对王元都有交待。这既为他省事又为他帮忙。
王元又推荐了蒙不弃,说他不小了。可以出来历练一下,这也正对他的胃口。蒙不弃在小一辈中,是非常出色的年轻人,能借此向蒙家示好,为什么不呢?要不是带上女人显得不郑重,他都想让蒙不弃把蒙毅那两个女儿也带上。这一窝姓蒙的,男女老少,全是豺狼虎豹!
另一个章邯,是他选的。在全城都关注冒顿角抵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他了。他那拳脚的功夫。比李由也不差呢。只不过,他不像李由,有个好爹,不能上升得那么快,只是在中尉署做了个二伍百长。角抵之后,他就有意结交他了,私下里喝了几次酒,就成了朋友。
相比起来,四个人当中。属他本事小,但属他身份高。嘿嘿,他知道,自己也就是有个好爹!
但他能吃苦。一路上风餐露宿、马不停蹄,他都经历过了。他们有多少耐力,他就拿出多少耐力。如果因为生活小事被这帮人看扁了,那以后说什么都不管用了。更何谈为我所用的问题。为了任务顺利,在蒙不弃面前。他当起了大哥,在王元和章邯面前,他就当兄弟,这一路上,几个人的关系搞得火热。
调查已经进行了好多天了,项燕是故楚国名人,项梁是名将之后,他们的事情传得到处都是,找他们的材料太容易了。而且,这个项梁甚是嚣张,仗着是在故楚国的地盘上,言行不忌,可能他是想借此引起一些人的关注和追随,图谋将来的大业吧?
哼哼,此人不除,必有后患!
郡守殷通派了一队人,今天配合他的行动。在证据确凿的前提下,他捉拿这个谋逆分子,理所应当。可巧的是,这个项梁还有命案在身,处决他的时候,有命案一个案由就够了,其他的,全不必说!这真是老天都在配合!
只是,时至中午,也不知道今天的抓捕行动顺不顺利,在这吴县,项梁可是占据着地利呢!
殷通走了过来,微微一笑,说:“公子是在担心他们吗?没事的,派出去的都是得力的人!”
将闾略微一僵,心想,自己还是太嫩了,这点不安让这个老江湖看出来了。
殷通又说:“即便他跑又能跑到哪儿去呢,有证据的前提下,没人敢收留他。”
将闾点点头。他不怕抓不到,也不怕抓不到活的,他只是不想让声势搞得太大,坏了当前的形势。第一次出外办差,他不想给父皇留下办事不利的印象。
“汪汪,汪汪,呃呜——”黄狗起来又卧下了。
殷通说:“回来了,时间差不多!”
将闾往前迈了几步,又站住了,他想表现点沉稳的气度给外人看看。可是,这样子,真特么难受,干脆大踏步出去,叫了一嗓子:“兄弟们,回来了?”
王元哈哈笑着,跳下马,紧接着是蒙不弃,最后才是章邯。
王元说:“公子等着我们回来喝酒呢吧?”
将闾喜上眉梢,说:“走,咱喝酒去,好些日子不敢喝了,今天来个痛快的!”
几人相跟着进了屋,又与郡守一一见礼。
殷通也急忙还礼,心里却对他们这种行事方式非常头疼。
他们来了这么些日子,天天住客栈,神出鬼没的,直到要见真章了才过来通知他,谁知道他们除了调查项梁的事还有没有别的任务?
我的皇帝陛下呀,你还相信不相信臣下了?
将闾非常兴奋:“说说看,顺不顺利,有没有拒捕?看见的人多不?”
王元眯眯一笑,说:“哪能不顺利呢,弃儿配合得多好,项梁一钻进车里,就被章邯控制了,连个‘啊’字都没来得及说,就老实了!”
“真的?章邯你怎么做到的?”将闾遗憾没有亲临现场。
章邯谦逊地摇摇头,没说话。军中训练的常项嘛,让人闭嘴那还不简单?
将闾又问:“不是说,他还有个侄子吗?还有一帮子一起治丧的?”
章邯淡然地说:“他侄子早上就被控制住了,受了点小伤。其他人……,这几天一个一个地来吧。也许是失踪,反正动静不会太大。”
将闾努了努嘴巴,想了一下,拿起酒壶来,给大家一一斟上,众人急忙双手接住。等手里都有酒了,将闾才说:“他侄子如果事实清楚,也有命案的,或者是谋逆言行比较严重的,那就按法律严惩吧。其他人,是不是交给太守来监管,只是一般监视即可,或者把他们那治丧班子打散,该种地的种地,该遣回原籍就遣送回去,该去服役的就去服役,将闾觉得,就不要有其他动静了。一下子那么多人失踪,不大好!”说完,他就看向殷通。
王元快人快语:“啊,遣散比较好!”
蒙不弃不发言,他现在什么都要学习。
殷通说:“遣散是比较好,这样吧,殷某会交待下去,这些遣散了的人就让当地的亭长、里典等人关注一下。”
章邯端起杯来,掩饰了一下脸上的尴尬说:“章邯想得简单了,还是诸位说得有道理。来,章邯任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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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没事别吃药
在将闾办完差兴冲冲往咸阳赶的时候,小寒在藏书院养的鸡也成半大的了。
这中间,茹公主带着孩子来了几次,一见那群鸡,她脸上就不自在了,倒是小寒宽宏地差开话题,问了问李斯老爷子的身体。
孩子们则把这里当成乐园,不但有秋千,在两棵树中间还挂上了吊床。他们玩一会儿箜竹,就上去躺上一会,有时候,还会赖着吃上一顿。
当然,他们最喜欢的还是上树,只是,每当他们爬树的时候,都把茹公主吓得要死。
有时候,郑夫人和楚夫人也会抱着孩子过来晒太阳,小寒让木匠房做了两把高椅子,她们坐着聊天,小寒在旁边唱歌给孩子听,日子过得好像也不错。
但大家无论谈什么,都不会谈小寒个人的事,也不谈皇上,聪明的女人都知道这是忌讳。
只是当郑夫人一个人过来的时候,看着小寒,她就想掉泪,但每次眼泪都到眼眶了,她又把它硬生生地憋回去。
每当看到她这样,小寒就特别难过。
渐渐地她不想和她来往了。本来她都要呆得麻木了,她一来,便让她想到自己的弱小和生活的无奈。
她在这个院子里过了一个秋天,一个冬天,还有一个春天,很快,夏天也要来了。
她不知道还有几个春天可以平安度过,也不知扶苏的春天如何捱过。
将闾临出去办差的时候,来过她这里一趟,听说把寻找和控制项梁的事情交给了将闾。这让她心里一惊。如果真的这个项梁是存在的,那么。是不是又一次印证了她是神,她以后想再否认也否认不掉了?
可是。既然做的时候有做的理由,那现在再去想它也没有意义了。乐观一点地说,如果项梁、萧何都能脱离他们的生活轨迹,那是不是咸阳会平平安安,很多百姓也会平平安安。大秦仍然是大秦,但它的国祚不会是十五年,可能更长些,从统一时期的不稳定慢慢过渡到将来的稳定,从现在的劳民伤民慢慢过渡到重民养民。如果这样,那她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这么一想,小寒就觉得,在宫里圈禁的日子也算没有虚度了。
至于扶苏,以他的性子历练一下未必不好,只是造化弄人,他和她就要这么耽搁或者错过了。
大好春光,却感岁月苍凉,小寒觉得。她的心都老了!
………
与小寒的感慨截然相反,此时的嬴政始终觉得春风荡漾。
他现在一有空就往藏书院跑,最近这段日子他觉得吃得香、睡得也香。走路也带起一阵风。
虽然睡时他仍然想,如果我能搂着她。她调皮地趴在我的怀里玩我的胡子那该多好!
可是又一想,我若真得到了她的身体会不会有一天也厌倦了,像其他的女人一样?
又想起她泪流满面地往炕上扔的那把剪刀。就想,算了。我这样牵挂着她也好。多少年,没有牵挂过一个人。虽然得不到,有点小小的遗憾,但这遗憾里也有春天的味道。
虽然去藏书院的时候,小寒对他仍然不冷不热,但她现在跟他说的话比过去多多了,尤其是关心他的天下,这让他觉得她真的疼他疼到骨子里去了。
虽然有时候她说的话不中听,但出发点却是为了他好,为了社稷好。他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都有些不忍,想对她说,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有嬴政在呢!
而且,她特别关心他的身体。这让他倍感温暖。
她昨天问:“听说皇上在吃丹药,是吗?”
他说:“偶尔吃,吃完了就觉得精神。”
小寒就怜悯地看着他,说:“别傻了,那个会让你身体吃不消的,眼前精神,长久麻烦,还是断了吧!”
听听,她说“别傻了!”一听这几个字,他当时就醉了。虽然她说的时候,不是娇媚地说的,但她的认真比娇媚更让他心动。
他认真地问她:“你怕嬴政死吗?为什么,嬴政死了,没人拘着你,你不高兴吗?”
她摇摇头,叹着气说:“皇上即便去了,小寒也逃不出去的,皇上这种人,临死也要拉着别人,小寒要想出去,除非现在就能得到皇上的恩准。”
他快乐地摇摇头,她是这么懂他,他怎么会恩准,他真的是要把她绑一辈子的。
有天,她在整理后园,他说,找人来帮你吧,怪辛苦的。
她摇摇头说:“我若没事干,会发疯的,就让我辛苦一点还睡得着。”
这话说得他很内疚,也很心疼。
他真想抱着她说:“就当我是第一个认识你的好不好?忘了是我把你拘起来的好不好?你看这宫里的女人,每个人守着一个院子一方天空,她们也过得很好。”
可是,这话他终究没说,也没敢去抱她一抱。因为,她手里正拿了把小锄头。
这女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可是,就是这点野蛮,他也是喜欢的。
他说,我帮你做吧,就当是活动活动身子。
小寒说:“不用,我并不要把野草都除掉,我只要开出一小片来,种点菜吃就好。”
过了会儿,她擦擦汗说,“皇上的身体好比这块土地,不用过分打理,每天只要正常吃饭,按时休息,就好比阳光和水分都给得充足,到了季节,花花草草就会自然发芽,自然会是一个生机盎然的春天。如果过分依赖进补的丹药,你不知道把什么花药死了,把什么草除掉了,虽然看上去整齐多了,但是地力也差了,可能明年、后年它什么都长不出来了。”说完,她不确定地又问:“皇上,小寒说的话听进去没?”
他赶紧点头,她变着法儿地为他好,甭说有没有道理,单是这份心,就让他感动了。
等她不干活了,他就坐在她身边休息,她又说:“皇上,小寒觉得,治天下和打理自己的身体一样的。你不能让身体过于疲劳,身体疲劳得厉害就会生病,天下要是疲劳得厉害也会生病,人生病还有大夫,天下要是生病可就没得治了!”
他问:“真没得治了?”
小寒说:“也不算没得治吧,但可能得用虎狼之药,可这太危险了。这是你死我亡的事情!如果不用药呢,也有办法,那就是让它慢慢养着。您看这后园,如果用烧荒的方法,简单残暴,瞬间焦土,看上去多么可怕。可是,没有人帮它,它照样会长出绿芽,在这个过程中,时间就是最好的大夫。而治疗的方法就是不理它,让它休息。”说到这里,她诚恳地说:“皇上,您也得注意休息,这是为了身体,为了自己的将来。而天下的草民也得让他们休息,这是为了天下,为了华夏的将来。”
嬴政点点头,这么温婉的话他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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