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混账女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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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混账女青年-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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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二楼转悠了一圈,田果没看上什么要买的东西,主要是太贵,摸摸兜里的钱,乘电梯又回到了一楼。

    一楼的东西货品就丰富多了。糖果,巧克力,香烟,茶具,景泰蓝。。。。。。

    电梯旁就是卖自行车的柜台,自行车一辆一辆整齐地摆在玻璃柜台后,有二八大横梁,也有秀气的二四女式车。田果站在那里瞅了一会儿,营业员走过来热情地问:“同志,看上那辆自行车了?”

    友谊商店是这样,只要你进来了,营业员的态度对谁都是一样的热情,不分外国人中国人。

    柜台里摆放的都是自行车高端货,著名品牌都在,比如:飞鸽,永久,凤凰。距离有点远,田果看不清价签,指着斜前方那辆白色永久牌二四女车问:“您好,那个都少钱?”

    “120元!”

    唔。。。。。。好贵。再加点钱都能卖一辆普通牌的二八大横梁了。

    “这辆飞鸽的降价了。”见田果还是个小年轻,估计兜里没多少钱,营业员善解人意地指着一辆深蓝色二四女车介绍道,“库房里就剩下三辆,所以价格降了20元,现在卖110,还有自行车票,上周你要是来还不是这个价格呢。”

    田果咽口唾沫,虽然现在转正了,一个月挣30元,加上每天还在秀水摆摊儿挣外快,但110元她最少要用三个月才能攒够。对着那辆漂亮的“蓝飞鸽”长途短叹了一阵,田果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自行车柜台旁就是买电视的。一男一女两位顾客站在那里商量着到底哪个牌子更好。

    “我觉得松下好,日本货,靠谱!”

    “靠谱个屁,价格没看吗?一台380元,要是买了它,咱们俩下个月跟孩子喝西北风去?”

    “那。。。。。。就买三洋的,也是进口货,我们车间的小张上个月结婚,就买的这个牌子,彩色的,画面漂亮极了。”

    “三洋的也太贵了,还是买昆仑的吧。”

    “不行,昆仑是国产,我要日本货!明明两款差不了多少钱!”

    “那么喜欢日本,你干脆找个日本人算了!”

    眼看越吵越激烈,营业员赶紧过来打圆场,“不好意思,同志,这里是商场,咱们小点声好吗,买电视机是高兴的事,咱们得笑呵呵的商量,来!我给您介绍一下各个牌子的特点。。。。。。”

    在商场一楼转了一圈,田果给刘麻子买了一套西洋餐具,两盒万宝路香烟,一瓶法国干红葡萄酒,还有两罐从日本进口的金枪鱼罐头。总共花费83。5元。

    然后,田果又去糖果柜台了买了一斤散装糖,什么口味的都有,草莓的,香蕉的,苹果的,几乎是一般商场买不到的。又卖了50克一条包装的芝士饼干,还有半斤虾片,最后剩下的一点钱则买了4两好时巧克力。

    进一趟友谊商店不容易,她没想再把兜里的钱带出去。

    中午,提着大包小包的回到家,喝一口水开始往外掏东西,“姥,看我给您买了什么!”

    天气闷热,姥姥的风湿病最近又严重了,半倚在床上,看田果一件一件的往外掏东西,她刚睡醒一觉,整个人还有点懵,声音弱弱的,带着疑惑:“你们单位又发东西了?今天几号?是快国庆节了么?”

    田果扑哧一笑,“姥,这刚八月,国庆节还早着呢!”把好时巧克力抛开一块,递到姥姥嘴边,“姥儿,这是巧克力,真正外国进口的,甜但是不腻,味道特纯,您尝尝。”

    姥姥轻轻咬一口,巧克力慢慢在口中融化,“嗯,好吃。”连连点头,“软软的,像一团棉花似的。”

    “这还有呢,您多吃点,天气热,巧克力化的快,我一会儿把它们放在阴凉处,您要是想吃就告诉我,我给您拿。但是这玩意不能多吃,糖分太高,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噢。”姥姥低低应着,过了会儿,总觉得不踏实似的,问:“小果儿,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最近田果没事就带东西回来,且还是以前家里不常买的,再加上她总是早出晚归,姥姥心里担忧得很,生怕她跟电匣子里说的那些不谙世事的女孩跟着别人学坏,做一些违法的事。她不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田果一生平平安安。

    “是单位发的。”怕姥姥担心,田果至今没说她正在秀水练摊儿。

    “单位发的?”姥姥更困惑了,“小果儿,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干啥呢?!理发店什么时候发过这些东西?”

    理发店属于小门脸儿,田果工作快两年了,就发过一次带鱼。最近却总是发糖,发巧克力,发苹果,姥姥根本不信她说的。

    田果也不急着辩解,坐在姥姥生怕,轻声哄到,“姥儿,我说的就是实话,这几个月我们理发店效益好了,而且我又转正了,待遇跟定跟之前不一样,前两天有几个外国人去我们店里剪头发,觉得我师父剪得特好,回国前特意去友谊商店买的这些东西,其实也不值钱,就是外边商场没有卖,您放心,这些东西来路都正,不是我抢来的。”

    姥姥腿不好,不常出门,就靠一个电匣子了解外面的世界,田果巧舌如簧,倒真把老人家唬住了。

    “噢,那就好。”姥姥把剩下的一小块巧克力含进嘴里,甜甜的味道从口腔一直溢到心底,又从心底溢到眼眶,模糊眼前的世界。老天终于开眼,我们家小果儿要过上老日子了。抬手擦擦眼角,姥姥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正背对着自己收拾东西的田果:“对了,小果儿,焕然好几天没上咱家来了,是不是又出差了?”

第064章() 
“他没出差。”田果沉默了一瞬,才低声答。手正好摸到那套高级餐具,银光闪闪,晃得她闭了下眼睛。

    其实这段时间田果在胡同里碰见过焕然好几次。每次田果都笑脸盈盈,如同五星级饭店的门童。结果热脸拍了冷屁股,钮焕然根本不care,只拿她当空气,鼻孔朝天大步流星一直往前走。

    看着他仰起脖子一脸牛逼哄哄的样子,田果想这样也好,天天炼钢累脖子,仰起头走路省的得颈椎病。

    那天因误会被抓进局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如果这是焕然使用的小计谋该多好,结果,是她多想了,这事从头到尾跟他就没关系,空欢喜一场,简直自作多情。

    有时田果也想自己这是怎么了?看上钮焕然了?

    不对,他一个二十五岁没见过世面的小工人到底哪点吸引她?

    我没看上他,只是感激他的帮助,田果对自己说。

    “没出差啊。。。。。。”对这样的回答,姥姥显然有点失望,不禁担忧的道:“他家是不是出事了?要不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咱家?”

    田果知道姥姥是想焕然了,前段日子他总来,就像这家里的一份子,忽然间不来,姥姥能不惦记?把手里的活放下,田果坐回床边,拉起姥姥的手轻声哄到:“姥儿,您别多想,焕然哥家里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各行各业都在为祖国的四个现代化而努力,钢铁厂是重中之重,您想,哪里盖房不需要钢铁?他们最近工作忙,等忙完了就会来咱家看您。”

    “真的?”

    田果笑,“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您?”

    姥姥没再说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看田果神色如常,就想一定是自己多心了。“小果儿,下午上班前把这些好吃的拿过去给邻居们尝尝,平日里人家总帮着咱,咱可不能小气。不然,让人家笑话。”

    “知道了。”田果脆脆地应道。

    其实就算姥姥不说,田果也没打算吃独食。正好长江跟丫蛋都在家,田果迈出家门时,他们俩正坐在海棠树下玩“敲三家儿”。

    “哎呀,我是大猫儿!长江哥这回你又惨了。”丫蛋没心没肺,抓着大王也不掩饰,捂嘴呵呵地笑。

    长江已经连输了好几把,但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反而配合着丫蛋,一起呵呵地傻笑。“丫蛋,以前都不知道你打牌打这么好。”

    听到表扬,丫蛋洋洋得意,一边抓牌一边说:“小时候在农村没人陪我,白天爷爷奶奶下地干活,我就在家自己跟自己玩,慢慢就练出来了。”

    他们聊的挺好,田果有点不好意思上前打扰,最近在胡同里,她总能看见丫蛋跟长江走在一起,有时又是在副食品商店和农贸市场,也曾见蝌蚪和徐强把长江按在板车上,“逼问”他到底跟丫蛋什么关系。

    每次,长江都呵呵地傻笑,“还能什么关系,一般同志关系呗。”

    “胡说!”蝌蚪大吼一声,一双手使劲按着长江脑袋,就像按住一个皮球,“我跟徐强都跟踪你两星期了!每次都能在副食品商店和农贸市场堵到你跟丫蛋,说!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

    长江还是呵呵傻笑,“蝌蚪,我们碰上完全属于巧合,是天意,我还老碰到街道王大妈呢!这就是巧了!”

    真是巧合?看着海棠树下愉快玩牌的两人,田果八卦地撇了撇嘴,然后走过去拿出了糖果。

    “谢谢田果姐。”丫蛋剥了一颗草莓味的软糖放进嘴里,“真好吃,姐,这糖从哪儿买的?”

    “单位发的。”田果随口说。

    长江看着田果,目光带着疑惑,“田果,你们理发店是不是开始搞副业了?怎么三天两头就发东西?”

    田果微微一笑:“因为我转正了呗。”

    长江和丫蛋就是真人版十万个问什么,此地不宜久留,田果嘻哈应了两句,说下午还得上班去,背着小布包出了院门。她没往单位的方向走,而是转头去了焕然家。如果没记错,焕然今天上早班,此时还没回家,正好把买的东西都交给钮爷爷。

    田果不傻,知道钮焕然还在生气,所以不想跟他对着干。

    轻轻敲了两下门,却在看见开门人的瞬间暮然愣住,对方也愣住了。

    “你没上班?”

    焕然的脸顷刻间拉下来,听田果话里的意思,她应该是算准了时间趁他不在家时过来的。“有事?”他眉头皱着,毫无请她进来的意思,见她背着小布包,忽然又笑,讽刺的,“小学没毕业就来收水电费,算得清楚么?”

    收你大爷!田果在心底骂了一句,但脸上还带着微笑,直接跳过那些讽刺,问:“婶子在家吗?”

    “不在。”口吻冷冷的。

    田果依旧没在意,“那爷爷呢,在家吗?”伸长脖子向里张望。

    焕然跟一面墙似地堵在门口,“没在!”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爷爷的询问,“然子,谁啊?”

    “是——”田果刚要说话,钮焕然上前一步用手捂住她嘴巴,“是收破烂的,爷爷您休息去吧。”然后用脚勾上院门。

    田果敲门时,焕然正蹲在院子里给自行车链子上油,两只脏乎乎的,田果闻到了刺鼻的机油味儿,先是打了两个喷嚏,然后“呸呸呸”几声把像是泥巴又像是油的东西吐出来,抬起头怒视焕然,“你脏不脏啊?那是我的嘴巴!”

    焕然当然知道那是田果的嘴巴,此刻他手心里还有点湿。。。。。。

    “我脸上有没有?”田果焦急,下午还要上班,此刻回家洗脸来不及了。

    她的脸上当然有,嘴边两边各一小片黑糊糊的印记,像刚从烟囱里钻出来的小花猫,亮晶晶的眼睛瞪着他,仿佛要随时发起攻击。噗!焕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见他笑了,田果明白自己一定脏了脸,抬起一脚朝他踹了过去,焕然侧身一躲,笑呵呵地说:“你在这等会儿。”说着,转身进了院子,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条冒着热气的温毛巾走了出来,“快擦擦脸吧。”

    田果没搭理他,从兜里掏出干巴巴的手纸使劲擦着脸。

    不沾水那油渍就擦不掉,手纸又硬,田果的白皙小脸很快就搓红了。焕然瞧着心疼,又对她的不理不睬感到生气,叉腰站在一旁郁闷了半响,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扒开她两只手,把毛巾盖在了她脸上:“你傻啊,不用水那玩意能擦掉么。”

    心里惦记着上班,田果不在较劲,用毛巾轻轻擦着脸。毛巾软软的,还有股淡淡的香味儿,“这是你的毛巾么?”

    这当然是焕然的毛巾,而且是一直放在大衣柜里没用过的新毛巾。“是我的,擦脚用的。”他故意逗她。

    田果也不含糊,“擦脚的没事,只要不是擦屁股的就行。”

    额。。。。。。焕然被这话呛得嗓子眼一紧,脸“刷”地就红了。正是午饭点,胡同里安静得很,阳光流水一般流泻在两人身边,夏风把老槐树绿莹莹的叶子吹得刷拉拉作响,一两片随风落下来,轻飘飘地翻转着,一片落在了地上,一片落在了田果发间。她只顾擦脸,没注意这些,焕然看见了,想了想刚要伸出手帮她摘掉,田果自己发觉了,抬手吧发上的叶子拿下来仍在地上,焕然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心里莫名有些失望。

    轻咳一声,他开始没话找话,“你今天不上班?”

    “上啊,半天班,一会儿就走。”毛巾是淡绿色,不禁脏,田果想着哪天再买一条新毛巾还给他。

    “你找我妈有事?”他叉着腰,目光轻轻落在她被温水浸湿的小脸上,白润润亮晶晶的像一块无暇宝玉。暮然间,焕然想起蝌蚪前几天说过的一句话,“然哥你发现没,小果儿长得越来越带劲了。”

    “是有点事。”田果一手拿着毛巾另一只伸进布包里掏出专门送给钮家的礼物,“这里面有巧克力还有散装糖果,还有一瓶花生酱。这花生酱看是好东西,抹在面包或者馒头上特好吃。”

    焕然接过塑料袋,打开看了一眼,他虽是工厂工人,但也算见多识广,见上面都标注着外文,就问:“这东西哪来的?”

    “单位发的。”

    焕然一眯,跟有透视眼似的看穿了一切,“田果,说实话,这东西从哪来的?”

    见他脸色很臭,田果撇撇嘴道:“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好吗?我不是小偷,这些东西都是我花钱买来的,建国门外的友谊商店知道吧?我从那儿买的。”

    她这么说,焕然脸色瞬间变得更臭,简直黑炭一般。“米田果,你是不是以为我傻,那商店只能外国人进,你是怎么进去的?”

    “有人呗。”田果懒得解释。

    焕然双手叉腰,大爷的劲头又上来了,“我问你,你还在秀水练摊儿呢?”

    又来了,每次焕然一说“我问你。。。。。。”的时候,田果就想回击一句,“你包公啊,没事就爱说这句。”既然这么爱审问别人,当初干嘛不考个警校当刑警呢,天天审问犯人多过瘾。

    “对,我还练摊儿呢。”田果不隐瞒,“我靠自己的本事挣钱,有错吗?焕然哥,老脑筋要改一改了,现在时代不同,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而不是坐以待毙。”

    “呦喝,你什么时候会用‘坐以待毙’这个词了?知道什么意思么?小学老师教过你?”

    田果不想吵,只用冷静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是,我小学没毕业,但谁规定的人这辈子是能在少年时学习,我现在正积极备考夜大,明年2月考试,我会尽一切努力考上的。曾经失去的我会用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补回来。”

    她的眼神里写满了坚定,他一愣,暮然响起那个狂风乱舞的雨夜,十一岁的她从地上抄起铁棍,坚定的目光似一束灿烂的金光,穿过层层雨帘,映进他心底。

    她说:“钮焕然,有我在,不会让那帮孙子伤你一根汗毛!”

    她举着铁棍冲进磅礴的大雨中。

第0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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