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代表了北方的森林,鱼,它无疑代表了伏尔加河乃至南方的黑海。
别列科夫也许担心隔墙有耳,才故意把话说的隐晦。
非常明显,别列科夫对于苏军在北方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战略反攻并不看好。他并没有直言苏军会失败,只是隐晦的说明失败是大概率时间,倒是他还提出了一套防御的办法。
没有什么预言家,只有一些优秀的战略家,会根据现有的情况推测战争的走向。他别列科夫也不是天才,更没有通晓未来的能力,拉斯普京这样的神棍也不是真的神奇,那个家伙获得沙皇的信赖仅仅是此人懂得如何治疗血友病,以及一些运气罢了。
斯大林没有想太多,某些事,他是想都不敢想。
一番辗转反侧,卧榻之上斯大林最后叹了口气。
所谓别列科夫的若始终是这样的意见,朱可夫是绝对不答应的。毕竟,一口气围歼维亚济马的德军,这一战役设想就是朱可夫最先提出,自己是同意执行。
难道别列科夫一介中将,还能用一张嘴说服身经百战的元帅?怎么可能。
一时间,斯大林对未来战役的前景感到一丝担忧。作为钢铁般意志的领袖,他的担忧仅存在卧榻的这一瞥短暂时光。
他入睡了,当次日十点他苏醒时,之前的担忧已经忘掉差不多了。
所以,战争中的双方都是基于现有的情报进行兵力部署和战役计划,计划搜集方面必然疏漏多多,酿成错误在所难免。相对于德军,苏军有着更多的人力物力,他们的容错余量更大。
总体而言,到了十月二日,斯大林非常期待朱可夫的到来。对于未来在北方再进行一次战役,胜利的信心还是有的。
斯大林换好衣装,听候贴身保姆的呼唤去吃午餐。他刚一推开禁闭的木门,就是一股寒气铺面。
气候突然变冷了。
斯大林不禁眯着眼睛望着阴霾的天空,此时,又是一阵北风吹来。
寒冷的北风吹着别墅周围的高大松树沙沙作响,世界灰蒙蒙的,一股肃杀的感觉直扑苏联最高领袖的心房。他燃起的斗志无异于被泼了一身冷水,同时,这股寒冷也让他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古老的俄国有许多谚语,例如一条是关于天气的。
所谓“如果你感觉寒冷,只是因为没有穿着合适的衣服”。
斯大林格勒奋战的将士们现在如何了?一股寒流明显南下,即便那是南方,气温也该急转直下!
整个军队的冬季服装和保暖军靴分发情况又如何?美国人许诺的那几百双棉靴,到岸量究竟有多少?西伯利亚方面有送来多少毛皮?哈萨克又送来多少羊毛?
可以说斯大林不是一位优秀的作战指挥专家,至少这方面是比那个奥地利下士有自知之明。
相比于那位下士,斯大林确实在一项关系军队运作的重要事务中有非常深刻的了解——后勤物资对于胜利的关键性。
时至今日,斯大林每天在克里姆林宫办公,他的办公桌前总会摆上一堆亟待签署的文件。
这其中,有相当多的文件是各方面军司令员对物资和兵员的需求。
他们需要新兵?签署同意。
他们需要大量的粮食?签署同意。
这番签完字,就另外起草文件下达给乌拉尔地区、西伯利亚地区,乃至中亚和哈萨克,命令他们增加新兵训练计划等等。
在这方面,斯大林是非常理智的。所谓,后方的人民勒紧裤腰带,每天就吃点土豆度日,就能供应前线更多的军粮和布匹。
他是如此关注这方面的事。
甚至在战争爆发之前,虽是早有大量迹象显示德军可能在夏至左右对苏发动全面战争。
斯大林相信德国会进攻,但他始终不信德军居然会在六月份进攻。
斯大林有着诸多不相信的理由,其中有一点颇为说明问题。
1941年初,贝利亚提交给斯大林一项秘密报告,所谓德国在法国和中欧占领区大肆征收绵羊,乃至占领区仓库里的羊毛。那时候,苏德双方的谈判已经颇为僵硬,所以仅仅两个月,苏军就开始大规模征兵。
两国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双方的领导层却心照不宣,甚至揣着明白装糊涂。
斯大林只希望战争能推迟到1942年,他是如此确定这个,其中一个因素,就是德国要把羊毛变成数百万套羊毛大衣,这需要时间!
德军如果在夏季进攻,他们必然要面临俄罗斯的冬季。如果没有足够的御寒衣服,极大可能德军会饱尝1812年拿破仑的痛苦。因此斯大学非常相信,他们已经错过了1941年最佳的进攻时期,所以,他们应该将进攻之日放在1942年春季。
当时,包括斯大林在内的众多国人民委员都不太相信德军会过早的进攻。如果可以在外交上拼命和德国打太极,使得德国错过整个夏天,那么苏联必将平安的度过大战前最后一个安宁的冬季。趁着近一年的时间,苏军怎么着也完成基本的军械换装,严阵以待的数百万正规军还能进一步加强防御体系呢!
结果,斯大林和他的亲密战友们,他们居然就没想到,奥地利的下士压根就没打算在冬季和苏军作战。
又是一年冬季到了,过了1942年的冬季,1943年等待苏联的又是怎样的战争?也许,进攻斯大林格勒的德军还能再度被冰雪冻上一次。也许,进攻维亚济马之日,守备的德军也会被纷纷冻掉耳朵和眼皮。
斯大林最后戴上一顶非常御寒的哥萨克绒帽,他的一位保镖声称,户外的气温已经跌到零下两度了。
一听到这一数字,斯大林猛地感觉事态似乎非常严重!
他吃着简单的午餐,就命保镖用别墅的电话,直接联络西方面军指挥部,他接着以苏联领袖的名义,命令西方方面军司令科涅夫接电话。
苏军中一系列的人事异动已经和杨明志毫无关系了。
大清早的,杨明志依旧在呼呼大睡,直到中午时分才真正下了床,去酒店的餐厅享用为其量身定做的午餐。
在坐在餐厅里品着红菜汤,啃着酸酸的面包,关于下午的安排,他已经有了打算。
正好,年轻的多布洛夫问及此事。
“下午,我们得去莫斯科的列宁共青团办事处去一趟。”
“啊?去那里?难道我到了莫斯科,还要去那里报道?!”说着,多布洛夫情不自禁扣了几下自己的徽章。
“哦!”杨明志轻轻抬起头:“我忘了您。也好,您去那里报道,我还要拜托他们给我打听一个人。”
“是谁?”
“是谁?还能有谁?!”杨明志猛地精神激动起来,“就是报纸上曾大篇幅介绍的斯佩洛斯金娜呀,我想我必须知晓她现在生活的确切地址。”
“好吧,可是,您认路吗?”
“这倒是没问题,我将拜托格里申科带路。现在你我抓紧时间吃饭,看起来外面正在刮北风,饭毕我们回房间换一套厚实的衣服。”
关于此事,杨明志觉得再去找拉林大尉办事并不是明智之举。
人家很可能要务在身,甚至难以联系到他。倒是身边有一位得力的贴身警卫,格里申科,这位长期在莫斯科工作的年轻人,终归对莫斯科留守的许多机构的所在位置是清楚的
不过,仅就这一带的街区情况,杨明志自觉也非常清楚。
毕竟一副城市的大号布局图就挂在酒店的一楼大厅,它分明是给入住的国际客人辨明方向之用,在没有gps的本时空,地图的用处是毋庸置疑的。
杨明志并没有找到列宁共青团莫斯科办事处的所在地,究其原因正是地图没有更新,其上标注的列宁共青团总部而今已经人去楼栋,楼顶都安装了数门高射炮呢。
倒是通过两个街巷,自己就能拐到共青团大街,沿着这条路一直向西南方向走上五公里,就是自己在莫斯科一个月前的住所,那一带也是特殊轰炸时受伤最严重的区域。
“现在,那里的爆炸痕迹应该被清理干净,高尔基文化广场的那些碎石烂木也该全部清走了?大冷天的,去那里看看,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杨明志这样想着,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无视严寒,只希望看看经历了一场特殊又严重的轰炸后,苏联的“创伤愈合”能力是否真的拔群。
第1822章 娜塔莎在彼尔姆()
一个普通的姑娘,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
因为这场战场,她几乎失去了一切,却也因为战争,人生变得完全不同!
娜塔莎彼得罗夫娜斯佩洛斯金娜。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当她十年级毕业,就将回到所属的农庄工作。
作为农庄里罕有的“高级知识分子”,她未来的人生总不会差。
甚至农庄还会筹资,供她去明斯克农业学院学习,学成之后便是戈梅利州炙手可热的农业技术员之一!
如今,农庄已经在德军的铁蹄下变作焦土。
农庄的位置处于1941年德军进攻路线是必经之路。德军理所当然把村民作为苏军的拥护者全部消灭,整个集体农庄竟只有两个孩子幸存。
灾难之下难道没有奇迹吗?
两个孩子都活了下来。
年幼的娜塔莎克服掉恐惧后,她自愿加入游击队,一是为了复仇,二是为了感恩。
她几乎失去一切,在作战中也没什么顾及。频频在激烈战场穿梭,或是隐秘在落叶中伺机行动。
403个敌人被干掉,另有至少二百敌人被击伤。
她打出了惊人的战绩,军队是公平的,不会因为她年纪小就区别对待。
她成为白俄罗斯的英雄,成为苏联的英雄,成为宣传部门喜闻乐见的新的宣传对象。
但在荣誉的背后,她幼小的身体也布满了伤疤。
但她还是顽强的生活着,不是吗?
长达十四个月的游击生活,大量荣誉加身,终于,她来到了被防空网络保卫着的神圣首都莫斯科,站在了被高大红墙包围的克里姆林宫,甚至站在了最高领袖斯大林的面前。
娜塔莎,她的人生新篇章,就从乌拉尔地区的军事重镇彼尔姆开始!
九月六日,一列满载莫斯科市民的客运列车停靠在军事重镇彼尔姆市。
“亲爱的,我们终于到达目标。带好你的贴身行李,我们准备下车。”
说话者姓谢尔盖耶夫,他非常的年轻,衣领处的列宁共青团徽章证明了其身份。
“好的,我的行李不多,还希望你们好好看管。”
说着,她背上沉甸甸的麻布包,扶着把手走下了豪华车厢。
今日的娜塔莎亦是如此,由于军人的生涯暂停,尔今最适合她的莫过于列宁共青团制服,以及一枚非常重要的徽章。
真的,军人的生涯真的只是暂停!
仅是几天前,她看到了最高领袖斯大林。
对于娜塔莎,她并不觉得斯大林是可怕的人,反而因为那位老人一双迷人的双眼皮大眼睛,让她感觉非常舒适。
不错,年轻的斯大林是十足的帅哥,他反抗沙皇百折不挠的精神,都让无数进步妇女倾慕。
然而娜塔莎却时常忽略自己的美丽。再说了,觐见斯大林,她可是被内务部好生打扮一番。
她盘在脑后的金色辫子,以及一双翠绿瞳色的大眼睛,顿时引起斯大林对于亡妻的思念。
在克里姆林宫,娜塔莎收获了很多,尤其是自己的新军衔少校。
她才十七岁!她虽命运多舛,也才刚刚十七岁!
娜塔莎又不傻,他明白领袖作为最高军事指挥,有权力为自己授衔。
领袖这么做也绝非卖弄权力,他有更大的打算。
一个战争中失去父母、尚未成年的女孩子,居然成为冠绝全军的杀敌英雄,对于这样的英雄,再多的嘉奖都不为过。
幸福来的太突然,娜塔莎一时间根本无法适应。
实际上,早在三个月前,另一位传奇女英雄帕夫柳琴科已经被授衔少校。
虽没有铭文规定,有案例在先,斯大林的如此决定当即得到国防人民委员们的一致同意。
不过,虽是少校,娜塔莎只享受少校军官待遇丝毫没有军权。
若是在和平时期,仅少校的津贴就高达三千卢布。如今虽也是这样的津贴待遇,物价飞涨加之物资供应紧张,想到国营商店买到紧俏货已是极为困难。
她的生活开销却也不必由自己担心,作为苏联的英雄,组织上为她包办了一切。
终于,她以全新的身份,站在了彼尔姆市和平的土地上。
不料,一股引人不悦的气味窜进她小巧又高挺的鼻子里。
“这里是怎么回事啊?”她轻轻捂着鼻子,问到年轻的谢尔盖耶夫。
“没什么,他们在烧煤炼钢。你知道吗,很多的坦克就从这里下生产线,每天都有惊人的产量。”
“嗯,让我想到了沼泽地的兵工厂。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我们得先去市区的共青团办公楼,我们几个去交接工作,而你,以后就要听他们的安排。”
“那么晚上呢?也在支部的招待所睡上一宿?”
谢尔盖耶夫轻轻摇头:“也许不会。我想,他们今天傍晚就能把你送到第一中学。还好,你到的时间太不算晚。修完最后一个学年,你又要去大学生活,这是你希望的。”
“我会上大学,我要亲自考进去,不需要任何的特殊待遇。我想我可以!”娜塔莎昂气她骄傲的胸膛,深深吸一口有些污浊的空气,“啊,中学生活啊!一年的时间,我……我真的难以想象。”
“那就尽量适应吧。听着,亲爱的。你已经脱离战区了,虽然你一个月前还在打仗。现在你暂时忘掉那一切,安心的学习,享受来之不易的和平。”
“嗯,我会的。”
从莫斯科到彼尔姆的旅途时间不算长,旅途中的无聊时间,娜塔莎我乐意和几位年轻的共青团同志聊聊。
大家彼此间都非常好奇,聪明的谢尔盖耶夫当然渴望去战场立功,他也知晓战争的残酷。
娜塔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英雄例子,在与她的长谈中,谢尔盖耶夫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现实。
很多时候,战死是必然的,活下来的战士绝不是因为装死或逃跑。
战斗到一种程度,除非敌人全部死亡,己方的幸存者才是真的安全。
活下来,极大程度居然是依靠运气。而那种一腔热血拼死作战的勇敢士兵,大部分就真的英勇牺牲了。
谢尔盖耶夫和他的三个伙计,听到说几乎是劝退言论。几人所了解的主要是“戈梅利战役”亲历者所了解的真实细节,而这种细节是往往被忽略掉的。
战争中,基层士兵是战斗的推动者,也是最被忽略的人,更是付出最大牺牲的人。
决策者的瞎指挥最终导致是士兵的大规模伤亡,而士兵,必须服从。
定是经历了太多战斗,从更加年轻的斯佩洛斯金娜身上,几人感受到是她远超年龄的城府,在其漂亮外表下,居然还有一种知性美。
漂亮的似乎只有脸蛋,但当女孩撸起袖子后,谢尔盖耶夫和伙计们看到的是多个已经愈合的伤疤。
其中一个左臂处的狭长擦伤,居然是一颗子弹留下的。
只要她当时身体再轻轻左移一厘米,只怕整个左臂就断了!
她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即便下了火车,谢尔盖耶夫走在女孩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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