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的记性很好。你预言过一次战役,我想你说的就是这个。”
杨明志知道,身为高级军官轻易言败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士兵有这种失败言论会关禁闭室,将军由此言论,这简直是……
福明是集团军的政治部主任,当前他所处的职位头衔很高,权力已经不大了。但他和萨林奇金的关系非常密切。
杨明志灵机一动,迅速摆出一副处乱不惊的姿态,说道:“我只是个凡人,没有人能未卜先知。我当时的意思是说,我们必须考虑到最坏的结果。一旦失败了怎么办,我们做好预案,这样在失败到来后,才能迅速稳定阵脚,谋求反击。所以,对未来的战役拭目以待吧,我们也得做好准备。
战役胜利了,我们63集团军甚至有可能和主力直接接触。如若失败了,我们也必须做好心理准备,面临更严酷的敌我局势。”
“好吧!好吧!”福明坐回他的办公桌,继续拿起钢笔,“严酷的局势,永远不要到来。”
第1022章 在雨中准备着(三)()
这场雨淅淅沥沥的持续着,就算是五月中旬了,受降雨影响气温很低,以至于早晨说话时,都能看到白雾。
5月15日,当天凌晨还是没有收到上级的命令,不仅仅是指挥部电报室没有收到,诺夫戈梅利的广播站也只是单方面的照例向外广播。如此就可以确信,通讯设备没有遭到降雨影响,之所以没有收到命令,是因为上级压根就没有发来命令。
整整五天,上级像是消失一般,如果他们是为了保密在做无线电静默,这保密做的也太严密了。
杨明志不知这等待还要多久,更不知道这个位面的哈尔科夫进攻战役打响的时机。
这焦急的场面,让他想起了十几岁的时候。在那个位面,高考是学子们必过的一道坎。那时候高考还是先填志愿后出分数,所报的学校出分数线的时间也并不固定。在出分数线之前,这是最难熬的日子。
期待它的到来,又害怕不能接受它到来的事实。
这一天,杨明志照例来到指挥部,继续坐镇于此。
比起前两天,今天的降雨明显小了,空气湿润,细密的雨点像是雨雾般湿润整个大地。
平地上再没有干燥的区域,唯独军营和居民区中的那些道路,因为刻意夯实后又铺设煤渣,使得经历了雨水浸泡其还勉强平整。
这种天气依旧不适合军队训练,战士们待在宿舍里重复着拆抢又组装的工作,以此打发无聊。
也有些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最清楚休息时间来之不易。这种人,在吃饭的时候特别积极,吃罢饭就跑回宿舍裹着毯子睡觉。这可不是懒散的象征,老兵直白的自诩在养膘,唯有这样,才能储备足够的脂肪,应对下一次远征。
雨是越下越小的,到了下午,雨逐渐就停了,天气转阴,到了傍晚西方居然出现了晚霞。
已经夕阳西下,这一抹晚霞确是几天以来的第一束阳光!
一场雨下来,还是有好很多人病倒,好在已不像是半个月前那般严重。一个原因正是村民的伙食配给提高后,身体素质整体有了提升,抵抗力也跟着上来了。
实在是病倒了的病人,杨桃使用的煮萝卜汤代替药物的手段,着实起到了一定功效。这令杨明志非常惊喜,只是这段时间老婆还得彻夜待在医院照顾病人了。
这一天似乎和往常一样,唯一的不同及时在傍晚雨彻底停后,休息好几天的军人们全体出来做操了。
各部队的集结号突然吹响,直接打断了指挥部们高级军官们的闲聊。
“雨停了,蛰伏的家伙们也该出来透透气了!”耶夫洛夫懒散的站起身,他和老伙计扯了一下午淡,该站起来揉揉发麻的屁股。
期间,索尔金娜也充当勤务兵,给闲聊正酣的将军们点茶倒水。她并非只是忙着工作,也细心的听听长官说些什么。
因为她在场,杨明志也顺便问了柳红秀的情况。索尔金娜回答的倒也干脆:“佩里娅这几天一直在宿舍学习,她会争取在短时间内把密码本全部背好。”
如此,闲聊也多了关于柳红秀这个孩子的谈资。
耶夫洛夫扭扭他的老腰,问道:“别列科夫,你也出去走走吧。比如给战士们训个话。”
杨明志摇摇头:“还是算了,我不想用脏皮鞋,毕竟我老婆现在是大忙人,她没空帮我擦拭。”
“你在开玩笑!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担心刚刚离开,上级的命令就传达下来。”
“嘿!你猜对了!”杨明志猛的站起身,伸展着臂膀叹言:“这种事谁说得准呢?有时候我们刚刚放松警惕,信息就来了!作为司令,我有义务在第一时间接到上级命令!我看呐,今晚我就在这指挥部办公室,用几张木凳拼成床,凑合的睡觉算了。”
耶夫洛夫把他的话当做玩笑,结果他并没食言。就在指挥部办公室旁的休息室,杨明志下令临时铺床,他用实际行动做好了熬夜的准备。
他为何质疑如此,这就是玄学吧。
杨明志估摸着,若是时间再拖下去,这哈尔科夫进攻战役也就甭打,战役要么不打,要么就在未来几天打!而在战役前,63集团军一定会收到命令!
晚餐他也是在指挥部啃了些土豆,喝了点鲶鱼蘑菇汤,这餐饮和普通士兵一样。他忙于心事,晚餐不但吃的一般,食量也少,以至于高级军官享用的肉肠,他一高兴就分给电报室值班的姑娘们,并附送一句:“上级随时有可能发来电报,你们必须保持警惕,这些香肠就当犒劳吧。”
司令的举动说明了非常简单的情况,在游击共和国一片平静下,战场局势确实暗流涌动。耶夫洛夫和福明也跟着敏锐的觉察到空气中的一丝杀气,因此,这几个男人又在晚餐后,开始了扯淡。
这话题再不是关于女人和忆往昔,话题全是关于战争。
大家扯了当前的苏德战争,又说到了西欧,话锋一转又到了远东和中国,最后到了太平洋。这场世界大战在两个广袤战场集中爆发,一个在整个欧洲和周边区域,一个在遥远的东亚和茫茫太平洋。
对于太平洋战争的历史,杨明志还是很清楚的。这个月,美日双方理应展开了珊瑚海海战,不管战役结果如何,都不能改变美国通过极其庞大的国力,和先进的科学技术,与众志成城的一亿三千七百万公民,打败了日本的最终事实。
日本战败和德国战败是必然的,只是这场战争中,大量的巧合将导致大量难以预估的结果。
杨明志和他们聊得过分开心,干脆扯道:“很快,美国会与日本进行一次战略决战,这场战役日本海军将遭遇巨大挫折。”
“哦?所以这还是你的预言?”福明的语气带有调侃,而他脑子也不含糊,将杨明志的话牢牢记住。
杨明志一样留了个心眼,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失语,赶紧说道:“他们的决战是必然的,就像我们也要寻找德军主力进行决战。游击战只能在后方牵制敌人,又像是无数的蚊子,一点点的吸血,再传播写疾病。能彻底打垮敌人的,还是主力间的战略决战。
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在敌人占领区大肆破坏。我们长期给敌人放血,最终当战略决战发生时,我军主力面对的会是一个病秧子,这就是我们能为这场战争做的最大贡献。”
杨明志转移了话题,又开始说起游击战。他又说了些总结性的话,甚至是对游击运动品头论足,福明不敢怠慢,赶紧拿出笔记本记录下来……
第1023章 这孩子是个天才()
闲聊持续到很晚,再过几个小时就是5月16日了。
苏军主力何时进攻哈尔科夫?在漫长的等待中,杨明志的耐心被一点点的消磨。也许,明天还是平静的一天吧,但愿这样的平静能持续下去。
纵观杨明志的态度,他本意上是有些抵触这场战役的。先不说这场战役苏军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大,至少那个位面的历史是苏军惨败,主力战略大撤退,在顿河流域尤其是斯大林格勒,拼死了几十万军队才惨胜。
其实主要的原因也是出于的他的私心,自己的第63集团军,在他看来比较适合一个月进行一次大规模作战。如此,部队最好再休整十天对敌作战。这样的好处,一来战士们得到很好的休整,二来消耗的武器弹药也能得到补充。
无论明天是怎样的,都需坦然面对。
杨明志再没多想,拎着油灯去了休息室……
整个指挥部安静下来,唯有负责夜间值班的参谋员留守。这样的守夜人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持清醒。
只要是清醒,做什么都行,所以值班参谋通常就看着一些纸张发黄的老书籍,以此消磨时间。
而电报室值班的女兵来说,她们更加的无聊。好在电报室有一个组的人员值班,四个女兵,她们至少能聊天打发无聊。
今天的情况却比较特殊,杨明志是和战友们聊天太投机,对电报室的人事异动完全没兴趣。他是把香肠给了女电报员,结果这一组在晚上八点就换班了。
这次来的班组并非四人,而是六个!
原来,阿列克谢耶夫深知自己必须完成那个命令,那个叫佩里娅的孩子必须在短时间内被培养成优秀电报员。他清楚,不管这孩子是否聪慧,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孩子必须早早的接触电台,必须早早的实习!
除此之外,另外四个初学者也必须更加勤劳,每个小组因而变成了五人编制。
这是柳红秀编入电报班后第一次值夜班,她充满了好奇,甚至希望能听到电报机嘀嘀作响的声音。女孩从没意识到自己非常聪慧,在宿舍恶补电报密码本的这几天,她拼命的“啃食”这本枯燥的书。
当前的苏军无线电通讯密码还是非常简单的,俄语的32个字母,每一个都由一串数字来表达,数字再通过电码的声音长短搭配对应。一个聪慧的人,很容易记下这一切。
柳红秀是谦逊的,她对五天的苦读很有自信,至少自己是记明白了字母对应的数字编码,她并没有炫耀,甚至是奉命照顾自己的索尔金娜。眼下,就苦求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柳红秀和索菲娅被编入第二组,组长不是别人,就是那位狄安娜。
这个女人对她的组员有些不放心,她本人是大学生,学的专业和通讯着边因而担任起电报员。麾下的组员综合素质就差一些,尤其是面对密码本,优秀的电报员要烂熟于心,可她们还是要将电码,用直线和圆点画在笔记本上,再进行下一步破译。
组员在白天休息,指望她们特别勤劳的自学不太现实,工作时间电报机并没想,所有人就在电报室内,抓紧时间背电报本。
电台一直开机,狄安娜亲自戴上耳机,钢笔更是不离手。她的眼神也是不是的撇着自己的部下,对于懈怠的姑娘直接使以眼色。对于佩里娅,也就是柳红秀,这个孩子确实给她耳目一新的感觉。经过几天的观察,这姑娘愣是看了好几天的密码本,这枯燥的本子真的那么有兴趣?她如何这么认真?
女人不好做出判断,要么这孩子脑子有问题天生呆滞,要么就是非常清楚她的任务!
……
电台监听每半个小时一换人,如此频率的轮换,没有谁有机会打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5月16日静悄悄的到来。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整个游击共和国和她所处的沼泽地一样,陷入了绝对沉寂。大地上只有几盏微弱的油灯,加上天空依旧乌云,整个世界像是陷入死寂。
杨明志所在的休息室,距离电报值班室并不远。
柳红秀知道那件屋子里,司令正在休息,只是司令和那些军官们谈笑风生,居然没发现自己悄悄的来了。或许,是因为自己换上了截短的军装的缘故?
时间不停,已经是夜里两点了,柳红秀毕竟是孩子,她白天还在学习,休息的并不好,熬到这个时间已经快是她的极限了。
狄安娜关系道:“佩里娅,实在不行就趴着休息一下,我不会怪你。”
她的好心,果断被柳红秀当做了苛责。女孩勉强精神起来,保证道:“组长!我会坚持下去,我必须坚持到早晨交班!”
“好吧!你的觉悟……”
事情往往是突然发生的,狄安娜本是语气舒缓的赞誉女孩的觉悟,结果电报机突然响起来。
这意味着什么?已经整整五天了!这该死的机器居然突然响了。
狄安娜一个哆嗦,态度瞬间严肃,她命令道:“所有人保持警惕,拿出本子,记下电报!”
包括柳红秀在内,所有女兵不敢怠慢。
在苏军互相通信前,都有一段作为提醒用的电码,已让对方电报员做好准备。
狄安娜抓紧时间,她亲自戴上耳机,担任起监听员的工作。这种情况下,其实最好有个男兵在场让人放心,当前最优先的电报员也就剩下一个——狄安娜她自己。
这段电码本身无意义,在重复了五遍后又停顿了十秒钟,紧接着便是重要内容,此时的狄安娜自然做好了准备。
对于摩尔斯电码,柳红秀本就熟悉,她毕竟在中国时见过红军的电报员姐姐工作。所以,在其战友看来这孩子是第一次听到电码的响声,实际她一点都不新奇。
电码突然响起,女孩赫然的发现自己的记忆还真是不错,她不像别的女兵还要在纸上记下横线和直线,而是直接写上电码组合对应的数字。
很快,一组简短的数字被她写了下来,柳红秀也更是奇迹般的,在第一时间就将数字转写成字母,如此将第一个单词拼了下来。
有了第一个词,就有第二个词,词汇堆积起来,就是令人震惊的内容。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署名是游击运动指挥部!他们是谁?”女孩惊讶之余直接说出话了。
她的话成功引起了狄安娜的注意,这女人想是被针扎到一样,她猛地扭头,以犀利的眼神瞪了柳红秀一眼,吓得女孩赶紧偃旗息鼓。
狄安娜继续她的记录,但脑子已经有点混乱。她是比较资深的电报员,苏军通讯密码的这种双重加密手段,在她脑子里瞬间变成了一个个字母。
狄安娜一直是无脑翻译着长短不一的电码,甚至没工夫看看自己纸上写的字母究竟拼成了怎样的词汇。
她低下了头猛地一看,双腿立刻止不住的发抖。原因无他,那孩子说的非常对,电报的署名就是那个——游击运动指挥部!
她的心脏在狂跳,对于柳红秀突然发言的不满荡然无存,她眼角瞥了一眼那姑娘,只见其还是在笔记本上写着,可她的动作,绝不对不是在画点和线!
莫非,这孩子是个天才?!
第1024章 波诺马连科的命令()
杂念暂且放在一边,狄安娜聚精会神,继续写着字母。
复杂的电报密码是情报不泄露的保证,对方传递了大量的数据,最后破译出的电报内容也并不少。
对方的署名非常明确——游击运动指挥部。
她很清楚,这些日子司令一直嚷嚷着所有值班电报员必须保持警惕,做好接受方面军指挥部的命令。显然,司令的预判错误了,这份电报狄安娜翻译了下来,内容令人震惊。
这确实是一份军事命令,这跟所谓的战役根本就没关系!
捏着这份电报,狄安娜很清楚事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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