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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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 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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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祥倒也尽职尽责,每逢冯老虎和盲三爷去庙中,都拉着两人大谈佛法经文,两人虽非诚心,但有了佛祖做靠山心头自然放下一块大石头,而自己的顽疾也确实见效,噩梦虽时时还有,但是已经少的多了。

后来善祥虽知道了冯老虎的身份,也知道了他当自己的弟子只是为了能睡个好觉,气的连声念佛;但木已成舟,又舍不得已经开工的文殊殿,只能忍气吞声的继续当这个师父。

而冯老虎也深知其中之道,自己的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一旦殿宇建成,老和尚翻脸,将自己逐出门墙,那可是丢人丢大了,于是他也不急,一座文殊殿建了快两年也没建好,就是要拖时间,慢慢来,掐着老和尚软肋不放手。

昨晚善祥将此事给苏锦听,苏锦定然要笑的背过气去;佛祖管天管地,也管不了人的睡眠质量啊,冯敬尧能睡得香,其实这是一种自我心理暗示而已。

后世最著名的一个心理暗示的例子是:一个死刑犯人被蒙着眼睛捆在空屋里,实验者在他手臂上划上一刀,然后让他听水滴滴下的声音,告诉他这是他的手臂在流血;随着那一滴滴的水滴之声,那死刑犯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正在一滴滴的减少,最后竟然真的死了。

而冯敬尧给自己的心理暗示便是,他信佛了,便不会有噩梦,于是这种心理暗示在一次偶然之后变成了必然,他的噩梦经历在成了善祥的弟子之后也奇迹般的真的好了很多。

第394章 洗脑开始

今天是大日子,后院禅房处也相应的增加了不少的人手,虽然禅房处香客是不允许进来的,但保不齐有些愣头青在寺庙中乱走,所以善祥命了三四名僧人在院中小径旁值守,顺便清扫一番。

看到冯敬尧,僧人们赶紧放下手中物事稽首为礼,主持交代过,普济是大明寺的恩人,出钱出力修缮庙宇,还每年出一千贯香油钱,寺庙上下是否能吃好穿好念好经,全要看他的脸色;更何况他还是老主持的俗家弟子,辈分上地位上便高出大家很多了。

“师父在禅房么?”冯敬尧笑眯眯的还礼,随口问道。

“主持等候您多时了,早已在禅房中备下斋饭,请普济师叔前去用斋。”

“师父就是客气,我每次来他都亲自作陪,真是叫我这当徒弟的过意不去啊。”冯敬尧打着哈哈,与其说在谦逊,还不如说在炫耀。

“师叔身份尊贵,这也是应当的,师叔里边请,莫要主持久等。”僧人们可怜的自尊心大受打击,言多必失,还是赶紧打发他走人为好。

冯敬尧嗯了一声,缓步向前,不一会便来到善祥的禅房门前,站在门前,将手中铁蛋子陇入袖中,双掌合十高声道:“弟子普济前来拜见,师父在么?”

门内传来善祥苍老的声音道:“阿弥陀佛,是普济来了么?进来吧。”

冯敬尧推门而入,善祥大师端坐在摆满斋饭的案几边正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

冯敬尧行礼道:“阿弥陀佛,拜见师父。”

善祥还礼道:“快入座,为师就知道你这时要来,斋饭尚温,快入座。”

冯敬尧道了声谢,坐到善祥对面,拿起碗筷便食,寺庙中的斋饭斋菜做的香甜可口,冯敬尧终日山珍海味吃的腻味了,每隔几日来庙中吃些斋饭,愈发感觉胃口大开,连吃两碗米饭,桌上的几碟素菜也吃个精光,这才抹着嘴叹了口气道:“寺中饭菜比外边好吃了百倍,真是痛快。”

善祥只吃了一小碗饭,吃了几块腌萝卜便已经饱了,闻言笑道:“隔锅饭香,这是人之常理,你喜欢吃可以随时来吃便是。”

冯敬尧叹了口气道:“哪有时间天天来吃,弟子事务繁多,有时候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哪里还能抽空常来侍奉佛祖。”

善祥招呼小和尚将桌上的碗筷收拾走,又命他们沏了热茶送上来,咂了一口热茶在口中回旋数下咽下肚去,这才道:“红尘中的俗事万千,能有几人能舍弃?若是真能抛下一切烦恼之源,归于宁静,便是得道之象了。”

冯敬尧从腰间摸出一根金牙签,掏着牙缝里的残渣,含糊不清地道:“师父,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弟子拼死挣钱为了什么?这文殊殿就是个大窟窿,本以为五六万便可完工,没成想,十五六万下去还是差得远,上月善根师叔跑去城里理直气壮的找弟子要这个月的香火钱,弟子差点没被他气死,我入佛门是拜佛的,可不是来给寺里这些蛀虫当牛做马的。”

善祥脸色难看,念了声佛道:“普济,你心气不顺,说话怎生如此偏激?当初是你要皈依老衲门下做弟子,可不是师父逼着你的,你和救难两人亲口承诺之言,怎么现在成了你抱怨的理由了。”

冯敬尧不满地道:“师父这话说的欠妥,我是答应你一些条件,但是你也不能叫人上门要钱啊,再者说了,我当佛门俗家弟子是秘密之事,根本不想让他人知晓,善根那么一去,摆明了要弟子难看,而且被他人知道了,还当我冯敬尧欠你寺院钱财呢。”

善祥道:“善根此举是不妥,回寺之后老衲已经斥责他了,不过他也是没办法,这半年来,寺庙中均无进账,百十号人坐吃山空,善根掌管钱物,眼见衣食无着,他如何不急?再说从六月到现在,半年过去了,你可是一文也未布施,他去请你帮忙也是念着同门之谊,求你帮一把呢。”

冯敬尧干笑道:“这么说倒是弟子的不是了,到底出家和没出家的便是不同,我花了几十万钱在寺庙里边,落得的便是师父的一番数落。”

“阿弥陀佛,普济,你这话说的为师有些受不住了,同为佛门弟子,哪有厚此薄彼之分,同是伺候佛祖,哪有高低贵贱之分,你想多了。”

冯敬尧冷笑道:“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我心里都明白,咱们这师徒其实便是场交易,弟子是做生意之人,对此也别无怨言,可是你知道么?扬州城这几个月闹得不可开交,这时候正是弟子发财的时候,可是偏偏又来了个叫苏锦的小子,处处跟弟子作对,在这个当口,你还叫善根去找我要钱,要我兑现诺言,我有空搭理他么?”

善祥大师不出声了,拿起木槌在木鱼上敲击起来,冯敬尧也意识到自己今日过于失态,怎么跟老和尚一见面便翻脸,自己来这里可不是来吵架的。

木鱼声声,倒是将冯敬尧的心绪给敲击的宁静了下来,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茶,默然不语。

木鱼声的间歇中,冯敬尧听到禅房的木床下发出轻微的西索之声,练武之人的耳朵何其灵敏,立刻警觉地问道:“床下何物?”

善祥忙停止敲击,道:“房中有硕鼠一只,老衲不忍驱赶,便随它在此做窝,想必是闻到饭食香味,想来偷吃罢了。”

冯敬尧哦了一声,不再追究,这些和尚们真是吃饱了撑的,什么舍身饲虎割肉喂鹰的疯狂事都能干得出来,何况是养一只小老鼠了。

善祥咳嗽一声,开口道:“普济,你有些过于敏感,老衲猜想这一个月来,噩梦之症怕是又卷土重来了吧?”

冯敬尧发下杯子诧异地道:“你怎么知道?”

善祥道:“为师当然看得出,自上月十五之后,你已经二十余日没来我这里听经诵经,你皈依我门下本就是求的心中安宁,二十余日未至,离佛渐远,如何能保的心绪平静?”

冯敬尧道:“弟子倒是每日上香祷祝,但是效果却不好,症状似乎还有加重之势。”

善祥点头道:“为师观你今日言行与往日大异,暴戾之气颇重,定然是病症加重之象了。”

冯敬尧双掌合十道:“师父赶紧带我诵经吧,您说得没错,这几天折磨死弟子了,一宿一宿的不能入睡,一闭眼,脑中幻象便一幕幕袭来,实在是忍受不住了,适才言语多有冒犯师尊之嫌,师父可不要往心里去。”

善祥道:“善哉善哉,佛门之人焉有嗔怒怪罪之说,只是你这病症怕是光诵经是好不了了,这几日我估摸着你要来,于是苦思冥想,想要找出个办法来驱除魔障,一劳永逸的解除你的苦楚;你我师徒情分虽然不实,但毕竟能收你为弟子便说明你和佛有缘,和老衲有缘,无论如何,为师也不能坐视不理。”

冯敬尧喜道:“对对对,牢骚归牢骚,我毕竟还是您的弟子,弟子有难,师父怎能不管?可想出什么办法了没?”

善祥闭目沉思了一番,缓缓地道:“物随心转,境由心造,愤怒皆由心中起,烦恼全是意中事;为师不论你以前做过什么,既然入我佛门,便一切烟消云散,佛祖也不会追究;老衲说这话可不是要你挖自己的老底,但你自己细想想,之所以魔障重重幻想频频,是否是因为你心中有愧疚之事呢?或者说以前的经历让你放不下,甩不脱,心中长念,意中自生,这是不是这个理呢?”

冯敬尧沉默不语,虽然老和尚说的对,但是他也不会去承认自己曾经犯下滔天罪行;善祥这是告诉他,你坏事干多了,自然心神不宁睡不着觉,心中无鬼,又何惧鬼来敲门?

换做刚才,冯敬尧怕是要指着善祥的鼻子骂了,但他知道,这样解决不了问题,自己的目的还是要想办法将这根子驱除,自己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剩下的年月不多了,他要快活的享受人生,但前提是永远不要受梦魇的折磨。

“普济啊,为师说的很明白了,你若不能放开心灵,一味讳疾忌医的话,老衲也是无能为力,接下来你的病症要是再加重,便无法可想了。”

“这能坏的什么程度?难道梦中之物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冯敬尧兀自嘴硬。

善祥叹道:“外病可驱,心魔难除,外病未入膏肓尚可医治,身体之痛咬牙便可挺住;但是意念中的病症一旦加重想要驱除便是千难万难了,心魔滋长会促使人做出不寻常的举动,你难道没听说过好好的人却自行投河悬梁或者自己挖了眼珠砍了手脚之事么?那便是心魔作用于外,患病之人最后只能自残自尽以求解脱了,你可对比自家症状,有没有痛苦不堪的时刻,忽然冒出想要了结自己性命的想法呢?”

冯敬尧一惊,这种想法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而是经常会发生,夜不能寐之时,他除了无端的折磨身边之人外,还无数次的有想用刀子割开手臂,让肉体的痛苦驱散脑中的幻想的想法,看来善祥不是在威严恐吓自己啊。

“有没有?”善祥追问道。

“确实……有过。”冯敬尧脸色发白,低低地道。

善祥双目低垂,眼皮子一跳,不易察觉的吁了口气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第395章 你有罪,你忏悔吧

冯敬尧有些发傻了,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么一个睡不着觉,一闭眼便有恐怖幻觉的病症,他本以为是普通的失眠之症;那些出现的幻象,也不过是自己年老之后对于以前所为的一些偶尔的追悔,充其量只是心中一闪,从未当回事。

在这个世道打拼,经过数次血淋淋的教训,几番死里逃生,他才悟出这种弱肉强食斩草除根的道理,当他明白了这一点并实施之后,他的事业便蒸蒸日上了;死在他手上,直接或者间接的人命连他自己也数不清,妇孺幼儿他也从未手软过,因为他知道哪怕留下一根火苗便会引起焚身大火,所以他从不在这方面仁慈。

然而,到了现在,困扰他的不是仇家的追杀,而居然是这种虚幻的影像,失眠之症固然讨厌,他被折磨的寝食难安,但毕竟不会要了自己的命,而在善祥大师的口中,这件事竟然如此严重,甚至可以左右自己的想法,甚至丢了性命。

冯敬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然善祥说的稍有介事,说出的症状也是严丝合缝,自己的确曾因为烦躁不堪想过:要是死了就好了;但是这个念头仅仅是轻轻一闪,连他自己都当做笑话来看,善祥说的却是那般的严重。

“师父,不至于如此严重吧?那些念头只是间或一闪而已,弟子只是烦躁之时的随心一想,怎么会想你所言便会自绝性命呢?”

善祥合十道:“不然,在你看来是烦躁时的冲动,但在老衲看来却绝非如此简单,世间人有的犯下大错,大多都是因冲动而起,有些人只是头脑一热便失去真我,于是大错铸成;你细细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冯敬尧最近对于往事记得特别深,善祥一句话忽然勾起了他年轻时候的回忆;当年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投于师门学武艺,那时候天真烂漫全无心机,只是有一日他独自上山砍柴,遇到一名农家少妇也在山中砍柴,原本倒也没什么,那少妇的年纪怕是都能做自己的母亲了;可是怪就怪老天不长眼,片刻间风雨雷电交加,暴雨倾盆而下;下雨也就罢了,怪就怪山壁上只有一个山洞,他和少妇只能躲在同一个山洞里避雨;躲雨也就罢了,怪就怪那少妇衣衫单薄,被雨水淋湿之后凹凸之处夺人眼球。

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火性猛烈之时,而且终日的枯燥乏味辛苦的学武生涯,除了满脸褶皱的师母,他何曾见过这般喷着香味的躯体,于是乎他没能控制住自己,强行将那少妇奸污。

事后他威胁少妇不准说出去,还将自己省下来的可怜的一点铜钱全部给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可是第二天那少妇的丈夫便带着数十乡民拿着扁担柴刀来到师父家中,而那些被师母染得红通通的过年包给他们这些徒弟的红色铜钱也正成了证据。

他被逐离师门,虽然他跪在师父门前三天三夜,但是在师父和师兄弟们鄙夷的目光中和指指点点中,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能被容忍呆在这个虽不温暖的大家庭中;这三天里,他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千万莫要冲动,但是一旦你冲动了做错了事,那接下来便需要斩草除根,而不是去祈求宽恕。

三天后的夜里,他离开师门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摸进山村中,将那少妇一家五口尽数斩杀,这件早在山洞中便要做的事,他终于给了个了解。

从此后师门中少了个端茶送水砍柴喂猪的小徒弟,世间多了个叱咤风云的冯老虎。

善祥的话恰好打到他的软肋,很多事都是因冲动而起,自己的这一辈子其实便是那一次青春的冲动造就而成,冯敬尧岂能不有所触动。

“照师父这么说,若病症加重,我会在某一次冲动之中了解了自己的性命么?”

“阿弥陀佛,未尝没有可能,只不过杀你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心魔罢了。”善祥深有忧色的看着冯敬尧。

冯敬尧有些怕了,这一辈子仇家多如牛毛,没死在他人手中,却死在自己的手里,死了也落个可笑的名声,再说他可不想死,正是享受奋斗成果之时,他怎么会丢下这巨大的财富和威望权力伸腿瞪眼呢。

“师父,这回你可要帮我,这病症如此可怕,弟子可不想死于虚幻的心魔之手。”

“善哉,善哉,这事老衲帮不了你,天下最有名的神医也帮不了你。”

“你是说……我死定了?”冯敬尧双目暴起,有发怒之象。

“非也非也,此乃心魔,所谓心魔就是你心中之魔障,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了,他人只能协助,而不能帮你去除。”

“这……我要是知道怎么做,还用来寺庙中求佛祖保佑么?”冯敬尧怒道。

善祥微笑道:“稍安勿躁,你看你,动辄发怒,你这个年纪当是城府艰深,气定神闲之时,可见你已经被心魔影响的很深了。”

冯敬尧吐出一口浊气,自己感觉这段时间的火气确实大了些,自己的那些徒弟没少吃自己的打骂,为人行事跟以前似乎好像有所不同,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发怒,以尽量平静的语气道:“师父说说,我该怎么做?”

善祥长眉挑动,缓缓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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