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来找谁的呢?猎户们纷纷猜测起来,这周围难道有什么大人物,值得这个老江湖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吗?
如此这么一想?竟然真的有人想到了一个人。
听到被同伴们说出来的名字,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这位老人前来寻找的必然是他。于是,移动热心肠的猎户们,就带着老人来到了一座简陋的茅屋前。
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武士,他受过非常高级的教育,通晓很多他们不清楚的道理,更懂得很精妙的格斗之术,即便在野兽面前也从不畏惧,这是一个值得他们敬佩的人。但他们又同时可怜这个人的身世不幸,他因为得罪了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康,而被流放到这里。从此生活贫困潦倒,在4年之前,和他一起被流放的父亲逝世,让她的心情陷入谷底。从此开始默默无言的面对整个世界。
冯唐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在第一时间就确认了他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从眉眼之中就可以看到她不愿放弃的神采。即便是在这种穷困潦倒的地方,即便穷困的生活?也没能让他眼神中的那团火熄灭下去。即便他现在已经变得沉默寡言,也不能妨碍冯唐的眼光,穿透他结实的肌肉,走进他的心房之中,窥伺到他那还在燃烧的属于勇士的热血。
“真田信繁,不?我应该称你为真田幸村。”
真田幸村缓缓的睁开眼睛,低低的用汉语问道:“你是谁?”
带着冯唐前来见他的那些猎户们。看到他们已经开始了对话,就知道他们已经帮对了忙,于是高高兴兴地一哄而散,他们对此并不图回报,而且,他们还有生计要忙碌。最近这些年,天气越来越冷,就连生活在这些山上的那些小动物们,都变得更加稀少了。
冯唐缓缓的坐在榻榻米上。他比康宁等人,更加适应这种家具,毕竟在西汉时期,类似的坐垫才是主流家具。
看到他一副要和自己秉烛长谈的样子。真田幸村有些不高兴地说:“我现在为生活所迫,每天不得不花很多时间去打猎。为了能够有足够的体力去和猎物们搏杀,我必须在晚上好好的休息。如果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还请离开这里吧!”
冯唐哈哈地笑出声来。他指着真田幸村的鼻子尖说道:“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怎么会有人派我这个耄耋老头,带着一身厚重的灰土,来到你这里。”
“那就请你用尽了简短的话。告诉我您的目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需要足够的时间进行休息,要不然我的家人就可能吃不饱饭。”
“或许从今天开始,你就不需要在这里打猎了。想要让家人吃饱饭是吗?你有没有想过为大阪城的丰臣家效力呢?现在丰臣家买家都丰臣秀赖,愿意为您提供2000金。只要您愿意为他效力?帮他抵挡住得川家康的进攻,您就可以拿到这些报酬。”
真田幸村低下头,似乎在思考。冯唐就这样坐在身边,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但是真田幸村给出了答案,恐怕很难令他满意。
“丰臣秀赖吗?只不过是个黄口孺子而已,他怎么可能是老奸巨猾的德昌家康的对手,当年,石田三成与德川家康对垒的时候,如果他拿出勇气,站出来支持石田三成,如今的形势,绝对不是这样。”
冯唐没有因为这个不满意的答案,而恼羞成怒的离开,反而是耐心的想了一会儿,继而笑着说道:“你能听得出来,我是一个中原人士,对你们的历史,我只是从我家主公那里听说了一点儿。但我的故乡有句老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想不想听我这个旁观者,为你解说一下当年的战争局势。”
真田幸村猛地抬起头来,有些斥责意味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的言论有什么不正确吗?难不成说那个没有担当的丰臣家,还有理了不成。”
冯唐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之中,竟然有一丝对真田幸村的鄙视。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身为主公的丰臣家,是否拥有担当。而在于石田三成和德川家康之间,究竟有没有本质的区别?”
真田幸村瞪大了眼睛,他还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解析过曾经的关原合战。
冯唐察觉到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于是继续说道:“德川家康是什么人?曾经身为织田信长的左膀右臂,却在私底下小动作不断。要不然织田信长怎么会勒令他的长子和妻子自裁谢罪。这么一个不安分的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老实本分,但实际上,却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这一点,你应该是深有体会的吧。至于石田三成,在成为五奉行之一之前,或许,还有着身为武士的优良节操,但是登上权力高峰之后,你怎么能够保证他不是下一个得川家康。”
“你胡说!”真田幸村和他的父亲,在关原合战的时候支持的就是石田三成的西军。其中并不全是政治投机的因素,某种程度上?石田三成的人生轨迹。也是能让骄傲的他们佩服一二的。
所以,当有人质疑石田三成当初起兵,是别有用心的时候,他的愤怒可以说是从心底里发出的。
“石田三成,乃是丰臣家的忠臣!”
他大吼着对冯唐说道。唾沫星子都已经喷射到了冯唐的脸上。
但冯唐仅仅是掏出手帕,慢慢的他当了自己的脸,而后才缓缓的说道:“丰臣秀吉也曾经是织田信长的忠诚。”
哐啷一声雷响,回荡在真田幸村的脑海之中。今天,他的人生观,已经被颠覆了。
眼前这个老头说的没错。丰臣秀吉,也曾经是织田信长的忠诚,他的忠诚甚至超过了德川家康,然而丰臣秀吉最后做了什么,他用一个3岁的小孩子,做了织田家的家督,而他自己却实实在在地控制了织田家的大权,从此继承了织田信长的家业。
这个时候,对历史典故也有些了解的真田幸村。也想起了北宋名相文彦博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太祖岂非周世宗忠臣?”
真田幸村无力地坐回了榻榻米上,刚才还充斥在重新上下每一个毛孔里的愤怒,此时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冯唐现在非常满意真田幸村的状态。看起来他的人生观,已经被摧毁。整个人的认知状态似乎已经回到了小鸟在蛋壳里的时候。那么,对于这样一只刚刚出生,或者说重新出生的小鸟,冯唐是不是应该抓住机会。将自己的人生观强行洗脑给他呢?
答案毫无疑问是,当然要这么做!
于是,冯涛患上了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继续使用着和他的年龄极其相符的语速,缓缓的说道:“一名真正的武士,应当知道自己该效忠于怎样的主公?他需要寻觅一位值得自己效忠的人,然后将自己的一生,毫无保留的,矢志不渝的,忠贞不二的献给他。石田三成也好,丰臣秀吉也吧,其实都不是真正的武士应该效忠的人。或许,只有织田信长的雄才伟略,才值得你这样的人去效忠。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真田幸村也是很佩服之前信长的,对于冯唐将织田信长拔高到如此地步,他并没有什么反感的地方。
不过,这个时候他产生了一个疑问,性格率真的他,毫无保留的就问了出来。
“既然知田信长这样的伟丈夫已经死了,那天底下还有什么人值得我效忠,你为什么又劝说我去效忠那个黄口孺子丰臣秀赖呢!”
“天底下并非没有人值得你去效忠。但你和他的缘分究竟到了哪一步?还需要你和他见面之后才能下定论,这种事强求不来。不过这也不是我此行的目的,让你去效忠丰臣秀赖,并不是因为他像他的舅公那样是个伟丈夫,而是因为他给你开出了如此丰厚的薪酬,让你的家人可以过上富足而稳定的生活。如此一来,你便再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一心一意去实现你的理想。”
“我的理想,你很了解我吗?”
冯唐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原本对你一无所知,可是我家主公对你却十分欣赏,不过这不是重点,他让我转告你,如果一个真正的武士,没有了可以效忠的人,那就效忠于他的理想好了,而你的理想,不就是取下2位幕府大将军的人头,将你们真田家的赫赫威名,传扬着天下人尽皆知的地步吗?”
“没错,这的确是我的理想。”真田幸村缓缓的点点头,继而又猛地睁开眼睛,问道,“你的主公既然如此了解我?应该不会是那位黄口孺子吧,我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康宁。”冯唐又一次呵呵地笑了起来,“不过,他也是一个黄口孺子,甚至年龄还要比丰臣秀赖更小。你可能会十分看不起他哦。”
“不,就算他和我的儿子一样大。能够指引我人生前进方向的人,也可以作为我真田幸村的猪公。”
冯唐看了一下侍立在身边的那个小伙子,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那个小伙子似乎有点怕见生人,嗫喏地不敢说话。最终还是真田幸村替他回答道:“今年14岁了。”
冯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真田幸村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他刚才只是想表达一下,对于能说中他心事的人的敬佩,没想到那个人真的和自己儿子一样大,这下他是不是要认对方为主公呢?
想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问了出来:“贵主公不会,同样也只有14岁吧?”
“不。”冯唐沉稳而有力的回答,一下子点燃了真田幸村因为侥幸猜中而带来的狂喜,但他接下来的话,就把真田幸村打回了原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就是他15周岁的生日。”
这一下子,真田幸村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般。
冯唐却像个老顽童一样,在他的身边嘻嘻地笑了起来,还不失调侃的问道:“你,要认他做主公吗?”
真田幸村苦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刚才那段话已经放出去了,总不能当着对方的面食言而肥,于是最终他咬紧牙关,用庄严的语气说道:“就算他今天刚刚满月,能够和我真田幸村心意相通,也值得我去效忠。”
冯唐猛的一拍大腿,称赞道:“对得起我家主公对你的欣赏,好,就这么说定了。”
顿了一顿,冯唐又补充道:“不过我家主公现在正效力于丰臣家,所以,你现在也相当于变相效力于那个黄毛孺子了。”
真田幸村哈哈一笑说:“其实我对于丰臣家的忠诚,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只是他们家的有些作为让我有些失望罢了。如今他们家到了存亡绝续的关键时刻,也是我真田幸村该出手的时候了。”
于是,真田幸村开始召集他的老部下,并于数日之后,跟随冯唐一起前往淡路岛。在那里?康宁正准备哪一项大计划,虽然与真田幸村无关,但各路诸侯,都将会受此影响。
此时,那个曾经在史籍上留下过多个名字的西汉商人刁闲,已经摩拳擦掌的准备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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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明朝用正确方式打开礼物
身为穿越者,对于这副身体的生日难免就会记得不太清楚。康宁尤其如此,他甚至还不如黄老板记得清楚。
已经返回琉球王国,准备暗杀菊隐和尚的黄林,还不曾忘记给他送上他最期待的礼物。
六百多名工匠在水委一的率领的船队护送之下,已经来到了淡路岛。他们被交给车永章,开始他们的事业。
康宁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能想到的事情,黄林身为一个商业精英,完全比他更可能早的想到。果然,随同工匠们一起送来的模具,就证明了这一点。
“永乐通宝。好,好得很!”看着模具上雕刻着的文字,康宁的心情变得无比激动起来。
这时候,刀闲回到了淡路国。不同于苏秦、张仪和冯唐,他此次出行并不带有任何指定的目的,而是随随便便的观光了包邮而已。只不过他欣赏的风光,不是自然美景,而是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根据小人的观察。倭国民间流传的货币,的确主要以永乐通宝为主。这一点倒是很令小人奇怪,为什么会流行一种国外货币呢?”
康宁却是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倭国岛内连年征战,某家大名发行的货币,很有可能因为大名的战败消亡而失去合法性。这样,百姓们的家产就变得一文不值。为了避免这样的现象出现,大家卡是选择不容易亡国的货币法相者。在东亚这个小圈子里,还有比大明朝的永乐通宝更符合这个条件的吗?”
刁闲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个国家也真是够奇葩的。都是备战正比的迫不得已啊。”
“是啊。战争,说起来是最影响商业秩序的因素,但却是最利好商业利润的因素。你说,我们该说战争是个奇葩,还是商业是个奇葩呢?”
刀闲一时语塞,似乎他对这个问题还缺少相应的知识。
就在这个时候,终于从晕船当中缓过劲来的孙元化找到了康宁。他风风火火的问道:“我听说黄老板送来了一批工匠。还带来不少工具。是不是铸造大炮的。我都已经等不及了。”
康宁摇摇头说:“他们与大炮无关。我们现在还缺少足够的材料,主要是硫磺的问题。不过,按照时间推算。商业贸易的协定应该已经签署,很快,我们就可以开动印钞机,哦不对,螺杆压币机,源源不断的用我们的钞票,买来足够多的东西。”
孙元化听完难免有些失望,但是他却听到了一个新鲜名词。转而好奇地问道:“螺杆压币机是什么玩意儿?”
康宁道:“一种一千多年前,泰西人弄出来的玩意儿。铸钱比较方便。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车永章。”
孙元化毫不犹豫的就去寻找车永章的下落。
康宁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不禁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帮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上报给他所效忠的朝廷,或者是他的老师石子明。
如果有必要的话,康宁现在非常想直接把他变成转生者,那样反而不用太担心他。但是,如果他所面对的所有人,都是准生证的话,那么在将来。他将在猜测人心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能力已经严重下降。
用进废退,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所以,康宁最终拒绝了来自心底的诱惑。他准备尝试的是用自己的手腕,开展笼络人才的行动。
这个是孙元化,就想让它保持这种原始的天然状态好了。
至于他能够发现的问题。恐怕也就是私铸铜钱这点小事情了。
至于更深远的影响,按照他现在所掌握的知识,是无法推敲出来的,至少,对于复利币驱逐良币,他还缺乏足够的认识,至于,靠你和黄老板都想到的那个问题,他更是连一知半解都没有。
在他的老师石子明身边,他可能被更多地当做技术型人才,而没有接触到足够量的来自后世的经济学知识。
或许他的老师在经济学方面,也没有太多的了解。现在对于很多人来说,尤其是在所谓的义务教育之下成长起来的人来说,很多经济常识对他们而言,都是云里雾里的东西。
更何况那位石先生,看起来更像是一位严谨的学者,而且是偏向于历史与文学方向的学者。他对于古代经济方面的漏洞,显然是缺少足够认知的。
无论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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