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不过来过两回,哪里就这么巧的和春风院里的映梅碰上面了呢?除非故意!不过,可能性不大,映梅对孙绍祖的心思可不是一日两日,虽没有海枯石烂,怕也是情根深种,要不然,也不会呆在春风院里头,甘心做一个小丫环,而不声不响。
“这个,这,这个嘛,你没必要知道。只要你点头帮忙,在老太太面前一提,成就了这桩好事就是了。”新月自以为拿到了什么把柄一般,故作轻松地说:“而且,我听说,这映梅对孙大哥怀着不轨之心,若是,把她送到我哥哥的身边,不是正好遂了你的意,趁了你的心。”
“你想让我帮忙,却什么也不叫我知道,我一头雾水,就是想帮忙,也使不上力啊。再说了,你明知道这映梅对大爷有意思,却还让她去你哥哥的身边,存心让你哥哥戴绿帽子么?这天下竟有这样的亲妹子,真不知道你哥哥知道了,是不是该笑还是哭才好受一点。”林黛玉好笑地在一边看着,渐渐地把自己往事情外头摘出来。
新月急了,没她帮说话,自己还真的不能说出来,这个姓林的,明摆着年纪比我小,一付书呆子的模样,竟然也是滑不溜手,拿捏不住,人情世故,倒是十足的老江湖。“大嫂不必用话激我,实话说了吧,上次大哥来时,正好映梅端茶水,遇上了,两人一见钟情,一见倾心,两情愉悦。映梅是个女孩子,又是个下人,自然是张不开嘴巴,不过,她却是求了我,我一个女孩子也没有什么能力,所以,就求在了大嫂的门上来。听说大嫂是个宅心仁厚,对下人,如同姐妹般亲热,我想大嫂一定不会拒绝一对有情人吧。”
高帽子提得高!不过,姐不吃你这一套。这么热的天,姐想剃头都来不及。
“哦,这么说来,那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了。说起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只是呢,这映梅呢,却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卖身契还在老太太的手中。还有,这要是进了你们马家的大门,一定要得到大姐姐的同意,你先去问一问你亲大嫂的意思,若是她同意了,我估计,老太太准能同意,毕竟老太太有多疼你大嫂,你也是看得真真的呢。”
林黛玉真诚地看着她道:“到时候,你把你大哥哥叫过来,我这边当着老太太和你大嫂的面,把这事一说,当场就能领人走,多省事。你说是吧。对了,晚上,你孙大哥一回来,我就告诉他,你都求到我头上来了,他和我夫妻一体,不会不管的。这事若是成了,不单是你大哥哥,映梅要夸你,感谢你热心肠,成人美事,就是老太太,你大嫂,还有我们大爷一准也会称赞你有能力,会办事呢。”
想让我一次把这府里的人都得罪光,丫你也弄个好一点的,有点水平的事情出来啊。映梅这个丫头,能和马天中看对眼,也真是老天睡糊涂了。一个在春风院,一个在前院客房,怎么送水,也绕不到一处啊。这回,姐可以肯定,你的脑袋,真是被驴踢得不轻。
新月一听,故意皱着眉头道:“怎么这么麻烦啊,大嫂你直接去老太太面前一说,充着你的面子,老太太还能说什么呢。再说,哪个不知道,大嫂你是最善解人意,体贴人心。孙大哥,成天在外头,把这事给他说,不是太好吧。毕竟是内院的事情,难不成,大嫂你,根本就做不了主?”
林黛玉拿手帕子捂着嘴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道:“是啊,我本来就是做不了主,其实呢,我想你去老太太那里,或是你亲大嫂的面前,说起此事时,你若是在加上一句,这映梅一看就是个旺子能生的,说不定头年进门来年便能抱上个大小子,三年生两,十年九个,老太太和你亲大嫂会更高兴呢,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我看好你的。”
想整我,也挖个大一点的坑啊!不知道这些女人整天脑子里头想的是什么,一点含金量的事情都搞不出来。不是姐说你,若不是生活太无聊,姐根本就想和你们说这些废话!浪费时间,我的瑜伽时间到了。
新月咬着牙,低下头,也不说话,不起身,不动弹,没有走的意思。正在那里寻思着如何磨一下,骂她软硬不吃时,便听林黛玉慢吞吞地问:“新月,你成家了吗?”
“没有。怎么啦?”新月有些奇怪,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找,可是,一来嫌弃人家门槛低,二来嫌弃人家人长得不威武。便一年一年的这么下来耽搁下来。
“哦,自己还没有成家,就急着当媒人啦,你也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这样,当起媒人也更理直气壮,更有说服力不是。还有,你年纪不小了吧,有些规矩,也该学着点了,若是,你们请不起好的教养嬷嬷,我倒是可以帮忙,大家再怎么说,也是个拐弯的亲戚,我干娘倒是认识不少宫里的人呢。那些人的规矩,个个都是一顶一的好。公主都能教得!”
雪雁在一边笑着接口说:“新月姑娘家怎么会请不动教养嬷嬷呢!他哥哥可是朝中命官,本事可大着,是她的门槛太高了吧。”
新月终于恨恨地抬起了头,一跺脚,转身跑开了。
雪雁见她跑得很快,转眼间便没了影子,轻声道:“姑娘,还是小心点啊,她可不比那怡心还有那春风院里的人,身上可是会功夫的。”
林黛玉不屑地说:“我成天家呆在这了院子里头,能会出什么事情!她能住几天啊。怕什么,走,我想起来一种点心,叫青叶做给咱们吃,保证你没有吃过。”
“什么点心?姑娘别成天就记着吃啊,有事没事的,也叫青叶弄个汤汤水水的,给大爷送一回,这几天,大爷在书房的时间长了好多呢。春风院里几个女人,可是没少送。”雪雁苦口婆心。
“他说了,天热,喝不下,再说了,哪天的宵夜少了他的。我说的点心,你一定没听过,里面有牛奶,鸡蛋,做好了,吃起来滑滑的,嫩嫩的,口感超好,做梦都梦到了几回了,流口水啊。”林黛玉想着那布丁,直流口水。
“哦,姑娘说的是,果冻吧。”雪雁肯定地说道。
林黛玉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果冻的?”难道,你也是穿来的同仁!同是天朝人民好不好?
雪雁不在意地说:“前天姑娘睡午觉,奴婢守在床边,听到姑娘说梦话,还有果肉果冻,酸奶果冻,爱死了。奴婢已经告诉青叶了,这两天正在研究这个呢。姑娘,这果冻又是哪本宫廷御厨记载的的秘方吗?”
原来如此,吓死我了!还以为找到组织了呢。
林黛玉:“……”居然会把这种事在梦中说出来?那我从前有没有说过更重要的东西出来啊!千万不要将自己有私房小金库的事情,抖落出来啊,那个姓孙的,可是天天晚上在身边躺着呢。
也不知道新月是如何收场的,反正,老太太一脸的平静,该吃吃,该喝喝,绿思也照样往来,一如先前,这件事情,如同雁过寒潭,似乎真的一点痕迹也无呢。
期间,映梅也如同从前一样,默默无闻,一点波动也无。这让林黛玉有点小郁闷,这般日子,过得,真的好无聊。那新月果然有点小手段,见了她,还是不动声色,仿佛那天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
沉寂了几天后,府里突然传出了怡心的流言。首先是下人们在一起传着,说是有人在后院见到大姑爷和她一起单独相处,然后,又有人说见到大姑爷接了怡心姑娘的荷包,甚至,还有人说,怡心还收到过大姑爷的书信。等等,各种版本,被人传播得花样百出,不亦乐乎。
然后,新月便当着绿心几个的面,常常有意无意地说着她大哥哥的二三事。就连他哥哥幼儿时的糗事,都能津津乐道上半天,仿佛,她是看着她大哥哥长大的一般。倒听得几个姑娘和怡心很不自在。
这天,服侍完老太太吃了饭,林黛玉正要第一个告退,便听老太太威严地说:“老大家的,你先别急着走,也坐下来听一听,最近,咱们府上,可是出了不少的事情呢!这出热闹,不能不看,不能不听。”
林黛玉不明所以,赶紧在脑子里头,高速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检查一下,最近,自己有没有违规的地方。雪雁也站在门口,心里暗焦虑,脸上一脸的担心!这老太太最爱找的就是姑娘的碴,这一次,大爷可是不在啊。
林黛玉低头想来想去,也无结果,后来,一想,就算是自己觉得没有错,若是老太太自己认为错了,那也得错。便索性静下心来,等着她发话。
绿心三个,加上怡心,还有新月,都各自在位,一脸的紧张,生怕,老太太这把火烧到自己的头上,就算最后能囫囵着脱身,怕也是一身的焦黑,狼狈不堪。
老太太严厉地扫视了一圈,见人人正襟危坐,满意地说:“映兰,你过来说一说,最近,咱们府上,下人都在嚼什么舌头!”
映兰从她身后闪了出来,面上不带一丝表情,语气平淡地说:“回老太太的话,最近府上下人,都在传着,怡心姑娘和大姑爷有私情。”
“什么,这,这不可能!”映兰的话刚落音,怡心,便猛地抬起头,尖声大叫起来,脸色涨红,眼中也急出一汪水汽出来,两眼含泪,更是楚楚可怜:“老太太,这,这是打哪里来的,实在是冤枉死怡心了,怡心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儿,哪里受得了这个!我不活了,没脸活了,老太太,你一定要为怡心作主啊。”
老太太见她不似作假,哭得满面是泪,神情凄惶!便问道:“那你说一声,到底有没有见过大姑爷!在哪见的,见过几次!可有人看到!”
怡心看了新月一眼,半羞半怜地说道:“回老太太,倒是见过两…三次!”心中着实后悔着急。
老太太眼睛一缩,什么,看来,一切都是真的,并非空穴来风,这个怡心,果真不是个好东西,还亏了我当初想拿她恶心老大媳妇呢,说不定到时候,恶心到的就是自己了。水性杨花的女人,才前还在全府里说着对绍祖爱慕有加,转眼,便投向了别的男人的怀中,最可气的是,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好女婿!想到女儿苍老的脸孔,她的心,针扎一样,痛得嘶嘶的。
心中恨极,面上,却平静,只是眼中闪着算计的光:“两——三——次!你一个女孩子,养在深闺中,怎么可以私下里,和一个已经成婚的男子见面,就算是你喊姐夫,也不应该啊。说一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吧。”
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啊,迷迷糊糊的,就跟着去了呗!可是,天地良心,这真的不是我自愿的,我对天铭誓!
第一次是大家第一次见面,一起吃饭,只用眼神交流过两次!不说它了。第二次,是新月,都要睡觉了,还拉着自己,非要说去园子里逛一逛,消消食,然后还想听一听她介绍一下孙府的情况,也怪自己大意,一时兴起便欣然应允,两人身边一个丫头也不带,在园子里东走西看,转了半天,她忽然肚子又痛,就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急火火地便跑了。她当时,也没有想太多,见环境挺好,也安静,顺便一个人呆了一会,没想到,居然碰上了,一样前来赏景的大姑爷!两人迎头碰上,也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啊。根本没有奸情好不好。
第三次,就是前几天,那天,新月非要说去看映梅,还说她好可怜,明明就是一个大丫环,却要去伺候两个不入眼的姨娘,都是因为大奶奶妒忌她,怕她和大表哥好上了,所以才起的坏心,挑出来的事情。哪知,半路上,又拐个弯,说是去书房里看一看大表哥,她当然乐意去了。谁知,大表哥不在,只好又去找映梅了,只是,出了院子没多久,就又恰好碰上了从客房里出来的大姑爷!新月也在,所以,便站在一边,多呆了一会罢了。谁知道,谁知道,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情,现在,又被人说成那个样子,这还要她如何抬头做人!
“老太太,怡心绝无他意,只是,误会,被人误会了。求老太太还怡心一个清白。”都是新月,总是野驴一样,不闲着,早知道,就不和她一起玩了。
老太太眼神闪烁不定,看了眼新月道:“新月,你和怡心住在一个屋子里头,你说一说,怡心到底有没有异常的表现,她和你哥哥,是不是真的一清二白的。”
新月迟疑了半晌,看着怡心眼巴巴地瞅着她,慢吞吞地说:“怡心妹妹,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实话实说,老太太如何判定,只好听天由命,不过我想信,老太太一定会明察秋毫,还你一个公道。”
“回老太太,新月刚来,对孙府不熟悉,好在怡心妹妹热心肠,常常带着我,四处游走。刚开始,她说春风院里的映梅姐姐,是个可怜的人,因为,大奶奶的原因,所以,不得已,被大爷发落到那里,伺候两个姨娘。很是同情她,新月不明情况,便跟着去了几次,哪知,却好巧,总是碰到我大哥,不过,每次相见,怡心妹妹,和我哥哥,只是说几句礼貌的客套话便没有说什么了,倒是陪着我的时候多些,哥哥是关心我初到孙府,礼数不周,便多交代了几句,耽误了些时间。不过,老太太,怡心妹妹,真的没有和我哥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这话,要说好像是把怡心给摘了出来,她还是清白的。不过,你再品味,就又不对了,每次相见,她在一边陪着,这外男和女子,呆在一个地方,便是罪过,而且还说话了,至于说得是什么都不重要。
林黛玉在一边,深深地瞅了她一眼,这个新月,看着不经意,这次,怕怡心,难逃她的手心了吧。
果然,老太太面色变了几变,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包,扔到怡心的面前,把刚缓过来劲,正冲着新月感激地笑着的怡心,吓了一跳:“这是你的么?张大眼睛,好好地看一看。”
大家都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绣着骏马图案的香包,雨过天晴色,旁边四个字,马到成功。
第一百31第章 疯人果()
看到地上的东西,怡心脸一红,咦,这不是,人家偷偷绣给大表哥的么!怎么会在这里,唉呀,什么时候丢的,居然一点都不晓得。不过,若是,叫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心思,怕是,也不失一桩借口。这会子,她倒沉静了,甚至还有些小欣喜呢。
林黛玉见大家都一付原来如此的表情,瞬间鄙视起怡心,顿时悟了:这怕是,又是一个大误会。就是怡心自己,估计还不知道大家想的那个人,并不是她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白马王子呢。妹子,这下子,你被黑了。
果然,这边,怡心一羞羞答答地把头点了,那面,老太太就要目中喷火,一付要吃人的模样。贱人,为何都是贱人!自己的女婿是何德性,她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本因为绿思不孕,理短于人,处处忍气吞声,愤恨难耐,如今,这怡心居然当面给了她一巴掌,岂能让她不怒,更何况,她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不三不四的小妾!
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她才勉强笑道:“我知道了,你回去等着吧。”
心里却骂道,若是不是绿思来说,非要你过门,一年半载的生下一儿半女,还有一点作用的份上,现在,我就想沉了你的鱼塘!浸了你的猪笼!贱人!
这,这就算完了?林黛玉有点疑惑,这雷声大雨点小,到底也能下个雨点,现在,这算是,干打雷,不下雨,老太太转了性,移了情!改信佛祖也没有这么好心吧。
再见新月,眼中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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