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被搞成了父亲的订婚宴,沈慕希不生气,不离家出走才怪了!
老太太深吸口气,吩咐一帮佣人分头去找。
另一边,打算告辞离场的杨夫人回到休息室,才发现程天画失去了踪影。她生气地嗔骂了一句:“这死孩子,又跑哪去了?”
“八成是自己跑回家去了。”王端扫了一眼休息室。
“不说一声就自己跑回去了?也太没礼貌了吧?”
王端不耐:“管她是怎么回去的,回去就行了,我们也回去吧。”
杨夫人和王端前去与老夫人道别,张姐歉疚地将她们拦下,声称老夫人累了正在休息,不再见客。
明白人都明白,老太太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气着了。
*****
程天画将沈慕希送进医院后,就一直守在急救室门口等。
她看了一眼天色,已经临近下午了,害怕母亲担心自己,她如是用沈慕希的手机拨打了母亲程纷云的号码。
程纷云一接通电话便嗔怪道:“小画你跑哪去了?恬欣妈妈说你早就回来了怎么也不见影?”
“妈,我在医院呢。”程天画硬着头皮说。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也担心母亲会责备,她更担心的是自己捡回来的这个麻烦。
程纷云一听她在医院,立马紧张起来:“小画你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
“我。。。。。。妈妈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许骂我。”
“你这孩子,赶紧说呀。”
“我刚刚碰到一个人在割腕自杀,我把他送到医院来了,可是我找不到他的家人。”
沈慕希的手机里没有存别人的号码,只有拨出号中有一个标注着‘妈妈’二字的号码,而这个号码一直处在无法接通的状态中。
“妈妈。。。。。。医院让我交费,可我没钱。。。。。。。”程天画越说越小声,生怕挨母亲的骂。
没想到母亲只是沉默了一下,便问道:“你在哪家医院?妈妈过去找你。”
“在第一人民医院。”程天画说完,挂了电话。
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们推着沉睡中的沈慕希从里面走了出来,主治医生扫了一眼空空的走廊问道:“家属呢?”
程天画忙指了指自己:“我是。”
“你?”医生打量着眼前这位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这也算家属?
“我妈妈很快会过来的。”程天画忙添了一句,随即打量着昏迷中的沈慕希问道:“叔叔,我哥哥没事了吧?”
“暂时没事了。”医生不愿跟一个小屁孩多费口舌,让护士将沈慕希推去病房去后,自己也离开急救室回办公室去了。
*****
沈慕希被安排在一间普通病房里,程天画站在他的床前,看着他明明睡着了,却依旧眉头紧皱的脸。
她其实可以趁着医护人员不注意偷偷溜掉的,可看着孤孤单单的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沈慕希很快就有转醒的迹象了,如扇般的睫毛轻轻地颤动起来。
程天画欣喜地推了推他的手臂,轻声唤道:“哥哥,你醒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沈慕希终于睁开双眼。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秀气而含笑的脸,他其实是记得她的。早上杨夫人带她去跟老夫人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躲在二楼的旋梯口看着。
当时他躲在二楼是为了偷看父亲和那个女人,对突然登场的杨恬欣并未多加留意,唯独有印象的是她身上的漂亮裙子,也许是因为当时老太太夸过它。
而眼前这位小女孩身上穿的,就是那条粉紫色裙子,只是裙摆上缺了一块。
“你叫杨恬欣?”沈慕希扫视着她问,声音淡冷。
程天画点头,穿上这条裙子,她就是杨恬欣。
“为什么要救我?”他又问,语气中明显有不快。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死在湖边啊。”程天画嘟起小嘴,也不高兴了:“老师说遇到别人有困难的时候要出手相助,被人帮助过后要感恩说谢谢,你怎么连一句谢谢都不说?而且还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因为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还有,我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了。”
“我也不喜欢不礼貌的人。”程天画哼了一声:“我要回家了,你把家里的电话告诉我,我帮你叫家人过来。”
“我没有家人。”沈慕希黯然道。
“你怎么会没有家人?”程天画又开始心软了。
沈慕希沉默了,他一点都不想提父母的事,特别是对着一个陌生小女孩。
很快,程纷云就赶过来了,看到程天画身上缺了一块的裙子,一把将她从病房拉到门口打量着她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恬欣妈妈刚刚打电话来让你把裙子给恬欣送回去,我才知道你私自回家了。还有这裙子怎么破成这样了?你拿什么去还给恬欣?”
程天画缩了缩脖子,心虚地将在沈家发生的一切告诉程纷云,告诉她自己是为了救人才把裙子撕毁的。
程纷云隔着门上的小窗扫了一眼病床中的沈慕希,问道:“他是什么人?”
程天画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他知道我叫杨恬欣。”
“他和你一样是去沈家参加宴会的?”
“应该是的。”程天画想了想,她发现他的时候,他身上正穿着深色的小礼服。
“他家人呢?”
“他说他没有家人。”
程纷云如是走进病房,在沈慕希病床前站定,打量着他一本正经道:“小兄弟,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父母知道肯定会很伤心的。赶紧把你父母的电话告诉我,我帮你联系家人。”
“你又是什么人?”沈慕希盯着程纷云,随即又盯向程天画没好气地问道:“是你家佣人吗?怎么跟你一样爱多管闲事?”
“呃。。。。。。。”程天画哑言。
“我是她的乳母。”程纷云随口胡诌道,随即不高兴地嗔怪:“你这孩子也太没礼貌了吧?怎么可以这么对长辈说话?还有,我家恬欣救了你,你居然还这么对她?”
“谁要她救?你们都走吧,赶紧走!”沈慕希不耐烦地轰赶她们。
“那我们可真走了。”程纷云拉了程天画便走。
程天画被母亲拉着走,一边频频回头看病床/上的沈慕希,一边情急道:“不行啦,他没有家人,我们不能丢下他。”
“傻孩子,他怎么可能没有家人,等我们走了,他自然就会找家人过来了,否则医院也不会让他走。”程纷云并不想沾这个麻烦。
程天画无奈,只好跟着母亲回家了。
母女俩都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一切都随着她们的离开而过去。
没想到晚上家里的电话响了,居然是医院打来的,医护人员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责备:“你们这些做家属的怎么回事?医药费至今还没有交上来,还把病人扔在这里不管不问,病人已经吵闹了一个下午要出院了,你们到底还管不管他的死活?”
程纷云当即哑口无言,懊恼的目光扫向一旁的程天画,程天画心虚地一缩脑袋,轻声说:“是医生让我留下联系电话的,我只好留了家里的电话了。”
程纷云气得无语,当即挂了电话。
程天画看着满脸不快的母亲,小心翼翼道:“妈妈,那位哥哥的父母离婚不要他了,所以他才自杀的,我们帮帮他嘛。”
“帮他?哪那么容易,我们帮他交医药费?再把他领回家来?平白无故的惹这些麻烦事做什么,我们自己都还是困难户呢。”
没有缴清费用,医院是不会让病人走的,在女儿下学期学费都不知道上哪找的情况下,她实在无力再管别人的床事,而且那孩子清高无礼,真不是个好招待的主。
说不动母亲,程天画只能自己想办法。
做完功课,程天画便躲在屋里佯装睡觉,然后趁着母亲不注意的时候偷跑出家门,往杨家的方向赶去。
从家到杨家别墅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她来到杨家的时候,杨恬欣已经准备睡觉了,程天画在路边拾了石头敲打杨恬欣的窗子。
以前她想要找杨恬欣的时候,也是用这种方式的,这已经成了她们瞒着家人偷偷‘私/会’的一种方式。
听到敲窗子的声音,杨恬欣从床上爬起,她以为程天画是来告诉她今天在沈家的趣事的,立马穿好衣服偷溜出去。
杨恬欣打量着她,一脸惊疑道:“姐姐怎么这么晚还跑过来?不怕阿姨骂么?”
程天画打量着杨恬欣脸上的水痘,关切地问:“你的脸好点了么?”
“医生说至少要一个星期才能好。”杨恬欣笑盈盈地问:“怎么样?宴会好玩么?见到沈学长了么?”
“没见到他,因为我在宴会上闯祸了。”程天画有些急切道:“恬欣,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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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忙?”
程天画突然神秘地一笑:“我今天在湖边捡到一位哥哥,不过他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院里治疗。”脸上的表情一黯,她接着说:“他好可怜,爸爸妈妈不要他了,没有家人,医药费也没有人付,所以。。。。。。。”
程天画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启齿。
虽然杨恬欣是从小生活在杨家的千金小姐,要什么有什么,不过大老远的跑来跟她借钱还是头一回,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钿。
“姐姐想帮他吗?”杨恬欣关切地问。
“对啊,可是。。。。。。我没钱。”
杨恬欣想了想,安慰道:“姐姐你不用担心,我过年时候的压岁钱还没花呢,一会我给你扔下来。匝”
“好啊,我一定会还给你的。”程天画欣喜地拉住她的手。
杨恬欣摇头:“不用还啦,反正我也用不上。”
“姐姐要多少?”杨恬欣又问。
“我也不知道。”
“恬欣——!”别墅里面传来杨夫人的疑惑的声音:“是你在外面吗?”
姐妹俩一怔,忙往墙边站了一步,杨恬欣压你声音说:“妈妈看到我们在一起会生气的,我先进去了,你在这里等我。”
“好。”程天画点头,看着杨恬欣往屋里走去,耳边传来杨夫人责备的声音:“这么晚了跑外面去做什么?”
“妈妈,我睡不着,出去透透气。”杨恬欣说。
“想透气在花园里就好了,大晚上的跑外面多不安全。”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睡觉。”杨恬欣的声音越来越远,两分钟后,二楼的窗台上再度响起杨恬欣压低声音的呼唤。
程天画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抬头,杨恬欣手里拿着用塑料袋子包好的钱向她挥手,并用口型对她说:“不够再来告诉我。”
程天画则回她一个感激的手势后,转身往医院赶去。
自从父亲死后,因为杨夫人和程纷云的关系,姐妹俩极少见面,但感情却一直都在。
从小身边就没有兄弟姐妹的她们,彼此都格外珍惜这份姐妹情义。程天画听到杨恬欣需要自己顶替出席宴会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就如杨恬欣听到她缺钱,也是二话不说地出手相助一般。
程天画赶到医院的时候,沈慕希正被医护人员锁在病房里,隔着房门就能听到沈慕希气急败坏的吼叫,要求医护人员放他出去。
程天画想要进去,被一位护士小姐拉了回来,护士小姐一脸惶恐道:“你别进去,这名患者估计是精神上出了问题,很容易伤到你,我们正在联系精神医院的工作人员过来处理。”
“他才不是神精病,他只是失去父母太伤心了。”程天画不高兴地反驳,由于个头不够,她踮起脚尖才刚好够得着门板上的小窗。透过小窗户,她看到病房内一片狼藉,而沈慕希此时正在踢踹一把椅子,手腕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水浸湿。
程天画不顾医护人员的反对,推门走了进去。
沈慕希看到她,直接就拾起被他扔在地上的枕头砸了过来,同时没好气地斥了一句:“小东西!你又来做什么?”
枕头正中程天画的脸庞,虽然不痛,但却被吓了好大一跳,本能地往一边躲去。枕头落落在地上,程天画挺直身姿,生气地盯着他:“你知不知道医院正在打算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到时你想出都出不来。”
“你才是精神病!”沈慕希不悦道。
“你看看房间都被你砸成什么样了。”
“我要出去,你去告诉她们我要出去!”沈慕希拎了她的手臂就要将她往门外扔。
“你的伤口流血了。”程天画挣扎。
“关你什么事!”
程天画继续挣扎着嚷嚷:“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耶!我刚刚还跑大老远去借钱帮你付医药费,早知道就不理你了!”
“我不要你理,也不用你多管闲事!你给我出去!”沈慕希将她擒到门边,拍打门板吼叫:“开门!给我开门!”
这一次门开了,几位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一下便将沈慕希摁在地上。
沈慕希一怔,随即挣扎起来:“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小兄弟,你需要治疗,跟我们回去精神病院里吧。”其中一名工作人员说。
沈慕希一听要被送去精神病院,气得更加暴怒起来,然而形单影只他根本不是对方几个人的对手,而他越是暴怒不配合,就越让人误以为就是个精神病患者。
工作人员甚至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绳子要将他制服。
他们没有留意到沈慕希的手腕,也不了解他的情况,只想快点将他绑走完全任务。程天画却被这个残忍的场面和沈慕希手腕上越流越多的血水吓哭了。她扑上去,抱住沈慕希的身体冲一帮工作人员嚷道:“我哥哥不是精神病!他受了伤,他的手在流血,你们别抓走他。。。。。。。!”
程天画虽然还小,但从小对医学颇感兴趣的她还是懂得一点规举的,她接着又叫嚷道:“你们没有经过鉴定,怎么可以说我哥哥是精神病,我哥哥只是心情不好所以砸了东西,你们不可以抓走他。”
她知道进了精神病院,想再出来就有点难了。
工作人员既然被她说中了软处,放开了沈慕希。
原以为沈慕希一得到自由就会继续暴怒,没想到他却突然呼吸急促起来,身体瑟瑟发抖地蜷缩成一团。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了嘛!”程天画摇晃着他的身体心急地问道。
沈慕希没有回答她,也无力回答,眉头痛苦地蹙成一团。
沈慕希再一次地被推进急救室,程天画独自站在走廊里,明明不关她的事,心里却还是觉得孤单无助极了。
这一次沈慕希没有在急救室呆太久便被推出来了,医生告诉程天画道:“小妹妹你别担心,你哥哥可能是因为太激动导致的心跳加速,呼吸不畅,已经没事了。”
“谢谢叔叔。”程天画开心地笑了。
沈慕希被送入另一间病房后,程天画便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凌晨时分,坐在床前的程天画正在打着盹儿,沈慕希醒了,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别过脸去。
程天画原本撑在手上的头颅往下一点,吓得她即刻惊醒起来,扫了一眼沈慕希,发现他已经醒来时,脸上的笑容一绽:“哥哥你醒啦?”
说罢,拉住他的一只手又道:“哥哥你可不能再闹了哦,不然会被送去精神病院的。”
令她稍稍放心的是,这次沈慕希没有闹,也没有在赶她走,而是像失了魂一般躺在床中呆呆地注视着雪白的天花板。
程天画见他不吭声,用食指推了推他的手臂问:“哥哥你要喝水吗?”
沈慕希总算有所动静了,扭头睨着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爱管闲事的女孩怎么会对着一个陌生人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他淡淡地吐出一句:“我不是你哥哥。”
程天画对他的冷漠表现出无所谓的大度,笑盈盈地讨好道:“你不是说没有家人吗?我可以做你的家人,我没有哥哥,一直都想有个哥哥呢。”
沈慕希不想搭理她,闭目养神起来。
程天画闲不住,再次用手指去推他的手臂:“哥哥,你要睡觉了吗?”
“是。”沈慕希不耐烦,事实上他根本毫无睡意。
“那哥哥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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