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纷云激动身体颤抖,脸色涨红,开始不停难受地咳嗽起来。
霜姨忙弯下腰去拍抚她的胸口,佯装担忧:“姐姐你可别就这么死了,我会脱不了干系的,镇定,镇定。。。。。。。”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开门声,霜姨怔了一怔,早有准备的她随即很快定下神来,继续安抚着激动的程纷云。
程天画一迈入病房便看到母亲气喘不定,还不停咳嗽的情景,忙放下手中的袋子冲过去情急道:“妈,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知道问程纷云没有用,她如是又转向霜姨:“干妈,你跟我妈说什么了?我妈怎么会这么激动?”
每次见过生人后,她的母亲就会出现这种情绪激动的样子,今天由为严重,所以她猜测一定是霜姨跟母亲说了什么不该说。
霜姨一脸无辜道:“我只是跟她说了你被林源打伤扔出家门和你为了筹医药费给别人代/孕生子的事,我。。。。。。。”
“你怎么可以跟我妈说这些?”程天画气愤地冲她吼了一声。
霜姨怔了一怔,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我是觉得你为了你妈妈那么辛苦,她应该知道。”
“滚!你给我滚!”程天画尖叫着将她往病房门口推。
霜姨被她强行推出病房,‘砰’的一声,房门被用力甩上。
程天画转身扑回母亲的病床前,拉着她的手情急道:“妈,你别听她的,我现在很好,我很好。。。。。。。”
程纷云呜呜地哭着,泪如雨下。
她将手掌从她的掌间挣脱,颤颤悠悠地抚上她的额角,在她刻意用留海遮蔽的地方,有一条新的伤痕,刺痛她心脏的伤痕。
她又将手掌伸向程天画的左腿,程天画穿着风衣丝袜,她看不到她的伤口。
“妈。。。。。。你别担心,都已经好了。”程天画跟着流下泪来:“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伤也是值得的,别哭了好不好?”
程纷云又咳了起来,咳出了血丝。
程天画被吓坏了,拼命地用手摁墙上的求救铃,一边痛哭道:“妈,你别吓我啊,我好不容易才盼到你苏醒过来的。。。。。。。”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程纷云的情况后,要求转送急救室。
程纷云却在医生将自己带走之前一把抓住程天画的手掌,死活不肯放开。
程天画情急地劝道:“妈,你快跟医生去吧,不然会很危险的。”
程纷云嘴唇蠕动着,显然是还有话要说。
程天画知道她的个性,不听她把话说完是肯定不会好好配合治疗的,如是将耳朵凑到她嘴边道:“妈,你说吧,我听着。”
程纷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慕。。。。。。希。。。。。。。”
因为身体的不适,她吐字很不清晰,程天画怔了怔,问她:“慕希是吗?”
程纷云点头。
她又问:“妈妈想见慕希?”
见程纷云再度点头,程天画忙应允道:“好,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慕希过来,妈你先配合医生治疗好吗?”
程纷云被推入急救室,看着急救室的门被关上,程天画的心脏瞬间跌入谷底。
她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崩溃地蹲在地上。
她想到母亲的交待,如是起身拿出电话给沈慕希打电话。电话通了,却迟迟没有人接听,她不知道沈慕希是没有听到还是故意不接电话,重复了无数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担心母亲出来后见不到沈慕希会像刚刚一样情绪激动,她略一犹豫,抬头看了一眼急救室的门板后转身快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出了医院,程天画打了辆出租车前往沈氏。
自从车祸后,程天画就没有再到过沈氏,如今再度前往,感觉到即是如此悲凉,她直接乘坐电梯上到顶楼总裁办公室。
秘书小姐不咸不淡地招呼了一句:“程秘书好久不见。”
虽然她们不知道程天画和沈慕希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谁都看得出来不简单,所以一向‘护主’的她们已经不自觉地走到了同一阵线,一起排斥着这位刚来就能得到沈总恩宠的的幸运女秘书。
特别是看到此时的程天画连招呼都不好好跟她们打就直闯沈总的办公室,更让她们觉得窝火极了。
程天画推开沈慕希办公室的门板,发现里面空空的,又到里面的休息室找了一圈,才走出办公室问秘书部的小季:“季秘书,请问沈总呢?”
“沈总啊?”小季打量着她,心想摆出这么一副抓/奸的态度,还真把自己当成沈总的正室了,不怀好意道:“沈总到顾氏谈合作去了,估计要晚点才回来。”
“谢谢。”程天画二话不说地往电梯走去,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一位小秘书的坏笑:“小季节,你太坏了。”
“她不是一边和我们沈总勾搭在一起,一边还勾/搭着顾氏的顾少么?就让她勾/搭个够本呗。”小季说完,也跟着坏坏地一笑。
程天画赶到顾氏,当即就被顾氏的前台拦下。
无耐之下,她只好谎称自己是来找顾少的。
前台小姐斜睨着她问:“您跟顾少有预约么?”
“没有。”
“那很抱歉,我不能让您上去。”
“我跟他是朋友。”
“如果小姐您跟顾少是朋友,大可以打他私人号码的不是么?”
对呵,可以打他私人号码的。
程天画拿出手机低头准备拨号,却在这个时候听到对面的前台小姐礼貌恭敬的声音:“顾总,早上好。”
程天画讶然地转身,果然看到顾子灏的身影。
真巧!
“她是我的朋友,以后不用预约。”顾子灏冲前台小姐道。
“是的,顾总。”前台小姐看待程天画的目光瞬间变得恭敬。
“找我?”顾子灏打量着程天画,脸上有着讶然的神情。程天画会主动找他,确实是少之又少的。
“不。”程天画摇头:“我是来找沈慕希的。”
顾子灏脸上的表情一黯,果然不是来找他的,只是到他这里来找沈慕希。。。。。。?
不等他悟出点头绪,程天画便急切道:“听说沈慕希过来谈合作,他在哪呢?”
“你听谁说的?”
“他的秘书啊。”
顾子灏微微一笑:“他确实是出去谈合作了,不过不是到我这。”
“那是去哪?”
“据我所知道他今天会在星悦酒店跟美国CB的人会谈。”
“好,谢谢。”程天画谢过之后转身便走。
顾子灏忙追了上去,对着她的背影道:“你要去星悦找他吗?他今天开的是封闭式秘密会议,你进不去的。”
“你怎么知道?”程天画扭头望着他。
“顾氏昨天也在星悦跟美国CB公司的人开过会议,所以我知道。”顾子灏打量着一脸焦急的她:“你这么急着找他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么?”
“我妈出事了,喊着要见他。”程天画泪水涌了上来。
顾子灏目色一凛,问道:“伯母怎么了?”
“受了刺激,被送进急救室了。”
“怎么会这样?”顾子灏略一迟疑:“我带你去找他。”
“那就谢谢你了。”紧要关头,程天画实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顾子灏在众目睽睽下拉过她的手快步往大厦门口的停车场走去,完全不理会自己已经成为了顾氏员工们的焦点。
程天画又一次地坐上了他的布加迪车子,她咬着唇,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不往下掉。
。
谁是谁非
车子开得飞快,很快便来到了星悦酒店。
程天画到过好几次星悦酒店,但从不知道星悦酒店外租的会议室在哪,如果没有顾子灏,必定是来了也找不着地方。
顾子灏倒是熟悉得很,领着她步入电梯,直通三十三楼后往走廊尽头的方向走去。
在一遍双拉木门前,顾子灏突然停住脚步,扭头一脸认真地盯着她:“真的一定要见他吗?桎”
程天画忙不迭地点头。
顾子灏点点头,抬手在门边的密码器上输入一串密码潼。
这是CB公司临时租用来跟几间大公司商谈用的会议室,顾氏昨天才在里面接见过CB的高层,所以顾子灏知道密码。
只是。。。。。。这一进去,他和沈慕希注定又会有一场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然而,又能怎么办呢?程天画是那么的想要见到他。
会议室的门板‘嗒’的一声开启,原本正在里面开会的几十号人受到干扰,齐刷刷地将目光望了过来。
而会议室的演示台上,沈慕希正在用幻灯片向大伙演示新项目,看到程天画时,手中的动作一停,和大伙一样注视着她。。。。。。还有她身后的顾子灏。
程天画一开门就看到满屋子的老外,但她并不惊慌,也没有时间顾虑更多。目光在会议室里面巡视了一圈,最终在演示台上找到沈慕希的身影。
沈慕希的目色正在一点一点地沉冷,神情也在一点一点地僵硬,冷眼看着程天画正在冲自己快步走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女人想找死!
这场会议对他来说她程天画不知道?还是他顾子灏不知道?还是他们都知道,只是故意跑来搞破坏的?
程天画无视沈慕希冷若冰霜的脸色,快步走上去拉住他的手情急道:“慕少,我妈妈喊着要见你,求你现在去一趟医院好么?”
“程天画,你疯了么?”沈慕希扫了一眼台下的众人,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还不快点给我滚出去。”
“我妈受了刺激。。。。。。。”
“别让我再重复第二次!”他恼怒地打断她。
程天画一窒,张嘴结舌地望着他。
顾子灏看不过眼地迈了进来,拽住沈慕希的手便往会议室门口走,沈慕希不能在会议室里面跟他动手,只能阴沉着脸被他拽出会议室。
直到将他拽到走廊另一边的露台,沈慕希才反手一拳打在顾子灏的脸上怒吼一句:“顾子灏!你以为你带她过来干扰了我的会议后,CB的高层就会把合作机会给顾氏么?
顾子灏受了他重重的一拳,脚步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身体抵在落地窗上。
“不是。。。。。。不关他的事!”程天画慌忙冲上去拦住沈慕希:“是我求他带我来找你的,我妈受了刺激吐血了,现在被送入急救室,但她临进去前大要见你一面。”
沈慕希怔了怔,程天画忙点了点头:“真的,我没有骗你。”
沈慕希回过神来,嘴里吐出的话却极其冷漠:“你没看到么?我正在开一场很重要的会议,如果合作黄了,将会是一笔无数个五千万的损失,你赔得起么?况且见了又能怎样?无非就是要我以后好好照顾你,可是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些话说了也只是在浪费她的体力。”
“可她一定要见你啊!她为了见你甚至都不肯进急救室。”程天画痛哭失声,拉着他的袖子:“求求你了,去见她一面,就一面。。。。。。。”
沈慕希瞪着她泪如雨下的脸,烦躁地一把挥开她的手,懊恼地说了一句:“程天画!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说完这句,他转身快步往露台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后回过头来,没好气地冲哭得肝肠寸断的程天画道:“还不快点走!”
程天画怔了一下,他这是答应了么?
来不及多想,她冲着一旁的顾子灏深深地鞠了一躬后,快步跟了上去。
沈慕希走得很快,程天画追得很急,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顾子灏轻吸口气,用手摸了一把脸上被沈慕希砸痛的眼角,整了整身仪容后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会议定里面的人正在收拾资料准备散会,彭助理和其他几位高层正在极力安抚客户的心情。顾子灏略一迟疑后走上演讲台,拿起上面的话筒对大伙道:“对不起,沈总临时有事出去了。”
他说的是英语,CB公司的高管无不疑惑地打量着他,据他们所知,顾子灏可是顾氏集团的管理人。
顾子灏紧接着又说:“刚刚那位女士是沈总的妻子,沈太太的母亲病危正在医院急救,希望能尽快见沈总一面,沈总目前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他心系亲人的心情,同意将会议推至明日上午举行,谢谢大家。”
末了,顾子灏又添了句:“我和沈总私底下是很好的朋友。”
tang
他知道CB的人肯定会疑惑他为什么突然出现,所以才会添了最后那一句。
*****
程天画带着沈慕希赶回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两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刚好在这个时候打开。
一位医生走了出来,程天画忙不迭地冲上去拉住他问:“何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何医生看着她焦急的眼神,实在有些不忍告诉她真相。
其实早在半个小时前他就出来过一次,准备告诉她程纷云的病情的,只是当时程天画并不在手术室外。
看到何医生沉重的表情,程天画的心瞬间悬至嗓子眼。
何医生无奈地一声叹息后,语带责备道:“我早跟你说过的,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保持良好的心情,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程医生你自己也是医生,难道不知道情绪太过激动容易造成血液不循环,大脑缺痒么?”
“好,我以后会注意的,一定会注意的。”程天画抓住他衣角的手紧得不能再紧,泪水再度滑出眼眶:“我以后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病房门口,除了我不让她见任何人,我。。。。。。。”
“对不起,请你接受现实吧。”何医生抬手在她的手臂上拍了拍,将被她紧紧地攥着的袖子扯了回来。
“不要。。。。。。不要走!”程天画追上去,却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便身体一软,缓缓地往地上跌去。
沈慕希慌忙接住她的身体,将她揽入怀中。
震惊,几乎令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么的严重,确实没想到。
*****
程天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醒睡睡,每次醒来的时候都不愿睁开双眼。她迫切地希望一切都只是场梦,她逃避着,所以久久不肯睁眼面对现实。
逃避不是最终的办法,哪怕是一直闭着眼睛也无法再睡着的时候,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窗外的天黑了,已是晚上。
她看到沈慕希就站在她的床前,如果是以往,她会因为他的守候而心生感动,可眼下,她的心已经被疼痛麻痹了,根本无心感受其它。
“你醒了。”沈慕希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烧退了。”
程天画幽幽地转个身,背对着他,目光呆滞地落在窗外的夜色里。
沈慕希对着她的背影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有这么严重。”
同样的,程天画此时也根本无心思怪罪他。
她的大脑还处在半空白状态,根本无法正视母亲已经离去的消息。
她以为渐渐地走向好转的母亲,突然间离开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母亲的死,她有责任,是她没有好好照顾。闭上眼,泪水终于还是涌了出来。
“先起来吃点东西?”沈慕希在她身后问。
吃东西?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幽幽地从病床中坐起,盯着他问:“可不可以告诉我,上次在人民医院门口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沈慕希微微讶然,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起那个女人。
“是杨恬欣的母亲对吗?”程天画又问。
她记得之前有一回在咖啡厅里,有人往霜姨的手机发信息,叫她杨夫人,当时她并没有在意。上回看到霜姨上了沈慕希的车子,她虽然感到疑惑,却依旧没有太在意,现在想来,自己的不在意真的是寓蠢至极!
“是。”沈慕希点头。
“啊——!”程天画失声尖叫着抓起枕头砸在他的身上,又从病床翻滚到地上,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推扫在地,一边砸一边发了疯般尖叫:“为什么!为什么——?”
“小画,你别这样子!”沈慕希拉住她。
砸烂了东西不要紧,他担心她会伤到自己。
程天画倏地转身盯着他嚷道:“你为什么不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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