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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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归来-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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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胤祥冷笑一声,回头对我说:“秦安儿,去给爷寻恭桶来!就在旁边的帐子里!”

说完,他又点了侍卫,说:“爷无聊的紧,既是不让爷出去,你们进来陪爷练会子布库,也不算误了你们的差事儿。”侍卫因着刚才已经得罪了十三,此刻十三又如此客气,他们也不好拒绝,“喳~”了一声应了便进来。

十三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赶忙出去。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扰了侍卫们的视线,以防他们认出我,还告诉了我,真正的秦安儿在哪,让我寻了秦安儿自会去。

可是我,想问的一句也没问到,心底全是疑惑,他总该是有办法给我解答的罢,无论如何,我还是先去寻了秦安儿,拿了恭桶来再说。

侍卫怕伤了胤祥,正忙着解铠甲,想到此,我趁着他们都不注意,低头退出去寻了秦安儿。

“爷,恭桶取来了。”秦安儿挑帘进帐说,我低头抱着干净的恭桶,站在他的身后,他有意为我挡着帐内侍卫们的视线。

“嗯~”胤祥低低的应了,随后说:“你们且出去守着吧,爷方便,不喜欢人进来。”不知胤祥是不是猜到我定不会轻易离开,如此对侍卫下了命令。

“十三阿哥放心,就是皇上来了,奴才一定想办法提前通告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可便宜行事。”侍卫恭敬说,不知是否因着方才得罪胤祥,此刻对胤祥甚是俯首帖耳。

胤祥挥挥手,侍卫退下了。“叫你走为何还要回来?你以为此刻我帐子还是个闲适自由的地儿?要被人发现你在这儿,四哥也脱不了干系!”

胤祥的声音低低的,却充斥了怒气,“我不用你担心,我自会好好儿的!”

“我……”话还没出口,又被他生生打断。

“秦安儿,给爷寻了帕子来,再把捆书的绳子寻来。”胤祥蹙眉吩咐,秦安儿也不敢怠慢,利索劲儿的寻了十三要的东西递上。

“你忍忍吧。”说着把绳子捆上我的手。

“你干嘛!”我蹙眉问他,又不敢大声,怕惊了就在帐外的侍卫,着急的扭着手想

69、一抹辛酸两点难 。。。

躲开,可胤祥的手劲儿很大,我分明扭不过,手便被捆上了。

接着他又把帕子塞进我的嘴里,我蹙眉瞪他,他低低的说:“我是为你好。”

说着召过秦安儿,吩咐说,“逢人问着,就说这小太监在爷方便时仍不知避讳,惹爷生气,罚了捆着饿两天,你把曦格格送回四阿哥的布城去,如何做的掩人耳目,你自是知道。”

秦安儿点点头,道:“爷放心,奴才妥帖伺候着格格。”

胤祥点点头,正说:“去罢。”忽而外头守着的侍卫在外头大声的说话,“李谙达,怎么过来了?皇上可是有吩咐?”

我一惊,李德全?他怎么会突然过来,抬眼去看胤祥,胤祥也蹙眉,竖着耳朵听外面说什么,“李谙达,十三阿哥正在方便,您此刻进去,怕是不太合适……”

“这样?”李德全的声音有些微的惊讶,“十三阿哥起来了?”

不知是不是侍卫点头应了,李德全的声音接着响起:“既如此,十三阿哥,奴才李德全奉皇上旨意,来给十三爷叫早儿,皇上就在您的布城口儿了。”

听十三马上应声道:“我知道了,烦李谙达转告皇阿玛,儿臣已收拾妥当,恭迎圣驾。”

布城只有一个出口,如今我要怎么出去?我惊恐的看胤祥,胤祥低低叹气,说:“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一会儿别弄出动静来。秦安儿,你去把床榻翻起来。”

秦安儿忙应了,去把床榻翻起来。原来这床榻里头是空的,胤祥原是放书用的,秦顺儿把里头的书利索劲儿的搬出几摞,留出了足以容纳我的空间。

胤祥一下打横抱起我,我惊诧的盯着他,只见他嘴角滑过若隐若现的明眸皓齿的笑意,“委屈一下。”

说着把我放进去,把恭桶也一并放进来,对我歉意的笑笑,复又盖好了床板,我便陇在一片黑暗中。

做好一切的瞬时,便听到外面传来胤祥问安的声音。

“起吧~”康熙的声音传来,“起的倒早。”

听起来康熙的情绪不算太坏,我暗暗的吐口气,一动不敢动的缩着手脚。

“儿臣睡不踏实,一直在看书。”

“倒是看了不少书,床榻跟前的,可都看了?”忽而想起方才秦顺儿搬出的书摞子。

“看了大半,还未看完。”胤祥答。

听到外头随意翻着书的声音,其余的声响全无。许久,康熙才复开口道:“朕今儿个来,你说说是什么用意?”

许久,才听胤祥说:“皇阿玛是想知道,太子为何会夜里窥伺帐殿。”

“既如此,你便说说。”康熙的语气低沉缓慢,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

“皇阿玛早先不是听过大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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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的说法,儿臣想问皇阿玛,皇阿玛是要听实情,还是想听儿臣道出皇阿玛心中所想?”

胤祥的语气透着微微的不快,想是当时太子没少把责任推给他,也许还诬蔑过他罢。

“放肆!朕怎会听信一面之辞!”康熙“啪”的一声拍了小几,传递他的愤怒。

“如此,儿臣便告知皇阿玛实情。”许久,胤祥才开口,我心底忐忑不安,不知他会怎样说。

“第一,儿臣只知皇阿玛最近身体微恙,太子焦虑如焚,儿臣看在眼里,也甚为心急,太子吩咐儿臣放他进去偷偷瞧瞧皇阿玛可睡得安稳,儿臣念在太子孝心拳拳,便听从太子吩咐,放他进去瞧瞧皇阿玛,以事孝心。第二,儿臣与四哥,并未谋划设计,以陷害太子,儿臣与四哥忠心一片,还望皇阿玛体察!”

胤祥此番话,让我听得心惊肉跳,他从两方面告诉了康熙,第一,他是为尽孝道,才会如此做,第二,是针对前些日子,明珠向皇上谏言太子所为,是四阿哥教唆之言,康熙会如何反应呢?

“哼~!”康熙冷笑,“身为储君三十三年,胤礽怎会如此不知礼仪,不知进退!莫不是听信亲近小人之谗言?”

康熙居然说胤禛和胤祥是太子身边的小人?晕……他被气傻了吗?我没好气的想着,心底有隐约的,压抑的愤怒。

“皇阿玛!”胤祥的声音透着浓重的悲凉感。

“前儿些个日子,明珠对皇阿玛谏言,儿臣理当回避,可皇阿玛信任儿臣,着儿臣在后帐听议,儿臣诚惶诚恐,既感激与皇阿玛对儿臣的信赖与眷顾,又感于明珠所言,分明是要陷我和四哥于不义!”

胤祥话音落下,康熙却未答话。

半晌,胤祥接着开口说:“且不说我们兄弟几个,皇阿玛,儿臣知道您一向明察秋毫,可连儿臣都发现,自索家倒台后,那些肱骨大臣中,没有几人是真正务实办差的,佟国维是国丈,暂且不提,可明珠,阿灵阿几个,不是整日在您跟前嚼舌根,就是在八哥那教唆着什么,八哥如何做想儿臣不知,可儿臣和四哥,是尊奉着您先前给的旨意,踏实的给太子办差,不敢有丝毫马虎,早教一些个别有用心的奴才们瞧着不顺眼儿也罢了,如今,连皇阿玛您也要怀疑我们的忠心吗?皇阿玛,儿臣不信您会听信谗言,只恨那些个打着自己如意算盘的人,整日兴风作浪,挑唆我们兄弟的不是!”

“住口!”胤祥话音刚落,康熙便一个斥责扔下。

“你个不忠不孝的逆子!你四哥都知道,办差当奉皇命,你倒好,打着奉皇命的名号,为太子筹谋,朕且问你,朕若今日被鸩,明日遇害,你当如何自处?”

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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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问的人心惊肉跳,我躲在暗处,仍觉得惊出一身冷汗,心底却渐渐升腾的恐惧,如果胤祥继续这样直言顶撞康熙,他,会不会从此便被圈禁,就如同后世所说,一禁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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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一废储君谁怜顾 。。。

“皇阿玛!”许久,胤祥才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悲怆无加,“儿臣知道太子不会如此做,皇阿玛莫听信谗言!”

“朕再问你,这么些年,朕着凌普为内务府总管,分去胤禩户部大全,凌普以职务之便,贪污受贿,令其包衣下人无不憎恨,你可知道?胤禛可知道?”

“儿臣……委实不知,凌普之事,向来只奉太子令,太子也不许四哥和儿臣过问。”

“哼~!”康熙又一声冷笑,“甚也不知,你还敢为太子担保?还是要以此行为掩饰你心中真是所想?亦或是,胤禛心中真实所想?”

“皇阿玛,儿臣……就是不知太子,也知四哥,四哥绝无夺储之心,若有如此狼子野心,四哥怎会因着皇阿玛指婚,便轻言放弃?”

“你倒是说了实话,他不肯放弃不是?”

康熙嘲讽到,我在心里无奈的大大的打了个叹号,康熙怎么就钻牛角尖了?太子把他气的不轻,也不至于如此吧,亦或是,他有别的用意?

“皇阿玛!”胤祥一声哭嚎,“儿臣以皇子之名担保,四哥,绝无夺储之意,定是他人挑拨皇阿玛对儿臣和四哥的信任,还望皇阿玛明察!”

胤祥话落,却不见康熙出声,只听胤祥又补了一句,“就是儿臣有夺储之心,四哥也绝无!”

“混账!”康熙怒斥一声,“继续软禁,不许出帐!”

说着,听到呼啦啦的脚步声,我的心生生的疼痛起来,胤祥如此忠义,康熙怎可能看不出?胤祥被圈禁,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样出言顶撞康熙?

一丝光明渐渐放大,接着我就看到胤祥苍白疲惫的脸,对我无力的笑,他伸手抱过我,放在椅子上,“等会子,四哥应该就能解除禁足令了,你暂且放心等他来接你。”

“为什么?”我泪眼婆娑的抓住胤祥的袖子,他转身回来看我,说:“我为了我自己。”

“胡说!哪有人为了自己往自己身上泼污的?”我哭喊出来。

他一下捂住我的嘴,对秦安儿使了眼色,秦安儿忙出去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很多事情,你并不知情,若我被太子拿住了把柄,如此做,是不是为了我自己?”

他低低的问我,我黯然垂了眼。

话虽有理,可我知胤祥,他有千万条路可以选择,若非迫不得已,他绝不会选择把自己也搭进去的一条路,是啊,很多事情我并不知晓,可胤祥,又有什么能被太子拿住威胁的呢?

不久,胤禛真的出现了,他挑帘子进来,门外的侍卫并不敢拦。

我看到他清冷苍白的面庞,竟然觉得是隔世未见,他漆黑的眸子一下便注意到我,轻轻的蹙了眉,转头对胤祥说:“今儿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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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有些过分了。”

胤祥笑说:“不过分怎么能让皇阿玛去四哥那儿发一顿脾气呢?”

“你倒好,冲皇阿玛发脾气一点儿也不含糊,倒不怕拖累我,枉我一个劲儿的保你。”胤禛似是嗔怪的语气,我纳罕的蹙眉去看他,他竟然带着淡淡的笑意?

“皇阿玛不过是要我表个态度,言辞激烈必然要好过不清不楚,皇阿玛去责问你,正好也能让你说明白了你的态度。”

“罢了,皇阿玛若是不生气,才是真的可怕,回京你怕是要受罚了,降职都是轻的,也不知皇阿玛何时才能气消。”胤禛叹气说。

“我还乐得清闲,没什么大不了的,等皇阿玛不生太子气了,必然也不会生我的气了。”

“太子,这次是危险了,所为太过分,过分到让人无法补救。”胤禛坐下,手支着头,也是难掩的疲惫。

两人久久无话,我仍被缚着手。

“我回去了,以后的事儿,再看着办吧,莫要再往自己身上揽担子。”

说着过来解开我,拉着我便出去了。我蹙眉回头看胤祥,明眸皓齿一片,他有什么心思,是我猜不透的?

终于回到了胤禛的布城,我揉着手腕子,问他:“你和十三爷怎么还能云淡风轻的说话,这会子,不是该人人自危吗?”

我真是纳闷到了极点,太子眼看就要一废了,就算他们不知道历史,也总能从这飘着不安因素的风里闻到些气味儿吧,可还是不紧不慢的,连惩罚都跟说笑似的,绝对应了那句古语——

“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淡笑的黑眸看了我,嘴角也攀上了笑意,“如今事已至此,再喟叹什么都是无谓,不如该如何便自做罢了。”

清清冷冷的雕塑脸,他的视线又投进了书里,我轻轻叹气,我都不能淡定,他们处在漩涡中心,怎么能够这么淡定呢?

忽而秦顺儿脚步匆匆的进来,“爷,年侍读送了信儿来。”

他手里捧了封书信,胤禛听闻,便空抬了手,秦顺儿忙上前两步把信递到他手里。

年羹尧的信,到底说了什么,胤禛的眉紧紧的锁在一起,嘴角紧紧的抿着,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线条都是紧绷的。

许久,他“啪”的一声,把信拍在桌上,泛着隐约的怒气。

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又过许久,所有的怒气都化成了一声淡淡的叹气,蹙着眉把信用烛火烧了。

夜里,我被他圈在怀里,他的气息淡淡,但我总是觉得,他在忧心忡忡,也不知是不是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是八阿哥他们,采取了什么行动了吗?

下意识的,抬手去抚摸他的眉间。

意料之外的,平展一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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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的抬头去看,正对上他晶亮的眸子。

“还没睡着?”我问他,

“怕你摸到我蹙眉,感觉你抬手,自己就醒了。”他笑答。

内心泛着微微的涟漪,温柔一片。

“胤禛……”我把脸埋在他怀里,声音因着衣服的阻挡,闷闷的,“嗯?”他轻轻的答。

“不管发生什么,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说着竟然泛起苦涩,带了泪意。他抬起我的脸,嘴角噙着温柔,“不管发生什么,我会好好的。”

笑意从心底蔓延,笼罩了周身,心里一片安宁。

他复又圈过我,低低的叹道:“西域啊,贤八的名号,还真是好用。”

我却忽然想起,十四给我妆膏的时候,那句——

“西边儿来的,看你用得着。”

西边?难道,太子接见了误打误撞,以为他的帐子是皇上的帐殿的使臣,被皇上斥责目无君父,是因为胤禩暗中操作的关系?

苦笑,如果这是用计,胤禩这计谋,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着实隐蔽的紧。可年羹尧又是怎么知道的?

或者,胤禩根本不用设计,太子自己就从储君宝座上出溜下去了,胤禩不过是合着太子的脾性,送了一程罢了。

心里混乱,纵使我是知晓历史的人,亲身经历这谜团充斥的年代,看到的,仍旧是一个接一个的谜团。

怪不得史学家们搞不清这段历史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身在这历史中的人,主导这段历史的人,也未必清楚。

第二日,御驾行至布尔哈苏台行宫,康熙以雷霆万钧之势,召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等齐集行宫前,命皇太子允礽跪。

他焚香祈拜,语调缓慢却肃穆,带着隐隐的悲怆:“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弘业四十八年,于兹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维以治安天下,为务令观。允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恶愈张,戮辱在廷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专擅威权,鸠聚党羽。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

朕思国为一主,允礽何得将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任意□,恣行捶打耶。朕巡幸陕西、江南浙江等处,或住庐舍,或御舟航,未敢跬步妄出,未敢一事扰民。乃允礽同伊属下人等恣行乖戾,无所不至,令朕难于启齿,又遣使邀截外藩入贡之人将进御马匹,任意攘取,以至蒙古俱不心服。种种恶端不可枚举。

朕尚冀其悔过自新,故隐忍优容至于今日。又朕知允礽赋性奢侈,着伊乳母之夫凌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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