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欣忽然问道:“你觉得这次的事,我哥会有麻烦吗?”
陈逸飞不想让她太担心,可又不想骗她。他拿捏了半天才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仁欣的心一沉,预感到事情会变糟。她心事重重地下了车,走进学校。陈逸飞懊恼地想到:刚才应该说“不会有麻烦”!她从知道那个秘密后,就变得郁郁寡欢。仁显发生这样的事,更是会影响她的心情。唉!就算骗骗她,也没关系,都是为她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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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显在公寓里踱来踱去,屋子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他把最近发生的事都仔细想了一遍,发现有很多疑点:每天都有人检修,仁氏酒店的客房用品。怎么那么巧,我就碰上了坏掉的吹风机?张雅离开fang间时,外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记者?有些网上报道的消息,把细节描写得活灵活现,仿佛是在现场看到一般。记者们怎么会了解地这么清楚呢?
他感到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可是他们又都没有动机。此刻,仁显无法再相信身边的人。可是他现在无法露面,所有的事必须安排别人来帮他办。他思前想后,总觉得事情不对劲。不管怎样,都要好好调查每一个细节。
仁显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说道:“我有事和你谈,你来找我吧!”
对方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在哪儿?”
“欧洲花园。”
半小时后,公寓的门铃响起。仁显打开门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调侃着说道:“你把我叫来,又没什么好事吧?”说话的人正是陈逸飞。
仁显懒得理他,说道:“坐吧!你在国外时,我也没少帮你。怎么现在让你帮个忙,就这样的态度?”
陈逸飞撇撇嘴,说道:“我让你把我介绍给妹妹时,你那又是什么态度?”
仁显嘲笑着说道:“怎么这么记仇呀?不过你也真行,竟然说动你爸主动找爷爷来提亲。”
陈逸飞答道:“我爸早就盼着我结婚生子!我也不过是在他面前,随便提了一下。他马上就开始策划我的婚事。当初陈氏也算是救了仁氏集团,仁老爷子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爸。”
仁显又说道:“1o年前你会相信我、出手帮我,也是为了仁欣吧?”
陈逸飞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那时就认识了?”
仁显答道:“欣儿告诉我的。”
陈逸飞面带喜色,说道:“仁欣怎么会和你提起我?她有没有夸过我?”
仁显故意说道:“我劝她不要和你在一起时,听她说的。”
陈逸飞怒火攻心,说道:“你怎么能拆散我们呢?”
仁显见他真生气了,转而说道:“好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过,欣儿心里有别人,你想追到她要费点心思!当初我不把你介绍给她,也是怕她不会接受你。”
陈逸飞眼眸一沉,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
仁显摆出大舅哥的架势,说道:“你对我这态度,还想追我妹妹?”
陈逸飞哪会
tang就此服软,嘿嘿笑着说道:“新闻里报道得很精彩!你就是为这个找我来的吧?”
仁显的脸色突变,沉默不语。他一听到昨晚的事,就如鲠在喉,心里很是难受。
陈逸飞看着烟灰缸里的烟头,说道:“有那么棘手吗?抽这么多!”
仁显正色说道:“说正事吧!你帮我找人把这整件事调查一下。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设计我!”
陈逸飞说道:“你怀疑身边有人参与了这件事?”
仁显摇摇头,说道:“没有明确的答案之前,我怀疑每一个人。”
陈逸飞又说道:“你素来行事稳妥,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那个女人很迷人吗?连你都会为她把持不住!”
仁显让陈逸飞调查,就必须告诉他实情。他垂头丧气地说道:“我爱那个女人,甚至已经把她介绍给家人。当时我被下了药,才会铸成大错。”
陈逸飞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又劝道:“如今木已成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想开点吧!仁欣很担心你,不要再做让她担心的事。有时间给她打个电话。”
仁显说道:“我现在也无暇照料欣儿了,你有时间多陪陪她。我想,她总有一天会发现你对她好的。”
陈逸飞显出几分失落,说道:“希望欣儿会这么想!我走了,有消息给你打电话的。”
陈逸飞走后,仁显拨通了妹妹的电话,说道:“欣儿,哥现在很好,不要担心!”
仁欣接到大哥的电话,欣慰地说道:“大哥,你没事就好!是子峰哥告诉你我在找你的吧?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仁显本想告诉她,是陈逸飞传的话。可考虑到现在的形势,还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在暗中联系他。于是他说道:“是呀!我听子峰说的。我没有躲,只是不想被那么多记者打扰!”
仁欣忧虑地问道:“新闻中说,你对张雅姐做了那种事。这是真的吗?”
仁显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在妹妹面前承认呢?
仁欣见他默认,更是忧心忡忡。她说道:“哥,去向张雅姐道歉吧!她那么爱你,会原谅你的。你一定要为做过的事情负责,尽快和她结婚吧!”
仁显的身子一颤,手里的电话差点没拿稳。他感到万分震惊,整个人都呆住了。许久,他才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怎么确定张雅爱我?”
仁欣突然发现,哥哥太不了解女人了。她说道:“你没注意到吗?那天整个活动中,张雅姐都是一个人呆着。这说明她并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可她还是来了,为你而来。就算她和周遭的环境再怎么格格不入,她也想来见你。”
仁显想到那时的情景,的确如仁欣所说。可是这就能说明张雅爱我吗?而且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就算知道张雅爱上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顿时由喜转悲,落寞地说道:“欣儿,无论她爱不爱我,都不能抹去曾经发生的事实。就算她和我结婚,也是覆水难收。婚后她整日面对我,又该有多痛苦呀!”
仁欣听出哥哥话中的无奈与悲伤。她又劝道:“事在人为!哥,如果你已经放弃了,那张雅姐遭遇这件事后,要怎么面对她以后的人生呀?”
仁显心里乱极了,不想再听妹妹劝下去。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冲着仁欣吼道:“不要再说了!”
话一出口,仁显也感到口气太重了。他又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欣儿,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哥哥的事会自己看着办的,你就别管了!”
仁欣答道:“大哥,我不会怪你的!我只希望你不要过得这么辛苦。毕竟这些年,你为仁家牺牲的太多了。”
仁显挂掉电话,思索着仁欣的话,开始对这个妹妹刮目相看:欣儿懂事了、长大了!她不再是那个,只会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了。不得不承认,她看人的眼光很准确,好像很轻易就能读懂人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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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健飞见张雅一家都安顿好后,开车来到了案发时的酒店。他走到案发房间,就见警察已经把现场全部封锁,不让任何人进去。
正在陈健飞徘徊时,就听有人喊他:“陈律师,您怎么在这儿?”
陈健飞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他曾经打过交道的警官丁勇涛。他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儿是我负责案件的现场。我和同事过来收集证据!”
哭泣的夜晚
陈健飞一听,赶忙说道:“我是这起案件起诉方的代表律师,以后咱们勤沟通呀!”
丁勇涛显出一丝紧张,说道:“你……你负责这案件?”
陈健飞把他的不对劲理解为“惊讶”,说道:“这世上还就有这么巧的事,咱俩又碰面了。对了,伯父现在还好吗?”
想起父亲,丁勇涛一脸愁容地说道:“唉!监狱里的生活本就艰苦,他又上了年纪,日子不好过呀!最近他的关节炎又犯了,走路都困难。”
几年前,丁勇涛的父亲丁国栋,是一家国企的中层干部。这家企业的总经理贪污受贿,被警方逮捕。在案件的审理过程中,发现丁国栋涉嫌渎职。其实,老丁当时也是迫不得已。他一个小小的财务主管,怎么敢查总经理的帐?在总经理的威逼下,很多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
那时丁勇涛刚刚当上警察。为了父亲的案子,他做了很多调查。可他毕竟不是律师,不能亲自为父亲辩护。丁勇涛早年丧母,家境亦不富裕。他正为请律师发愁时,听说陈健飞的胜诉率很高。
那时陈健飞已在法律界崭露头角。他听丁勇涛说明情况后,主动免费为他父亲辩护。最终,在陈健飞的帮助下,他父亲被从轻判刑。自此之后,丁勇涛很是感激陈健飞,逢年过节少不了会去拜望秣。
陈健飞见丁勇涛又担心起父亲,说道:“在法律上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说。不用和我客气!”
丁勇涛感激地点点头。
陈健飞又说道:“这个案件现在查到什么情况了?有没有发现一个吹风机?”
丁勇涛答道:“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现在我什么也不能说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个案件确实疑点重重。有很多地方都正在取证、调查中。”
陈健飞理解丁勇涛的难处,没有再多打听。从酒店离开后,他边开车边想:能有什么疑点呢?难道吹风机上果然有催情药?张雅平日与世无争,不会得罪什么人。那么这样的精心设计,只能是冲着仁显来的。
唉!当初我要是再勇敢点,阻止张雅和仁显越走越近,她就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回到办公室,陈健飞开始整理案情的相关资料。无论如何,他都要打赢这场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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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欣的话,在仁显的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事发后,他怀疑过张雅和下药的事有关。可在潜意识里,他非常希望张雅是无辜的。仁显很想问问张雅,那时是不是已经爱上他了。他更想亲耳听到,张雅和下药的事无关。
仁显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在现实与期望中拼命挣扎。他左思右想,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疑问,想要个明确的答案。于是仁显戴上墨镜,拿起昨天裴子峰送来车钥匙,向停车场走去。
仁显发动车子,在浓浓夜色的遮掩下,向张雅家开去。一路上,他都在盘算着怎么避开记者。来到她家楼下,他发现没有任何记者守在这里,心中很是纳闷。难道张雅并不在家?
仁显在车内,向张雅家的窗户望去,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他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八点。他又开着车,围着整个楼转了一圈,发现她家所有的窗户都没有灯光。仁显自言自语道:“这风口浪尖之时,张雅一家能去哪儿呢?”
他拿出手机,打给陈逸飞说道:“张雅不在家。你帮我查查她去哪儿了?”
陈逸飞开着玩笑说道:“你怎么知道她就不在家?可别告诉我,你现在在她家楼下!”
仁显坦然承认道:“的确如此!”
陈逸飞着急地说道:“你疯了!被记者拍到又要上头条了。”
仁显不以为然地说道:“这里一个记者都没有。”
陈逸飞顺口说道:“当然了,张雅一家暂时搬到郊区去了。”
仁显责怪道:“你知道不早说!”
陈逸飞急忙捂住嘴,说道:“哎呀!犯错误了,不该告诉你的。”
仁显哪容他再反悔,即刻问道:“他们搬到哪儿去了?”
陈逸飞劝道:“现在这个时候,你不要去找张雅。你见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反而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仁显明白他的好意,说道:“我自有轻重,告诉我地址。”
陈逸飞没办法,只好告诉仁显。
仁显开着车来到张家祖宅外。他不敢敲门,怕惊动张雅的父母。有些话,他和张雅单独见面才能谈。仁显在漆黑中等待着。终于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他翻过院墙,偷偷摸到一扇开着的窗户下,进到了屋内。
此时仁显十分狼狈,翻窗时还划伤了手臂,皮肉裂开泛着血红。他顾不上许多,在屋内摸索着前进。好不容易,他才找到了张雅的房间。仁显轻推房门,走了进去。
张雅坐在床上,根本没有睡着。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她总是
tang会失眠。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每天准时关灯睡觉,却常常是坐到天明。在寂静的深夜,张雅独自忍受着恐惧与悲痛。
仁显一进来,张雅就发现了他。她想大喊,却说不出一个字。在月光的照耀下,仁显看到张雅那双惊恐万分的眼睛。他低声说道:“不要害怕!我不会再那样伤害你的。”
张雅哪里相信他的话。她知道自己不是仁显的对手,索性就放弃了逃跑。她在床上四处摸索着,想找到什么东西防身。可找了半天,她只找到一只刚刚听音乐的mp3。张雅偷偷打开了上面的录音功能。
仁显走到她的床前,又说道:“听说你得了失语症,是真的吗?”
张雅什么也说不出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仁显看到她眼神中的恐惧稍退,转而迸出极度的憎恨。他感受到张雅发自内心的恨意,有些不寒而栗。此刻,他真的好害怕!
仁显思量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现在问这个,你一定会觉得我很可笑。可我实在忍不住,想问个明白。发生这件事之前,你已经爱上我了吗?如果你爱我,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张雅竟莫名其妙地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诡异。她心中想到:这真是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仁显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他的玩偶吗?可以被他肆意蹂1in后,还把他当做心肝宝贝。他还真是自不量力!
仁显看到张雅的表情,心中已然明白:纵使她曾有千般怜爱,时至今日一切已惘然。想到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仁显的心里百感交集。此刻,他不知道该爱还是该恨,亦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心中那徹骨的痛楚,正在他全身蔓延。
张雅见仁显呆站着不动,心中的怒火油然而起:他觉得我太好欺负了吗?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赖着不走。张雅用力推着仁显,想把他赶出房间,却没能推动他。她不禁更是来气,用双手在仁显头上、身上拼命地撕打着。
仁显也并不还手,任由张雅扯乱他的衣服,在他脸上、胳膊上留下带血的抓痕。许久,张雅打累了,这才停下手。仁显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些,那就歇够了再继续吧!”
张雅没有再打他,只是伤心地看着窗外的月亮。洁白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映得她的脸色惨白。她很想问问仁显,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可她说不出来话,只能眼不见为净。
仁显见张雅无视自己的存在,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可他又能怎么办呢?沉默了许久,仁显说道:“不要再折磨你自己。我走了!”
看着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后,张雅的眼泪夺眶而出。夜深人静之时,她那隐忍的哭泣声仍是传出窗外。仁显站在院墙外,眼眶亦是湿润。张雅的哭声,像鞭子似的抽打在他心上。这一刻,仁显感到自己是那样卑微、那样无能。他除了继续带来伤害,竟什么也不能为心爱的女人做。
仁显坐在车里,望着前方发呆。刚刚看到张雅伤心的样子,他没有问下药的事。其实,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仁显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找到设计他的人,为张雅讨回公道。
“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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