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她是多么想去相信,四皇子对她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告白。可是她的最后一点理智告诉她,面前的人,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子,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巩婉爱或许不是很懂皇宫中的那些权力斗争,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天真。她当然知道,他们最后所有的选择,都是跟利益相关的。而她自己,或者是巩家,不过是其中小小的一枚棋子。
所以巩婉爱淡然一笑,道:“民女可是记得的,在诚渝王府的时候,四皇子后来,可是马上跟我表哥讨要他的一个丫环来着。”
四皇子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道:“有吗?哦,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我那时候根本就是在跟傅二开玩笑的,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本皇子怎么可能真的做出去人家府上讨要丫环这种事来啊,我那就是故意逗逗傅二的。怎么,难道巩姑娘当真了?”
巩婉爱一愣,但随即马上笑道:“既是如此,那民女又怎么知道,四皇子现在,不是在跟民女开玩笑的呢?”
四皇子眼睛微眯了一下,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美人。看不出,她还是有两下子的嘛,居然可以反驳到他。他还以为,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千金大小姐,都是一些没什么脑子的胆小木讷人儿。原来,却比他想象的,要有趣一些。
他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倒开始真的对巩婉爱,产生了一些兴趣。
正文 111 失踪
111 失踪
“四皇子殿下,这么一大早的,就来敝府做客了?”傅明的声音传了过来,同时他狠狠的盯了一眼旁边的傅云。傅云冷哼一声,扭头离开。
看见傅明的身影,巩婉爱悄悄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她又有些微微的难堪。经过昨天之后,她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傅明。
宁武依旧笑得灿烂,道:“当然,我来看看我的未婚妻。”说着,那双眼睛轻佻地扫过巩婉爱,羞得巩婉爱不敢抬头。
傅明面无表情地道:“皇上还没同意下来,现在,我的表妹还不能称之为你的未婚妻吧?四皇子这么说,恐怕会对我的表妹名誉有损。还望四皇子自重。”
宁武听了这些毫不客气的话也不恼,只道:“也是,不能让巩姑娘名誉有损,是本皇子唐突了。”他向巩婉爱作了个揖,巩婉爱慌忙还礼。皇子的揖礼,她可承受不起。
可是接着,宁武继续说道:“不过,我相信父皇很快就会同意并下旨了的。我现在就回宫再催促一下父皇。巩姑娘,再见了。我想下次见的时候,你就会是本皇子的侧妃了。”说着他昂首走出了院子。
傅明追了出去,截住了他,“宁武,你到底想怎么样?”
宁武笑笑:“我想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我不过就是想娶傅二你的漂亮表妹而已。怎么,不可以吗?”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傅明斩钉截铁的道。
“哦?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有什么法子阻止得了我,或是改变我父皇的主意。哼!”宁武甩手离开。
傅明揉了揉额头,这件事,其实确实没那么简单。想要打消皇上的念头,谈何容易。本来昨晚傅远秦来跟他商议,看是否能够让巩婉爱回去后装病,比如说什么不好的疾病像痨病。可是后来想了想,傅明还是否决了。怕就怕宁武会派御医下去,这样就蒙不过去了。况且这对巩婉爱今后的名声也不好。没有人真的愿意娶个得过痨病的女人。
这件事,还真是有些棘手。
傅明进到别院,经过宁武刚才的那么一闹,巩婉爱的面色也很不好。傅明上前:“婉爱,你,准备走了吗?”
“是。”巩婉爱侧开头,不去看他。昨晚之后,两人再次面对,多少有些尴尬。
“刚才四皇子的言语,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他那个人,心机很深,很难琢磨的……”
“我知道。”
“那我送送你吧。”
“好。”
出来送巩婉爱的,同时还有傅夫人、傅雪。
傅夫人拉着巩婉爱的手,脸上尽是不舍。
“婉爱,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啊。”
“我知道的,姨母。”
“回到后带我向你父母问好。让你母亲好好保重身体。”
“恩,我会的。”
傅雪将手里的一个小方形锦盒递给巩婉爱,道:“我还以为表姐会在京城多待些时日的呢,想不到这么快就要走了。仓促之下,我都来不及准备礼物。就只有这点小心意,表姐莫要嫌弃了。”
巩婉爱接过那个方形锦盒,摸摸傅雪的头,道:“谢谢雪儿了。”
傅雪很开心地笑了,露出一排银牙和两个小小的酒窝。
巩婉爱看着她,仿佛看到了曾经也无忧无虑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以为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天是蓝的,水是绿的,花是香的。可是长大后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不可能按照你预想的轨迹走下去,生活还有很多无奈很多身不由己。你根本就不可能是世界的中心,你只是其中一粒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沙砾。甚至,你根本就不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随波逐流,看命运的波浪会将你卷向何处。
不知等到雪儿婚嫁时,她是否仍然能够像今天这般,笑得这么天真无虑。
巩婉爱上了马车,透过车窗,最后看了一眼傅明,将他眉眼的轮廓深深地记在心里,终于放下了帘子。放下帘子的那一刻,巩婉爱留下了两行清泪。她知道,她的少女年代,结束了,永远的结束了。少女时候爱慕的男人,也将远去了。回去后,不管她嫁与谁,她都将为人妇,守着那份平淡的生活,直至终老。不会再有梦,再也不会做梦。所有的梦幻,都结束了。虽然她很不甘,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马车驶离了丞相府。
可是下午的时候,有消息传回京城,说是巩婉爱他们一行人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巩婉爱下落不明。
这个消息,让丞相府勃然大怒,马上派出了人手去搜寻。
同样的,四皇子收到这个消息,更是气得狠狠地拍了桌子。宁武恨恨地道:“好个傅明,他够狠,居然玩这一手。也不怕他表妹以后真的嫁不出去。哼!”
一个闺阁小姐,路遇劫匪,甚至还下落不明,这对清誉的损害是非常大的。谁知道她下落不明的这段时间里,会发生什么事呢?出了这种事,皇上是肯定不会再同意让那样的女子嫁进皇家的了。算是让丞相府那边如愿了。就是不知道,以后那巩姑娘究竟要怎么做人。哼!
宁武越想越气,眼看就要到手的肥羊,居然被他们玩了那么一手阴的,又落了个空。傅明,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要将你欠我的通通讨回来。让你们傅府所有的人生不如死!
同一时候,丞相府里也闹了起来。一向在自己院子里吃斋念佛,不理杂事的傅夫人,气势汹汹的跑去找傅远秦理论。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婉爱他们怎么会路上遇到劫匪的?”傅夫人看上去十分气愤。
傅远秦好声劝道:“夫人,你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遇到劫匪,还被劫匪掠去,你这让婉爱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只是暂时下落不明而已,又没说是被劫匪掳去的。”
“哼,都已经是下落不明了,正常人都会认为是落入了劫匪手里。不管你们以后怎么辩解,总有个污点在那里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婉爱她自己逃走了,或是失散了,也是很正常的啊。”
傅夫人依旧很愤怒:“你们想来想去,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我看到时候你们怎么收场!”
傅远秦劝慰道:“夫人你放心好了,明儿会将一切都安排好的。而且这总好过让婉爱嫁给四皇子吧。”
傅夫人稍稍冷静些,问道:“这都是明儿想出来的吗?”
“是,是明儿策划的。”
“婉爱是我唯一的妹妹的唯一的女儿,你们可不能亏待她了。”
“放心好了,怎么说婉爱同样也是我的侄女,我自是不会让她吃亏的。而且明儿做事,你还不放心吗?明儿向来都是很有分寸的,不会让婉爱以后真的难做人的。”
这么说着,傅夫人才稍微安下了心。她虽然不能让巩婉爱做傅明的正室,但那也是迫不得已。和巩家结亲,对傅明来说,实在是无丝毫益处。所以她虽然从心里面非常疼爱婉爱,但为了大局着想,她仍然只能让婉爱做个侧室。
利益面前,亲情也只能让步了。
晚上,傅远秦急急找傅明商议:“明儿,你准备什么时候让婉爱出来?”
傅明道:“爹,不用着急,等时机到了的时候,婉爱自然就会出来了。”要是太快,只怕不足以打消皇上赐婚的念头。
傅远秦叹了一口气,道:“哎,我是不急呢,就是你母亲,只怕婉爱一天不出来,她一天睡不好觉。”
傅明问道:“哦?娘来找过您?”
“是啊,今天下午她才来跟我闹了一番。你啊,有空也去安慰安慰一下她。免得她急得跳脚。”
“孩儿知道了。”
“对了,你准备以怎样的方式让婉爱重新回来啊?”
“这个……孩儿还要再斟酌一番,再看怎样的方式最好……”其实,就连这个劫匪劫人的法子,也是在今天巩婉爱上了马车离开之后,傅明才临时想出来的。
果然如众人所料,第二天皇上再次单独召见了傅远秦,询问巩婉爱他们遇劫匪失踪的事。皇上还是很重视这个意外的。傅远秦偷看皇上紧锁的眉头,猜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事百分之八十就要这么算了。
傅远秦说,他们丞相府已经派出人四处追查那些劫匪了,还有失踪的巩姑娘。
皇上只是点点头,让他们全力追查,绝不能放过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之后便不再说什么,让傅远秦下去了。
但是过后,皇上也没有明确答复四皇子。这婚事是就这么不了了之,还是可能会有转机,仍然是只凭皇上的一句话。所以众人的心,仍然还是小心提着的。
这天下午,秋婵早早练完字后,见傅明不在,便偷偷溜出了府。其实也不能算是偷溜。秋婵是傅明的贴身大丫环,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所以只要她想出府,随便编个理由,门卫一般都是会放行的。她以前手里的那些话本,就是这么出府去买的。
但是这一次,她要买的,并不是话本。
秋婵挤入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快速几个转弯,闪进了一个铺子,然后又从铺子对面的另一扇门,走了出去。这么来来回回转了好几次。因为她不敢确定,傅明是否有派人跟着她。不管怎样,谨慎些总是好的。就算有人跟着,她就不信,这么个闹市,她还甩不掉那个人。
正文 112 诱供
112 诱供
秋婵刚一回府的时候,便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你去哪里了?”
秋婵心里“咯噔”一下,转过了身,恭恭敬敬的行礼道:“二少爷。”
傅明不为所动,重复着刚才的话,“我问你去哪里了?”
秋婵知道,这么偷跑出府,完全是她理亏。所以她也不敢多作辩驳,只是扬了扬手里的小袋子,小声地道:“奴婢的胭脂水粉用完了,所以就出去买了些胭脂水粉。”
傅明冷眼瞪着她,脸上是一副完全不相信的神情。他拿过秋婵的袋子,看了看里面,确实是一些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出去买这些东西,用得着费尽心思甩开他派去盯着她的人吗?
秋婵看着傅明查看她的袋子,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奴婢写完了今天的字才出去的……”
傅明勃然大怒,将袋子丢还给秋婵,恶狠狠地道:“写完字了就可以随便出府乱逛了吗?你当丞相府的规矩都是摆设了?你现在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来是我太过纵容你了。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今天晚上不许吃饭。”
秋婵嘟着嘴,闷着一肚子气,回了自己的屋子。还好,傅明没有突发奇想,搜她的身。回屋后,秋婵将两把大铜锁,藏在了一个十分隐蔽的角落,才略略安下了心。
其实傅明知道的,秋婵偷溜出府,已经不是第一次甩开他的暗卫了。但是后来傅明见她都没有什么别的后续动作,所以他也没有做声,只想看看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但是现在,正是丞相府和四皇子正面对上的时刻,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闪失。如果这时候秋婵想搞些什么小动作,他不得不防。同时,他也担心秋婵的安全。四皇子曾经开口跟他讨要过一次秋婵,不管是有意无意,他总要小心点才好。
可是偏偏这种时候,秋婵居然又一个人出府,还甩掉了他的暗卫,叫他怎能不生气。他对她已经够纵容的了,可是她却完全不知好歹,他气得真想一把捏死那个可恶的小女人。
他让她去学女红、学写字,就是想让她有些事情做,收敛一点。可是如果她执意要一意孤行,那么他对她也绝不会客气手软的。他傅明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现在府上的事情已经够多够乱的了,他不想再跟她耗下去了。
晚上,秋婵抱着手臂坐在桌子前,等着傅明派人送晚饭过来。她就不信,傅明真的舍得饿她一整晚。就算傅明真的狠下决心要饿她,那也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她还顶得住。
果然,又等了一下后,总算有小丫环送饭菜过来了。这时天色已经很晚,秋婵早已饿得是饥肠辘辘。她顾不上太多,狼吞虎咽地将一桌子饭菜扫光了。又有丫环来将碗筷收拾了。
秋婵自己去洗漱了一下,整理好床铺,准备上床睡觉时,突然觉得一阵冷风吹来。她心里一紧连忙回头,却见傅明幽灵似的出现在了屋子里。
她心下大惊,忙问道:“二少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傅明反手关上了房门,突然拦腰抱起,将秋婵扔在了床上。
秋婵大惊失色,叫道:“二少爷,你这是干什么?你疯了?”她挣扎着想起来,无奈傅明紧紧地压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傅明的嘴角浮起一个邪魅的笑容,他伸出舌尖,舔了舔秋婵的耳垂,一股酥麻感顿时流遍秋婵的全身。这异样的感觉让秋婵心里惊恐不已,这可不好,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傅明低哑着嗓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终于来了,傅明终于真正开始对付她了吗?她心里清楚,之前傅明对她一直是手下留情,难道说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激怒他了吗?
秋婵死死咬住嘴唇,挤出几个字:“二少爷,请你先冷静一点。”
傅明冷笑:“哼,冷静?我已经冷静得够久了。连我都有些奇怪我自己对你的耐性,居然容忍了你一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的人那么久。可是偏偏你却还是那么不听话。说,你今天下午到底去哪了?”
秋婵急得差点想哭出来了,“奴婢今天白天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奴婢去买胭脂水粉去了。”
“买胭脂水粉,需要甩开我的暗卫吗?”
冰冷的话语,让秋婵一愣。傅明终于,将他们之间的窗户纸,全部捅破了吗?他已经决定,不再掩饰了?
秋婵直视着傅明的眼睛,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现在只有冰冷和愤怒。既然现在傅明最终选择了说破,那她也真的没有必要再在丞相府里伪装下去了。纵使她万般不忍不舍,也是到该作出个了断的时候了。
所以秋婵一只膝盖弓起,打向了傅明身下最脆弱的地方。
傅明不得已闪身避开,秋婵乘势翻身,一掌打向傅明的穴道。可是出掌后,秋婵才惊恐的发现,她的全身,竟然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全身软绵绵的。
她愕然地望着傅明,不敢相信地道:“你、你居然给我下了药……”原来刚才那桌饭菜,是有问题的,傅明早就设计好了。
傅明轻松的一笑:“其实就你那两下子,不用药也完全没有问题,我完全可以应付得过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也让我可以轻松点,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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