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啊,夏大帅哥的笑容真是让人心醉,看多久都不腻,明明都相处一年了,感觉还跟刚开始谈恋爱一样。
两人心里各种柔情蜜意,而不远处躲在草堆里待了一夜的吴从军内心已经妒嫉得想要发狂。
他的工作没了,家也毁了,行贿罪基本也快要坐实了,金额不大,五年以下罪行听天由命。
等服刑出来,他吴从军就成了受人唾弃的泥腿子,家里还有个死皮赖脸的二混子,带着两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这种日子想想就会让人崩溃,可现在看看何佩儿,不光混得风生水起,听闻他们的生意还发展到城里去了,他就说最近怎么没有看见她大表哥跟表姐,原来另有出路。
想想当初,她还是家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现在不光有生意,还有一个恩爱有加的男人,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人发疯。
如果当年她跟自己走了,这一切全都将会属于自己。
妒忌和不甘充斥着吴从军的大脑,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慢慢从草堆里爬了出来。
店面后边这个小树林子很少有人会过来,后边传来一些轻微的响动夏麟也感觉到了,正想回头看一眼,就听咚的一声响,一颗石子从他头顶飞过,掉进了河里。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夏麟的心里升起,他正欲开口叫人,身后就窜出了一阵风,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击了他的后背跟轮椅,那速度之快,他甚至来不及回头,整个身子就跟着轮椅直接往河里冲。
等他的手再次接触到地面,身处的位置已经是河底。
而此时的何佩儿正在灶上准备开火了,何志标坐在小凳子上划着火柴引燃一些干草和木块,腆着脸在这里非要帮忙。
自己这个包子爹跑过来还非说要帮她,何佩儿也是无言,他死皮赖脸的要帮忙,劝不走总不能拿棍子打他出去吧。
不过出了之前那件事他也是可怜,知道何秋水并不是他的种,何佩儿心里好受了一点,好歹自己没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佩儿,这灶是烧煤的吧。煤碳在那呢?我好下灶了。”
何志标看着女儿傻笑,他手上的石膏还没有拆,做事还是单手操作,有些不方便。
何佩儿见他这个样子倒是放下了手上的活,正想去将那袋子煤过来,心里突然就跳了一下,整个人都僵了。
“我好像听到夏麟在叫我……”何佩儿喃喃说了一句,目光望了一眼后门,撒开腿就往后面跑。
她心里这种感觉很熟悉,不安加恐惧,就跟当年小宝出事一样。
第223章 共死
原本一出门就会看到男人的身影,此刻那地方已经空空如野,只留下一些轮椅滑动的痕迹。
“夏麟……”
何佩儿大叫了一声,她面如死灰,惊慌的眼神混杂着无限的恐惧,整个人像疯了一下冲过去。
左右都无人,只有一个仓皇逃跑的背影。
那个男人是吴从军,何佩儿心底发寒,想也没想就一头栽进了水里。
冰冷的河水还是刺骨的寒,何佩儿在水底先看到了陷进泥里的轮椅,她的心脏像被重锤袭击,苦闷加喘不过气,等一口气喷出,嘴里进去好几口凉水。
平静的河面水底暗涛汹涌,这一带不光河床深,能见度也很低。
想到夏麟的双腿残疾,掉下来连自救都不可能,何佩儿连浮出水面换气都不想,心中只有唯一的一个意念。
找到他,救他,就算自己葬身于河底也不想要他出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没有找到夏麟的那绝望和恐惧浸蚀她的内心,何佩儿感觉自己眼中的世界也开始慢慢变白了,她不知道自己已经下水多久了,脑中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唯独清晰的只有那个男人的笑容。
何佩儿想伸手去抚他的脸,接触到的却是水波幻影。
夏麟你在那儿?
如果说这河底就是今生你我两人的葬身之地,我宁愿这一年的时光只是一场美丽的梦境。
梦醒了,我还是那个杂技团表演胸口碎大石的老大妈。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偶尔路过你所在的城市,给我一次机会与你偶然相遇,我便足以。
何佩儿轻轻笑了,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下沉,她仅有的一点力气也只能是将自己的眼睛闭上。
就算是梦也好,也不要死得太难看。
红黄两种绒布搭建的舞台,雷耳的掌声,一声声叫好的吆嗬,让台上的何佩儿有一瞬间恍惚。
强烈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而此时,周围的一切也慢慢开始变得清晰可见。
这是前世杂技团的舞台,这个伴随了她很多个日夜的地方,她的记忆非常清晰。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难道之前的种种真的只是自己的黄粱一梦,可那种感觉明明是如此的真实,她跟夏麟……
“如新师姐,你还愣着干嘛,该表演了。”
额头上绑着个红布条子的小年青人撞了一下何佩儿的肩膀,用眼睛示意的了一下舞台中间的那个可以躺下一个人的长宽凳子,完了自己扛着一个大铁锤在台子上面向下面的观众揖手。
何如新?
这是她前世进杂技团报出的名字,目的就是为了可以改过自新,从新做人。
可现在……
何佩儿的精神有些恍惚,虽说之前在生死关头,她真的希望那是一场梦吧,可直正梦醒,她又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因为一些你认为已经拥有的东西,突然之间就成了一场梦,那种失落跟不甘,还不如你一直没有拥有过。
收获过爱情才知道失去感情的那一种痛苦,感受过美女好才能明白落魄时的疾苦。
何佩儿默默的躺在了长凳子上,目光盯着天空让如火娇阳完完全全照在她的脸上,此刻她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只想感受这一刻的温暖。
之前她的梦境就是从这里开始,她还一度以为自己是重生了。
可现在……
何佩儿轻轻闭上眼,握紧双拳暗暗运气用力,胸口碎大石这个绝活的关键她还记得,而且衣服下面也是做了防护的。
只不过她这一口气提着却怎么也喷不上来,直到那一击重锤挥下,她的胸口猛震,张开嘴大口大口的直往外吐水。
“咳咳咳……”何佩儿翻了一个身,双手撑在地上猛咳,完了还吐出一滩黄色的酸水,感觉胃都被掏空了。
看了眼身上湿哒哒的衣服,何佩儿有些奇怪,在望望四周,树林、河滩、远住还有升起点点轻烟的村桩。
她这是又回来了,还是又开始做梦了。
何佩儿有些搞不清状况,余光看见一个灰色的影子心脏猛缩。
“夏麟……”何佩儿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人未到,泪水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男人的半边身子还浸在水里,整个人爬在河滩上,何佩儿看不见他的脸,也搞不清楚他现在怎么样了。
伸手将他翻了过来,又慌乱抚掉他脸上的一些泥渣。
看见男人的一张脸毫无血色,双眼也是紧闭,何佩儿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整个人泣不成声。
“夏麟,夏帅哥……你不要吓我……”何佩儿将人抱在了怀里,那哭声跟死了男人的妇女也不差了。
她的泪水尽数掉到了夏麟的脸上,不用水,感觉都已经给夏麟洗了个脸。
没过一会,夏麟的手指动了,睁开眼见女人哭得都破像了,本想去抚一抚她的脸,胸口却像是有一柄利剑刺入,疼得他眉头紧皱,张嘴便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何佩儿的欣喜还没过两秒,看见夏麟吐血整个人又失魂了。
可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她再这样手足无措下去了,她用衣袖擦了一下他脸上的血,抱着人就开始往上面拖。
“夏麟,你等我,你等我,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何佩儿使了全力将夏麟拖出水面,看见有人从路口下来,赶紧呼救。
她不清楚这是那里,也不知道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河滩上,但肯定是被河水冲下来的了。
看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中午,也就是说他们整整在河里漂了几个小时。
来人是一个妇女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听见有人说落水呼救,那妇女过来帮忙,孩子回村里叫人。
何佩儿现在的意示已经完全恢复,听闻这里离清溪镇有很长的一段路,她在村里租用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往镇上赶。
而此时的清溪镇,桥上围了很多人,河面上也有十几艘渔船在搜寻救人或是打捞尸体。
半天过去了没有人认为那两个人还活人,他们忙碌了这么久,也只是找到了一张轮椅。
河岸上的胡翠英已经快要哭晕了,抱着同想哭得抽气的孙子,只想骂老天怎么这么见不得外甥女好,才过了一年舒心的日子就要夺她的命。
而不远处的何志标,要不是何勇子拦着,估计他会再次跟着跳河。
他的女儿跟女婿,年纪明明那么轻,怎么就……
田松在桥上也是心急如焚,正跟人商量着去附近的村子多找些渔船过来,抢夺最后一线生机。
所有人都焦急的盯着河面的情况,听说落水的是一对年青夫妻,大家心里都一阵阵惋惜。
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死死扶着桥墩,看着水面面露恐慌。
那两个人回不来了,没有找到尸体是因为他们都被妖怪吃了,他不知道别的人有没有看见,但他看见了,巨大的漩涡,半个河面泛起的黄色泥水,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他真真确确看见了。
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河底肯定有只大妖怪。
第224章 晕迷
桥头的路直接被堵,何佩儿租用的马车来到桥头就动不了了。
看到前面人影动,水面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渔船,何佩儿很快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跳下车就要去叫人。
田松刚好还在桥上,听见何佩儿叫他,他还有一瞬间恍惚,待看清远处的人,他裂嘴一笑,人就奔了过去。
“佩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落水了吗?之前何志标哭得晕天喊地的,整个清溪镇都惊动了。
“田队长,事情后面再慢慢说,夏麟在车上,你先帮忙将他送进医院。”何佩儿也顾不得跟他说太多,救人要紧。
田松应了一声,带着人很快就清了一条路出来,又让人去河滩上通知丈母娘他们,别在那里哭得跟死了人一样了,他说过那俩夫妻富大命大,这不就没事嘛。
当然送进医院那个还不知道,但落水这么大的难都挺过去了,肯定死不了。
胡翠英跟何志标听说人没事,夏麟进了医院,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是都在河边等情况么,怎么人又去到医院了。
不过一群人也没空去纠结,现在只有高兴,撒着腿又往医院赶。
一行人里面肖少平腿长跑得最快,他来到楼上先看田松在走廊上跟一个医生谈着什么,而他们正对着的那个门口肯定就是表妹夫的病房了。
肖少平没有问那么多,先冲进去看看人怎么样了。
病房里夏麟躺在床上,何佩儿坐在旁边,有个护士在旁边打吊水,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事的。
何佩儿一直握着夏麟的手默默流泪,看见小表哥进来了,她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泪水,本想开口叫一下他,一张嘴人就嘤嘤哭上了。
肖少平原本还以为夏麟没事,看见表妹伤心成这样,他以为是人不好了,整个人又慌了神。
“佩儿,你别哭了。有什么问题我们跟医院商量,或者让田松送夏麟去城里治。”
肖少平上前去抱住何佩儿,虽说这两人的婚姻刚开始大家都不看好,但后面两个人相亲相爱大家都看见了。
残疾又怎么样,表妹真的喜欢他啊。
表哥想歪了,何佩儿赶紧擦了一下自己的泪水道,“小表哥,夏麟是晕迷了,据体情况还得等,不过刚刚医生说了,心率和身体机能是正常的。“
何佩儿也想忍着,但心里难受,之前她就害怕这只是自己前世做的一场梦吧,现在发现不是,她跟夏麟能活过来她很高兴,再次见到自己上辈子亏欠的亲人,她也很欣慰,所以才会激动了些。
外面胡翠英跟何志标他们也赶过来了,大家被田松留在了外面,人太多不想进去吵到夏麟对病情不利。
大家轮流在门口看了一眼,确认担心的人都在,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之前何佩儿已经将大概情况跟田松说过了,夏麟可能是被吴从军那个男人推下水的,两人被河水冲到了二十里外的村桩,好在捡回一条命。
何佩儿现在是没有什么事,但夏麟的情况要观察,如果今晚人还不醒,就往市里的医院送。
这事情居然是吴从军那个男人想要报复害命,大家都气得咬牙,叮嘱田松无论如何都要抓住他。
田松心里同样很气,之前就安排人去找人了。
肖少平出来之后,胡翠英跟何志标两个进去了,两人看了眼夏麟,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面见何佩儿衣服还是湿的,又赶紧让人去田家拿一套肖小娟的衣服过来给她换。
何佩儿之前还没啥感觉,被舅妈提醒了一句才感觉到冷,手脚也是冰凉的。
“舅妈,你让医生也给我开点感冒药吧。”现在夏麟未醒,丑婆婆也不在,她是一刻都不能倒下。
“我知道了,现在就去跟你弄。”胡翠英拍了拍她的手,起身离开的时候又拉了一旁的何志标。
“何家大哥,我们一起出去吧,让他们俩单独待一会。”两人的感情有目共睹,现在夏麟晕迷未醒,佩儿心里肯定难受,也不在这打扰她了。
现在两人都算没事,何志标心也落了下来,点头跟胡翠英一起出去,顺便还关上了门。
原本热闹的病房里又安静了,何佩儿起身倒了些热水进盆里,拧了个热帕子想给夏麟擦一下脸,这些都东西都是之前小表哥准备进来的。
男人的面容还是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是白的,何佩儿将耳朵贴到了他的胸口,听着那一声声强有力的心跳,心才微微安了一点。
虽然之前医生说他没事,但他吐血了,她又怎么会放得下心来。
现在她只求人可以尽快醒来,只有他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对她笑,叫她的名字,她才可以完完全全感受到他的存在。
到了晚上夏麟仍然没有醒,何佩儿要在这里守夜,肖少平留下来陪她。
看着夏麟的情况,何佩儿又去找医生过来看过一次,检查结果还是没事,至于为什么人没有醒,他们也说不出一个原由,只提意要是今晚不醒,明天就往城里送。
这样的一个结果总是能将人搞得心慌慌的,何佩儿趴在床边一直无法入眠,直到半夜,床上的夏麟终于有了些动静。
“夏麟?”
何佩儿最先感觉到的是他的手动了一下,等她轻轻唤了他一声,又发现他的眉头动了,嘴唇也跟着抿得死死的,原本惨白的脸开始一点点涨红,额头更是渗出了冷汗。
“夏麟,你怎么了?”何佩儿伸手去捧住了他的脸,那灼人的温度将她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些时,睡在另一张床上的肖少平也醒了,看到情况立马冲出去叫医生。
今天晚上值班的是一个年青女医生,她进来看了一下情况,探了夏麟的休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