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铃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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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铃半剑-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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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舱中响起一声娇笑,一声低叱,黄衣书生一脚舱内,一脚舱外,竟自木然不动。
  欧阳云飞此刻若想伤他,自是易如反掌,但他也不禁呆住!
  原来那声娇笑与低叱竟是发自一个黄衣艳美的女子,此时那黄衣女子已缓步走出舱来。
  她俏目一瞥他黄衣书生,格格一笑,说道:“你可是要找我么?”
  黄衣书生一愕之后,候然退出舱外,他上下打量了黄衣少女一眼,冷笑说道:“在下正是要找你!”
  黄衣少女微一怔,说道:“你可认得我是谁么?”
  黄衣书生一瞥身侧的欧阳云飞,沉声说道:“站娘虽易行装,但既和此人同行,在下亦可猜出。”
  黄衣少女再次微愕,冷笑一声,道:“你猜的虽不错,但本姑娘却不认识你哩!”
  欧阳云飞见那黄衣书生和黑衣老者跃登自己船上,已自盛怒难抑,此时见船舱中竟突又走出一个黄衣少女,也不知她是何时潜入舱内,不禁更气,冷哼一声道:“难道在下认识你们么?你们竟然如此无礼!”
  黄衣书生以为欧阳云飞此言,乃是专对他和他同来的黑衣老者而发,尴尬一笑,说道:“在下虽和阁下素未谋面,但是有人认得你。”
  他话声甫落,只见黄衣书生原乘的轻舟上,又轻轻掠过来一条人影。
  欧阳云飞一见那人身穿葛布长衫,苍髯灰眉,斜背室剑,正是自己在峨嵋山光明寺前所遇的“风云三老”之一,当下不禁心中恍然。
  忽见黄衣书生面容一肃,杀机隐现眉间,沉声说道:“这位姑娘既是和阁下同行,她既是承认已易行装,则对舍弟玉面飞虎陆长虹事之大有关连,阁下若识时务,就该让在下把这位姑娘带回风云堡,若要干涉……”他一顿之后,冷笑一声,续道:“阁下如自信能干涉得了,也是悉听尊便!”
  “刷!”的一声,他手中的描金折扇,已自打了开来。
  欧阳云飞纵然不识那黄衣女子,纵然不愿对此事横加干涉,但听了那黄衣书生如此一说后也不禁怒往上冲,冷笑一声,道:
  “阁下和这位妨娘的事与在下毫不相干,在下自是不愿干涉……”
  黄衣书生闻言大喜,但他想必是个狂傲成性之人,朗朗一笑,大声说道:“那阁下倒不失为一个聪明人!”
  欧阳云飞沉声说道:“但阁下既是如此说,在下却是定要干涉了!”
  黄衣书生纵声大笑道:“好!好!你既是活得不耐烦,本公子成全你就是了!”他忽向船尾大喝一声,道:“将船靠岸!”
  欧阳云飞也自大声叫道:“继续航行!”
  黄衣书生一愕说道:“难道你想死在江中,葬身鱼腹么?”
  欧阳云飞冷笑一声,道:“你若怕葬身鱼腹,就最好别坐船!”
  黄衣书生勃然大怒,大喝一声,道:“看扇!”
  “呼!”的一声,扇挟劲风,直向欧阳云飞面门扇去!
  欧阳云飞尚未听说用扇之人,是向对手扇出的招术,不禁暗自称怪,但扇未近身,已觉劲风如剪,则是大吃一惊,闪身一让,口中大叫道:“好凉快!”反手背后己将半截断剑撤出。
  那黄衣女子见他们两人动手,娇靥上竟自闪现一片诡异之色,状甚得意、此时一见欧阳云飞亮出半截断剑,俏目中候义掠过一抹毒恨的光芒!
  黄衣书生哈哈一笑,道:“凉快么?那就绘你多扇上几扇!”
  但见扇影重重,劲风呼啸,转瞬之间,欧阳云飞的身影便已不见!
  欧阳云飞边打,边自奇怪那黄衣女子的来历,对这狂傲的黄衣书生倒不放在心上,仅以一柄断剑,把周身上下对蔽得严严密密,只求自保,不愿伤敌。
  岂知那黄衣书生竟是越打越觉得意,他突地大喝一声,向那黑衣老者和风云三老中的一人说道:“你们还不将那位姑娘请到咱们船上去么?”
  那两人同声应“是”,齐地向黄衣女子走去。
  只听一声冷笑发自黄衣女子,两声叱喝,却是起自船尾,遂见两条人影,凌空扑至!其中一人哈哈一笑,道:“老头子,退回去!碰到我弟兄俩的六节屠龙杖,可不是好玩的。”
  两者一见这突然现身的两人,竟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不禁微微一怔,黑衣老者沉声说道:“年纪轻轻,便要前来送死!”
  两个少年齐地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说道:“如此说来,你们两人都老了,已是死不足借,那我‘追风燕子’先成全了你。”
  话声未落,身形已自跃起,一招“怒龙归海”,自上而下直向黑衣老者刺去!
  黑衣老者目注那自称追风燕子的少年,沉声喝道:“娃儿找死!”一双短朝一分,已自迎了上去。
  另一个少年大声叫道:“老头子,你也尝尝我穿云燕子的味道!”一抖七节屠龙杖,照准风云老者分心便刺!
  这轻舟本来不大,此刻竟有三对动上了手,便立如在狂风暴雨中,随时有倾覆的可能。
  欧阳云飞,一边和那黄衣书生动手,一边苦苦思索着那黄衣女子的来历,此时一见那两个少年突然现身,同时自动报出号来,不由听得心神一震,暗道一声:“是了!”遂即大喝一声,道:“住手!你们都错了!”
  他手中断剑一振,已自洒出三朵剑花,直向黄衣书生那把描金折肩削去。,那黄衣书生正自得意莫名,以为欧阳云飞毫无还手之力,此时突见三朵剑花,一道剑光,章自冲破了他的重重扇影,不禁猛地一惊,身形一跃,落足左侧船头之上,那只轻舟顿时失去重心,直向后翻去。
  只听一声娇笑,两声哈哈,其余的使都是惊呼和噗通噗通的落水之声。
  像一场暴风雨,过去之后,必是一片平静,此刻残阳西斜,晚霞满天,映照得江水尽成姻红!
  仍是一只轻舟,在平滑的水面上顺流行驶,斜阳帆影,充满了恬静的诗情画意。
  轻舟上不断飘散出得意的笑声,笑声有男有女,正是那黄衣少女和随后出现的两个少年。
  原来他们正围着周身尽湿,躺在舱板上,昏迷未醒的欧阳云飞!
  至于风云堡的黄衣书生动向来的两个老者;则早已不知去向。
  只听一个劲装少年哈哈大笑道:“此人明明是个旱鸭子,却偏要在水上逞英雄,他若是取道陆路,一年前‘九敏,姑姑在鄱阳湖畔那场虚惊也报不成了!”
  这说话的劲装少年,正是穿云燕子潭小麟。
  那追风燕子潭小麒却是眉头一蹙,缓缓说道:“幸亏师父不在,若他老人家见我们偷偷打发了此人的船夫,偷偷潜入船上,又偷偷将船弄翻,只怕……”
  那黄衣少女冷笑一声,截断潭小麟的话道:“只怕什么?有我在此,难道你师父还敢说话么?”
  忽听一声冷哼,三人面前突地出现了一条人影,却是昏迷过去的欧阳云飞醒了过来,他冷冷地扫了黄衣少女一眼,沉声说道:“姑娘高姓大名,是什么称号?”
  黄衣少女先是一怔,继而格格大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的公孙公子,我还认识你,难道你已不认识我了么?”
  欧阳云飞也是哈哈一笑,道:“我自然认识你,只是你忽男忽女,忽而‘九敏’,忽而‘九命’,究竟叫什么名字,如何称呼,只怕连你自己也弄不清了。”
  黄衣少女冷笑一声,说道:“九敏’也好,‘九命,也罢,你已认出是我就行了,此番冤家路窄,不知你还有何话说?”
  欧阳云飞朗声大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在下年前于鄱阳湖畔的一铃之失,姑娘还是宽恕了吧!”
  黄衣少女冷笑道:“你倒说得轻松!”
  她一顿之后,大声叫道:“将船靠岸,本姑娘要再领教领教你的甩头金铃!”
  欧阳云飞既已知道这黄衣少女,便是当日在鄱阳湖畔和武林圣君一同出现的九命公子,便早已放下心来,当下一笑说道:“只要姑娘有兴,在下自当舍命奉陪!”
  穿云燕子潭小鳞稚气未除,将头一晃,说道:“你不舍命,只怕也不行!”
  欧阳云飞淡谈一笑,心中暗忖: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之下,就是告诉他们自己是和昆庐王子同行,他们也必不会相信,只望上岸以后,昆庐王子会及时出现。
  片刻工夫,船已靠岸,岸上不远处却是一片苍郁的树林,一眼望去,无穷无尽。黄衣少女当先掠下船去:直扑林中,那两个少年谭氏兄弟紧随跃下。
  欧阳云飞存心要拖延时间,等着昆庐王子到来,他在走到船头,目注三人登岸之后,却故意哈哈一笑道:“三位这就要走了么?不送,不送!”
  黄衣少女直气得杏眼圆睁,冷笑一声,说道:“鼎鼎大名的天南三剑,难道只教会你怕死么?”
  她话声未落,欧阳云飞已“刷”地一声,掠上岸去,他虽不愿和黄衣少女伤了和气,但也不容她损及天南一派的威风,当下大喝一声,道:“你休要以为我怕你的什么‘浮云飘絮嘶月吟风’扇身合一的功夫,我只不过看在昆庐老前辈的面上,不愿和你一般见识就是了!”
  黄衣少女直气得娇靥变色,冷笑说道:“好没出息的东西,你把我师父抬出来,我就能饶你了么?”
  但听唰的一声,黄衣少女的折扇候然张开,只见那折扇宛如无数只彩蝶旋空,逗向欧阳云飞扑去。
  欧阳云飞见这黄衣少女仅仅攻出一招,威力便较在鄱阳湖畔时强猛许多,也诡异许多,不禁心下微惊。
  手中断剑一捡,洒出朵朵剑花,分向那一只只的彩蝶迎上。
  忽听一阵当当之声大作,欧阳云飞断剑所化的朵朵剑花,竟俱被那空中的彩蝶击散,行那无数只彩蝶竟继续向欧阳云飞扑至。
  欧阳云飞大骇之下,连退数步。
  黄衣少女冷笑一声,道:“仅只一招,便已不敌了么?”身形如影随形,跟踪而上。
  欧阳云飞剑眉双剔,大喝一声道:“你若以为我打不过你,那便大错特错了!”
  他猛然提气,运起忘吾哲人所传的“意指神功”,斜斜一剑,适向黄衣少女折扇之上削去。
  但见剑带青芒,疾如雷电,剑扇相交,发出“砰!”然一声轻响。黄衣少女果被震得退后半步,欧阳云飞即只身形微晃,依然站在原地未动。
  欧阳云飞大喜说道:“九敏姑娘,你此番可是心服口服了么?”
  黄衣少女直气得娇靥苍白,冷笑说道:“我虽服了,但手中的拆扇却是不服!”折扇摆而不张,通向欧阳云飞胸前“玄矾穴”,直点过来,折扇未到,一缕劲风,嘶嘶划空作响,已如实体般地撞到!
  欧阳云飞功力本未全复,刚才施出“意指神功”,内力又已消耗过多,此时那还敢硬接,身形一跃而起,堪堪闪过。
  一阵晚风,自江上轻轻吹来,随着风声,传来一声轻轻的人语,说道:“姊姊,你看那江岸上可是有人打架,咱们去看看热闹好么?”
  竟是个柔媚的女子声音,而听在欧阳云飞耳里,却也是个熟悉的声音!
  岸上四人方自一怔,这江边又有一只轻舟靠岸,又有两个女子登岸,那两个女子俱是一身白衣,俱是美艳如花,欧阳云飞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脱口说道:“你!你……你是……”
  那黄衣少女也是大吃一惊,面色陡变,纤手一指右面的白衣女子,娇声叱道:“你不是春霞么?”
  右面的女子一言不发,左侧的女子却突地噗哧一笑!
  黄衣少女又自厉声北道:“夏露!你笑什么?”
  那被叫夏露的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我笑你认错了人,这里谁是春霞?谁是夏露?你先问问他好啦!”说完俏目流转,斜脱了欧阳云飞一眼。
  欧阳云飞一头迷雾,满腹疑团,一怔之后,沉声说道:“姑娘可是月宫垂杨温红绡?姑娘不是在蛾媚山光明寺前香消玉殒了么?”
  那白衣少女神秘地一笑,说道:“你的记性倒不坏嘛?”但对死而复生一事,却避答复。欧阳云飞面色一变,知道其中定有蹊跷,遂转首黄衣少女和两个少年沉声说道:“三位快将她们拿下,听候昆庐前辈发落!”
  忽听两声冷笑,一声大喝,但却是起自江岸之下,笑声未住,喝声未竭,这片浓密的森林边缘,突地出现了三条黄色人影。
  欧阳云飞定睛一看,不禁退后了一步,原来那是三个一脸杀气,目光森寒的黄衣僧人,他们三人各持戒刀,一字并立。
  中间的僧人嘿嘿一笑,沉声说道:“小娃儿,你是昆庐老儿的爪牙,还是他的尾巴?昆庐老儿不在你可是怕了么?”
  想不到这三个黄衣僧人,竟都认识他,那自然是昨夜在江边所遇之人了。
  欧阳云龙闻言大怒,朗喝一声道:“这也是你出家人该说的话?”
  只见黄衣憎人,一步一步,直向他身前逼来。
  欧阳云飞纵不害怕,但也情不自禁地直往后退。
  突听一声娇笑,却是发自那假冒温红绡的白衣女子,随着柔声说道:“三位大师傅还是饶了他吧,把他吓成那个样子也就够拉!”
  三个黄衣僧人果然齐地驻足停身。
  另一个白衣少女黛眉微颦,像是颇为失望他说道:“咱们此来原是想看场热闹,却不料他们的架可不打了,还是回到船上去吧。”
  她一拉身侧的白衣少女,转身便待离去。
  那半晌夫发一言的黄衣少女,突地娇叱一声,道:“站住!春霞!夏露,你们见了本姑娘,难道还想走么?”身形一跃!挡住了二女的去路。
  三个黄衣僧人嘿嘿一笑,齐地展动身形,围住了黄衣少女,在旁一个瘦小的僧人阴阴说道:“你这女娃儿难道也和昆庐老儿有什么瓜葛?”
  黄衣少女娇喝一声,向谭氏兄弟说道:“这三个黄衣僧人来路不明,且莫让他们逃跑了!”折肩一张,唰地一声向那瘦小僧人攻出。
  那两个少年本是初生之犊不怕虎,追风燕子谭小麒一招“横扫千军”,拦腰向左边傈悍僧人击去!
  两个白衣少女急走两步,闪到一侧,其中一人轻轻说道:“果然没叫我失望,热闹终于看成了!”
  她满面欢愉,到真像是生平之中,第一次看人打架似的。
  欧阳云飞屹立一旁,身形犹如山岳一般,笔直地站着一动不动,他此刻脑子中正在思忖着一件难于解决之事。
  突然之间,他只觉耳畔“嗡”的一声,遂觉耳内微痒,他只当是个黄蜂,顺手一摸,撩到手中,赫然竟是一个纸团。
  他一见纸团,不禁大是高兴,只以为是昆庐王子打来的,竟自脱口叫道:“来了!”
  急急打开纸团,匆匆一看,候又面色大变,原来上面竟潦草地写着三行字迹:
  昆庐坏蛋,即将遭难;
  情海波澜,当代成全。
  速奔林中,自有人等!
  这纸团来的怪异己极,欧阳云飞虽是奇疑不已,想即刻奔入林中,看看有什么人在等自己,但又被昆庐王子即将遭难的恶讯,扣住心弦,方一犹豫,江岸下突地传来一声龙吟般朗笑,现出临风玉树般一条人影,正是昆庐王子。
  欧阳云飞一个箭步迎了上去,低呼了一声:“前辈……”
  忽见昆庐王子身后,紧随着一个身材高大,长像威猛的黄衣僧人,他手中执着一根七尺二寸长的降魔棍,棍身足有海碗粗细,每行一步,轰然着地有声。
  那高大威猛僧人满面肃穆,一言不发,及至走到森林边缘,竟突地驻足停身,沉声喝道:“姐夫!”
  昆庐王子又自朗笑一声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听得欧阳云飞暗暗称奇,原来昆庐王于和这高大僧人尚是亲戚,他们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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