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铃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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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铃半剑-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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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然间,只听一阵纵声大笑,遥遥传来,接着响起一个爽朗的语音,说道:“人命关天,你们且莫将那淫贼打死了,若是出了人命,黄大老爷也无法向官。里交待!”
  群情虽是激愤,初闻那笑声和语音之时,虽是微微错愕,但当那“黄大老爷”四字人耳,却是齐都停手,脸上露出恭肃之色,生像那黄大老爷四字,在这一般乡民心目中,有着无上威权。
  声落半晌,才见一乘黄色软轿,在柔和的月光下,由两个健壮的青衣人抢着,急步而来!
  公孙玉方才虽是以无极气功护体,但毕竟是血肉之躯,纵无内伤,周身上下,也被打得疼痛难忍。
  他蜷缩地上,此时闻声看去,只见那些乡民,早为那乘软轿,让开一片空地,在公孙玉身前一丈乏处停下。
  轿门启处,翩蟾走出一个招扇轻摇的黄衣中年人。
  那黄衣人环视了在场的乡民一眼,笑容满面地朗声说道:“兄弟是黄大老爷新雇的管事,各位父老兄弟,定然觉得陌生得很?”
  他旁若无人的哈哈干笑两声,续道:“不过黄大老爷的管事,向来是很少和各位见面,各位虽不认识兄弟,谅也不会感到惊奇?”
  公孙玉强忍身上疼痛,自地上缓缓站起,他好心救人,不但挨了一顿苦打,还落得个“淫贼”的恶名,一般难盲的怨毒之气,此时直如正待爆发的火山,再难压抑,大喝一声,道:“你这人既是管事的,就该好好管此事……”
  他遭受不白之冤,再难顾虑到世俗礼教,但他曾身受良好教养,要他说出粗俗不堪入耳之言,也是不能。
  那黄衣中年招扇轻摇,截断他的话头,一笑说道:“兄弟奢不是要好好管管此事,也不会来了,若不是兄弟及早赶到,只怕阁下早已神归地府,魂游墟墓,变成为花而花的风流之鬼了!”
  公孙玉大声叫道:“胡说!我若不及时现身,救那即将落水的少女,真的有人神归地府,魂游墓墟……”
  那黄衣中年人,实地纵声狂笑道:“阁下虽是为自己辩护,但也不应如此强词夺理,虽想强词夺理,也不应自暴弱点,令人一攻即破!”
  公孙玉微一错愕,怒道:“什么强词夺理,什么一攻即破,我在塘边及时阻止那女子落水,分明尚有人亲眼目睹!”
  黄衣中年人连连额首,微笑这道:“此处谈话不便,而且此事一时也说不清楚,阁下还是随我到黄大老爷府上,我们馒慢再谈,只是不知道阁下是否因理亏情屈,而不敢前去?”
  公孙玉冷哼一声,道:“任凭是天田地府,只要有理可讲,我也敢去!”大步走进那软轿内坐下。
  那黄衣人朗朗一笑,摺扇轻落,随后走进轿内。
  轿帘放下,两个青衣庭壮男子抬起轿儿,急步而去。
  激怒的乡民,怒气虽未平息,但似慑于黄大老爷的威名,只得侄他们离去……。
  公孙玉坐进轿内,怒气未息,却听那黄衣人一笑说道:“史台若是存心救人,也要在那女子落水之后再行出手,须知她既是奔向塘边,便是怕你追赶,意欲乘舟而去!”
  公孙玉微微一怔,暗忖:那塘边确有一只小舟,怎的我未想及此?但仍是理直气壮他说道:“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又怎知那荷塘边系有小舟?即使那塘内有舟,她要逃走也该奔向茅舍,你如此解释,岂不是强词夺理?”
  黄衣人微笑说道:“兄台定是忽略了那竹篱以外,便是荷塘,那女子站立之处,距荷塘较茅屋尤近,是以……”
  公孙玉头脑何等敏锐,听那黄衣人如此说法,遂截断他的话头,冷笑一声说道:“你当时并不在场,怎的知道那女子站在何处。莫非那三个抢劫妇女的黑衣人,是你黄大老爷所派?你那黄大老爷想占有良家女子?”
  黄衣人一笑说道:“兄台猜的不错,不然我也不会及时赶至!”
  他此言一出,大出公孙玉的意料之外,略一怔神后,顿觉气愤填膺,大喝一声道:“你那黄大老爷既是要抢人家的女子,为何抢到手之后,又自留下?”
  黄衣人方才的笑容已敛,一脸平静地说道:“只因被你偷窥了去,怕你破坏大事。”
  公孙玉想起自己行侠仗义,舍己救人,却因此挨了一顿毒打,蒙受不白之冤,怒火更炽,但却又不便向这“管事”发作,死自愤然说道:“且等见了你那黄大老爷,再与他理论,我对这场不自不冤决然无法忍受下去!”
  黄衣人冷哼一声,不屑说道:“你可是第一次受了冤屈?若是冤屈受得大了,谅也不会如此!”
  公孙玉闻言,心肺都炔气炸,冷笑一声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受惯了冤屈似的,不知你若易地而处,像我今天的情景,又将如何?”
  黄衣人双睁中突地闪烁着毒恨的光芒,口中一字一字他说道:“我若受了不白之冤,卧薪尝胆,也要誓图报复!”
  他不等公孙玉说话便自大喝一声,道:“落轿!”
  公孙玉坐在轿内,轿帘低垂,黑暗中,只觉得如行在云里一般,也不知走了好多路程,此时一听黄衣人大呼“落轿”,遂诧然问道:“到了么?”
  黄衣人诡异一笑说道:“也算到,也算未到!”此时软轿已然停了下来。
  轿帘启处,天上的月光星光,与地上的点点萤火和着一片波光,齐都倾注进软轿以内。
  公孙玉冷哼一声,道:“说话摸棱两可,真正岂有此理?”挺身站起当先跨出轿门。
  黄衣人仍是端坐轿内未动,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后会有期,就此别过了。”
  “唰!”的一声,轿帘又垂了下来。
  那两个健壮的轿夫,抬起软轿,如飞而去。
  公孙玉微愕之后,不禁怒火上涌,大喝一声,道:“你还走得了么?”便待急步追去。
  只听软轿内传来那黄衣人的声音,道:“你已被我点上‘气海’重穴,要想追赶,也是无能为力!”
  果然,公孙玉方要提气轻身,随后追赶之时,陡觉真气不畅,不禁剑眉双挑,恨恨说道:“大爷只当你是个不谙武功的平庸之人。
  转瞬间,那乘软轿已然走出数文以外,黄衣人的声音,又自轿中传了过来,说道:“半个时辰之后,你被点的穴道,自会解开,然后绕过这片树林,便可看到那小镇固北集,你不必妄想找我,半年之内,我们或可在江南再会!”声落,轿影已杏。
  此时公孙玉,除了一腔愤怒之外,又加上满腹疑惑,对于今夜的遭遇,似梦似幻,百思不解。
  终于,他依然坐了下来,流目四顾,只见左面是一片阴森森的树林,右面却是一片波光荡漾的荷搪,前面目光尽处,则是一抹朦胧的远山,这是一处颇美的景色,在溶溶的月光下,更是一个极为恬静的夜晚。
  但是,此时的公孙玉,却没有顿略这种美景的心情。
  他烦乱的坐了半个时辰之后,树林的另一边,隐隐传来四更鼓声。
  果然那被点的“气海”重穴,霍然自解。
  公孙玉知道此时再去追那乘轿的黄衣人,已不可能,遂绕过那座阴森森的树林,果见数里外,阴现一片沉沉暗影,遂提气轻身,扑奔而去。
  一觉醒来,已是午时光景,起床盥洗围膳,并叫过店家,问起“黄大老爷”莫人,方知是个连官府也要让他三分的土豪劣绅。
  公孙玉生就侠义心肠,嫉恶如仇的性情,闻言之后,不禁剑眉双挑,当即下定决心,准备在今夜二更,夜探黄府,伺机为民除害,并一会昨夜所见之黄衣人,遂问明路径,返回客房,行功吐纳,坐消苦寂无聊的下午。
  一遍功行做罢,已是归雀噪晚,彩霞满天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时刻,公孙玉气畅神和,天君舒泰的睁开双目,穿窗望去,恰见两个身着彩衣的少女,在天井中一闪而过。
  公孙玉目光何等敏锐,尽管是在一瞬之间,他巴看清那是两名姿色绝佳的少女,片刻之后,这客栈中已为那两名绝色少女的出现,而引起一阵骚动。
  蓦然间,只闻隔壁客房中,传来一声轻薄的狂笑,接着传来语声道:“胡老二,你看这山边小镇的客栈中,何来如此后标致的姐儿,’待小弟探听出她的来历,咱们今晚也好风流一番!”
  那人语音甫落,另一个被称“胡老二”的人尚未答话,遂听外面飘进来一阵银铃似的娇笑,一个女子说道:“癞蛤螟想吃天鹅肉,你也不照着镜子瞧瞧!”
  另一个颇为焦的的女子声音说道:“小凤,怎么黄大老爷还不派轿子接?时间不早,看来咱们得雇一辆骡车去了!”
  公孙玉一听到“黄大老爷”四字不由心中一动,一时之间,倒猜不出这两个女子的身份?若说是秦搂楚馆中的风尘女子,自不会到这客栈中来,若说是那“黄大老爷”的亲眷,以她的音谈举止则又不象?
  他正自沉思之间,只听隔壁又晌起那轻薄男子的纵声狂笑,说道:“打是情骂是爱,骂得好!骂得受用!……”
  突听另一个粗豪的声音,急急说道:“赵老四,你要到那里去?出门在外,千万别招惹些无渭麻烦!”
  想是那叫做“吴老四”的轻薄男子,已自走到室外,只听他朗声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还怕什么麻烦,小弟且去跟踪她们一程,看看是什么来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向客栈外走去。
  客栈外已响起一声“希章幸”马嘶,接着“啪!”的一声挥鞭脆响,和车把式一声吆喝,随之是“得得”蹄声,鞭鞭轮响,自是那两个女子,翩然离去。
  公孙玉始终坐在室内未动,此刻他见那两个女子已然离去,遂缓步走出,暮色苍茫中,只见几条轻灵的身影,已自跃上屋脊,转瞬消失不见。
  想不到这小小客栈之中,竞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公孙王虽对那两位绝色少女的现身,微感困惑不解,但他因‘有正事待办,却也不愿多想,匆匆用过晚膳,略整行装,直待初更梆锣打罢,方自提气轻身,穿房越脊的往镇外奔去。
  原来那“黄大老爷”的庄院便是在昨晚公孙玉曾绕过的茂密森林之中,是以公孙玉出得这“固北集”小镇之后,一路直扑位于东北方十余里外的那片密林。不知不觉间,“气海”重穴便被那黄衣人巧妙的点上,而其手法不轻不重的确如他所说在半个时辰后自解,这种迹近神奇的点穴特技,在当今武林中,亦属罕闻罕见!如此说来,那“黄大老爷”其人,难道也是个敛迹江湖,安享泉林之乐的不世粟雄不成?
  他惟恐再着了人家的道儿,遂凝神戒备地飘上树巅,施展出师门轻功“浮云飘絮”身法,直向密林中央跃去。
  出乎公孙王意料之外的,这片树林自外面看去,虽是足有十余里方圆,但其实却如一环“树带”,才人数十丈,便见一座庄院,被围其间,此时虽近二鼓,远远望去,庄院中仍是一片灯烛辉煌,照耀得如同白昼!只因环绕周围的树木,大以高大,是以庄内一切,外面无法看出。
  但此刻,他隐身在一株靠近庄院的大树之上,庄内景象,尽人眼底,只见庄内屋宇鳞次栉比,楼阁亭台处处,花木扶疏中可见三、五成群的彩衣少女,在悠扬乐声伴奏下翩翩起舞。
  公孙玉不由恍然大悟,原来在荷花村中所听见的细乐,是在此处发出,但有一件令他不解的事,就是他看了半晌,却未见一个男子?
  他不知这“黄大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难道手下之人,尽是女流?在好奇心大炽之下,公孙玉的戒备之心大减,当即纵身下树,逞住庄内跃去。
  但他才跃落一处房顶之上,便突地传来一阵银铃似的娇笑,接着像两只蝴蝶儿似的,由屋下飘上来两个彩衣女子。
  那两个彩衣女子一见公孙玉,齐都罗袖掩口,发一阵吃吃媚笑,俏目斜,站在右边一个嗲声嗲气他说道:“好漂亮的小伙子,我们请还请不来呢。”
  公孙玉一见这般光景,不禁又如坠入五里雾中,他一听后一个女子说完之后,讶然暗忖:原来眼前之人,就是日间在客栈中招蜂引蝶的两个女子?口中却冷哼一声,道:“两位姑娘说话放尊重些,休把在下认作寻花问柳的登徒子了!一
  左边的一个女子格格一笑,转对右侧的女子说道:“风妹妹,如此说来,到真是咱们妹妹冒失,像他这般的鲁男子,咱们就是投怀送抱,人家也不稀奇,走啦!”
  她拉着右侧那名叫小风的女子,转身栅栅走去。
  饶是公孙玉聪明绝顶,一时之间,也猜不透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那花木扶疏之中的彩衣少女,仍自婆婆起舞,那悠扬的细乐,却转颓靡。
  眼看那两个女子已缓缓走到屋搪,便待纵身下去,公孙玉只觉得有大多的疑问;必须要问个清楚,于是急急轻呼道:“两位姑娘请暂时留步……”
  两个彩衣少女,果然驻足转身,那叫做小风的少女噗哧一笑,道:“怎么样?桃姊姊,咱们主人真是看穿了男人的心底,自古道……”她竞候然住口不语。
  公孙玉因觉有事相询,是以对二女的轻视之心稍收,微一抱拳,说道:“两位妨娘的主人,可是那黄大老爷?”
  二女相视一笑,却听那桃儿说道:“不错呀,你是否找我家黄大老爷有事?”
  公孙玉想起昨晚之事,不由剑眉双姚,朗声答道:“正是!”
  小风却诡异地一笑,媚眼斜脱,说道:“你可知我家‘黄大老爷’向来不见男子?”公孙玉微微一怔,说道:“有这等事?”
  他遂即发现那小风说话时,眼中神情有异,冷哼一声道:“少废话,快引我去!”
  他此时心中,已充满了昨晚被愚弄的愤怒之情,是以话音略为粗暴。
  那两个女子同时稍作愕然之色,桃儿樱唇一披,不屑说道:“我们若不带你去呢?”
  公孙玉怒道:“难道我自己不会去找!”提气轻身,便待向庄内跃去!
  公孙玉本以为那两个女子会跃身拦阻,岂知她们却大出他意料之外地,同时格格一笑后,飘身下房而去。
  但他甫行越过几座房顶后,突然之间,迎面跃来两条人影,在对面八尺之外停下,公孙玉定睛看去,竟是疾装劲服的男子,他不由冷哼一声,道:“我还以为这座庄院之内,除去那、黄大老爷,一人外,竞再无其他男子!”
  那两名男子中,左面一个凹目削腮,骨瘦如柴之人,满面怒容,生像是与公孙玉有着不世之仇似的冲口说道:“这庄院之中,除却那黄大老爷一人外,本来就再无其他男子!”
  公孙玉一怔之后,冷笑一声道:“那阁下定是女扮男装了,但在下却不相信,当今之世,真有如阁下这般长像的女子?”
  那凹眼削腮之人,突地大喝一声,反手背后,撤出一把鬼头刀,青惨惨的光芒起处,一刀向公孙玉头顶劈来,口中怒气冲天他说道:“你说那个是女扮男装,我‘飞刀’赵庆,明明是昂藏七尺之躯!”
  公孙玉闪过一刀,左面那个虬髯壮汉,一斧又至,他只得拍出一掌,将那汉子的开山斧震开,诧然说道:“两位即都是昂藏七尺的堂堂男子。”
  “飞刀”赵庆哈哈一笑,道:“看你长像到蛮聪明,谁料如此糊涂,连这一点缀院都猜不出?”青光疾闪,又是一刀劈至!
  那手执“开山斧”之人,到似是个直肠汉子,接着说道:“只因我们兄弟两人,都不是这庄院里的。”
  公孙玉本来无心和“飞刀”赵庆这般角色动手,一指点开他劈来的刀身后,忽然觉得这两人的口音颇熟,不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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