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铃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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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铃半剑-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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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蓬银线,却整个招呼了刚好逃到谷口的赵灵珠,只听得赵灵珠惨哼半声,便即仆地不起!
  这种突然变化,连卞灵筠也想不出究竟是谁在暗中救了自己!
  但赵灵珠仆地以后,参天古木上,又飞落一条白影,把赵灵珠的尸身,极其迅疾地拖入丰草之内。
  卞灵筠一见那系白影,不由愁眉顿开,喜得叫道:“玉哥哥,那是秦姊妹,她是最可怜而最好的人!”
  公孙玉被卞灵筠说得糊涂,尚未想出这句“最可怜而最好的人”,应该怎样解释之际?秦灵萼已云髻半偏,罗衣不整的如飞赶来,向卞灵筠皱眉说道:“筠妹,赶紧让你玉哥哥离开此处!赵灵珠这一死,因为我在迫不得已之下,用的是将来留作大用的“散花毒针”,万不能使她尸身,被人发现!六诏八女,无端突少一人,万俟午那得水大发雷霆,追查究竟?我虽受他宠爱,你与他更有特殊渊源,不会疑心到我们头上,但杜灵芳平日与这死鬼感情素厚,沆瀣一气,必须防她暗地捣鬼,不能有半丝可疑痕迹,落到她的眼内!我们三人各有一身血债奇冤,目前切莫眷恋私情,留得青山,才好在日后图谋猛虎!”
  公孙玉知道自己再在此多留一刻,便可能为秦卞二女,导致杀身奇祸,所以一握卞灵筠柔荑,低低在她耳边,说了声:“筠妹珍重,只要我此去觅得‘柔经’,再见之期,当不在远!”
  说完,根本不等卞灵筠答话,突展绝世轻功,“八步登空”,“龙行一式”,飕飕飕地,一连纵出十来丈远。
  虽然耳边听得卞灵筠嘤嘤啜泣,并凄呼“玉哥哥”之声,但公孙玉深明利害,铁定心肠,任凭自己青衫以上,也洒遍泪珠,却依旧头都不回地,飞登来时绝壁。
  直到揉登蜂顶以后,才忍不往往谷下回头,只见卞灵筠秦灵粤二女,仍然并肩站在一块大石之上,向自己挥手示意。
  公孙玉一阵心酸,英雄情泪,滚滚泉流,勉强也向谷下略为挥手,便咬紧钢牙,掉头疾驰。
  在向碧云庵方面疾奔之中,公孙玉从秦灵萼的那一番话内,又想起不少疑问?秦灵萼私藏“散花毒针”,欲作何用?她为何独蒙六诏神君宠爱?六诏神君与卞灵筠,秃竟有什么特殊渊源?她们二人身负何神奇冤血债?以及卞灵筠身处这等淫邪魔窟,怎会众浊独清,保持清白?她右臂上的那一粒“守宫砂”,是什么自己意料不到之人替她所点?
  这一连串问题,在公孙玉脑海中,心头上,织成一片玄云,猜不透,解不明,弄得意马心猿,惶惑万状。
  如此迷惘之下,公孙玉居然连番失足,好几回险些摔落绝涧悬崖,在一次踏中毒蛇,几乎被咬以后,才灵智顿复,暂撇一切情恨疑思,把心神转注在会合二师兄,去往卞灵筠所指点的六诏山北端“仙猿峰”,寻找武林秘菠“柔经”,练成绝艺,报复师仇方面。
  他这次赶回碧云庵中,因五至七日之约未满,一鹤道人尚未到来。
  公孙玉等了半日,便心急难耐,在度中留下字束,说明“仙猿峰”方向,请一鹤道人,见字以后,立即赶去。
  那知他往北行才只一日,便路遇一鹤道人,一鹤道人向公孙玉笑道:“师弟来得正好,那座奇形山峰,不但被我找到,峰旁并有一座小峰,形状也颇与你那张白色羊皮上所画相像!”
  公孙玉闻言笑道:“二师兄,这座奇峰是不是在六诏山北端?峰旁小峰,是不是盛产猿猴之类?”
  一鹤道人不禁诧道:“你我东南西北,背道相等,师弟怎会知道这些情形?讲得一点不错!”
  公孙王暗悔自己把话说漏,只得撒谎到底,推说是遇见一位对六语山地形极熟的樵夫指点。
  一鹤道人不疑有他,点头笑道:“这座奇峰,虽因地形相似,颇有几分指望,但那‘柔在柔中,高明柔克!’的第二个‘柔’字,恐怕极难寻!峰上不但盛产猿猴!并还有个猿猴石像,师弟你道怪也不怪?”
  公孙王听说猿猴也有石像,不由又奇又笑,师兄弟二人,遂掉头转向仙猿峰驰去。
  老远以外,便看见一座上丰下锐的奇峰,奇峰之侧,另有一座树木葱龙的较低峰头,但也颇巍峨险峭,
  公孙玉心头一阵惊喜,同时略觉紧张,驻足自身边取出那张珍藏、的白色羊皮,遥一对照,果与羊皮所画图形,极为相似。
  师兄弟互相狂喜,举步登峰,这座峰头,真不愧“仙猿峰”之名,猿猴何止千万?拾果攀萝,袅藤穿竹,只只灵活可爱,且既不畏人,亦不扰人,有时竟结队成群,尾随一鹤道人及公孙玉兄弟行踪不舍,煞是有趣。
  走到峰后,一鹤道人带领公孙玉,转过一片嵯峨怪石,指着头上一株古松说道:“师弟你看,这松下的那块长形青石,竞被巧手雕成一只半身猿猴,岂非妙闻怪事?”
  公孙玉看了一眼,心中虽也颇觉奇怪,但并未深思,只随着师兄,把仙猿峰上下左右大略勘察一遍。
  勘察过后,一鹤道人坐在峰腰石上,面对一泓由峰顶飞泉潴集的小小水潭,向公孙玉笑道:“师弟,这峰形及周围形势,均与羊皮图上相似,地点大概业已找对,但‘柔经’何在?依旧难寻!总不能把这大一座山峰的寸石尺士,让我们全都掘遍!”
  公孙玉默默无言,凝视那文许方圆,颇为清澈的一潭寒水有顷,突然似有所得,眉峰略展,自地上摸起一块拳大青石,投入潭中,试出深不过一丈一二,回头向一鹤道人笑道:“二师兄,白色羊皮所载隐语‘柔在柔中’,第一个‘柔’字,当然指的‘柔经’,第二个‘柔’字,会不会就指的是这潭清水?师兄是否精于水性?”
  一鹤道人笑道:“我对水性虽不太好,丈许寒潭,到还难不俐我!但因六诏山是万俟午巢穴所在,总须特别小心、愚兄脱衣下潭,师弟留神警戒!”
  公孙玉点头应诺,横剑潭边,小心守护,一鹤道人则脱去衣履,潜入水内。
  因潭并不大,片刻以后,一鹤道人便即出水,向公孙玉苦笑说道:“潭中一无所得,我们索性循水穷源、一直找到峰顶试试!”
  公孙玉点头说道:“这部‘柔经’,关系师门荣辱,暨正邪兴衰,我们理应不顾艰难,竭尽心力寻找!”
  可怜师兄弟二人附葛攀藤,穷源以索,企图自泉水之中,有所发现!但累得筋疲力尽,一直找到峰顶,依旧所愿成虚,不由相顾茫然,互作苦笑。
  一连在这仙猿峰头,勾留四日,凡属能与“柔”字,勉强扯得上关连之处,全都缤密寻遍,但那部武学奇书,仍是毫无迹象!
  师兄弟满腔热望,渐渐成冰,这时公孙玉正在独立舒啸,发泄胸中积闷之际,峰下突然捷如电闪的,翻上一条白影。
  一鹤道人看出来人是个神比冰渭,颜如花艳的美貌白衣少女,长剑凛然出鞘,嗔目向道:“来人是不是六诏狂贼万挨午门下……”
  话犹未了,公孙玉接口说道:“师兄且莫误会,这就是小弟向你听说,埋葬恩师师叔遗骨,并对我天南一派,恩重如山的卞灵筠姑娘!”
  说完,转向卞灵筠皱眉问道:“筠妹见过我二师兄一鹤,你怎的匆匆来此,并面带优色?”
  卞灵筠闻言先向一鹤道人敛好施礼,一鹤道人看出此女冰心玉骨,冷艳无双,暗庆师弟识人,也自稽首还礼,含笑说道:“卞姑娘对我天南一源,恩重如山,请怒贫道适才鲁莽失礼之罪!”
  卞灵筠谦然答道:“见义勇为,人人有责,道长不必如此过谦,请怨卞灵筠有要事在身,不多客套!”
  说至此处,转面对公孙玉急声说道:“赵灵珠在纯阳宫内失踪以后,万俟午大起疑心,密派心腹,四外搜索!你们行迹,不知怎会落在素与赵灵珠沈瀣一气的杖灵芳眼中,归报以后,六诏神君立遣秦灵萼姊姊,率其余六女,前来寻衅!”
  公孙玉剑眉双姚,俊目神光迸射叫道:“寻衅何妨?我们师兄弟正好与万俟午门下,先作一战,剪除掉他几个爪牙也好!”
  卞灵筠急得秀盾紧蹙说道:“玉哥哥,我话未说完,你做些什么?因为杜灵劳日常挑拨,六诏神君已渐对秦灵萼姊姊生疑,危机颇甚!故少时动手之际,最好请道长先退,你剪除杜灵芳以后,装做被秦妹姊擒住,然后再在押返纯阳官途中逃脱,如此一来,众女据情归报,六诏神君便可对秦灵萼姊姊,恢复信任!”
  一鹤道人虽然听见这一大堆什么赵灵珠,杖灵芳,秦灵萼的女儿名姓,猜出必有隐情,但当着卞灵筠,也不好深问。
  公孙玉则见卞灵筠如此说法,知道秦灵萼目前处境,必极艰难,遂转向一鹤道人笑道:“此中情节,容小弟缓报师兄,目前可否如卞姑娘之意行事?”
  一鹤道人微笑点头,卞灵筠瞥眼来路,已见几条白影闪动,遂向公孙玉笑道:“玉哥哥快点拔剑动手,不要客气,认真攻我几招,也让我看看你武功火候!”
  公孙玉连日峰头寻谜,寻得极其闷气之余,到蛮觉得卞灵筠这种作法有趣,剑盾一轩,探手肩头,长剑立作龙吟,开出天南门户。
  卞灵筠因确实不知公孙玉武功火候,加上秦灵萼已然率领其他同门赶来,早将长剑掣在手内,一声:“玉哥哥留神”!错落剑花,立时漫天飞洒而来,招术奇幻无比。
  公孙玉从容震剑,剑光宛如在身前布成一朵绝大青莲,挡退卞灵筠攻势以后,随即轻飘飘的一剑刺去。
  卞灵筠推剑拒剑,蹙眉叫道:“玉哥哥怎不听话?这样不行,我们要打得像样一点!”
  公孙玉听得六诏众女,业已纷纷上蜂,知道委实不能再露痕迹,何况也想在心上人面前,一炫所得绝学,遂对卞灵筠略施眼色,故意高声叱道:“六诏贱婢!万俟午那点名头,唬得住谁?休要如此猖狂,还不纳命?”
  话声之中,剑演威震武林天南剑法以内的连环三绝,“龙门三跃“密网天罗”东来紫气”,并加上一招天星掌中的“闭门推月”,霎时间剑影如电闪雷奔,惊心休胆,掌风如摇山撼岳,威势无伦。
  卞灵筠见公孙主三剑一掌,能有如此威力,不禁劳心大慰,但一丝微笑,才现娇靥,峰下飕飕连声,业已翻上两个与她同样装束的白衣少女。
  左边一个,正是秦灵萼,右边一个,身材虽颇曼妙,脸上却流露荡逸飞扬之气。
  卞灵筠立时把那才浮起来的宽慰微笑收敛,错步飘身,低头避剑,却装得极像地仍被公孙玉最后那招“紫气东来”,扫落罩发素绢,并削断一小撮青丝,随风飘舞!
  口中也急声叫道:“秦妹妹、杜妹妹,这小贼太已扎手,我们合力擒他!”
  这时峰下白影连翻,又复跃登四名白衣少女。
  秦灵萼恐怕自己这方面人手大多,使公孙玉师兄弟不易如预计行事,遂发话说道:“社灵芳、魏灵莎两位师妹,擒这小贼;许灵芬、卞灵筠两位师妹,擒那道人!其余的史灵坷、椿灵珊师妹,随我暂时为杜魏许卞四位师妹掠阵,不要过分弱了神君威望!”
  她是七女之长,话完以后,立即应声跃出三名少女,连同卞灵筠,各挥长剑,分向一鹤道人、公孙玉师兄弟攻去!
  六诏七女,个个不见,尤其是双战公孙王的枚灵劳、魏灵莎二女,剑剑强攻,狠辣无比。
  公孙玉此时认出那与秦灵萼同来的神情荡逸少女,便是与死鬼赵灵珠抗瀣一气,爱向六诏神君万俟午弄谗的杜灵芳,秦灵萼派她来战自己,定含有叫自己下手剪除此女之意。
  让开杖魏二女,几招狠攻以后,突然改用青莲剑法之中,那招防身最具灵妙的“花开见佛”攻敌,猿臂展处,漫空飞洒朵朵青莲,杜灵芳魏灵莎不识这是何等剑术?相互横剑却步,退出数尺。
  公孙玉仗此一着,抢占先机,立时再度施展那“龙门三跃”“密网天罗”“东来紫气”,连环三绝,剑化森森冷电,专攻魏灵莎,才用到第二招“密网天罗”,便把她逼出一丈五六,
  魏灵莎想不到这年轻对手,身怀如此绝世武学?知道对方三式连环,尚有一式未发,深恐趁势追击,自己不易闪避,遂在足尖刚刚着地之时,立用小巧绝技,“燕青十八闪翻”,娇躯往后一倒,香肩找地,向右滚出七八尺远。
  那知魏灵莎空自紧张,公孙玉第三式“东来紫气”,根本未发。
  他在魏灵莎一退,便料准杜灵劳定自身后来援,青钢长剑挺处,以龙行一式窜起,颇似乘胜追扑魏灵莎,但足才离地。全身候然翻转,猛挥左掌,打出一招出于任何人意料的“倒撞金钟”,蓄足十成本门无极气功刚柔相济的内家真力。
  杜灵芳也真死运当头,她不但尽如公孙玉所料的自后来援,并因心机过分歹毒,想乘公孙玉得胜骄狂疏神之际,一举立制对方死命,生怕长剑带风,易为发觉,特地将剑隐时后,潜聚六诏神君万俟午所传“纯阳指力”,准备向公孙玉脑后“玉枕”死穴下手。
  主意打得虽狠,无奈人家智力,比她更胜一筹!杜灵芳刚刚掩到公孙玉身后,“纯阳指力”将发未发之际,那碎不及防一招“倒撞金钟”所挟的狂飚劲气,业已直压胸口。
  一声惨啼起处,社灵芳的娇躯,生生硬被公孙玉的无极气功,震得飞出五步,“砰”然落地,樱唇中鲜血狂喷,染得点点桃花,惨不忍睹。
  公孙玉因这次尚是自己生平第一次杀人,虽知杜灵芳淫恶当诛,但见此惨状,心中仍觉有些不忍。
  秦灵萼向身旁的史灵可、猪灵珊,以及刚自地上翻身起立的魏灵莎,嗔目叫道:“小贼竟敢如此猖狂,伤我六诏门下,师妹们随我齐上!”
  话完当先抡剑狠扑公孙玉,史猪魏三女,也随同一拥而上。
  公孙玉知道杖灵芳既除,不必多作无谓打斗,长剑打闪,略挡四女来势,晃身一退丈许,向一鹤道人叫道:“二师兄,万侯午门下这些无耻贱婢,倚多为胜,我们何必与其一样见识?各自退往原处集合,改日再找那残废魔头理论!”
  一鹤道人哈哈一笑,长剑连演天南绝学,逼开许卞二女,腾身一跃三丈,便往东边蜂下退去。
  卞灵筠装得极像地纵身急迫,一鹤道人道袍大袖倏扬,二三十杯玄门智珠,洒出一天农雨。
  许灵芬卞灵筠施展轻功绝技,躲过这片玄门智珠之后,一鹤道人身形已在十丈以外。
  卞灵筠作势犹欲追赶,秦灵萼叫道:“许卞两位师妹,暂时饶那道人,我们合力擒这小贼,交与神君发落!”
  卞灵筠许灵芬驻足不迫,秦灵萼一声号令,白衣情影连飘,六柄长剑,卷起一天剑雨,齐向公孙玉罩去。
  公孙玉轩眉狂笑,一招伏魔绝学,洒出朵朵青莲,荡开六诏众女的点点剑雨,足下突展轻功,往峰西一跃三丈!
  秦灵萼柳眉微蹩,急声叫道:“众师妹随我快追,这小贼伤了杜师妹,必须擒回纯阳宫中问罪!”
  话完,向卞灵筠微施眼色,当先横剑疾追,卞灵筠与其他四女,也紧随在后。
  公孙玉接连几个起落,纵到那块有半身猿猴塑像的青石附近,想起做作已够,遂回身发出一阵仰天狂笑说道:“六诏贱婢,你们那点萤火之光,再敢妄肆张狂,便全在公孙玉的剑下作鬼!”
  秦灵萼距他不过两丈,一声冷笑,玉腕倏扬,空中突起“滴铃铃”地清脆铃声,七枚一寸来大的金色小铃,旋转飘飞,齐向公孙玉袭到。
  公孙玉知道时机已至,故意把青钢长剑,交在左手,右手发出十来粒玄门智珠,硬把那七枚摄魂金铃,一齐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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