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铃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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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铃半剑-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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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生肘险,逐顾灵琴和沈南施两人一下子也想不出要叫他玉哥哥用什么招式破解,眼看欧阳云飞的右肩头已被堪堪抓上,但卸听闻哼一声,九命公子倏地收势飘身,向右横跃一丈!
  原来欧阳云飞情急之下,施展出上善若水老者在一个时辰之前所授,”无为忘我保命救敌三式”中的第一招“死中求生”,不但解除了自己杀身之厄,也把无备中的九命公子击退。
  武林圣君看得眉头一蹙、但瞬即哈哈笑道:“师兄,你的“浮云飘絮嘶月吟风,扇身合一的功夫不错,但火候太差!”
  他费套用九命公子讥评欧阳云飞的话,说给九命公子听。
  听得顾灵琴和沈南施格格大笑,但却把个九命公子气得俊面飞红!
  须知练武之材,最重先天凛赋,而临敌之时,却首重镇静,欧阳云飞骨奇神清,为练武的上上之选,故其在短短时间,能从一个文弱书生,一跃而成武林高手,这对九命公子的一战,他又表现出无比的镇静,因之才能不靠外力,抵短强敌!
  九命公子在无备中被欧阳云飞那极为怪异的一招“死中求生”
  逼退,怎肯甘心?不由一阵冷笑,再度欺身攻上。
  这第二次受挫之后,九命公子再不敢大意,展开西域绝学,沉稳中连施杀手!
  以欧阳云飞这点博而不精的武学岂是“半仙会”中“武林八仙”
  之一昆庐王子所调教出来弟子的敌手?十招过后,欧阳云飞早已捉襟见时,穷于应付,他那“无为忘我保命救敌三式”和“青莲剑法”中的“花开见佛”与“池上生莲”两招已反复用过数遍,幸赖他无极气功基础深厚,且又得食了“芝参雪霜灵果”陡增二十年功力,才能以暂保不败,不然,手中断剑,早被九命公子震飞。
  直急得顾灵琴和沈南施香汗直流,娇靥上满现焦急之色,她们这种情形,看在武林圣君眼里,却乐得他哈哈大笑。
  欧阳云飞天生傲骨,宁折不弯,正战得疲于奔命之时,却听得武林圣君如此狂笑,不禁怒火大炽,厉喝一声,奋起神威,竟将“无为忘我保命救敌三式?,反复施出,他战志一长,这三式的威力便自截然不同,十数招后,居然挽回劣势,斗成平局。
  这一来,不仅与他交手的九命公子大感惊奇,连一旁观战的顾灵琴和沈南施也暗暗称怪!她俩人面容一现喜色,武林圣君的俊面之上便又隐现杀机,阴晴变幻不定。
  他们怎知道欧阳云飞得食“芝参雪霜灵果”后,功力陡增,内劲不虞匾乏,而上善苦水老者所授,“无为忘我保命救敌三式”乃是极为博大穗深,奇奥绝伦之学,??前是仅能用于防守,倘若悟出这三式精微变化,融会贯通,则可产生第四式“敌死我生”,但因这一招太以狠毒,“上善若水老者”以悲天悯人的胸怀,深恐欧阳云飞多遗杀孽,故留了一手,未加指点。
  九命公子尽展所学,狠斗百招,都未能将欧阳云飞击败、不由越斗越急,越斗越气!
  赡魄流辉,夜凉如水,远处传来三声更鼓。
  蓦然,武林圣君一阵哈哈朗笑,说道:“师兄且请住手,你们斗的如此难解难分,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各一怔,一时想不出语中含意。
  武林圣君扫视了众人一眼,又复说道:“你们各处一方,素未谋面,既没有什么深仇大根,何必一定要分出胜负,斗得你死我活?”
  此时九命公子和欧阳云飞早停了手,九命公子茫然说道:“圣君的意思,不是要……”
  武林圣君微微一笑,打断他的话头说道:“我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浮云飘絮嘶月冷风身扇合一的功夫,你果然又精进许多。”
  九命公子知道他师傅昆庐王于就只此一个王储,虽备受他父王的钟爱,臣民和门下的尊祟,但喜怒无常,性格最是难以捉摸,是以既不敢抗辩,也不敢间他究属何意,只得戳然退下。
  似是一阵狂风暴雨,顿时乎息,武林圣君仰望长空,突地发出一声悠长叹息!然后缓步走去,他这一举动,却又是太出众人意外。
  眼看武林圣君一行五人,行将去远,蓦然欧阳云飞似是觉醒一般,突地大喝一声:“站住!”
  随即自衣飘飘,当先急赶面上:他这一行动,看得顾灵琴大觉离奇,愕然叫道:“玉哥哥,你要做什么?”
  她生怕玉哥哥激怒人家再度比斗,不是对方敌手,便和沈南施联袂追上。
  武林圣君驻足转身,诧然说道:“你可是叫我站住么?”
  他语气平和,章然毫不动怒,两道限神,和缓的注视着欧阳云飞。
  欧阳云飞说道:“不错,公孙玉正是叫你站住,我且问你,我那醉哥哥‘黑衣无影辣手神魔’申一醉的生死,你不交代清楚,就想一走了之么?”
  九命公子格格一笑道:“方才本公子手下留情,饶你不死,好像你是鬼判附身,不死不甘心,现在我就成全了你吧!”
  黄衣飘飘,通向欧阳云飞扑去。一只听又是一声怒喝道:“站住!”
  这喝声却是发自武林圣君,这一来连欧阳云飞也大感奇疑,早平息了盛气凌人的怒火。
  武林圣君接着又道:“辣手神魔申一醉的生死,无可事告,即使死在‘彭蠡水榭’,亦是他咎由自取;本圣君看在天南三剑慷慨捐躯,为武林造福的份上,饶恕你元札顶撞之罪,若再不知进退,就休怪本圣君心狠手辣!”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不卑不亢,欧阳云飞本是识书达礼之人,虽极关心他那位肝胆照人的田哥哥生死,也已无话可说,一时之间竟然征在当场。脑中不停翻腾着他一身重负,究竟先去找公孙大哥以几粒血莲子,治好他所中毒伤,使自己脱开这项冒名顶替?
  抑或先打听醉哥哥生死下落?抑或先行追寻表妹,共报亲仇?
  欧阳云飞越想越乱,不知这几件事如何进行,半院之后,突听一声幽幽叹息响起,打断他的愁思,沈南施说道:“申老前辈确是个好人,若是他被武林圣君打死了,连我也要为他报仇!”
  顾灵琴一笑说道:“南妹,人家武林圣君都走得没了影儿,你才空自发狠,试想连当今武林五大高人之一,辣手神魔申一醉都不是人家的敌手,你怎样为他报仇呀?”
  沈南施娇靥一红,龈然无语,欧阳云飞这才看到武林圣君等一行,真已全然不见,于是接口笑道:“琴妹此语也不尽然,以‘六调神君’万挨午那等功力,还不是被我们逼死,天下事在人为,我们要变不可能为可能,只是……”
  欧阳云飞说到此处,语音一顿又道:“看那武林圣君似对我等无甚敌意,醉哥哥说不定没有死?……”
  顾灵琴冷哼一声,道:“没有敌意,我看才不呢!他一对贼眼老是在我和南妹脸上,滴溜溜地乱转,也不知打的什么坏主意!”
  沈南施也接着说道:“我一眼看到那什么武林圣君,就知不是正人君子,而他的诡异失常行动,就更叫人起疑,我看玉哥哥你要特别小心!”欧阳云飞一笑说道:“那是自然,语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琴妹和南妹的见解都对!小兄无任佩服!”
  顾灵琴格格一笑,娇媚横生他说道:“哟!看你才三月不见,连给人戴高帽子也学会了!对啦!玉哥哥,我们这一别三月期间,你除了被一个身形瘦长,面蒙黑纱,身着绿色长衫的怪人打伤,另外一定还有奇遇,你对我和南妹说说好么?”
  欧阳云飞想不到顾灵琴又复旧话重提,幸好,她没追问被打伤的经过,不然这个谎还真颇难编圆,于是一笑说道:“小兄除了恶运之外,那还有什么奇遇……”
  他话尚未完,便被顾灵琴打断,嗔道:“玉哥哥,你真坏,还想骗我,你是跟什么人学的那三招怪异武功,难道要藏私不成?”
  欧阳云飞一笑说道:“小兄那里是要藏私,那三招怪异武功是我无意学会,琴妹和南妹倘若想学,暇时教你就是!”
  顾灵琴和沈南施同时一愕,欧阳云飞又复说道:“这三招武功确是无意学会,但详细情形,此时此地不便明言,我先卖个关于,你们两人做一会闷葫芦吧!”欧阳云飞既已言明,二女也不好再问,顾灵琴又复说道:“玉哥哥,姊姊在家里苫等,这些日子没有我们的音讯,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子呢?就请你和南妹同到衡山孤鹤峰下“翠庐”一行好么?反正湘赣邻省,路程也不太远,你着想打听醉哥哥的下落。等和筠婉见过面后再出来访查,也还不迟。”
  欧阳云飞闻言,不禁双眉微蹙,因为他所要去做的事情,实在大难大多,正想借故推辞,忽又想起公孙大哥的一项诺言,那就是不能对任何女子的情意,有所辜负,于是只好暗一咬,牙,微笑说道:“打听醉哥哥的事,也不急在一日,以他那身超凡入圣的武功,谅也不至有甚大大危险,筠妹既在家中等候,那我们就往‘翠庐’一行吧!”
  顾灵琴听得大喜,但她性喜调皮,却还要说上句风凉话道:“玉哥哥就是对筠姊好,若这次在家等的是我,你才不会这快就答应去呢?”
  她这句话,说得始终在一旁静听的沈南施,也自掩口葫芦笑了起来。
  欧阳云飞满腹心事,一腔愁怀,被顾灵琴这欲笑还颦的一说,心中不禁也觉轻松许多。
  沈南施老父已然去世,家中再无挂念:所幸武林儿女,也不拘那世俗守孝三年之礼。乐得和心上人一同去趟衡山,于是先邀同欧阳云飞,顾灵琴,回转景德镇西的沈家庄,将家中一切事务,交待得力管家管理后,便自结伴西往。
  欧阳云飞在江湖上作为公孙玉的替身,又要守信于公孙玉,要他对钟情于他的女子不得负情,如今顾灵筠,顾琴灵,沈南施
  三位姑娘就错把他当作公孙玉,玉哥哥看待,真是无法消受美人思,使他苦不堪言。趁着他们前往翠庐的行程申述说一下公孙玉由解破柔经之谜,寻找逍遥先生,其与卞灵筠、戴天仇、沈南施三女性情爱纠缠;六招决斗,二师兄的惨死,“六诏神君”万埃午被逼自尽,独臂豺人盗走“纯阳真解”等等遭遇一一述明。
  且说那甫人情场,未经沧海的公孙玉,为了柔经之谜,要去湘西雪峰山脚,去寻找“逍遥先生”,与戴天仇道别,虽然怕被仇妹妹取笑,长啸一声,掉头就跑,但还未跑出几步,便与戴天仇一样、压制不住情怀,泪珠滚滚而落!
  他何尝不想再回头看看戴天仇?但又因满脸泪痕,不好意思,只得咬紧牙关,一连飞驰过几座峰头,才引袖略拭泪痕,暗想自己虽然想把戴天仇当作胞妹看持,但无可讳言的,戴天仇又在自己心头,深种情根。将来这两位容貌相间的绝代侠女,与自己之间,是否会如恨大师临别所言“自古情天多恨事,而弄得“三人全作恨中人”?
  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恨情形愁,已经把个人世未深的公孙玉弄得晕头转向,何况还有不少谜般情事?萦绕心头!
  武林中有个失去两条腿的六调神君万挨午,却又有个失去两只手的恨大师,有个温柔凝重的卞灵箔,却又有个娇憨天真的戴天仇,还有一位世人皆欲杀,其实至性至情的辣手神魔申一醉,而且这些人全和自己关系极重!
  那部‘柔经’,则更是谜中套谜,枝外生枝!好不容易经很大师指点,依画理参详,解开七彩圆圈,及空空色色隐语之谜,找出来的,却是一张山水图形,和“柔在柔中,高明柔克!”两句新的隐语!
  虽然这两句隐语,“比那空外之空、色中之色!”略进一层。
  一连串的问号,使得公孙玉以心问脑,以脑问心,问得自己糊里糊涂,只照准西北狂奔,一也不知奔了几日?奔到什么所在?
  眼前是一道长岭,清泉石怪,景色清华,尤其是西北岭腰,一大片高达七八丈的翠竹,好风摇叶,夏玉徒争,老远看去,都,令人涤尘荡俗!
  公孙五最爱梅竹,看见这美的一片竹林,方向又正是自己路经之处,遂想就在竹林略想,稍进干粮食水,最好能找个人打听一下雪蜂山还有多远?及自己可曾把路走错?
  但离竹林尚有十来丈远,就听得有人在林内作歌,唱的是:“布衣中,问英雄,玉园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檄梧远景千窗家。”
  公孙玉满腹诗书、一听便知词是元人马致远所作,唱的韵味苍凉,虽然寥寥几句,已可料见林中人啸做林泉,谈泊名利的高标雅致。自己本因深山幽径,不怕惊扰俗人,是施展轻功,飞纵前进,如今既已发现林内有人,又料知不是俗士,公孙玉不肯招卖弄之讥,立时缓步从容,走进竹林,尽见林内一大块平石之上,躺着一个葛衣老者,身旁并有吃剩的酒看之类。
  公孙玉缓步从容走人竹林,只见林中大块乎石之上,卧着一个葛衣老者,右旁并有酒肴之类。老者明见有人入林,依旧曲肮高卧,作歌如故,但歌词已
  改,改唱唐人白乐天待:
  “马迁下蚕室,嵇康就囹圄,
  当被戮辱时,奋飞无翅羽;
  商山有黄缔,颖川有巢许,
  何不从之游?超然离网署:“
  公孙玉听出词中含意,越发知道此老不是常人,走到石旁,恭身一揖笑道:“老人家虽是黄绩巢许流。但在下也非名利之辈,以路途生疏,特来干谒。老人家能否略加指点?”葛衣老者自石上坐起;目注公孙玉阿呵笑道:“小哥几从何而来?要问那条道路?你自称不是名利中人,一旦那等巧纵轻登,飞驰急赶,难道不是被名利二字,支使得这样忙碌么?”公孙玉见葛衣老者一再轻视自己是;般名利中人,剑眉不由略轩,但旋即忍住,依泪和颜悦色的恭身答道:“在下来自九疑山摘星峰,想到湘西雪烽山,老人家既自居巢许;高雅绝俗,在下不敢多续,请恕惊扰之罪!”说罢再度深施一礼,便自回身,葛衣老人大笑说道:“小哥儿大概初涉江湖,虽然不是名利中人,性情却未免略燥!此地不就是你要我的湘西雪峰山么?”
  公孙玉一听此地就是雪峰出,才知自己连日心头想事,朝夕狂驰,路途虽然不熟,方向却未走错,误打误撞地已然找到!遂略为静燥沉气,再度回身,葛衣老人已自石土下地,换了一副和霭笑容说道:“小哥几既来自九疑山摘星峰,可是与彼处隐居的一位空门奇侠根大师,有甚渊源么?”
  公孙玉听葛衣老人认识恨大师,心中忽然想起,天下事巧起来,常常接踵而至,此地既是雪峰山,可能这位前倔后和的老人,就是自己要我的“逍遥先生”,也说不定。边想边自点头答道:“在下公孙五:正是奉很大师之命丽来,要想求见此地隐居的一位‘逍遥先生,老人家上姓高名,尚未请教!”
  葛衣老人一播额下五缎微须,哈哈笑道:“公孙老弟,你不但撞到了雪蜂山,并碰上了我这刚自黄山倦游归来自号‘追逐先生’的孟野鹤,委实巧得无以复加!我赋性疏懒,厌见生人,但老弟与很大师既有渊源,又当别论,何况你那一路狂驰,分明是有急事在身,具请到茅舍细叙。不过若论武学——道,我不但与很大师相距天渊,也未必及得上老弟的少年英俊,其他更一无所长,能有什么可以效劳之处呢?”
  一面说话,一面收拾石上酒肴:领着公孙玉转过这丛竹林,便见在一片翠壁流泉之间,建有三间茅屋。
  逍遥先生孟野鹤肃客人室,公孙玉见他室中陈设,大半是用竹石树根所制,极其古雅高洁,知道对付这种隐士高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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