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菲都可以想象从默被千夫所指的样子了。
大概是她同情的样子太明显了，从默都被逗乐了。
“不收农业税，难道还能收商业税？我这有三个土豆，要换你一个大白菜，换好了，你切一片土豆我掰一片菜叶去交税？”从默逗她。
“也挺好的啊，可以直接煮了吃。”想象了一下那场景，乔菲也乐了。
总要有人当这个恶人的，千夫所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放心吧，现在人人有地，以后人人都要交，起码看上去会很公平。而且用的地方，大家很快就会看到的。”从默卖了个关子。乔菲忍了忍，还是不问了，反正她一个小老百姓，操心这个也没用，还是好好想想种什么比较实际。
“种土豆啊！”从默一脸理所当然，“我问过了，你催好芽的这些土豆，起码能种个二十来亩地。”
“全种土豆？万一这土壤气候不合适呢？我们这里以前土豆种挺少的。我当时是没得选择才弄了这么多的。现在你们不是还准备了玉米大豆和红薯吗？不是应该都种点试试？”
有一点乔菲没敢说：她这土豆是从那个系统空间里弄出来的，谁知道现实里种了会怎么样？
说起来，那系统也是奇葩。白菜种子作为种子，不能被取出来。但是土豆作为食物，却是可以拿出来当种子用的。也不知道算是系统漏洞还是跟现实挂钩。
“我问过农业专家了，这里的土质偏沙性，可以种土豆。至于气候，不管种什么都要冒这个险。相对而言，这土豆成功率最高，你要相信一个战士的直觉。”
“我只相信女人才有直觉。”乔菲默默吐槽，不过，既然从默对这土豆这么有信心，种就种吧。万一长不出来，就从空间里拿，装作是土里长的。至于怎么装，到时候再说。
而且是从默坚持种土豆，她也不用再想理由说服家里人多种点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当然水稻还是要种的。对于乔菲在内的很多南方人来说，只有吃米饭才叫做“吃饭”。
村里人也差不多决定种什么了，大多是每种都种点。外来户们也基本是跟着房东走，因为大多是基本没种过地的，跟着房东种，好歹有个模仿对象。
连专家们都不确定哪些一定能有收获，村民们更不敢赌在一种作物上了。
就算想赌的也经不住来分种子的一遍遍的给你复述这样做的危险性。
不过，漏网之鱼还是有的，比如乔家隔壁的张家，除了水稻，主要种植的就是玉米。
“要不是你嫂子死活不同意，我肯定全种玉米。就算不长玉米，那还有杆子可以啃啊！你说那水稻叶红薯藤的，能有这价值？”张家大哥对乔父抱怨。自从知道乔家剩下的地都要种土豆后，他就对在家里做了决定就没人反对的乔父羡慕不已。
是的，对外，乔家的说辞是乔父决定全种土豆的。理由是乔父认为女儿辛辛苦苦准备的土豆种子，不能浪费了，必须都种上。
这不是乔菲他们推给他的，而是当他们说了打算全种土豆后，乔父就把这头衔抢过去了。给的理由也很充分：要是让人知道是从默的决定，大家会以为是他有内部消息，到时候肯定个个都来要。
“再说，我本来就是决定要都种土豆的，我女儿准备的肯定比你们送来的那些种子好。”乔菲懒得揭穿他，明明昨天他还在纠结这土豆是只种在院子里还是去外面地里也种点。
后来，乔母偷偷跟她说：“你爸气死了，觉得被从默比下去了，嘻嘻。”
乔菲发现了，这家里，只有她一个，在担心万一地里没收成，饿肚子怎么办？剩下的人，全没当回事，还没斗气看戏重要！
这种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气魄，怎么就没有传点给自己呢？
或者纯粹是自己想太多了？其实种不出东西来根本不是大事？
想想那个放言“不结穗我还能啃玉米秆子”的张家大哥，乔菲产生了深刻的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被“末世”两个字套住了，一直在自己吓自己？
不过，想到为了不全种玉米，差点跟自己丈夫打起来的张家嫂子，乔菲觉得自己这样会担心的才是正常的。不能因为身边奇葩太多，就开始怀疑自己。
所以，张家嫂子啊，你看，我跟你才是一国的，你实在没必要再嘀咕张大哥是因为我家全种了土豆他才想全种玉米的。这么两件毫无关联的事，你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逻辑把它们联系起来的？
乔家最终还是种了7亩多的土豆。全家出动，锄地，施肥，播种。连乔磊和丁淼都被拉上了，因为乔父说以后大家都要靠种田吃饭了，男孩子需要早点学会下地。
从默确实如他所说，身体素质好，学种地都学得很快。
乔父一开始还在那跟丁淼说：“现在的年轻人啊，连个锄头都不会用，淼淼可不能这样。”惹得乔磊在边上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
来送饭的乔菲看着他们这欢乐的样子，也只能表示欣慰了，开开心心确实比愁眉苦脸强。等下午收工的时候，乔父却变得气呼呼的了。“他没从大哥体力好，种得快。”乔磊在一边给她解惑。
乔菲没下地，被勒令负责做饭。她是有心学学种地的，现在这样子，谁会种地都不如自己会。不过被丁母直接否决：“晒伤了起茧了怎么办？会影响嫁人的。我跟你王阿姨，嫁人前可从来不下地。”娘亲大人啊，你非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吗？
乔菲在从默要笑不笑的眼神里落荒而逃，只能负责给他们做饭。除了不用晒太阳起茧子，工作量一点不小。因为除了从默，其他11个地分到他们村的军人也都来帮忙了。
人多力量大，忙了两天，居然把七亩多地都种上了。要不是乔菲拦着，乔父能把院子里也都种上土豆，那以后他们就只能天天炒土豆炖土豆烤土豆了。
种水稻却是急不来的。稻种有限，要统一育秧。而且水田还得跟其他旱田分开了，为此，村里将离河道比较进的那边的统一划成了水田。乔菲家在那块区域没地，为此还得跟人换。幸亏隔壁张家在那边有多的水田，换的还算顺利，不用遭遇“你家地贫我家地肥”的扯皮。
村里其他人家也开始种玉米种大豆，给番薯育苗。虽然现在温度有点低，但大家更担心以后会升温太快。而且温度低点，把大棚盖上不就行了。大棚已经拆了的，再铺层地膜，这东西家家户户都有。
乔家没种完的土豆种子，连同领回来的玉米大豆红薯种子，都被从默要走了。
“我们驻地有地，我去要点，种那里去。”他这么解释种子的去向。
“你们驻地的地，不是应该一起分的吗？”乔菲傻傻的问。
“那是自留地，就跟这个院子一样。”从默可一点没心虚的样子。
“你不是应该是那种大公无私先公后私舍己为人舍……”乔菲在从默“你在开什么玩笑”的眼神里终于说不下去了。
不过，这么理直气壮维护着他们自己的利益的从默，却让乔菲由衷的笑起来。
有点私心的人，比无私的神，要可爱多了。
第24章 施肥
从默在村里呆了两天就走了，怎么看都像是专门来种土豆的。这让乔菲忍不住心里有点发毛：他该不会真的直觉这么厉害吧？另一方面，又希望真能如他所说，顺利的种出土豆来。
家里纠结的不止乔菲一个，乔磊和丁淼也差不多。当然他们的烦恼与从默无关，却更现实。
种了两天地，要说他们掌握了多少种地的窍门，真不好说，毕竟年纪还小。
他俩最大的收获，是终于知道了肥料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些年，虽然化肥老涨价，可是它用起来方便啊，又干净，而且吸收还快。对于蔬菜种植，简直是立竿见影：今天施了肥，过两天就能长新叶。
生物课上都学过，作物的生长需要氮肥磷肥和钾肥，但什么时候施什么肥，却是个很需要经验的事。当然，大家也都学过，缺氮磷钾分别是什么症状，不说有几个人记得清吧，就算记得，你也不能总等缺了在追肥。所以，以前，还是有人喜欢用农家肥，因为不会出错。但后来，复合肥出来了。这下简单了，再也不用考虑什么时候该施什么肥了。农家肥就几乎没人喜欢用了。
可惜，乔磊和丁淼没有赶上这个“好时候”。
现在的化肥，都是限量使用的。
J市并没有化肥生产企业，即使有，也没原料让他们生产了。所以，现在的化肥，那是用一点少一点的。
当然，这次，大家还是分到了点的，每人25公斤，像乔菲家，就拉回来225公斤，5大包。看上去不少吧？给那7亩多土豆地做基肥到是刚好。可惜，这是一次性的。
来分发化肥的人说了，这次，所有库存的都分了。以后，除非J市能够新建个化肥厂，或者，跟外面联系上了，否则，这就是大家最后能用到的化肥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所有家庭，都要积极堆肥，因为以后，只能靠这个了。
这种“绝版”的东西，自然轻易舍不得用，好钢还得用在刀刃上呢。大家一致同意，它们得留给稻田。
这就是乔磊和丁淼悲剧的来源：这回地里用的，就是所谓的农家肥，它还有个更好听的名字，叫有机肥。更直接的名字呢，叫粪便。
对于这个东西，一个字形容：臭；两个字：恶心；三个字：救命啊！
“用这个种出来的，都是有机食品，以前想吃还买不到呢。”面对两个一直皱着眉头的弟弟，乔菲只能这么安慰他们了。毕竟，她其实也挺理解他们的。作为后勤人员，她并没有直接见到他们施肥的场景，但仅凭他们换下来的外套，就足够脑补了。
家长们是完全不放在心上，认为都是小孩子少见多怪的缘故，多见见就好了。
“幸好以前吃的不是这样种出来的，以后，可怎么办啊？”丁淼更忧伤了。
“学种地，就是要学这么，这么施肥吗？现在还有什么职业是可以不用种地的？”乔磊考虑的有点远。
家长们可没空管这些，对他们来说，怎么多弄到点有机肥才是正事。
村子里是没什么好考虑的，自家的就自家用。但城市里，空间就大了。
这个呢，也算是一个漏洞。分物资的人，毕竟没有老农民，再怎么着，也不会想到说把城里的这个也给分一分。就算想到了，也不知该从何分起。
所以，就处于一个自己想办法去取去运的状态。
不过，就算市民们已经看到了村民们怎么施肥，能接受肥料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已经算不错了。要他们回城里去运到地里来？有这勇气的还真不多。
乔家这几位到都是例外。他们出身农村，这些年又一直种着地，对这方面并没有洁癖。
不过他们这些勇敢的人，一样遇到了麻烦，那就是怎么运回来。
家里的小汽车肯定是不行的，不说它根本没什么空间，就算有，也没汽油让它开起来。加油站的汽油，早就让军队收走了，非紧急情况不让动用。
总不能挑回来吧？乔父和丁父对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大概走个百来米，就得歇一歇了。能坚持走多远不好说，想从县城挑一担肥料回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最后，还是家里三个孩子贡献出了自己的自行车，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当初被从默影响，乔菲买的这三辆美其名曰用来锻炼的自行车，都是那种老式的可以载人的自行车。这回，用来运肥料，当然也很合适。
家长们非常满意，四个人，三辆车，正好乔父丁父一人一辆，来回运肥，乔母丁母合骑一辆没运过肥料的。在怎么没洁癖，要乔母丁母坐到刚放过肥料桶的地方，还是不大愿意的。
乔菲三人却是更纠结了。
乔菲不用说，这车关系到某些少女情怀，结果被用来干这么不浪漫的事，简直是……她觉得自己得躲着点，绝对不能亲眼见到他们运肥的场景。不然，她怕以后自己再想起那次跟从默出去的场景时，那些肥料会乱入。
乔磊和丁淼呢，其实一开始，真不怎么喜欢这类型的自行车：太老土了！但是，地震之后，它们却成了最有效的交通工具。不需要加汽油不需要充电，骑上就能走。相比于当初他们更喜欢那些造型“炫酷”的山地车，自己这车载人载物可方便多了。当初他们骑着它们到处捡柴火的时候，引得全村的孩子羡慕不已。就是大人们，要出村的时候，也得跟他们借车。可以说，这俩车，极大的提高了他们在村里孩子群中的地位。
“能洗干净的吧？”“不知道！”
“多洗两遍，再晒一晒，让风吹吹，好在现在早晚总是风很大。爸爸他们上次的衣服裤子不是也还在穿？”“可是你上次换下来的衣服再也没穿过了。我肯定是不会再穿了的。”
“只希望不要让张鑫那家伙看到，不然他肯定天天说说说！”
看着这俩为辆自行车烦恼的样子，不知怎么的，乔菲突然特有成就感。自己还是挺厉害的嘛，没让弟弟们被迫早熟。孩子嘛，就该烦恼孩子该烦恼的事。
唔，这么看来，还有空想着少女情怀那些事的自己，也挺幸福的？
事实证明，乔菲确实还挺幸福的。
在忙了几天后，家长们终于结束了运肥工程。城里当然还是有些的，不过克服心理障碍的人越来越多了，已经弄了几天了，他们并不想跟后来的人发生争抢。而且好多人用自制的小板车来运，也挺不容易的。两对夫妻都不想太出风头。
乔磊和丁淼迫不及待的想把他们的车给洗个干干净净，可惜，车被借走了。一个是乔磊的舅舅，一个的丁淼的姑妈，再舍不得，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叮嘱再叮嘱，一定不能弄坏了。
“是得小心点，这型号的自行车，我当初可是找了好些地方，后来终于在隔壁县一家小铺子里找到的，现在那地方已经……要弄坏了，想赔也没法赔。”这话，还是得乔菲这个外人来说。
乔菲的那辆却被留下了。丁母还悄悄告诉她：“你那辆车，我跟你王阿姨就是从县城到村里来回的路上骑了骑，我们回来前，还特地洗了个澡。所以，放心吧！”
“妈……”乔菲不好意思了。
“哈哈，我懂，我都懂！”
这日子，虽然有烦恼，却也相对平静，不过，很快，就被一个通知打破了。
第25章 开学
通知是给乔磊和丁淼的，在放了一个多月的假后，他们又要开学了。
两小孩目瞪口呆，完全没想过，他们居然还要上学。
这绝不是说这两小孩不爱学习，事实上，他俩成绩都不错，乔磊更一直在年级前三里打转。但是，也没爱学习到天天念叨着“我要上学”的地步，目前更处于散养的兴奋期，每天忙着跟新熟悉的小伙伴们探险以便于各种攀比。
“我们去学校看过的，里面乱七八糟的，玻璃窗都碎了，还有的房子都塌了。”乔磊很怀疑，他们去的时候，学校里根本没人，也没人在修房子，一点还要开学的样子都没有。不可能才过去一个多礼拜，就又能开学了。
“对，倒了的那房子是我们学校的食堂，老师都是在那里吃饭的。”丁淼补充。
丁父像是知道点内情的：“早就听说中学要先复课，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好了。从默是个能人啊。”
“现在这种情况，孩子们怎么上学？路上出点情况他能负的了这个责？”乔父却不以为然。
乔菲很无语。两个都快50了的男人，目前一个处于脑残粉另一个处于脑残黑的状态。在丁父眼里，好事都是从默的功劳，而在乔父看来，出了问题都是从默的错。
在丁父的解释下，大家才终于明白了，乔磊他们学校暂时是不会开了的，但他们又确实要去上学了。
J市因为不是省会，就一所大学，以实力来说，在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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