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女笑着:“所以你就找了这么一只死老鼠来搪塞四丫头了?”
小怪物眨眨眼说:“三姐姐,要不是这样,四妹妹就会在我耳边唠叨得没完没了。”
小神女和山凤又一起笑起来。婉儿可恼了,她冲着小怪物说:“什么?你捉弄了我,你还有理呀。”
小怪物说:“我没有说我有理呀!我只是将我当时没办法的时候的办法说出来而已。”
“你——”
小神女笑着说:“四妹妹,你也太老实和太认真了!亏你还跟了我这么久,你当时不能反捉弄他吗?”
婉儿像受了委屈似的说:“三姐姐,他当时提着那只又脏又臭的死老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吓了我一大跳,我怎么去捉弄他呵!”
山凤也笑着:“怪不得你们这么早就转回来!”
小怪物说:“山凤姐姐,我们早转回来,不是为这死老鼠的事。”
“哦?那你们为什么事了?”
婉儿说:“他给人家踢了一脚,躺在地上装死。”
小神女和山凤一时又愕然起来,小神女问:“小兄弟,这是真的吗?”
“不错!这是真的。”
“你怎么让人踢了一脚?是不是你在戏弄人家了?人家生气,才踢了你一脚?”
山凤说:“小兄弟,你这样装死,不将人家吓坏了?”
婉儿说:“那个人一点也不害怕呢!踢死了人还满不在乎,说踢死了他活该,还喝叱我将他搬走哩!”
山凤一怔:“有这样的事?”
小神女说:“丫头,你详细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婉儿将事情的前后经过,一一地说了出来。小神女一听,心中已明白那是一座什么住宅了,不是东厂,就是锦衣卫的所在地。哪有打死人,官府不敢过问的?哪怕是王公贵族的人家,打死了人,官府也多少去问个明白。一般来说,锦衣卫的所在地,是明目张胆地亮出了自己的名号,从没遮遮掩掩。只有东厂的机构,往往以其他面目出现,令人不去注意那是一处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人魔窟。小怪物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闯去那个地方了?虽然这样,小神女仍问山凤:“姐姐,那两户到底是什么人家呢?”
山凤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家,听说他们是朝中颇有权势的官宦人家,一向深居简出,不与人来往。他们在城北,而我们在城南。这两户人家,与我们没有任何的生意来往,更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或者他们根本瞧不起生意人,我们也不想去过问他们是什么人,所以知道他们的事甚少,只是不时听说有些人不明不白地横尸在那条冷巷,或者失踪了。那条巷是成都一条可怕的‘鬼巷’,别说夜里,就是白天,也极少人去那里走动。”
婉儿说:“怪不得饭店的小二,叫我们千万别去那里了!不然死了也白死。”
小神女又问山凤:“你看,他们可能是些什么人?连一个看守侧门的家奴,也可以任意的打死了人而满不在乎的?”
山凤一笑:“三妹,我想你心中比我还清楚,他们是行动诡秘而又可怕的东厂人家,不然,谁还有这等的权威,打死了人,连官府也不敢过问?”
小神女点点头说:“姐姐说得不错!十有八九,他们是那一条道上的人了,我们还是少去招惹他们为妙。”
小怪物说:“那我不是不能报仇了?我这一脚不是白挨踢了?”
山凤笑问:“小兄弟,你想报什么仇?”
婉儿说:“他呀!(sept5 九 月中文网』地 球 来 客整理想夜探那户人家,找那恶奴报一脚之恨。”
小怪物说:“你以为我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吗?”
“要不,你干吗要去夜探那户人家?”
“我不过想看看那是一户什么人家而已。”
婉儿又说:“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更想去了!”
“你这不是想报仇又是什么了?”
小神女笑问:“小兄弟,你真的想去?”
“是呀!因为我太好奇了!越是神秘可怕的地方,我越想去走走看看。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东厂里面的陈设是怎么样的。”
“小兄弟,你不只是想看看陈设吧?”
“是呀!或许我这只瞎猫说不定会在那里碰上一只死老鼠。”
婉儿一下明白了小怪物的用意,讶然地问:“你是想去那里找出杀害西门堂主的那一男一女?”
小怪物眨眨眼说:“不是呀!我只是想找那个恶奴出出气呀!”
婉儿生起气来:“我不跟你说了!人家是认真的,你又胡说了,简直气人!”
小神女却说:“小兄弟,要是那一户人家真的是东厂的一处机构,必然是戒备森严,机关重重。何况杜鹃会很快就出现了,他们为了防范杜鹃的到来,一定会处处布下陷阱和天罗地网,你去夜探,不危险吗?”
山凤也说:“是呵!小兄弟,你人生地不熟的,贸然而去,更是凶险异常,你还是考虑一下为好。”
小怪物说:“山凤姐姐,不要紧,一回生两回熟,我多去几次,就不会人生地不熟了!”
婉儿说:“什么?你还想多去几次呀?”
“不多几次,万一踏入了他们的陷阱和机关,那不危险吗?”
山凤说:“小兄弟,这样吧,你今夜里别去夜探了。明天,你和四妹到城北的文殊院走走。那里有一座高耸的古塔,你们在塔上可以望到那座大院内所有亭台楼阁的布局,大路小径的走向,更可观察里面的人走动。看清楚了,不至于在夜里瞎闯,减少跌入机关、陷阱的危险。”
“那我不又牵肠挂肚的多呆一夜了?”
“小兄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还是安心休息一夜的好。”
小神女说:“小兄弟,明天我也和你们一块去文殊院,听说文殊院是成都一大名胜之地,我也想去看看。”
婉儿大喜:“三姐姐,有你去,那太好了,起码小怪物不敢再欺负我。”
小怪物说:“我敢欺负你吗?你不欺负我就算好了!”
“我何时欺负你了?”
山凤笑着:“你们两个,不会是贴错了的门神吧?”
小神女一笑:“门神却不像,却像杨家将里的焦赞与孟良,见面时争吵,不见面时又想在一起。”
婉儿说:“三姐姐,谁想他了?鬼才想他呢!”
第二天,小神女打扮成一位富家公子,带着婉儿和小怪物这两个家僮,前往文殊院游玩了。
成都的文殊院,不但是一处风景名胜,也是一座古刹。殿宇规模宏大,五殿相连,布局严谨;寺内有大小铜铸、玉雕佛像一百多尊,风貌独特,形态各异;更兼院内林木苍翠、古塔高耸。且地处城内,所以游人如过江之鲫,善男信女特别的多,香火特别的旺盛。
小神女和婉儿、小怪物随着一些善男信女进入了文殊院。她们无心去游玩观赏寺内的风景,而是直接登上古塔,观察麻石大街的那两座大院的情景。天下各处的寺院,结构布局都差不多,一进寺庙,都是什么四大天王,当中是座东方佛祖释迦牟尼,佛祖的后面,便是守护神韦陀了。然后是什么大雄宝殿,左右是钟楼和鼓楼。第一次去寺庙参观,还感到新鲜,有某种神秘和肃穆之感,但去多了,就感到千篇一律,半点也不新奇,都差不多,大同而小异。
小神女他们随着游人登上古塔,远眺成都。小怪物和婉儿,趁游人稀少,人们不注意时,悄然翻身上了塔顶,伏在瓦面上,打量着那两座高墙大院内的情景。小神女却在塔的最高一层,倚栏观赏四下的景色,其实是为他们望风和守护。
两座大院虽然隔得远了些,但院内的一切屋宇、亭台楼阁、回廊幽径、小桥流水,却历历在目,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也看到不时有人走动和出入。小怪物感到,这么一间富贵人家的大院,主人深居简出,少与外面的人来往,谁又会想到它竟然是东厂人的魔穴,人间可怕的狼窝?要不是那恶奴的行为,小怪物怎么也不会去注意它,更不会要去夜探。
婉儿轻轻地问他:“你看清楚了没有?”
小怪物说:“除了高墙挡着的外,全看清楚了!”
“那看不看得出,它的机关在什么地方了?”
“这么容易看出来,那它还成机关吗?”
“那你是看不出来了?”
“你以为我是神仙?什么都看得出来?”
“那我们不白上塔顶了?”
“也不算是白上,起码我们知道了大院内的一些情景。”
“今夜里你要去夜探?”
“不夜探,我这只瞎猫能碰上死老鼠吗?”
“你敢肯定那杀害西门堂主的凶手,就在这两座大院中?”
“哎!这我可不敢肯定。起码我在那一带没嗅到杀人凶手身上的气味。”
“既然这样,我们干吗要去夜探?”
“因为我好奇呀!”
“喂!我是跟你说正经的。”
“我是在说正经的。你以为我又在胡闹了吗?”
“谁知道你胡闹不胡闹。”
这时,小神女在下面用密音入耳之功问:“你们看清楚了没有?看清楚了就趁现在没人,快下来。”
婉儿对小怪物说:“三姐在下面叫我们了,我们快下去。”说着,她像一只轻灵的小燕子,跃回到小神女的身边。随后,小怪物也悄然无声地飞了下来。
小神女问:“你们看见什么了?”
婉儿说:“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是吧?你们怎么什么也没有看见的?”
“是呀!除了亭台楼阁和房屋一间接一间的,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小神女问小怪物:“你也什么也没有看见?”
小怪物说:“我看见了!”
婉儿急问:“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有人从前面屋旁走出来,穿过一道圆门,进入后院,经过一座曲桥,走进湖心那处楼阁去了,长久不见出来。”
“这叫看见了吗?”
“这不叫看见,那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小神女笑问婉儿:“你所说的看见,是指什么了?”
“那当然是什么机关、陷阱啦!”
小神女一笑说:“要是这样,你的确什么也没有看见,除非有人闯了进去,或许能看见,但这也不容易看见,因为害人的机关,都是在屋子里面,不亲临其境,外人怎么也不知道。你们没看见,我都看见了!”
婉儿和小怪物都愕然起来:“三姐,你看见了?”
“你们不见那人过桥时的一些奇怪的举动么?”
小怪物猛然一醒记起:“不错,那人过桥的行动是有些古怪,不是一般的走法,好像一步一步地跳过去一样,有时还朝一边走。”
婉儿惊讶:“莫非那条弯弯曲曲通向湖心楼阁的曲桥装有了机关?”
小神女说:“不但桥有机关,就是那座楼阁,里面的机关恐怕也不少。所以,今夜要去夜探,真要步步留神,处处小心为好。”
婉儿和小怪物听了不禁愕然相视,小神女说:“塔下有人上来了,我们离开这里,到别处去走走。”
于是他们转身下塔,果然在下楼梯时,碰上了一伙登塔来玩的游人,竟然是一伙身着奇装异服,嘻嘻哈哈、叽哩呱啦的苗家女子。当然,有两位虎背熊腰的苗家壮汉在前面开道。这两个苗汉一见小神女他们正要下楼时,立刻喝道:“站着,给我们闪到一边去!”
小怪物说:“你们不是这样霸道吧?”
一个苗汉喝道:“小子,你说什么?”
小怪物还想说,小神女立刻说:“算了!我们还是闪到一边去,让他们先上来。”因为小神女一下认出,当中的一位苗家女子是贵州九龙门的公主毒蜻蜓。她与毒蜻蜓情同姐妹,却有多年不见了,想不到却在这里相遇,可以说是他乡遇故人了!但小神女这一身富家公子打扮,也不想人知,不便相认。她不明白,毒蜻蜓怎么跑来四川成都玩了?或是有事前来?
小神女十分了解毒蜻蜓的为人和性格。她天不怕地不怕,不但任性,也十分刁蛮,招惹不得,一旦招惹了她,麻烦那就大了。所以小神女立刻制止小怪物说下去,而且还退回了上去,让这伙苗家女子先上楼面。
不但小神女认出了毒蜻蜓。婉儿也认出来了,她感到十分的惊讶,暗想:这个苗家毒门的公主怎么也来成都了?她们三个人当中,只有小怪物不认识,小怪物只闻毒蜻蜓之名,而从来还没有见过。他还心中暗暗嘀咕:怎么我这般的倒霉?昨天在冷巷碰上了一个恶奴,今天又碰上两个恶奴了?几乎同样的横蛮霸道。
两个苗汉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在前面开道,毒蜻蜓在四个苗女的簇拥之下,登了上来。一个苗女看见婉儿一脸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公主,便对毒蜻蜓说:“公主!你看,这个书僮生得好俊俏,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你哩!”
毒蜻蜓不但注意了婉儿,更注意到小神女,她心中十分的惊讶,怎么这公子和这小童的面孔这般的熟识?难道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们了?她对那苗女说:“不但书僮俊俏,他的主人更俊俏。”
“公主!我们要不要带他们走?”
毒蜻蜓咯咯地笑起来:“哎!你别乱来,让我先问问他们是哪家的公子少爷?”
苗家女子一向放任不羁,不像汉族女子,讲求端肃,遵守礼仪,注重道德。她们言语无忌,几乎是心中想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顾忌。何况九龙门一派,是江湖中人,更毫无顾忌了!毒蜻蜓扬手叫小神女过来。“喂!你是哪家公子?我感到你很面熟的,我们不是在哪里见过吧?”
小神女向她一揖说:“公主!在下也感到公主很眼熟的,只是不敢动问。”
“哦?那么说,你是见过我了?”
“见过!见过!好像不止一次,见过好几次了!”
“哦?你在哪里见过我?”
“大概在古州吧!”
“什么?古州?你是——”毒蜻蜓不由上下打量起小神女来,再看看小神女的脸儿,越看就越疑心。
小神女轻轻地说:“在下姓侯。”
“姓侯?”毒蜻蜓一下醒了过来,喜悦地跳了起来,“你是——”
小神女连忙制止她说出来,用耳语轻说:“毒妹妹,你千万别认出我来,更别说出去,不然,我今后的行动就不方便了!”
毒蜻蜓喜悦地说:“你怎么打扮成这一副模样了?我几乎认不出来,我还在想,谁家的公子少爷,长得这般风流潇洒,神采照人的,原来是姐姐你!”
毒蜻蜓身边四位跟随少女、以及守在楼梯口的两个苗汉,一听“姐姐”两字,都不禁愕然相视起来。难道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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