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和小怪物一时不明白小神女的说话是什么意思,书呆子的离去,到底跟杜鹃的出现有什么关系呢?
书呆子墨滴正呆着不知怎么说话,刚好这时船老大来问:“三小姐,是不是可以开船回重庆?”这才解了书呆子的窘态。
小神女说:“开船吧!我们再呆在明月峡中,就会引起来往船只的注意了。”
于是快船逆流而行,在黄昏时分,便到了重庆,转入嘉陵江靠岸。小神女他们也悄然地回到了廖府。
廖绝痕、方素音见小神女他们平安无事地回来,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欢喜地说:“三妹、四妹,你们终于将墨二公子救出来了!一路上没事吧?”
小神女说:“我们没事。”
婉儿说:“方姐姐,二公子可不是我们救的,是杜鹃。”
廖绝痕和方素音一时间睁大了眼:“是杜鹃?是那神出鬼没的杜鹃?”
“是呀。我们只是找到了二公子,而没有救到二公子。”
“那你们见到杜鹃了?”
“我们迟去了一步,杜鹃已走了。我们没见到。”
方素音问小怪物:“小兄弟,你怎么不及时去追踪这个神秘杜鹃?让他跑了。”
小怪物不由看了书呆子一眼说:“方姐姐,我们为了找到二公子,没办法去追踪杜鹃。”
廖绝痕说:“好了好了。你们能平安无事地将墨二公子带回来,已是天大的喜事了。”
方素音说:“这么说,在涪州发生的那一桩血案,真的是杜鹃干的了?”
“当然是杜鹃干的呀。方姐姐,你不会以为是我们干的吧?”
方素音一笑说:“当外面纷纷传说是杜鹃在涪州又干下了这一桩血案时,我心里困惑,事情不会这么巧吧?我真的怀疑是你们借用杜鹃之名,而干下这桩大血案,将二公子救出来,现在看来外面传说没错。”
小神女说:“来,方姐姐,廖姐夫,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侯叔叔。”
方素音和廖绝痕在和小神女谈话时,一直在暗暗打量船老大打扮的一阵风,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现在听小神女这么一说,心中愕然:“侯叔叔!?”
小神女说:“是呀。是我过去在贵州古州城侯府中的侯叔叔呀。你们没听说过?”
方素音、廖绝痕顿时惊喜万分:“是漠北怪丐风大侠!?”
婉儿说:“就是他了。”
方素音、廖绝痕连忙拜见。这是当今武林的一位神奇人物,他们早已闻名了,只恨无缘相见,现在一见,又怎不惊喜万分?
一阵风说:“你们夫妇二人,不会将我当外人吧?”
方素音说:“侯叔叔,你是我三妹的叔叔,我们怎会将你当外人了?”
(bbs。sept5 九月论 坛)地 球来 客整理 “对对。不将我当外人就好了。不然,我会在这里住得不舒服。”
廖绝痕于是叫人准备一桌丰盛的酒菜,为一阵风、小神女等人接风洗尘,也为二公子压惊。更安排了一处好地方,让一阵风住下。
在开怀畅饮之际,自然而然又谈起了涪州之事。小神女问:“方姐姐,重庆官府有什么动静?他们在盘查一切来往行人时,是不是特别注意搜捕在重庆闯下大祸的湖广书生?”
廖绝痕说:“没有呀。我从官府人口中知道,这个闯下大祸的书生,也在那条官船上烧死了,已沉江底,官府只严密注视一切面目陌生的武林中人,根本没去注意这个书生。”
书呆子愕然:“怎会这样的?我怎么给烧死了?”
婉儿说:“这不更好吗?现在没人注意和搜捕你了。你得好好拜谢我们的风叔叔才对,是他杀了那个什么三爷,又放火烧了那条船,官府以为你也死在其中了。”
书呆子连忙起身向一阵风深深一揖。一阵风说:“哎,秀才,你不用多谢我。我主要是为了帮助两个丫头毁了一切的痕迹,并没有想到你。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船上有你这么一个秀才,被东厂的人抓了起来。”
“不管风大侠怎么说,在下都应该多谢。”
方素音说:“二公子,你的确幸运,但可苦了歌乐山庄那位胡乱画画的顾老头。”
“在,在,在下怎么苦了他了?”
“二公子,因为信口胡乱评说,当抓走你后,立刻就有东厂的人去捉拿顾老头,抄封了歌乐山庄,将他在酒后所有的字画,都当成了不满朝廷的罪证。”
书呆子一怔:“那,那,那在下不害了他一家了?”
婉儿对书呆子说:“你这么信口胡说,真是害人害己!”她又问方素音,“方姐姐,歌乐山庄的人现在怎样了?”
“四妹,你不是又想去救他们吧?”
“我可不想他们无辜惨遭东厂的人杀害。”
“四妹,东厂人是在夜里行动,抓人封屋,谁也不知道东厂的人将他们带去了哪里,就是重庆官府的人也不敢过问。”
“那,那我们怎么办?”
小神女说:“丫头,你真想去救歌乐山庄的人?”
“三姐姐,难道我们不应去救?”
“丫头,你冷静一点,这事我们得慢慢打听一下才好。再说,歌乐山庄的人给带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救?”
书呆子说:“要不,在下去官府自首,为歌乐山庄的人洗刷清白。”
婉儿说:“你这不是送羊入虎口,自动寻死吗?你死了不要紧,只怕也救不了歌乐山庄的人。你以为东厂是讲道理的吗?你以前那么痛恨东厂的种种为非作歹罪行的慷慨激扬,去了哪里了?也亲身受过东厂人的毒打,难道全忘了?”
小神女说:“二公子,你去呀。看看你这一义举,救不救得了歌乐山庄的人。”
方素音也说:“墨二公子,你别书呆子气了。你这是白去送死,不但什么人也救不了,反而累及你家人,也使我三妹等人白救了你一场。”
小怪物说:“说不定将我小怪物也害了,令到东厂的人来捉我们。”
婉儿说:“害了我们还不算,最怕将方姐姐也卷了进去,连廖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不能在重庆呆下去。”
书呆子吓得不敢出声了,半晌才说:“不会的,在下就是死,也不会说出你们来。”
廖绝痕摇摇头说:“墨二公子,据我所知,一些江湖上的硬汉,不怕死的英雄,也受不了东厂的各种严刑拷打,什么都招了出来,害人害己。”
婉儿问:“我的二公子,你不会这般糊涂,跑去官府投案自首吧?”
“我,我,我,我不去就是。”
小怪物说:“你要去,我也有办法。”
书呆子问:“你有什么办法了?”
“我会弄哑了你,也弄断你的一双手,叫你既说不出,也写不出来,甚至同时弄盲了你,叫你什么也看不见。当然,还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摘下你的脑袋。我想,没有脑袋的死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书呆子吓得更不敢说话了。小怪物“嗯”了一声问:“你还去不去官府自首?”
“我不敢去了。要是你们不相信,现在你们杀了在下好了。”
“你不去了,我们还杀你干吗?”
是夜,因为书呆子说了这一句话,弄得大家有点不欢而散,各自去休息。书呆子回到了自己原来住的地方。棋儿一见到他,先是惊喜:“二公子!你真的回来了!”继而是埋怨,“二公子,你今后可不能再胡乱说话了,会将棋儿吓死的。”
书呆子说:“是!我今后再不能这般傻乎乎地让东厂的人抓了去。”
“二公子,我们还是回家吧。别再四处乱跑了。”
“回家!?”
“二公子,你怎么不想回家了?是不是舍不得离开三小姐?”
“棋儿,你胡说些什么?”
“二公子,棋儿没有胡说,棋儿不时听见二公子在梦中念着三小姐的名字。”
“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这事不可乱说出去。”
“二公子,棋儿看三小姐也是很关心你的,她一听见你给人抓去了,就立刻动身去救你了。”
“你知道什么,三小姐是人间少有的侠女,锄强扶弱,救人危难。她救我也不是一次。好了,你别胡说了,去睡吧。”
再说,小神女和婉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卸装休息。婉儿说:“三姐姐,那书呆子不会糊涂得跑去官府为顾老头申辩吧?”
小神女一笑说:“你想他会这样干吗?”
“不会!?那他这么说干吗?”
“大概是他在人们面前表现内疚而已,表现他是一个十足的书呆子。”
“他干吗要这样说?那不虚伪吗?而且,他本来就是一个书呆子,还用得着表现吗?”
小神女心想:这个丫头,真是太天真和单纯了!在学武方面,却又极有慧根,就是对敌交锋,也十分机灵应变。但对人对事方面,就非常直觉了,好就是好,坏就是坏,看不到事情的复杂性,更看不到好中有坏,坏中有好的复杂性。小神女又突然想起了两件事来,说:“说不定这个书呆子,真的会跑去官府为那顾老头申辩了。”
婉儿一下怔住了:“三姐姐,他真的会这样吗?”
“极有可能。”
“那他不将我们都扯进去了?”
“丫头,这个你放心,他绝不会出卖我们,更不会出卖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哪怕就是死,他也不会。”
“三姐姐,我真不明白,他干吗要这样呢?他不会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吧。还是呆得像一个白痴?”
“不错。在这方面,他的确呆得像一个白痴。丫头,你记不记得,他在长沙那间酒楼上肆意胡言,叫东厂的人将他抓去了?”
“三姐姐,我当然记得。那一次要不是我们,恐怕这个书呆子早已魂归地府了。”
“现在,在重庆,他又在大街上胡言乱语,又叫东厂的人将他抓去了。这两件事,是十分的相似。”
婉儿愕然了:“三姐姐,他不会故意这样干的吧?”
小神女又说:“还有,在长沙他出事的当天晚上,神秘的杜鹃就突然出现在东厂人所住的皇庄,几乎将所有东厂的人全干掉了!这一次,也是这样,当天夜里,神秘的杜鹃又突然出现在官船上了。同时将官船上所有的东厂人,几乎也一起干掉。丫头,你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婉儿顿时怔得睁大了双眼:“三姐姐,你不会怀疑他是那神秘的杜鹃吧?可是,他为什么自找苦吃呢?”
“他要是杜鹃,这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寻找东厂人的秘密窝点,干掉东厂在各地头目,所以他甘愿冒险。因为东厂在各省的头目,尤其是那什么七大星君,一般人不知其面目,更无法去接近。”
“三姐姐,要是东厂的人一下看出他是杜鹃,不立刻挑断了他的经脉吗?”
“他扮得一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又傻乎乎的直言无忌,东厂的人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是可怕的杜鹃,将他当成不满朝政的文人看待,会全然不去提防。”
“万一觉察了他怎么办?”
“那他就会抢先出手了!不过,他这样做,心中完全有把握;不然,以杜鹃的为人机智警觉,绝不会冒这个险。所以,杜鹃为了找到蓝魔星君,他真的会自动跑去官府,让东厂的人将他带走了!在别人看来,这简直是傻透了的糊涂事,别人无法理解,但在他看来,值得冒险一试。”
“三姐姐,他真的是杜鹃?”
“说他是真的吧,有些事情却难以说得通。说他不是吧,有些离奇古怪的事情,又难以解释。总之,有书呆子出现的地方,必然就有杜鹃出现,但有杜鹃出现的地方,不一定有书呆子。就拿杜鹃在峨嵋山下出现,迅速干掉了百变星君,书呆子却远在涪江的一条船上,还一直受到山凤姐姐派出两名精明能干的飞虎队队员监视,一直从李白的故乡监视到重庆,他怎么可能在眉州、嘉定州一带出现了?这实在叫人无法理解,除非这个书呆子会分身法,或者是杜鹃真有其人,而不是书呆子。”
“三姐姐,那么他不是了?”
“丫头,我虽然怀疑他有八成是杜鹃,但还有二成拿不准,仍不敢断定书呆子就是杜鹃,说不定事情真的有这般巧合。”
“三姐姐,那我们今后怎样对待这个书呆子?”
“我们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当他是傻头傻脑的书呆子好了!”
“他跑去官府为老头申冤辩白,我们也不阻拦吗?”
“这太冒险了!我们只好将他抓起来,别让他去胡闹。”
说着,有人在门外敲门。婉儿说:“三姐姐,不会是方姐姐有事找我们吧?”
“不是方姐姐,是小怪物。”
“小怪物!?这么深夜他找我们干吗?”
“丫头,你去开门吧。他一定是有事前来找我们。”
婉儿去开门,小怪物一脸诡秘走了进来。婉儿望着他问:“有什么事来找三姐姐?”
“我当然有事了。我刚从书呆子那里来。”
婉儿一怔:“什么!?你刚从书呆子那里来?他不会又出事了?”
小神女说:“丫头,你让他进来说。”
小怪物进来,小神女问:“你暗中观察书呆子,看出了什么破绽了?”
婉儿惊讶地问:“三姐姐,是你打发他去观察那书呆子?”
“是!”
婉儿又问小怪物:“你看出什么来了?”
“什么也没有看出,仍然是以前的书呆子。不过,他不会再跑去官府干傻事了。”
小神女问:“就这些?他和棋儿没别的话可说?”
“有是有,要是我说出来,三姐别生气。”
“我会生什么气了?”
“三姐,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离开四川,不愿离开我们?”
婉儿说:“哦!?为什么?”
“因为他对三姐起了歪念。”
“歪念!?他起什么歪念了?”
“他暗暗地喜欢上我们的三姐了,舍不得离开我们的三姐。”
婉儿似乎仍不懂男女之间的事,问:“这算什么事了?我们的三姐姐,人人都喜欢她啦。山凤姐姐喜欢,方姐姐喜欢,我就更喜欢,难道你不喜欢我们的三姐姐吗?”
这一下,弄得小怪物哭笑不得:“哎!我不跟你说了,你这个小丫头,什么也不懂。”
“我不懂你懂?”
“我当然比你懂多了。”
小神女含笑地问:“这个书呆子还说什么了?”
“三姐,你怎么不生气的?”
婉儿冲着小怪物问:“这也好生气吗?人家喜欢三姐姐,敬仰三姐姐,也去生气?你是不是糊涂了?三姐姐才没有你这般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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