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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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梦-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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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儿现在是在玩火自焚啊!我这个做爹的劝不了他,可是……却委屈了你啊!”

玉宁连忙摇头,“不委屈,不委屈,玉宁从来没有觉得委屈过,顾伯伯和楼哥哥都对玉宁很好,相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对玉宁很好,怎么会有委屈了,顾伯伯你不要这样啊,人死不能复生,顾伯母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能淡忘呢?”

顾老爷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你啊!从小就是这样,有什么苦都自己一个人背,不肯让别人帮你分担,看似姐妹里最柔弱的一个,却是骨子里最倔强的一个,我还真忘不了你娘过世的时候,别人都在哭,就你一个人强忍着眼泪不让它留下来的坚强模样!玉宁啊玉宁,峰儿他身在局中看不明白,我这个局外的老人家还看不懂吗?你对他的情意不比冰璇少啊!”

玉宁拼命的摇头,仿佛在抹煞那些本来就存在的东西,“我不苦,不苦,真的,从来都不苦,楼哥哥对我很好,就像对待亲生妹妹一样,我已经很满足了,而且……他和姐姐却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天公不作美,存心破坏他们的。”

顾老爷怜爱的望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是峰儿不那么执著该有多好啊,你这样的妻子何处能求啊!可惜啊可惜!其实……我哪里有资格说他,自己还不是这样,勤儿走的这些年|Qī…shū…ωǎng|,我何时放过了自己,我和他……这都是作茧自缚,怨不得别人,怨就怨我这个做爹的没有管好儿子,我对不起勤儿,我现在只想快点下去对她忏悔!”

“不……不……,顾伯伯你别说这样的话!你没有对不起谁,楼哥哥也没有对不起我,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玉宁扑到顾老爷的怀里低泣着,她在怕,怕历史重演,失去了母亲的他再失去父亲,痛苦会不会变本加厉?

“爹……”楼峰急急忙忙的飞奔了进来,完全失去了纵横朝野的谈笑自若,喘着粗气扑到顾老爷的床前,“爹……你怎么病成这样了?怎么会这样啊?前几天不是都还好好的吗?快传太医来!”

“不用了!”顾老爷微笑着制止了他,“钟大夫已经看过了,我的病是心病,从你娘去世那会儿开始就有的心病,到今时今刻才发作已经算是奇迹了,别再作用的挣扎了,有些事情,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孩子啊!别学你爹,把自己搞的面目全非,珍惜眼前人啊!”

说着说着顾老爷的声音渐渐小去,呼吸声却越来越沉,就这样半靠着睡着了,玉宁向楼峰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会意的轻轻把顾老爷扶来躺下,两人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默默的回到房中,却是相顾无言。

只是……今夜他并没有借故晚归,也没有夜宿书房,就像从前那样,两人一人睡床,一人卧榻,迎来了天明……

战火燎原

战争总是无情的,尸横遍野,狰狞死状,触目惊心,惨不忍睹,这种荒凉的血腥味最是难受,使得每人都萧索了起来,脸上尽是麻木的冷酷,绝决的沧桑,是那种悲天悯人逐渐扩散最后消散的绝望。

寒泽坐在军营里包扎着背上和手臂上的伤口,这已经是这几个月来数不清的第几场仗了,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可是……身上的却比不上心里的悲痛,看见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个的惨死,他的心都快痛的没有感觉了。

爹的身体一直没有好,这几天的咳嗽更甚了,可是……仗没有打完,将军怎么可以倒下?坚持着一路支撑下来,那个顶天立地,威武不屈的曲将军消瘦了也苍老了许多,虽然他们表面上占尽优势,可是……梵望羲的经验却越来越多,下一场仗永远都比上一场难打许多。

不知道下一次究竟会是谁胜谁负?寒泽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烈日当空,黄沙漫天,浓浓的血腥味,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难受。

自己和这帮将士很久都没有睡过好觉了,其实……他比谁都更想家,他想着深爱的妻子还有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真希望这场仗可以快点结束,至少……能赶在孩子出世前结束,他真的好想,好想亲眼见证他的出身。

帐外喊声响起,曲将军又遣人来催他过去讨论军情了,这个父亲……他不仅仅赢得了他的尊敬,还有斩不断的父子亲情啊,他想劝他好好休息,可是……父亲的性格绝不允许主帅临时退场的,大夫的指示他早放在一边了。

战鼓滔天,连番的战斗不停歇,今日离上场战斗不到半月,将士们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对于梵望羲这场突如其来的进攻,寒泽可算见怪不怪了,他的雷厉风行,剑走偏锋总是让人难以揣摩,久而久之反而麻木了。

两军交战始终是那样的惨烈,金戈铁马,血染青天,每个战士脸上都是特一般的视死如归,可是……战争最是无情,那一群又一群年轻的生命焚烧掉,年轻最是灿烂与精彩,时间却最是无情与残忍。

汗水与血泪并存,只是……却让有限的生命消失在战场上,看着这些跟着自己很久很久的属下一个一个倒在血泊中,寒泽却只能擦干眼泪继续拚命,因为……他不能让泪水模糊了双眼,否则就不能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了。

国仇!家恨!孰轻孰重他真的快分不清了,他们的之间的恩怨越积越深,早已忘却了彼此的畅谈时光。

寒泽紧紧地跟在曲将军身边,老将军长枪挥舞,所向披靡。自有一番义无反顾的气势,曲家男儿果真是骁勇善战的好手,凡是老将军到处溃不成军,只是敌军人数众多,光靠屈家父子却万万消灭不了。

望羲很快也发现了老将军的影响,策马急奔,往老将军杀来,两人交锋,各自退却一不,均感对方实力之强横,刀疤男子也立刻缠上了紧追老将军的寒泽,让他失去了援助父亲的机会。

望羲和老将军微一停滞又是一阵拚杀,寒泽却给刀疤男子缠得脱不开身,只能专心致志得对付这个不可忽视的强敌,刀疤男子足足比他高出了一尺,身体强壮魁梧,却灵若蛟龙,武艺虽不在寒泽之上,却也相差不远,再加上寒泽担心乃父,难免有些分心,两人也斗的各旗鼓相当。

刀疤男子大刀用力挥下却给寒泽用巧劲,微一错身,他欺进其父身后,一把长枪迎上了望羲的,可是刀疤男子随后而至,老将军连忙转身,架住了他的长刀,就在这位一变化间四人已经各自换了对手,斗得如火如荼。

几番拚斗之下,寒泽与望羲始终不分宣桎,双枪交会,或挑或碰各有一番心得造诣,就象是命定的对手一般,都让对方无隙可乘,却也分心不得,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更丧命于这个 你死我活的战场上。

老将军的老练和刀疤男子的勇猛也是在伯仲之间,不过……在老将军密不透风的防守里刀疤男子占不到丝毫便宜,还有些渐处下风的趋势。

“咳咳咳……”老将军旧急突然发作,风寒未愈的咳嗽造成了他致命的破口,不仅身体巨晃,失去了反击的能力,还差点摔下马来,刀疤男子长刀一送,直指老将军咽喉,竟是一找毙命的狠辣杀手,凌厉的风声几欲穿破虚空。

老将军身后的寒泽一听到父亲的咳嗽声就知道危险来了,撇开望羲,一记回马枪架上那把长刀,震得刀疤男子也退后了两步,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他突然眉头一蹙,不可置信的望着穿胸而过的枪头。

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鲜血顺着枪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黄土里,扑通……再也支持不住的寒泽摔下了马。

“泽儿!”黄沙中飞舞着老将军悲泣的呼喊,可是……却没有人能回答他了。

寒泽睁的双眼无神的盯着天空,马革裹尸,这就是他的宿命吗?可是他不想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还要好好保护宠爱那个女子,他答应过她要一定会回去的,他还没有见到那个未出生的孩儿……

这一切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因为……他注定要做一个不守信用的人了,眼睛的神光越来越黯淡,嘴唇微微歙动,可是……望羲却看懂了他要说的,“娘子,对不起……我爱你。”

大手一挥,制止了双方的再次拚搏,矛盾的看了看地上那个自己亲手结束他生命的情敌,杀他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啊,那一刻……那一刻他真的收不了手,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为了救父亲牺牲自己,这样的对手难道不值得尊敬吗?如果换了自己也能做到吗?

“撤军!”军令一下,西夏军训练有数的退走,望羲流连的望了望那个躺在父亲怀抱却已经停止呼吸的男子,微一犹豫,还是跟着大部队消失在黄沙土坡之后了。

碧海晴空,万里无云,这样的天气连他这个孕妇都少了几分烦躁,坐在院子里做着刚学会的女红,清怡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千里之外,思念着那个驰骋沙场的相公……

突然一个晴天霹雳在天空中绽响,暴雨倾盆而至,丫鬟参扶着慌忙得躲进房里的清怡心绪不宁了起来,一种悲痛万分的感觉在心中升起,迫得她呼吸不畅了起来,天空中又是一个响雷响起,软软的清怡倒了下去。

辞旧迎新

将军府邸

清晨的阳光洒在创伤熟睡的玉人脸上,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美丽,虽然苍白的玉容病危因此添上一抹嫣红,可是纠结的眉头却是带着我见犹怜的黯然伤神,床榻旁一群露出关切的眼神的亲人就这样望着她。

“寒泽……寒泽……啊!”清怡从噩梦中惊醒时,天空早已泛上鱼肚白,清清的,万里无云。

床榻旁曲老夫人关切的看着她,扶着她的身子,“清怡,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就晕倒了呢?吓死我了,幸亏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有点虚弱,小庆,快去厨房药端来给少奶奶,”

清怡微一颦眉,似是在回忆什么,“多谢婆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雷声突起我的心就很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我而去了,再也寻不回来了。啊!婆婆,我刚才梦见相公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叫他他都不理我,只是对着我哭,我好怕,战场那边来消息没有,他们怎么样?”

曲夫人轻轻拍了拍的手,“怀孕的时候是这样的,总是患得患失的,你也别太紧张了,婆婆也是过来人,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至于你公公和泽儿那边还没有消息,你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吉人天相,平安归来的。”

说到这里曲夫人也有些恍惚,这几日她也觉得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可是面对这个有孕在身媳妇她只能藏起不安,安慰她,怀孕这种事可大可小,绝对不能受胎大的刺激。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少奶奶,大事不好了!”家丁飞快的跑进了后院,冲进了房屋,满脸皆是悲泣之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跪倒在地上,“夫人……少奶奶……少爷他……少爷他……呜呜呜呜呜呜。”

清怡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点着沉甸甸的肚子,晃下了床,抓住家丁的肩头颤抖着开口;“少爷他怎么了?先别哭,说清楚啊!少爷他究竟怎么了?”

家丁被她一喝吓的没了哭声,战战兢兢的把刚刚的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少爷他……战死沙场了!”

“什么!”清怡向后猛退了几步,跌坐在床边上,那张刚刚因紧张而稍显红润的脸庞又变得苍白起来,突然捧着肚子大叫了起来,满脸的痛苦之色吓的曲夫人忘记了悲痛,连忙招呼下人把大夫叫来。

“快去准备热水,毛巾,曲少奶奶要临盆了!”大夫一号脉立马吩咐丫鬟家丁去做准备工作。

曲夫人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大夫,“什么?临盆?清怡她才七个月的生孕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要临盆了?”

大夫微一沉吟,徐徐道来:“夫人先别紧张,少夫人是因为收了刺激,动了胎起,以至提早临盆,七星子历来都是有迹可循的,何况,如果现在硬要拖延临盆时间,胎儿可能不保!请夫人三思!”

曲夫人听的事态严重哪敢阻拦,连忙招呼家丁退出房门,只留下丫鬟供大夫差遣,也吩咐管家去找稳婆,请她寻个奶娘来,提早三个月临盆,这些必要的事情都还没有准备,幸亏曲夫人有过经验,才不至手忙脚乱,慌不择路。

一个月后分娩后的生活很是难熬,特别是突然遭逢巨变的清怡,坐月子的这一个月她每日都倚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空怔怔发神,往日的期待都变成了过眼云烟,除了抱着孩子的时候,她几乎变成了行尸走肉。

寒泽的尸体运会来那日,她坚持一定要亲眼见证,任是大夫和奶娘千般阻止也不奏效,曲夫人哪里不清楚她的心情,疲累的点点头,只能同意,其实……这个儿媳妇比她这个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的老太婆坚强多了,她一直都很怕儿子的尸体被运送回来。

干净的脸庞,整齐的军服,显然老将军已经早就叫人帮她清理整洁了,甫一见面,哪里会看出这是个血战沙场而阵亡的将军的尸体,还以为他只是安详的睡去了,只是……那双不瞑目的双眼证明了这虚假的一切。

清怡没有流泪,更没有呼天抢地,只是静静的抚摸着那张陪伴了自己将近一年的俊脸,眼神中夹杂着深情,留恋还有遗憾,唤过奶娘抱来他们的孩子,那个奶娃子比其他孩子略显瘦弱,只是那双眼睛却格外有神。

“涵儿,这就是你的爹爹,你要看清楚哦,你爹爹是个英雄,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是娘这一生最爱的男人,只是……他还没有机会听到娘的表白就走了……”清怡像那个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奶娃子诉说着她的深情,一旁的曲夫人听的潸然泪下,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清怡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睛,深深的凝望,直到把它牢牢地刻在心里,才缓缓的把它阖上,“涵儿,你看……你爹爹睡的好安详,我们不要打扰他了好吗?”轻轻的把奶娃子交还到奶娘的手中,这个孩子仿佛有灵性一般,大哭了起来,像是在纪念这个素未谋面却已然远去的亲爹。

清怡深深地瞥了一眼奶娘怀中的孩子,然后示意她抱着孩子离去,缓缓的走到仿佛老了十岁的曲将军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爹……恕媳妇不孝,清爹批准媳妇上战场为夫君报仇!”

曲将军微一错鄂,疲累的摇摇头,“清怡啊!别说你是个女子,就算你是个男子也不见得能胜过那个西夏太子!泽儿的仇我这个老头子自会想办法替他报,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就在家里专心照顾孩子吧!”

清怡抬起头,眼神却格外清澈与坚定,“公公,只要你能批准清怡上战场其他的你都不用担心了,我可以女扮男装,我也不怕吃苦,而且……圈天下的人对付不了梵望羲,我也可以办到。”

清怡心中万分苦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早已超出她的想象,她实在不愿意用这种手段来对待望羲,对于他……她心底还是有一份亏欠的,那时……自己确实没有欠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或许是不信人才导致他们的有缘无份吧!可是如今他却是杀死自己丈夫的凶手,他们的恩怨只能有自己出面来解决!

曲将军仿佛明白了什么,虽然清怡的坚定让他声不出反对之心,却还是有些不甘心,“你真的放的下涵儿?孩子还那么小,娘就不再身边,你真的忍心让她刚刚失去了爹又再失去娘?”

清怡惨然一笑,“公公,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定,婆婆,涵儿就拜托你了,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告诉她,娘怕爹一个人上路太孤单,追随他去了。”

哭声在大厅里呜咽着,唯独清怡冷冷清清的立在哪里,不悲不喜,或许绝路真的会让人变得决绝!

旧恨新仇

洛阳

炎炎夏日由盛转衰,烦闷感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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