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情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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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情仇缘-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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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其他的在座群雄,也感到心惊胆战。

  大家的目光,不敢向汪浩然看。

  却一致集中汪视着魏、邓二人。

  这种无形的压力,特别使人战悚。

  魏、邓二人难得的镇静,但也显得惶恐地应声仰而,向汪浩然平视凝目。

  汪浩然声如刀切:“说吧!”

  魏世才栗声道:“主公一言抉微,自是洞察为明,究是属下何人泄密?

  或者另有别情,需待查证事实真相,请主公息雷霆之怒如何?——”

  汪浩然连连拍案,喝道:“右丞相,中郎将,孤待二卿不薄,是否?”

  魏、邓二人同时躬身道:“主上大恩,微臣碎骨难报!”

  汪浩然哼了一声:

  “你二人,也是才智过人,理应不在符某人之下,差也相差不多才是,为何被符某人在倏来倏去之间,为符某人如戏婴儿?以致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使孤大业受挫,损兵折将,连左锦卫也落人手,而你们却是连已到手的两个方家丫头,也仍被夺去,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全场顿感灰头土脸,都低下了头。

  魏世才沉声道:“请主公息怒,臣下知罪,当是如何着手反扑?以报此恨,而收桑榆之功?——”

  汪浩然喝道:“你认为如何?”

  魏世才躬身道:“以臣下拙见,主公万安,正宜平心静气,沉痛检讨此次过失之根本原因,而且,以主公之圣明,应当先浮三大白,大笑三声才是!”

  汪浩然怒道:“你,说什么?不知自愧,还敢轻言相戏于孤?”

  “非也!”

  魏世才侧目一注邓中仪,一字一句地:

  “邓中郎,主上正当亢阳气盛之际,请婉约陈奏,意下官所不逮?”

  中仪震声道:“臣有渎言上奏。”

  汪浩然厉声道:“说!切勿狡辨!”

  邓中仪道:“以臣管见,右丞相之意,是借古喻今,请主上发挥魏武雄风大度。。”

  汪浩然冷笑道:“右丞相以阿瞒为师,念念不忘孟德,眼前之事,与魏武何于?”

  邓中仪朗声道:“想当年,魏武以布衣起干戎行,牢宠英俊用文武,遂使文武归心,宛城遇张羽,赤壁周郎,华容逢关羽,西凉窘马超。。失利者多矣,而终成大业,千秋令名,皆因曹公高瞻远瞩,不计一时之得失耳。。”

  汪浩然哼道:“以卿言,是责孤度量不如曹公乎?”

  邓中仪躬身道:“主公误矣,只有曹公不及主公,毋论其他,曹公除了风流差可与主公辉映外,非若主公之万人敌也。。”

  汪浩然一注魏世才,冷声道:“右丞相有‘活曹操’雅号,若论曹公,该属右丞相才名至实归,孤当不辞度量不大之讥,非追究此事不可。。”

  魏世才忙接口道:“当然,便是臣下,受此大辱,也誓必与符甚人周旋到底不可,愿肝脑涂地,为主公效尤犬马之劳,以赎此愆——”

  汪浩然疾声问:

  “二卿计将安出?”

  魏世才木然道:“容等陈奏上!”

  汪浩然道:“不能立即奏陈?”

  魏世才悚然道:“鉴于前车,难保没有内奸,为防万一!

  “什么话?”

  汪浩然截口道:“此乃禁地,在座重卿家,皆孤之心腹肱股,有何话不可说?”

  魏世才欠身道:“主公恁地诏示,臣下敢陈管见——”

  汪浩然一拂袖,道:“奏来。”

  又自坐下。

  虽然他仍是杀气罩脸,逼人的凶威已因坐下而一敛。

  全场也顿感紧张一驰。

  魏世才不慌不忙的道:“由于符某人之现身方家堡,形势逼人,臣下与邓中郎不得不抽身,但我们所属的暗卡,十九未撤出,随时可与联络,再拉上线,不失为备用闲棋。。”

  汪浩然接口道:“右丞相,未免太轻估符某人了,你二人一走,别说瞒不过符某人,即使粗犷如方某人者,也必恍然有悟,你二人先自撤回,乃弄巧成拙的败着,不过多丧失不少‘暗线’而已!。。”

  魏世才又道:“以臣拙见,虚实奇正之间,符某人未必能够迅速采取行动,即使,他已有所疑,以他假仁假义的心性,也非先掌握好证据,抓到事实不可!如此,则非咄咄可办者,在争取时机上,仍对我们有利!。。”

  汪浩然截口道:“利在何处?具体说来。”

  魏世才道:“一方面,方某人等既然已知他们身边有了不稳,必然先得分心注意安内,就无形减少了他们及时策划对付我们的注意力,另一方面,他们为了根除内患,决不会轻举妄动,因我们多年来在方家堡布下的棋子,亲疏皆有,方不同也弄不清楚,即使符某人手段再高,也决难在短时里取得证据,如此,主客动静之间,先机主动的关键仍掌握在我们手下!”

  汪浩然道:“左锦卫仍陷敌手,当前之急必须先把他救出,当用何笔?。。

  因为,阿壁落在他们手上时间越久,越是对孤不利!那因为,符某人曾经见到阿壁与阿玉一次!。。”

  邓中仪适时接口道:“好教主放好,臣下可保证左锦卫也能够逢凶化吉,至少,自保有余,进则可以收到‘深入钉子’的效果。”

  汪浩然哼了一声:

  “论阿壁,是经孤调教过的,如是落入方某人之手,孤可高枕无忧,但,落在符某人之手,则很难保险,那因为,符某人之老奸巨滑,非阿壁所能比试者。”

  魏世才缓声道:“臣有一计,唯太险绝,不敢妄言——”

  汪浩然道:“且说说看!”

  魏世才躬身道:“主公圣明,当知‘舍身喂虎’之计。

  “舍身喂虎?”

  汪浩然咳了一声:

  “此计孤曾行之,而且有效,克奏肤功,左丞相也曾表示倾服!可是,可一不可再。。”

  “不然!”

  魏世才道:“左丞相何在?臣下愿凭管见,与他各出一策,由主公卓裁!”

  汪浩然目光一眨,冷然地:

  “左丞相。。此次耗力甚巨,不宜劳神,右丞相只管奏来,救人如救火,时机稍微即逝——”

  魏世才道:“主公神明英武,如果能够及时以符某人故交好友身份赶住方家堡,和符某人套上旧情,神面明之,要回左锦卫,不过反掌之劳耳。”

  汪浩然仰面道:“此本可行,孤亦曾计及之,唯孤曾经和傅家小儿照过面,已葬身地道之里,再往见面,岂非使傅家小儿滋疑?

  魏世才道:“除此外,恕臣鲁钝,一时想不出更可争取时机,救回左锦卫良策了!。。”

  “这有何难?”

  是常百乐忍不住叫道:“就由主公下令,倾我们之力,先通知留在方家堡的内线,智取或力夺就行了!”

  汪浩然哼道:“此乃莽失之见也,常爱卿勇则勇矣,论谋非汝所擅,勿多言徒乱孤意!”

  常百乐尴尬地窘笑了一下,又叫:

  “主公,千万相信。。左丞相的话,那等于请主公送上门去!。。”

  “老二住嘴!。。”

  是严百川喝住他,死瞪了他一眼。

  汪浩然仰面道:“孤倒不在乎再去方家堡?当今之世,亦无人能奈何孤一根毫发!。。”

  魏世才躲身道:“主公神威,天下莫与京,如果重入方家堡,再见符振扬,救回左锦卫,只此一事,亦足震憾天下,卓绝千古了!”

  汪浩然目射异采,仰天大笑道:“好!孤就再往方家堡一趟!”

  “不可!不可!”

  又是常百乐叫道:“主公千万勿听魏某人之言!”

  “什么话?”

  汪浩然大喝道:“常爱卿,怎可对右丞相无礼?先向右丞相赔罪!”

  常百乐叫道:“臣下有话说——”

  “好!你说!”

  汪浩然厉声道:“如有乱说,二罪并罚!”

  常百乐道:“第一,臣下认为此次之失,使咱们大家倒霉,臣下三位盟弟生死不明,皆是魏某与邓某二人误事,推原祸始,该先把他二人拿下究罪!”

  汪浩然道:“还有呢?”

  常百乐道:“魏邓二人,狼狈为奸,既失机于先,误主公大事于后,现在,又竭力怂恿主公再去方家堡,主公以万金之躯,岂可轻于涉险?分明是他二人存心不良!。。”

  “住嘴!”

  汪浩然喝道:“此乃孤之决策,右丞相与中郎将只是献策而已,权冲在孤,姑念直言,不予究罪,还不快向右丞相请罪,再给孤退下!”

  常百乐还未开口——

  严百川死人断气似的冷哼一声:

  “老二,快照令谕行事!”

  常百乐刚叫了一声:

  “老夫——” 
 



一二二


  “什么废话?!”

  严百川狞声喝道:“你敢抗命?”

  常百乐一凛,咽下一口恶气,向魏、邓二人一拱手,道:“咱有错说之处,请包涵。”

  又向汪浩然一躬,道:“臣下知罪。”

  魏世才沉声道:“彼此皆一殿之臣,此需合力同心,效忠主上,一旦主公大业告成,彼此风去际会,同沾恩泽,毋须意气用事。”

  邓中仪也肃声道:“我们同为主公大业效为尽忠,毋以确怨介意,三位令拜弟尚未可断定不讳,即使有个万一,也是为主公克尽忠义,简在帝心,主公自有轸念表示,我们当尽力为己成仁捐躯之同僚报仇泄恨才是。”

  严百川道:“但愿如此,老二还不谢过?”

  常百乐只好抱拳致歉。

  这也难怪!

  常百乐原以为魏、郑二人这番必然吃瘪无疑,极想快意私心。

  本不,汪浩然在赫然震怒之下,常百乐方以为魏郑二人必受酷刑,可是,在魏世才一番回话后,汪浩然就雷声大,雨点小,真的应了严老大的话儿了。

  常百乐恨怒之下,无处可泄,才口不择言。

  结果,又是自讨没趣。

  他到底也是老奸一个,除了没有魏郑二人那份口才及那一份深谋思虑外,也懂得鉴颜辨色,一见苗头不对,也只好忍气吞声了。

  魏、郑二人的话,也确实使人无反驳余地。

  严百川向汪浩然一躬,道:“老二性直口快,一片忠心尚祈主公三思明察。”

  汪浩然颔首道:“二卿忠诚直谏,孤甚嘉慰,孤自有主张。”

  严百川退回原位。

  汪浩然一凝神,目注魏世才道:“重去方家堡,是孤已决定之事,唯面对大敌,关系至大,如谋定后动,右丞相有以教孤否?”

  “不敢!不敢!”

  魏世才躬身道:“主公雄才大略,当代一人,必然胸有成竹。。”

  汪浩然接口道:“右丞相勿谦,昔日姜尚,子房,诸葛温伯等皆帝者师,当前,正是各位爱卿大展抱负,各展奇才之时,应当言无不尽,孤适才有失态,乃一时心情不佳,现已平心静气,敬纳众卿进言。”

  一捧金斗,大笑道:“众位卿家,孤敬酒了,务必尽欢,畅所欲言!”

  他这一手,顿使全场有“受宠若惊”之感。

  大家一致起立举杯,躬身道:“谢主公恩典——”

  全场一致干杯尽觞。

  气氛也为之一松。

  汪浩然震声道:“各位卿家,当前是为山九仞,只差对付符某人与这一篑了,务必全力以赴,事成之日,孤家决不相负,当与众卿共享尊荣。”

  大家顿时有“鼓舞”之心情,无不振奋。汪浩然又注目魏世才,道:“请右丞相先抒高见。”

  魏世才不慌不忙的道:“冲盱大势,仍是我们占了优势,主公手上握了几张大牌,每一张打出,皆可使符某人手忙脚乱,何忧之有?。。。”

  汪浩然轩眉道:“右丞相能为孤一借箸否?”

  “当献献曝之枕。”

  魏世才缓缓地伸出一手,屈指道:“第一,符某人与章某人之家眷。。”

  汪浩然截口道:“这一点,孤已有腹案。”

  魏世才一哦,又屈一指道:“第二,曾经大闹方家堡的符家小儿,可兹利用者大矣!。。”

  汪浩然接口道:“关于此子,孤已早传令命彼暂时藏身一处隐密之地,等孤安排。”

  魏世才一摊掌道:“第三。。”

  话声甫出,锦衣武士入报:

  “姜总巡阅使在外求见!”

  “哦!”

  汪浩然虎地起立,道:“姜贤弟回朝,真天助孤也!”

  一挥手,喝道:“说孤有请——”

  锦衣武士暴喏退去。

  汪浩然大笑不已道:“孤当亲迎姜总巡阅使,众卿随孤出迎。”

  全场应声起立。

  汪浩然已龙行虎步,在八个宫女雁翼簇拥下,大步下阶。

  “活曹操”

  魏世才以下纷纷离座,肃然紧跟在他身后,只听一声:

  “微臣姜传远回转复命——”

  在两个锦衣武士引诱下,一位玉面朱唇,仪容俊朗的中年人——却是穿着一身北方庄稼佬打扮,倏然由甬道走来。

  此人正是“玉面子牙”姜传远。

  大约看到了已经步出宫门,宁立阶上为首的“四绝诸葛”

  汪浩然等,呆了一下,立即大步上前,一拱到地,道:“传远何德何能,怎敢惊动圣驾暨各位——”

  话未了,汪浩然已歉步下阶,亲自扶起姜传远,大笑道:“卿有大功,且有苦劳,孤赏罚分明,理当迎卿于十里之外,惜目下有碍于敌方耳目,委屈爱卿了。”

  说着,执住“玉面子牙”

  姜传远的右手,并肩上阶。

  那两个锦衣武士已迅速退回甬道。

  魏世才看了郑中仪一眼,彼此心中明白——

  那因为,四面甬道中都已由锦衣武士轮值——而这班锦衣武土,总共不过十八人,原无汪浩然的记名弟子,本来是分为锦衣,黄衣二队,由连城壁与尉迟玉各领一队,除了汪浩然外,不受任何人指挥。

  因此,这班人无异是汪浩然的贴身心腹。

  派出心腹弟子把守四面八方出入口一一证明汪浩然已经动了杀机,一则准备杀人,特别戒准严密,二则封死四面出入口。

  在这种森严周密的部署下,的确是无异地狱,外面的固然无法进入,内面的人也别妄想企图逃出。

  而且,汪浩然可能准备下毒手的对象,开刀上刑的第一个或第二个,就是他魏世才与郑中仪!

  魏郑二人也暗自抽了一口冷气。

  只不知何故?汪浩然竟“放过”

  了他二人。

  而且,又是“言听计从”

  ,完全是一副汪洋大度的样子。

  更不清楚汪浩然何以独对“玉面子牙”

  特加宠眷?

  姜传远立了什么不世大功?

  至少,魏、郑二人还不知道。

  他二人也只好除了暗中戒备外,也无别策。

  汪浩然挽着姜传远的手,直到玉案之前,才放了手道:“来人,为姜总巡阅使特设金花席。”

  宫女应声照办。

  “玉面子牙”

  姜传远忙逊谢道:“主公如此厚待,臣下万不敢当———不胜惶恐之至———”

  汪浩然道:“卿有大功,当受殊遇,卿当以有功受上禄为荣,勿辞也。

  ”

  官女们已经花团锦簇,踵事增华的白宫们律移来一张铺锦石案,满缀金花的金交椅,象牙箸,紫金夜光怀,果然一切比众不同——就设在汪浩然玉案之前。

  汪浩然已入座,再次举手道。

  “为姜总巡阅使奏‘齐天乐’,进摩加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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