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情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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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情仇缘-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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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城壁和尉迟玉同在中舱,师兄弟也是满肚子的心事,在烛光下,互以传声交谈。

  尉迟玉道:“老大,依你看,此行如何?咱们应该怎样才对?”

  连城壁道:“在未奉到师尊再下令之前,当然是遵照上次的命令行事。”

  尉迟玉道:“奇怪!师尊为何直到现在,不再派人联络?”

  “不必多疑,照师父的意思做就不错,师尊日理万机,也许对他们二人有深意,借此行考验一下咱们的能力。”

  “老大,咱奇怪的是师尊,竟为符章二家保驾,又失去南下的踪迹,依你看师尊的意思。。”

  “不必猜测,师尊有鬼神不测之机,曾经对咱们说过,‘锦绣别墅’对咱们未来有大用,只未到时机而已,以咱的看法,师尊必然是已经北返洛阳。”

  “北返?那么师尊一定也会陪着云中惠,万方仪回洛阳了,这不是自露行藏吗?”

  “师尊行事,一向是莫测高深的,直到事后,咱们如不经他指点提醒,还想不出所以然呢。”

  “老大,如果师尊北返的话,为何近日没有消息?怎样瞒过那多道上人的?”

  “这个,咱也无法知道,反正将来会明白的,用不着猜测?”

  “昨天,听老史说的,那个符振扬的孩子,发出那种揭贴,老大觉得好笑吗?”

  “这个,也要等事实证明了,依咱判断,咱们的行踪,师尊一定知道,这几天,必然有指示下来。”

  “老大,姓傅的急着要见师尊,你能知道他的用心么?”

  “大约他是想由师尊处打听一下他家被毁的线索?”

  “他怎么又不再提起,反而急着赶下扬州呢?”

  “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等咱设法探问一下。”

  “他和姓林的小子睡得那么安稳,好像笃定泰山似的?”

  “老二,如咱判断不错,今夜可能会出事!”

  “出事?老大是根据什么?”

  “就是根据他二人早早睡下来。。”

  “咱不懂!”

  “老二,他二人不过是装糊涂,养精蓄锐,好应付夜间有事而已,否则,他二人用不着这样。”

  “老大,依你看,今夜会出什么岔子?”

  “那要看如何发展了,咱们也躺下来,警醒些,跟咱同进退,不要乱开口。”

  连城壁说罢,真的躺下来。

  尉迟玉也因凝气传声说话,感到费力,也四仰八叉的和衣躺下。

  真的是夜行船,除了浪声拍船外,只有两岸的灯火闪烁,很静。

  连城壁与尉迟玉却已感觉得到,船在转舵了,难道是要靠岸停泊?

  估计一下船行位置,已经过了“石灰窑”,要靠岸的话,必是“田家镇”

  或“武穴”。

  他觉得船在向左方斜驶,他爬起身来,挑开蓬窗一角,一望之下,江水滔滔,一片迷茫,数里外的远处,灯火闪动,尉迟玉也欠身坐起,连城壁轻声道:

  “奇怪,他们好像是想转入蕲水,进入蕲河?到底弄什么鬼呢?”

  不错,前面的船正斜斜地向着江河合口处驶去,灯火闪动处,就是“蕲春”,也即古“蕲州”。

  后舵的傅震宇与林光华也已发觉了,傅震宇一声不响地扎束着,附在林光华耳边,叮嘱了机宜后,他投入了大江,连一点响声也没有,好高的水性。

  离岸越近,船行越缓,前面虽是“蕲春”靠江这一带,却是十分荒凉。

  傅震宇好像游鱼一样,先由船底巡回了一遍,再潜游向第三艘船。

  使他感到“起疑”的,就是一艘双层楼船,已经泊向江河合的左岸。

  在后面的二里许处,也有三艘船,正在斜斜驶来,似乎也准备在附近靠岸。

  傅震宇趁着伸头水面换气的当儿,一面倾听经三艘船上的动静,一面盯着后面的三艘船。

  终于,他瞥见后面的第一艘船上闪烁着灯光,三明三暗。

  同时,这边的第三艘船上也由后舵间出现了三明三灭的灯光,竟是那个姓涂的独眼大盗。

  傅震宇忙悄无声息地投入水中。

  心中暗道:“好家伙,果然不出我预料,只是,这种拙劣手法,太笨了,即使能够沉船,扬州之约看又如何交代,岂非把东方兄弟的性命当作儿戏?”

  傅震宇只能想到对方可能会中途由水底捣鬼,把船沉掉,但绝未料到“锦绣别墅”已经有变,东方兄弟已被人挟走了,“旋风刀”史钊不但沉船,还要把他毁掉。

  傅震宇只能断定他们决不敢明攻,只能暗算而已。

  这时,那艘双层楼船已经在距离岸边的十多丈外抛描泊住,知道已经到了浅滩边沿了。

  伍震东出现在第一艘船头,也在距离双层楼船的几十丈外抛锚。

  第二艘,第三艘也相继靠拢抛锚。

  只听伍震东沉声道:“傅少侠,你们四位是否要吃宵夜?”

  后舵中林光华打了欠呵,道:

  “不用了,他已睡熟了。。”

  在中舱的连壁也道:“不必了。”

  这时,正是初更已过,快近二更时分,后面的那三艘船越来越近,却在二百丈外的地方停住,抛了锚。

  傅震宇正想潜游过去查探一下,猛听第三艘船上的左弦轻响,一条黑影,投入江中,也是入水无声。

  傅震宇暗吃一惊,忖道:“好家伙,水性不在我之下?”

  倏地,又瞥见第二艘船上的中舱蓬窗开处,也有一人投入江中,中不知是连城壁,抑是尉迟玉?”

  傅震宇隐身在第二艘船舵边,只露出半个头,只见江水中隐约看到两条水纹,一先一后,向泊在二百丈外的第一艘船掠去。

  这是泳术中最高明的“踏水穿波”法,全身隐在水面二尺之下,只平分双臂分水,双脚一曲一蹬之下,就能窜进一二丈,在这下黑沉沉的深夜,不易看出水中有人。

  傅震宇更不敢迟延,猛沉身,以“鱼潜浮萍”之法,由水底直游,水面上,一点痕迹也没有。

  他由水中的船底晃动,知道已经到了,他先露出半面,一看,那三艘船一字排开,他正在靠右第一艘船的左舷之下。

  他听到哗啦水响,是有人由右舷上了船。

  他忙用“踏水法”,直立水中,以右耳贴近浮荡的船板,只听史钊低沉的声音:“老涂,这一地点妥当么?”

  一个沙哑的声音道:“这里是蕲水入江口,泥土沉底太多,只有这一带是沙底,打捞方便,不过,这艘双桅船儿可疑。”

  “有什么可疑?”

  “这儿不是靠泊地方,过去三里多,才是码头,它怎么会恰好停泊在这儿。。”

  “这是很简单的事,在劫难逃,连它一并沉掉好了,这是命中注定的,怪不得我们。”

  “您老有所不知,它停泊的地方吃水不深,面底不足一丈,不好下手!”

  “那么,等下再派几个人去,把船上的人制住,或者干脆喂王八好了。”

  “那就交给伍震东他们去做好了。”是南宫秀插上一句。

  史钊冷声道:“不行!”

  南宫秀道:“为何?”

  “老弟。”史钊道:“你好糊涂?那几个,如果一动,就会立即惊动那四个小子,何况,他们五个,除了雷家兄弟外,全是旱黄牛,误事有余!”

  “老史的意思是。。”

  “这很简单,老夫等下再派几个水底来得的,由水底去,那不过举手之劳。”

  南宫秀道:“老兄,如果那边船上都是行商妇孺的话,不必太过份,点了他们穴道就够了。”

  史钊沉声道:“非做得干净不可!老弟,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如不灭口,必有后患。”

  沉寂了一会,傅震宇暗恨道:“姓史的老贼,好狠的心肠!”

  只听史钊冷声如刀地:“南宫老弟,该轮到你了。”

  南宫秀道:“恭候史老吩咐。”

  史钊道:“你与涂老弟同去,一同进退,老夫和大家接应,可以保证做得干净俐落,四个小狗,插翅难飞!”

  南宫秀道:“遵命。”

  史钊笑道:“这完全是老夫为你设想,不止于表现而已,事过后,老夫好向老白交代,你可远走高飞了。”

  南宫秀道:“谢过史老成全。”

  史钊道:“老涂,你都已准备好了!”

  沙哑的声音道:“只等下手!”

  史钊笑道:“涂老弟,全看你大展神通了,老夫备酒恭候,等你庆功。”

  沙哑的声音道:“咱走了。”

  只听两声轻如鱼跃的水响,有两人下水了。

  傅震宇反而停身不动,他正想翻身上船,先把史钊制住问个清楚,猛听后舱轻响,有人下水。

  傅震宇心中一动,正要——— 
 



七十一


  又听到史钊沉声低唤:“阿钺,阿镇。”

  史家兄弟同声应道:“爹,有何吩咐。”

  “过来。”史钊道:“你们妹妹睡下了没有?”

  史家钺低声道:“阿妹生闷气,早已睡了。”

  几句话间,父子三人已经集在前舱了。

  只听史钊唧唧哝哝,低声悄语了一会,傅震宇凝聚耳力,也无法听清楚,只听史家钺轻哦着:“孩儿理会得。”

  史钊阴没沉的声音:“说来,还是为着你们兄弟,一切好处,将来全是你俩兄弟的,一定要狠!”

  只听兄弟俩应了一声:“孩儿知道。”

  史钊道:“你们快去!”

  又是两声水响,大约兄弟俩也下水了。傅震宇忙潜身入水,他又改了主意了。

  他刚潜游十多丈远,倏地,觉得有人掩到背后。

  他暗吃一惊,忖道:“好精的水性!”

  他佯作不知,却猛地往下沉,头下脚上,沉入七八丈深的江底。

  果然,后面的人,已由他的头顶丈处掠过。

  傅震宇刚掉转身来,猛地,有人迎面直冲下。

  显然,那个跟在他后面的人,虽然被他瞒过,但迅即发觉他已下沉,竟立即依样葫芦,跟着追到。

  白光一闪,傅震宇吃了一惊,人在水底,是难睁眼的,水性再好,也只能看到三尺至一丈的大略影象,如在白天,有日光反映,傅震宇可以看出面前丈方圆动静,因在黑夜的水底,他也只能辨别三尺左右的东西。

  他本能地缩颈,曲腰,侧身,避过直刺过来的一缕白光,右手疾伸,已向来人腕臂搭去。

  来人下冲之势很猛,收势不住,立即被傅震宇搭在右臂肘间。

  傅震宇猛措施手,向左面斜升而上。

  因为,他手指触处,又软又滑,他立时察觉来人是女人,他是守礼君子,如不及时收手的话,势必和对方纠缠在一起。

  在水中无法开口招呼,只好一溜了事,想避开她的追踪。

  他感觉到身后起了一阵急旋,显然,对方也是受惊之下,本能的挣扎反应。

  他刚疾泅出十多丈,身后又有人钉住了。

  傅震宇不禁耳根发热,呆住了。

  他想:她怎会下水?难道也是奉了父命?

  她怎么会追踪不舍?她已看出他是傅震宇?

  由于她刚才被他紧口鼻,闭过气去,她手中的兵刃也掉落下底了。

  傅震宇当然不会对一个姑娘家下手,可是,又不能让她醒过来后出声惊动别人,正想把她放到岸上后立即回头。

  猛听一声幽幽轻吁。

  “英雄无奈是多情。。”

  傅震宇闻声音一起,便循声注目。

  那是三四丈外的岸上一块大石后所发。

  傅震宇毫不犹豫地沉声道:“姑娘是。。”人已伏身上窜出水面,掠上岸。

  “傅少侠,你不认得我?也听不出我的声音么?”

  傅震宇本就因为听出声音耳熟,而且已知是一位姑娘家,闻言脱口说:

  “安。。姑娘,是你?”

  他已轻轻地把史姑娘放下,大石之后,亭亭玉立着一位白衣少女,可不就是安琪姑娘。

  他闪身到了她面前三尺外,可不是,虽是黑夜中,他仍看得清楚,最使他注意的,是她唇下那颗美人痣。

  傅震宇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沉声道:“姑娘,真想不到你会在此。。”

  她笑了:“只准你顺流东下,别人就不行么?”

  傅震宇心悬船上,无暇多说话,虽然对安姑娘的突然现身这里,十分奇怪,只呆了一下,忙道:“姑娘在这里,好极了,我拜托你。。”

  她接口道:“你是要把史姑娘交我照料一下?”

  “正是”,傅震宇道:“我有急事,马上要赶回船上,等下再谈如何?”

  “等下?”她幽幽的道:“恐怕已没有机会见面了?”

  傅震宇一震,脱口道:“姑娘,为什么?你不能等一下?”

  “我也是马上要离开这儿!”她四扫一眼,低下了螓首。

  傅震宇吸了一口气,道:“姑娘,你好神秘,我对你莫明其妙。”

  “是么?”她一仰面嫣然地:“在傅少侠的眼中,我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傅震宇一呆,道:“这个嘛,我也说不出确切的。。只是,觉得你很神秘。。哦!姑娘,你真的姓安?”

  “你猜猜看。”

  傅震宇心弦大震,脱口道:“你,是不是姓龙?”

  姑娘娇躯一颤,倏地仰面,樱唇抖颤着,星眸凝视着他,猛的,又摇了一下头,道:“我也不。。清楚,你,和姓龙的是什么关系?”

  傅震宇失望而又迷惘地道:“不是?。。姑娘,你当知道四大家的关系吧?”

  “这个,我知道。。如果我是。。龙家的女儿。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傅震宇心跳如捣,凝视着她,道:“姑娘,据家父说:龙大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内子。。”

  姑娘哽声道:“呀。。你想见她么?”

  傅震宇颤声道:

  “姑娘,还用说么?”

  “我会安排她。。和您见面的。”

  “姑娘,先谢过了,你知道她在何处?”

  “知道,但未到可以奉告的时候。”

  “能约个时间么?”

  “一年为期如何?”

  “好,我虽恨不得立时可以见到她,但是,这是白首同归的一生伴侣,只要她还活着,我会永远等着她!”

  姑娘娇躯轻颤,低头道:“有您这句话就够了,我很羡慕她。。”

  倏地一仰面,道:“我知道您要说什么?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只能告诉您。。我现在是身不由主,此行目的,也是奉令差邀。。您将来会明白的。。”

  傅震宇心神大震,迅忖道:

  “她的口气,好像就是。。唉,她必有难言之隐,忍受着委屈,我想问她到‘锦绣别墅’的目的以及她的那位‘妹妹’是谁?。。她竟预知我要说什么?把话抢在前头,确是聪慧人。。”

  她一挥手,道:“你该走了,这位姑娘。。我可以负责。。”

  “一幌娇躯便把史姑娘抄起,头也不回的腾身,掠飞消逝夜空,傅震宇猛掉身入江,他和她说话耽搁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时矍然戒惧,恐贻误一瞬之极,成无穷之恨,人一入水,就全力潜水疾射。

  黑漆漆的江面上,这时已经暗潮汹涌,先后有十多人下了水,在史钊指挥下除了南宫秀与涂镇江二人先行下水外,史家兄弟和另外七八人水性好的黑手,也先后分作两路,一路游向傅震宇坐船,一路指向那艘二层楼船。

  当傅震宇由水底潜游到他的坐船附近时,他已感觉有异。

  “一阵一阵的急旋,向他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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