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飞起一脚,把跪得最近的一个俏婢踢出二丈多外,他怒叱道:“你们都是死人,气煞老夫。。”
又要再踢其他三个俏婢。
“东翁息怒,”南官秀忙拦住暴怒的东方青白,沉声道:“处理后事要紧,还有,承露盘中的那封贴子。。”
东方青白气喘如牛地,连道:“岂有此理!为何直到现在才发现?这几个该死的小贱人。。”
南宫秀忙接口道:“东翁,这不能全怪她四个。”
“胡说!她们干什么的。。”
“东翁,此理简单,第一点,取露是在早上,她们把楼门依规定上锁,她们看不到,第二点。。恰好在这中间的金人身上,东翁知道,不论由何方看,都看不到这里。。”
“那她们怎样会知道的?”
“东翁气昏了?她们是看到山鹰。。才发觉有异,开锁探看的,而且,一发现,就立即报告,不能尽怪他们,由外人进入这里,来去无人发觉,责任该是大家的。”
“老弟,我们栽到底了。”。。
“东翁,该是来人功力高得可怕,也可能就是那个伤人投贴勒索的家伙?
也许。。那厮在贴中所说的。。家丑,就是指这个?。。。”
“老弟,劳你驾。”
南宫秀接口道:“理当效劳。”
双臂一振,身如怒箭冲天,一下拔起三丈多高,半空一旋,贴身在金人的背上,伸手解开绣带,手提一男一女的残尸,飘落。
东方青白恨无可泄的连踢了两脚,把两个死尸踢出一丈多外,连骂:“该死的东西。。”
南宫秀已经再次弹身,一手环住金人脖子,一手凝功防备贴子沾毒,伸出二指,拈住承露盘上的一对尺许多的大红贴子。
他飘身落下,双手捧贴,递给东方青白。
“老弟,你念给我听。”
南宫秀迅速开启封,展开,扫了一眼,神色一变,道:“果然来了!”
“什么?难道就是老史说的符——学谦那个小畜生?”
南宫秀道:“不是!”
东方青白问:“谁?”
“东翁请听着,贴上是这样的:柬告东方青白,汝敛聚无数,临老荒淫,无耻已极,本公子绝学将成,拟开府继承绝绝道统,一时鸠工不及,特降殊恩,借汝别墅一用,为期一年,见此字,限汝十天内立即迁出,本公子当贷汝一命有赏,如敢故违,绝门无赦,勿贻后悔,切切此令。”
南宫秀念完,一顿,道:“东翁勿怒,好好商量!”
东方青白已胖脸铁青,气得发抖,闻言,怒嘿着说:“还有什么商量,难道是要我忍辱照办?”
“可以从长计议?”
“这个,明明是符家畜生的口气?”
“不!东翁有何根据?”
“他不是自称公子?不是符家小畜生是谁?”
“不一定,公子二字是人人可称呼的。”
“那会是谁?”
“东翁!”南宫秀颤声道:“当然是‘绝绝教’的新任掌教。”
“没有署名?”南宫秀道:“没有。”
“老弟有何根据?”
“贴上不是说他要继承‘绝绝’道统么?当可推想得到。”
“我岂能为一封贴子吓倒,让天下人笑话。”
“东翁,这不是赌气的事,如真是绝绝教,昔年的事,东翁当能想到?”
不知怎的?又怒又气的东方青白,立时不作声了,只是呼呼喘气。
半晌,才惨然的道:“想不到我东方青白会到今天地步!。。”
“东翁,不必泄气!”
“老弟,可有好主意教我?”
“眼前先装作没有这件事,把死人料理再说。。”
“料理什么?让这贱人和畜生喂了鹰就是。”
“不!公翁,事已至此,好在只有你知,我知,别人还不知道,我们再好好计议。”
“老弟,我心乱如麻了,三个小畜生的事,已使我头昏,又来了这个。。。。”
“有了,东翁勿忧!”南宫目光一闪,道:“三位少爷的事,反正我们已经有行动表示了,等下再看对方如何出面?这点。。不必急,如果要三位公子不出岔子,我们尽可从容应付。”
“难道要我十天之内,真的。。”
“不!东翁,我们正好利用这种事,加速进行我们五大家的大计。”
“老弟,现在还能谈这个么?连家都快完了,自身难休,还想什么五大家?”
“东翁误会了,我的拙见只等于了结三位少东的事,我自有计较。。”
“能先告诉我吗?”
“三位少东如无问题,东翁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先赶去宫北堡那里祝寿,也即掩饰了我们本意,又不落口实,以后再见机而作。”
“这倒有理,还是老弟高明。”
说句老实话,如以“江汉一蚨”东方青白的雄视江南,具有的实力,什么也不在眼里,如在平时,象这种恐吓性的柬贴,他高兴则一笑置之,不高兴则会派出人手,把可能投贴的入“切掉。”
现在,却又不同,傅震宇等三人,就使他锐气大挫,东方兄弟的倒霉,使他六神恍忽,精神上虽然强自镇定,心理上,已经崩溃了。
这封柬贴,由于涉及“绝绝教”,人家虽然没有出面,已够东方青白惊魂,有钱的人,什么也不怕,唯最怕死,当外来力量,能危及他的生命时,他就软了,因为,如命保不住,任你钱再多,势力再大,也是一切完蛋。。
“绝绝教”三字对他的威胁最大,那因为昔年该教横行天下时,对抗命者之惨酷,空前绝后,能使人心碎胆裂,这一封柬贴,就等于阎王贴子催命符。
东方青白呆了一会,目光杀机涌现,向那四个匐伏在地,如待决之囚的俏婢扫过一眼。
刚才那个被他踢了一脚的俏婢,无巧不巧地抬起头来,奇异的眼光,盯着南宫秀。
南官秀心中一凛,暗道:“好贼婢,想要挟我么?正好趁此让老乌龟杀之灭口,借刀杀人,一点也不露痕迹。。”
倏地,他瞥见东面“倚红楼”上的纱窗映过一个半身美人影子。
东方青白已经哼出声来。
南宫秀知道东方青白每当杀人时就这样,不过举手之劳,那四个俏婢同时警觉地抬头,南宫秀忙吓了一声:“不好!有。。。”
身形一移,已经横出三步,恰好挡住东方青白出手位置。
东方青白一怔,道:“在那儿?”
南宫秀向北面一指道:“有几条人影,掠过‘绿珠楼’东翁火速下去,避免任何形迹落入别人的眼中,我去看看。。”
一挥手,向四个俏婢低喝:“你们滚开!”
她们立时应声而起,飘身疾退。
东方青白以为有“强敌”潜窥,隐身附近,又惊又怒之下,毕竟这种事是见不得人的,更不能惊动别人,忙飞身下了,‘胜铜雀台’只说了一声,“老弟小心,务必弄清楚。”
南宫秀装模作样,就无形中解了四个俏婢的杀身之祸,暗驾“瞎眼的老乌龟。。”
人已凌空弹起,以“八步登空”一式,化为“流星经天”横空五六丈,脚下一点天桥栏杆,上了北面的“绿珠楼”,一晃而没。
他原是一时急智,平空捣鬼,正想由另一面进入“绿珠楼”和“绿珠”
温存一下,再向东方青白砌词搪塞,不料,一条人影,突如流星,正由“绿珠楼”的别一面纱窗射出,窜入黑影中。真的有人?南宫秀脱口喝道:“谁?”
那条黑影头也不回,向后山枫林中猛窜。
五十八
南宫秀忙吸一口气,全力盯住追下。
“龟山”本就不高不大,除了林木山涧外,并无险处理依,任何人都难以遁形,可是,那人一身轻功,高得不可思议,凭南宫秀一身所学,也始终和对方隔了六七丈远近,连对方面目也没看到,只见背影,眼看对方将窜入一抹丛林中,南宫秀心中大急,暗驾:“这家伙比兔还游滑!若让溜脱,我还能混么?”
他二人一前一后,已经离开了“锦秀别墅”五里外,由于又是后山,又当大批人手调出之际,值班巡视的人,都不能进入内院禁地,所以,竟无人发觉。
南宫秀突然停步,哑声笑道:“原来是一位见不得人的朋友,夜入人家非奸即盗,你走吧,我南宫秀最够朋友,绝无恶意,否则,早已叫人了,还能让你跑了这么远么?”
因为那条人影,已掠入林,“逢林莫人”南宫秀不敢轻进,只好以退为进,出言讽刺。
只听林中哈哈道:“南宫秀,外公有话和你说,你怎么不敢进来?”
“笑话了,有何不敢?”南宫秀一面说,一面向林中缓步走去,暗中戒备,心中忖道:“好家伙,是找我说话?倒会反激?”
林中冷声道:“南宫秀,见不得人的是谁,心藏奸盗的是谁?你心里明白吧?你能瞒得过东方青白那只老乌龟,能瞒过外公么?”
南宫秀为之颤然止步,心惊变色暗道:“这就奇了,我多年心血,不惜忍受屈辱,就是为了想达到取代东方青白的位置,这家伙是谁?好象知道我的秘密?。。”
目光一眨,又忖道:“十九‘绿珠’那贼人争风吃醋,偷吃野食,勾结了这个家伙,泄漏了秘密,哼哼。。”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林中笑道:“南宫秀,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肚鬼八封,在外公面前没有用,你老实些,外公是和你谈谈条件,谈得来的话,外公会成全你。”
南宫秀回过神来,他是十分深沉的人,足智多谋的老行尊,立时缓过脸色,陪笑道:“朋友,果然高明,真叫南宫秀佩服,朋友既诚意见教,请出面见如何?”
他还是提心吊胆,怕林中有险,不愿自投陷井。
林中哈哈道:“南宫秀,你太胆小了,凭你这份小家子气,还想气吞全牛,人财两得么?”
南宫秀一轩眉,豪声道:“行,南宫秀愿移樽就教。”
“哈,还象话,你带了美酒佳肴来了?”林中喷喷着道:“外公刚才到过大厨房,顺手牵了两只脆皮鸡,一罐洞庭春,咱们就对酌一下,现成的,你也不用移樽了。”
南宫秀觉得此人不但充满神秘,而且十分有趣,回头四扫一眼,口中笑道:“朋友真是妙人,得识荆为幸。”
一面飘身入林,他实在控制不了好奇心,想要弄清楚对方是那路神圣。
林中一片黝暗,影绰绰,在三丈之外的一株大树下,坐着一人,背靠着树根,手中执着一只鸡腿,向南宫秀晃了一下,道:“俺不能作人家座上嘉宾,只好做梁上君子了,你请。”
指指挂在树枝上的两只皮鸡,自己却捧起酒罐,咕噜噜牛饮着。
南宫秀几乎感到恶心,心中一阵难受,恨不得一掌劈下。
为何?
他凝聚目力,在暗影中大略看清了这位自称“外公”,操着江北口音的家伙,除了一身还算新的长衫外,没有一点顺眼的地方。
爆牙,断眉,大嘴,水肿眼,缺耳朵,好丑像。
一手执着油淋淋的鸡腿,一口一口咬着,这时在灌着酒,吃相更是难看。
还有一双向内弯的罗圈腿,真叫人不相信他有一份追云掣电的绝顶轻功。
能有如此造诣,其他也一定不含糊。
这也是南宫秀不敢出手的原因。
他当然不认识龙武,只觉得这个丑鬼太难看,被他戏弄大感屈辱,丑鬼龙武把酒罐向他一递,滋牙道:“洒不赖,这样喝最痛快,你请。”
南宫秀忙道:“请用,我已用过了。”
“哎,俺倒忘了,你是大师爷,天天好吃好喝,睡人家的女人,捧人家的臭腿,哈,坐下吧。”
南宫秀心头火大发,杀机大炽,强自忍住,沉声道:“阁下有何见教。”
“不忙,咱们好好谈谈。”
“阁下,当知道,我不能多耽搁。”
“是么,东方青白把你当作臂膀,在这个骨节眼儿上,更是少你不得。”
南官秀吸了一口气,越觉得对方不简单,心中一动,散去提聚掌力,陪笑道:“阁下能见教大名及师承么?”
“不用,咱们又不是攀亲戚,俺和你谈的是大生意,别看俺好丑,心却是白的,你,知道。”
南宫秀为之啼笑皆非,这是什么时候?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扯淡,他只好点头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南宫秀岂是世俗的人。”
“是么,凭你‘赛留候’三个字,俺委屈自己,同你打交道。”
“好说,阁下怎么知道我的。。事?”
“纸是包不住火的,天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秘密,俺来江汉一天,就知道了。”
“一天?阁下是由那一路来?”
“由来路而来。”
“往何处去?”
“往去处而去。”
“好,打开天窗说亮话,阁下如何吩咐,我当尽力照办。”
“简单,只要你老实回答俺三个问题,俺不难为你。。”
南宫秀几乎冷哼出声,气炸了肺。龙武拖长了声音道:“你要知道,淫人之妻,又想夺人之财,这种事,为天下正道人所不容,不必杀你,只要被人一知道,你就无面目见人了,懂么?”
竟把“赛留候”南宫秀当作小孩子教训了。
南宫秀沉声道:“不错,阁下是想以此为把柄,要挟我么?”
“什么话?俺才不会管这种臭事哩。”
“阁下,你要明白,捉贼见赃。。”
“好家伙,你以为俺没有把你从床上抓住,就不算把柄?”
“阁下聪明,当知凭口说是不足取信的。”
“笑话!你太笨了,俺如果要捉双,太方便了,这是老乌龟自己的事,他不在乎绿帽子,背石牌,别人不会管这种事。”
“对!”南宫秀面不改色地,道:“东方青白居积黑心财,贪色荒淫,糟塌女人无数,如讲天道报应的话,又算什么?”
“是么,俺也就是想了这些,老乌龟造孽太多,悖入悖出,俺才想到和你打交道的。”
“谢过了,如阁下所言真能在一天之里,知道我的事?。。”
“俺用不着诈你,不但有人对俺说,俺方才也看到些蛛丝马迹。”
“谁?是绿珠?”
“笑话!凭俺?又不是讨女人喜欢的小白脸,那女人怎么会对俺说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有理。”
南宫秀轩眉道:“阁下既是有心人,和我过不去,可以对女人逼供。”
“俺才不会让这类臭女人玷污俺的手哩。”
那末,阁下明明是由。。”
“不错!那女人被俺点倒,包括了几个小丫头。。。”
“如此,阁下。。”
“俺只是为了找一张图,根本没有问你的臭事。”
“一张图?什么图。”
“俺刚才已说过,只要你回答三个问题,这张图就是第一个问题。”
“阁下,我不知道。”
“是老实话?”
“请阁下明白点。”
“好,俺听说老乌龟所以发横财,是得到一张藏宝图,那张图就在他以前在‘凤楼山’得到的。”
“呀,我也听人说过,但没亲眼见到,就不可靠,也不可信。”
“好话,你做了这多年的师爷,为了什么?”
“阁下,人各有志,这是南宫秀愿意的。”
“你的志,很大,这张图是你最大的志向吧?”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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