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误会的真相,在他们结婚很久以后,他才终于知道默笙当初会一走了之的真正原因,不是没有想过以默笙那么乐观的性格,不可能因为他无缘无故的发怒而什么都不问就离开,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是以玫。
其实一直都知道以玫喜欢过他,只是他从来只把以玫当妹妹,但他没有想过以玫会找过默笙宣战。
他能说什么呢?只能说巧合来得太巧。
那时候,他和默笙都受伤了,所以重逢以后,才会一直无法看清彼此的心,同时也误以为彼此之间早已没有那份爱。
但,不管怎么说,都过去了,现在他们相守在一起,就足够了。
“所以,爸有后悔过吗?”
“后悔么……”何以琛沉吟,半晌,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深邃,“不后悔,只是心痛。”
慕笙低笑,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
今晚的夜空,弯月如勾,却有星光点缀,竟看不见往日的深沉寂寥。
许久以后,曾经的少年才低声吐出一句话:
“以前我总在想,到底是什么让我们都如此执著,不愿意放弃,现在,我想我懂了,因为我们都无法接受除了她们以外的人进入我们的世界,走进我们的心;我们,都输给了姓赵的小女子。”
回头迎视父亲,慕笙的笑不复冷寂,余下的只有温暖,“爸,我不是想通了,而是,我知道,已经到了该再牵起她的手的时候。”
看着自己的儿子,何以琛微微扬唇。
原来,他的儿子,比他更懂得要如何去爱。
并没有想过要留下来过夜,可是事实上她和慕笙不仅留下来过夜,还睡在同一个房间。
理由很简单,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客房早在几百万年前就被赵默笙改造成暗房。
所以,即使有些不自在有些尴尬,他们还是睡在同一个房间。
晚离缩在被窝里,身上穿的睡衣是借蕴晴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会陪慕笙回家,更没想过会留下来过夜,自然也不可能带了换洗的衣物。
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晚离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这个房间,本来是慕笙的房间,后来她和慕笙结婚,那时候才刚大学毕业,两个人的事业也都才刚起步,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买房子搬出去住,因此他们在这个房间一起住了半年,。电子书。才终于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搬到外面去住。
仔细说起来,这个房间,其实算是他们的新房。
从来不敢去想自己会有再睡在这个房间,这张床上的一天,现在坐在床上,看着几乎没有变化的房间,她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慕笙洗完澡进房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晚离用被子把自己团团裹住,像一个粽子一样坐在床上。
清明的双眸染上笑意,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个场景了?他还记得,结婚以后没几个月就到了冬天,天气转凉,天生怕冷的她总是躲在被窝里,那时候他几乎每个晚上都会看到她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似的坐在床上。
走到床边坐下,慕笙伸手摸进被窝,轻轻握住晚离的手,然后问道:“好像还不够暖,要不要我去问一下妈,看看家里有没有多一张被子?”
摇了摇头,晚离挪到慕笙身边紧挨着他,试图汲取更多温暖,“不用了,都十一点多了,就别去打扰伯父伯母了。”
“或者我把电热毯拿出来给你?”
“现在还没有很冷,这么早用电热毯,过些日子天气再冷些我要怎么办?”晚离还是摇头,“放心啦,过去五年我一个人还不是一样熬过来了,不会把我冻死的啦。”
静静看了她一会,慕笙点头,“那好吧,我就睡在地上,你要是觉得真的太冷就跟我说,我去找一下有没有多一张被子。”
因为他不怕冷,所以房间里的空调也没有暖气装置,否则至少可以开个暖气给她。
睡在地上?晚离愣了一下,有些担心:“冬天打地铺,你要是着凉怎么办?”
“不然你要我睡哪里?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慕笙微笑,房间里的床只有一张,除了打地铺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呃……那个,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一起睡床上……”脸埋到被子里,晚离不好意思地说着,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音量已经跟蚊子没两样。
“晚离。”慕笙看著颇显窘迫的女子,声音平稳,“抬起头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有话想和她说?
该不会,是误会她的意思了吧?
急急抬头,晚离匆忙解释:“慕笙,你别误会,我不是……”
“晚离,你听我说。”打断她的解释,慕笙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眼眸中有着暖暖的温柔,“晚离,我想问你,如果我现在想和你重新开始,你愿意吗?”
想和她重新开始?!
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晚离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话。
“过去五年,我们都在寂寞中度过,也许还有泪水和伤痛,现在,好不容易你又走到了我面前,我不想就这样看着你,什么都不做,我想要再牵你的手,再把你收进我的怀抱,再把你护在我的羽翼之下。”缓缓诉说自己的心意,慕笙脸上一片温煦,“过去发生了很多事,可是那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我想要重新开始,我想要以现在的何慕笙和现在的赵晚离重新开始。”
已经结束了,当对无法忘怀的过去划下一个迟到的句号时,过去就已经结束。
那些伤痛和眼泪也该成为曾经,结束在他们的重逢里。
而现在,他知道,他该重新牵起她的手。
“你,是说真的吗?”受到震撼的心跳得飞快,胸臆间有种不可思议的感动在温暖着她的心,湿润的眼眸映出他的脸庞,晚离忍不住地想要哭,可是嘴角却又勾出灿烂的笑容,“你真的,愿意再跟我在一起?”
“真的,我是说真的。”慕笙轻笑,“现在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说我愿意,二是吻我,你要选哪个?”
晶莹的泪水伴着笑声落下,不再犹豫,晚离仰首吻住他。
紧紧抱住她,慕笙温柔回吻,然后辗转深吻。
深吻过后,晚离微微退开,对上他的眼眸,声柔如水:“我愿意。”
慕笙浅笑,放开她,起身去拿放在椅上原本要被他拿来打地铺的被子和枕头,再走回床边,把枕头放到床头,接着示意她先放开身上的被子,把两张被子叠在一起铺好后,他上床把她揽入怀,“很晚了,睡吧。”
“晚安。”把脸埋进他怀里,晚离安心地合上双眸,终于又回到他怀里,今晚,她不必再害怕一个人的冷寂,可以安眠了。
“晚安。”抱紧她,慕笙满足地合眼。
最温暖的怀抱,永远只会留给最爱的人。
(第六章完)
第七章 谁说
赵晚离必须要承认,她永远都是世界上最不称职的女朋友。
大学时她和慕笙都是学生会的主要干部,在交际上有很多事情都要忙,再加上他们都是高材生,总是习惯埋首于课本习题中,所以真正属于他们两个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工作狂型的人,一忙起来,就会忘了今夕是何年,按时吃饭、天冷要添衣、租的屋子要整理这些事,就算再过一万年也不会被她记起,很多时候,这些事都是慕笙提醒她,甚至是慕笙在做。
记得大三有一年,她和慕笙一起办个联谊晚会,她负责晚会的各个流程细节,于是,她整整三个晚上没睡觉在做晚会流程表,书桌上堆了五六个方便面的空杯桶,最后,慕笙到她租的屋子找她,忍无可忍地抓了她去吃饭,她还带上还有一小部分没做完的流程表一起去,结果吃饭的时候,慕笙叫她一声,她就吃一口饭,每当慕笙拿走她手上的钢笔时,她就看着流程表吃几口菜,喝两口汤,再抢回自己的钢笔,继续工作,一顿饭下来,旁桌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她还犹不自知,埋首在资料里。
原以为现在长大了那么多,自己会长进一点,至少不要让慕笙在忙公事的同时,还要花时间来照顾她这个工作狂女友,没想到,情况不但没有一点改进,还越演越烈!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呃,不对,应该是凌晨五点三十五分,地点是赵总经理的高级公寓,赵总经理正坐在书桌前,右手在电脑键盘上飞舞,左手翻着面前的文件档案,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长发随意挽起,身上穿的是被何律师强行踢去洗澡后换上的睡衣和睡袍。
而我们伟大的何律师,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姿势优雅的看着放在膝上的文件夹,不时抬头看看正在书桌前疯狂工作的女子。
在过了半个多小时后,赵总经理终于合上了面前的那几份文件档案,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伸个懒腰,然后看向放在书桌上的钟,看清楚长短针指出来的时间后,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惊呼:
“慕笙!原来现在都已经六点多了!”
合上膝上的文件夹,慕笙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抱起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的晚离,口气是百分百的无奈及好笑:“是啊,早上六点多了,换句话说,我又被你爽约,陪你工作一个通宵。”
羞愧地把脸埋进男友怀里,晚离已经有了自己自首然后自我了断的自觉。
上帝,请原谅她,她真的不是故意爽约,只是前段时间她陷在被某人拒绝的失恋低潮里,完全没有管公司里的事,以至于现在一复工,积累了一段时间的工作排山倒海地向她袭来,再加上她工作狂的性格,她已经连续五次爽了某人的约,还拖某人下水,陪她一起工作。
昨天晚上她本来和慕笙约好要一起去吃饭,可是,等慕笙去她公司接她的时候,她正忙于放了好一段时间的一件策划案里,只好请慕笙先送她回家,让她把那些资料文件都拿回家,很可惜的是,她回到家,顺手整理一下乱糟糟的档案,再很自觉地看一下在公司还没看的一些资料,再顺便坐下开电脑查之前的相关文件,再习惯性地做统计……最终,她和慕笙的约会,又再次牺牲在她的工作狂性格之下。
抱着她去到卧室,把她放到床上,慕笙拿出律师威严,摆出严肃的面孔说道:“今天不准回公司,留在家里好好休息,晚上我再上来看你。”
下意识地摇头,晚离想也没想就回答:“不行,今天上午十点有个会议,必须由我主持,我不能不回公司。”
扬眉,慕笙不容商量地驳回:“改时间。”
还是摇头,“不行,这个会议很重要,不能推迟。”
“那就让婉怡主持,她是副总,也是董事之一,没理由不能替你主持。”
继续摇头,“婉怡才刚出差回来,我让她放假在家休息了。”
“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你今天一定要回公司吗?”眉毛扬得更高,慕笙仍很好脾气地反问。
用力点头,拉住他的手轻摇,晚离带几许恳求地说道:“慕笙,要不等开完会我再回家休息,好不好?”
开完会再回家休息?算了吧,如果他是今天才认识她或许他还会相信她这句话,可是他已经认识她快十年的时间,尽管中间有五年他们分开了,但很显然,这五年并没有改变她工作狂的性格,而且他敢发誓,这种话从他认识她以来已经听过不下万次了,可是事实上,有哪次她是有做到?有哪次她不是一开始工作,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
所以,他会相信她才怪!
牢牢盯着她看了半晌,发现她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慕笙叹气,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败下阵来。
“赵晚离,你确定你以后有时间照顾我们的孩子吗?”
脸上绽出笑容,晚离笑着地抱住慕笙的腰,她就知道,他一定不会勉强她,每次只要他一说这句话,她就知道他是默许了她的请求,“放心啦,要是以后我们真有了孩子,我一定会从总经理的位置上退下来。”
“我真的想现在就带你去注册登记,然后努力造人,免得你老是把自己当成是不用吃喝睡觉的工作机器人。”搂住她,慕笙为自己受创的男性威严哀叹,为什么每次一碰上她,他本来就很软的心就直接化成一滩水,明明他才是律师,可是每次和她讨论工作上的问题,都是他打败仗,有时间,他真的要去跟父亲讨教一下御妻术。
“说这种话,小心我当真!而且,我们还年轻,过段时间再说吧。”过段时间,等她把公司的事处理好,应该就可以了。
“你呀,就是吃定我心软。”很久以前父亲就和他说过,他这个人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太容易心软,当律师,太容易心软其实并不好,现在他要再加上一条,对女朋友,太容易心软也不好。
“呵,这样,才能凸显出你新好男人的完美形象啊!”反正这段时间下来,她已经对自己要当完美女朋友这个目标不抱任何希望了。
“真拿你没办法。”将她拉起到与自己平视的高度,慕笙宠溺地吻住她。
说服不了她,总可以让她软倒在自己怀里,以安抚他受创的男性威严吧。
“……先睡一下,八点半我再叫你,九点半以前我会送你到公司。”帮被吻到眼神迷蒙的女子脱去睡袍放入被窝里,慕笙帮她拉好被子,“衣服我会帮你拿好,书房里的那些文件档案我也会帮你整理好,你只要给我好好睡觉,休息一会就行。”
“哦……那你不回事务所吗?”拉着被子,脑袋基本上已经糊成一团的晚离总算还记得为男友想一下。
“晚点回去没关系,快睡吧。”
没再多说些什么,晚离躺在被窝里,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睡意立时来报到,不多时,她便已经开始与周公下棋。
看着沉沉睡着的晚离,慕笙低柔一笑,退出卧室回书房去帮她整理文件。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抬起头望向天空,晚离轻轻微笑,虽然并没有做到开完会就马上回家休息,可是至少她提前下班。
刚刚下来的时候,那些员工看到她的错愕表情让她忍不住想笑,是她工作狂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吗?她现在不过是提前下班而已,居然就让他们吃惊到这种地步。
要是她宣布她要退休,从总经理的位置上退下来,他们是不是会被吓得集体昏倒?
虽然距离她要退休这件事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不过,呵,她还真期待那种场面。
冬天的阳光给不了人懒洋洋的感觉,只有带着冷意的刺眼。
眉心微蹙,晚离为自己这种怪异的感觉而感到奇怪,今天,明明应该是一个好日子,可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安,仿佛有些事即将发生一般。
低头,缓步走到路边,正欲伸手招出租车,眼角余光却看到马路对面的那辆加长林肯,车窗缓缓落下,一张希腊式的英俊的男人脸庞清晰的映入她的眼眸中。
修长的身体在一瞬间僵住,半伸出的手无力的垂下,呼吸无意识的顿住,脑海中有无数画面飞过,快乐的,幸福的,美丽的,以及最不堪的……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或许只是短短几秒吧,晚离强迫自己做一个深呼吸,苍白的脸庞上扯出一个冷笑。
司机为那个男人打开了车门,那双男性长腿伸出车外,然后,男性的挺拔身躯出现在冬天的阳光之下。
看着向自己走近的男人,晚离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今天的阳光会那么冰冷的刺眼。
“我以为,以你四百多度的近视,会看不到我的车。”低沉的男人,如果由别的女人来判定,一定都会觉得这是一把绝对磁性迷人的声音,可是在晚离听来,这把声音只让她觉得厌恶和刺耳。
唇边冷笑更深,晚离眸光冷寂,声冷如冰:“相信我,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今天没有带隐形眼镜。”
“听说你又和何慕笙在一起了。”那男人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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