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儿听说有好玩的东西,心里又有点儿向往,她从小到大卧在小山村里哪见过什么京城啊,何况这次和高玉泉一道,高玉泉这小子,平常看着也不咋的,可是关键时候总能有办法的,于是“噢”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顾明章知道他有些事不能和白灵儿直说,便道:“高兄弟,有什么事你就做主吧,菲菲死了,我的心就好像也死了,什么主意都想不出来。”
高玉泉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能感受他此时的心情,便道:“好吧,咱们星夜摸进杭州城,到一家裁缝铺把我们这一身的道士服换了,穿的好一点,另外得化点儿妆。灵儿,不如你就化成一个小子,给我作书童吧!”
白灵儿想不到他会让自己给他做书童,虽然没有生气,但还是有点不高兴道:“干吗让我做书童,我可是你的姐姐啊!”
高玉泉心下暗想,奇怪,她怎么就比我大呢,要是我的妹妹多好啊,这一声姐姐叫出来,有些事还真不好让她做。想到这儿笑道:“灵儿,和你开玩笑了,你做书童,难道我还做书生吗,我现在这样子早没有书生气质了。其实我早想好了,顾大哥年纪比我们都大,不如扮成一个走江湖的镖师,咱们两个就给他做小伙计,再到什么地方偷一辆马车,谎称走一趟镖,这样既坐到马车又不易被官府发现。”
白灵儿听得这样说,心想长这么大还没坐过马车呢,于是喜道:“这个主意好,你也真是的,早想好了,到现在才说出来。”
高玉泉道:“我也是刚想好的,这不都说出来了吗。”又看向顾明章道:“顾大哥,你觉得呢?”
顾明章道:“我早说了,全凭你做主了。”
高玉泉点点头。当下三人吃饱喝足,找了个通风的石洞,休息了一晚。
第64章:劫官济民()
天还没亮,高玉泉就醒了,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将身上这套沾有鲜血的道袍换下,扔了,换上白灵儿带出来的包里的一套干净衣服。不一会儿,顾明章和白灵儿都醒来了,三人就出了阴阳界山,沿着湖岸向一个市镇走去。
离阴阳界山最近的一个市镇就是草楼镇,当时的草楼镇还不如后来的富庶,房屋也不多,老百姓虽然养蚕种桑,可一年也卖不到几个钱,人们的生活很是清苦。这样的环境下,老百姓是很少关注社会的,至于谁当官,谁犯罪,都一概不管,只要自己能多种庄稼,多养蚕,多点收入就行了。
再说高玉泉三人来到了草楼镇,人们都忙于自己的事,很少人出来问他们从哪儿来,干什么,自然当官的也很少到这儿来,所以他们三人走在大街上还是很安全的。
草楼镇有几条街道是青石板铺就的,但是很破旧,两边的铺子也不多,高玉泉找了一家包子店,用顾明章身上仅剩的一点钱买了几个包子,边走边吃着。
走不多远,看到一个门楼高挑的官衙,朝廷在每个市镇都设有官衙,里面都有执事官,以便于上一级官员到此视察等的临时办公、招待的地方。市镇的大小、强弱不同,官衙的气派和人员设置也就不同。草楼镇不算富裕,然而官衙设置的很富态,门楼高,里面面积大,设施也齐全,估计里面办事的也多。高玉泉的父亲就是县官,常常到地方上走动,对于这样的地方,高玉泉是了如指掌的。他于是对顾明章和白灵儿道:“你们到前面大桥下等我,我去官衙捞点东西!”
白灵儿不解的道:“到官衙里捞什么东西啊,还是快走吧,要不然被发现的。”
顾明章却拉了白灵儿道:“咱们还是走吧,不要拖高兄弟的后腿。”说着,拉着白灵儿就走了。
白灵儿虽然不知道他做什么,但心里是明白高玉泉不论做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也就没有纠缠着去问。
高玉泉见他们走远,看看四周没什么人,就弹身来到官衙的屋顶之上。
官衙房屋很多,进深很长,高玉泉在屋顶上腾挪飞翔,一直走到最里面众办事员办公的地方,只见那屋子里呆着七八个人正在议论着什么。高玉泉就在屋顶轻轻的揭去一片瓦,听了一下。
只见里面的正位上坐着一位黑胡子的老者,他手里拿着一份官府发下来的文书仔细看了看道:“各位,这雷默华刚走,陈董浩就要过来,看来这高玉泉抓不到,咱们草楼镇还要遭殃啊。大家讲讲看,咱们该怎样招待这位陈董浩陈大人呢?”
这个雷默华就是带领特设营围杀高玉泉的雷将军,看来特设营在进军阴阳界山之前,曾经在这里呆过。不知道接下来这个陈董浩是个什么人物?
只见一个年轻的像是捕快一类的人,用手轻拍了一下桌面,道:“这上面的老爷将军们一拨接一拨的来,都是咱们无条件的招待,草楼镇都被吃光了。那个雷默华说是多么的厉害,也没见他把土匪高玉泉抓住。依我看,粗茶淡饭,这些老爷们爱吃不吃,咱们也不管。”
老者捋捋胡子,道:“这可是在剿匪啊,万一那个高玉泉走到了咱们草楼镇,就是些许的官银保不住是小,咱们的命还能不能保得住啊,我看……”
“汤里老,咱们已经做得够多的了。”那个年轻的捕快又道,“这些年都是在剿匪,咱们周边的匪徒不但没有少,反而多了,再这样下去,咱们的老百姓都会成了土匪。草楼镇经不起这样折腾了。”
那汤里老还是皱了皱眉头,道:“咱们还是有点钱,招待他们几百人还是可以的,如果考虑到老百姓的春耕,不如咱们联名写个文书上去,要求减免今年的租税。张巡抚急于剿匪,还是能够答应的。”
年轻的捕快叹了一口气道:“即使这样也是画饼充饥,张巡抚的为人,皇帝不清楚,难道咱们还不清楚吗。”
这一说,众人都议论纷纷起来,有人说一定要隆重接待,有人说考虑草楼镇的困难,减低接待的标准……大家七嘴八舌的,意见总是不统一。
高玉泉从他们的谈话里知道,这个官衙里刚刚收了一笔钱,是为了兴修水利的,这笔钱是刚从老百姓身上刮出来的,如果用于招待上面来的官员和士兵,那么筹划多年的兴修水利又得泡汤了。在这里当差的都是本地的人,他们可不希望水利年年损毁,年年让老百姓失望了。
但是那个汤里老却是个冥顽不灵的书呆子,只知道奉承上面的人,毫不顾底下人的死活,虽然很多人反对,他最后还是做了决定,一定要拿出这笔钱来招待前来剿匪的陈董浩。
虽然有很多人不情愿,但是汤里老做了决定,大家都要支持的。一个头尖尖的家伙准备去支取银子。高玉泉心想,老百姓的钱不用来兴修水利,却用来招待这些国家叛臣,不如我去把它劫了,还给老百姓。
这样想着,就尾随着那个支取银子的人。
那人还带着三个跟班,来到西边官衙的库房。这库房不大,只有两间屋子,里面有两个人看守,一见有人来支取银子,忙把库房的门打开。两个看守,一个在外,另一个随着支取银子的人进去了。
高玉泉趁着外面那个看守不注意的当口,从门顶部飞身进了库房。
库房里暗得很,那四个人正在和看守数银子,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进来。当然高玉泉如今内力高深,进房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高玉泉进来,伸手就点住了当场五个人的穴道,这五个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他看了看刚才他们数的银子,虽然都不是官银,但是都经过了简单的熔炼加工,每一个体积都很大,足有五十两。这些银子装在几个大木箱子里,加在一起足有上万两的银子,这还不包括此前招待雷默华使用的银子。想不到这个穷地方能刮到这么多的银子,看来老百姓的贫穷完全是地方盘剥所致。
高玉泉一手抓起一个大木箱,两手抓了两个,打通南墙的一个窗户,弹身走到了外面。这里还是官衙所在地。只见他几个起落,跃上一个屋顶,从另一侧的墙根下到了外面地面。
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条大路上,这里有很多人在走路,但是这些箱子没有任何的标记,所以人们虽然很好奇的看着,但都不会怀疑里面会是许多的银子。当然人们更想不到他会到官衙里面盗了这许多银子出来。
高玉泉纵轻功来到了指定的大桥下面,果然顾明章和白灵儿都在盼望着,一见他过来,都走过来。
顾明章一眼就看出他手里的箱子有问题,便道:“这是什么?”
“银子,老百姓的银子。”高玉泉将自己劫银子的经过说了一下。
白灵儿想不到他会带出这许多银子来,惊得脸色都变了道:“这……这可是官府的银子,会惹来麻烦的。我看还是放回去吧!”当然以白灵儿的看法,官府的东西那是万万动不得的。
高玉泉笑笑道:“这是老百姓的银子,干嘛给那些当官的?要放回去那也是放给老百姓。我看着镇子上上上下下足有一千多户,穷人也有八百,我和顾大哥一人拿着一个箱子,每家每户散几十两银子。顾大哥,你看呢?”
顾明章笑道:“好啊,以前人们是打地主,均田地,咱们这是劫官府,分银两,真是痛快!高兄弟,我走西,你走东,中午时分在官道外的小庙里集合,怎么样?”
高玉泉点点头道:“要小心,千万别让官府的人抓住了。”
顾明章道:“你放心吧!”说着,提起一个大箱子就走了。
高玉泉带着白灵儿和箱子向镇子东边走来,他看到谁家房屋破烂,就丢银子进去,或者谁家有病人,或者孩子多,或者老人无所养,或者寡妇无所靠……都投了银子。他内力深厚,弹指之间,银子就进了别人的家里,很多人得了银子想出来看看是谁做的时候,他已经纵轻功走开了。
一路走来,银子已经散尽了,白灵儿忽然道:“好饿啊!”
高玉泉摸了摸箱子,里面已是空空,想不到财散尽,自己却没留下半分,只得道:“灵儿,我再去官衙盗点银子来。”
白灵儿笑着拿出一锭银子来道:“这儿有,够我们吃喝的了,嘻嘻……”
原来白灵儿偷偷的藏了一锭银子,高玉泉居然还不知道。
高玉泉拧了她一把道:“灵儿,你真坏,竟敢偷我的银子……”
白灵儿道:“你的就是我的,哪里算是偷,再说你把钱都给别人了,自己怎么办啊。我这是给你存点儿,要不然你会饿死的。”
她说着,笑了,笑得很开心。
白灵儿自小苦楚,很难有这么开心得笑,但是她一笑,却是最灿烂、最美好的。
高玉泉看着她的笑,握着她的手,整个心里就像是吃了蜜还甜。
白灵儿也是看着他,不禁道:“你真好,对人也好,如果你将来做了官,一定是个好官。”
高玉泉凄然的道:“此生此世做不了官了。”这样说着,突然想起那晚父亲的警告:“孩子,你以后就当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吧,千万不要像爹一样出来做官了,做官难啊……”
父亲的话像一根根的刺一样刺在他的心里,他怎么可能还出来做官呢?
第65章:相逢小酒馆()
当然,灵儿是很难理解他的这种心情,不过她也不希望高玉泉出来做官,因为她觉得高玉泉很有本事,做了官就会有三妻四妾的,像自己这样将来很可能连一个妾都捞不到的。她心里这样想着,便道:“不当官就更好,咱们啊,还是回到原来的村子里,弄个几亩田做做,我一定会好好的伺候你,让你比做官还舒服。”
高玉泉自小被人伺候惯了的,知道伺候人的苦楚,哪里能够让白灵儿来伺候他,于是道:“灵儿,咱们男耕女织,只有谁帮助谁,没有什么谁伺候谁,你说好不好。”
白灵儿笑道:“好的好的,但是你是男人,我不伺候你伺候谁啊?”
在白灵儿的心里,做女人的就是伺候男人的,任高玉泉怎么说,那种伺候的观念她是改不掉的。
高玉泉知道她不会真正理解自己的话,于是也随和着道:“好,你伺候我,你是我的好白灵儿。”
“我还是你的好姐姐呢,到时候你一定要听我话哦。”白灵儿摇着他的手说道。
“好的,我一定会听你的话。”
高玉泉也笑了,忽然他感觉身边有一阵风吹过,仔细一看却又没有什么东西经过自己身边,他知道有高人来找他了。
高玉泉正在往官道上走,这条路一边是一条小河,一边是菜地,按说很难藏人,可是高玉泉确实感到身边有风流动,说明一定是有人的走动,带动了风的流动。但是高玉泉怎么也看不到人,难道这个人是隐形的不成?
白灵儿可感觉不到周边的凶险,还是言笑晏晏,无拘无束,一会儿掐个菜花,一会儿到小河边照一照自己。有情郎的女人就是充满着灵性和活泼,即使是忧郁的白灵儿性格也变得开朗起来。
高玉泉一面和白灵儿说着笑着,一面加大功力向身外探寻者,希望能找到这个从自己身边走过又不留下痕迹的高手。但是刚才的一阵风过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也许是这个人走远了。高玉泉还是不放心,走了很长的一截,也探寻了很长的一截。
菜地走完了,看到一家临河的小酒馆,这个酒馆靠近官道,离草楼镇又不远,但是四周没什么建筑,只是孤零零的一座酒馆。酒馆的门前挑着一面迎风招展的酒旗,酒旗的下面有几张桌子和几个凳子,非常简陋,桌子上面搭着草盖得顶棚,算是遮风挡雨了。炒菜的大堂设在屋子里面,也紧挨着这个顶棚。
高玉泉对白灵儿道:“咱们就在这里弄点吃的,也好等顾大哥。”
顾明章所说的小庙离这个酒馆不是太远,放眼就能看见了,即使顾明章过来,他们在酒馆里也能看到。
白灵儿早就想休息一下了,听得说,也高兴起来,抢着走到了顶棚下面。
一个黑瘦的中年人走过来问他们是吃饭还是喝酒,亦或是住宿。高玉泉道:“先给我们弄几个菜,吃饭要紧。”
高玉泉是文人,后来习武,所以对酒还没有爱好,他只是要白灵儿吃饱肚子。
中年人听得说就进去安排了。
高玉泉和白灵儿刚坐下来,就看见从路的另一头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这男子一副书生的打扮,头上的发髻上还扎着两片齐颈布帛,身上穿着丝质束腰长袍,束腰处还挂着一个酒葫芦,估计酒葫芦已经没有酒了,所以此人走到了小酒馆门前时,用手摇了摇酒葫芦,微微皱了皱眉头。
高玉泉眼角的余光一扫,此人脑袋很大,脸宽宽的,鼻子虽高,但鼻根塌陷,整个面部轮廓并不匀称,虽然不耐看,但也不令人讨厌。高玉泉见他下脚沉稳有力,步伐刚劲,知道此人定有上乘的武功。但不知此人是何身份,到此来有何用意?高玉泉只是暗看了他几眼,也便转过头去,和白灵儿说起话来。
那人一踏入酒馆,也找了张桌子坐下,将酒葫芦往桌子上一放道:“小二,有酒吗?”
此前进去的黑瘦中年人立即走了出来,道:“有有有,上好的女儿红、状元红、花雕、花前露……都有,客官,你……”
“花前露是什么酒?”
“哦,那可是花酒,专采用清晨带露水的花酿制而成,醇香可口,回味无穷,这是我们江南特有的酒,客官要不要来点?”看来所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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