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重光见到对手这一露手,不仅心中惊讶不已。无欢子却看的明白,刚才对手没有出丝毫之力,不过是借力打力,张振达全力出一拳的力量着实不小,却反被自己的力量撞到桌子上。许重光见师弟被打倒,也飞身腾起,右拳冲出,左脚同时已经从下方踢到。这一招乃是江湖中常用的五行拳中招数,拳脚齐出,上面直击对手面门,下边横扫对手下盘。哪知一转眼间,面前已没了人影,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突然身后被一掌击中,身体立刻像飞入云雾一般,不由自主的穿出房门,拍的一声跌在外面的泥地中。
无欢子见到无虚子刚才的出手,心中不由有几分惊疑,立在那里冷冷的问道:“阁下这几招出手倒不错。不知是何门派,在下倒是没有见过。让我来领教阁下几招如何?”他不等对方答话,双手突然伸出,出手迅捷如电,直插向对手面门之处,无虚子却右手轻轻一挥,反切向他的右手手腕,无欢子立刻噫的一声,撤掌回步。然后,紧接着又是双掌齐出,掌到中途,左掌变掌为指,右掌化掌为爪,分从左右击向对手,无虚子微微一笑,左掌施出,又是轻飘飘的一拍一切,无欢子大惊,连忙向后一跃,被迫又撤招回身。
他立在那里凝视了对方一会儿,开口阴测测的问道:“你是衡山派中的人吗?刚才我看你招式里面有衡山派的小擒拿式。”
无虚子不动声色,无欢子见他居然不答自己的问话,更是恼羞成怒,纵身直上,双掌翻飞,忽掌忽爪,招数变幻莫测。
无虚子双步轻挪,左右双掌这时交错两分,见招拆招,这一下,无欢子看了更是惊诧万分,见他明明此刻用的竟然是武当派中的四分六合掌。只见对手每一招都掌随形意,分合有致,招数之间衔接浑然天成,于无意中深藏极浑厚的内力,无欢子心道:“难道这人竟然是武当派中的高手?”
他正惊疑不定之间,听对方忽然开口问道:“你是福建海天派中的人吧,所用的是海天派中的五步断魂二十三掌势,我说的不错吧?”
无欢子心中嗖然一动,对方说的果然一点不错,海天派本来是源自于海南剑派,也是以剑法著称,但是在拳掌手脚功夫上也有很强的实力,他刚才所用的正是海天派中拳掌武功中最厉害的五步断魂掌,共有二十三式。不过,他自己后来又在掌法中加了些改变,将掌又变成拳招或者指爪,这样就令旁人更加不知道真正,施出来更是变幻莫测,凌厉狠辣,是他除剑法之外最厉害的成名绝技。
不料却被对方一语点中,他不仅现在对对方的武功家底一无所知,反而被对手一语说出自己真正的武功家数,心中不禁无法沉静下来,一不注意,对手的左掌已轻飘飘的拍到自己右肩,眼见已经闪避不开,当下运功凝力于右肩上,拼着自己多年苦练的铁布衫硬抗住这一下,哪知道,对方的来掌轻飘,掌力却是如同万斤之石,无欢子哪能抵挡住,一直向后连退出了四五步,将身后的桌椅撞得粉碎,一时间胸中气血翻涌,竟然喘不过气来。
张振达和许重光两人见师父如此模样,连忙上来扶住了他,无欢子却双手一摆,让两人退开,自己呼出几口气稳定下来。他心知今天遇到了武学高人,自己在拳掌上万万不是对手,于是刷的一声抽出手中长剑大喝一声,施出了七十二路追魂夺命剑法,但见剑光闪闪,寒星点点,整个屋中顿时剑光耀眼,剑气纵横万变,这是他平生中最厉害的绝技,立要一剑就将对手至于死地。旁人已经被他的剑气逼得连忙向旁边不住后退闪避。
无虚子这时从身上抽出一柄半米长的铁剑,施出自己所创的秋风剑法,剑身绕身挥动,犹如飞絮游丝,轻灵无比,连绵不绝。无欢子尽管剑法凌厉无比,七十二路剑法施出来,在纷繁多变的剑招中森森剑气隐在其中,围住对手从上下左右倾力进攻,却始终无法攻进到对手身边一分。无欢子心中不禁暗暗焦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厉害的对手,右手一变准备再要变招,忽然这时,无虚子手中铁剑已经剑身贴住他的长剑,无欢子但觉的对手施力一震,自己握剑的右手感到剧麻,听得平平嘎吱一阵巨响,连向后退出好几步,自己手中的长剑已经折断成数截掉路在地,只余下手中的一个剑柄。
旁边的张振达和许重光见到此情景,尽皆变色。
无欢子还手握着剑柄,立在那里身体有些微微发颤,脸色苍白,他立在那里顿了一会,眼望向无虚子,双手抱拳行礼说道:“前辈的武功果然高强,在下自认不是前辈的对手,只是不知道前辈究竟出自何门何派,叫在下心中明白,也好输的心服口服。”
无虚子说道:“贫道非江湖中人,不过是闲云野鹤的一道人罢了。你们是身负武功之人,今日却依仗武功去行凶为恶,欺负平民百姓,这叫贫道见了,可不能不管。非须给你们一个教训才是。”
无欢子平生独霸傲慢,何时受到过这种受气之事,但只得强压住心头的愤恨,向无虚子赔礼道歉说道:“前辈,刚才是我的不对,不该放任小徒去为非作歹,在下这就向你们赔不是了。”
无虚子仍是心中气怒,哼的一声说道:“你也知道刚才你的徒弟是做为非作歹之事,却为何不去管他,像你们这样,想来平日也是飞扬跋扈,欺压良善,亦为武林同道中人所不耻!”
无欢子听了不语,回过头来向身后的张许两人望了一下,施了个眼色,张许两人立刻会意,他向前行走两步,又弓身一赔礼说道:“前辈原谅,在下刚才和小徒得罪前辈了。”无虚子说道:“不必向我道歉,你们打伤这家人,就须当按道理向人家赔礼道歉。”他刚才同无欢子一番交手,虽然见他为人不正,但毕竟武功修为不弱,心想也不再追究他的过错,让他们三人向吴老汉一家人道歉,赔偿损失就是了。
不料,这时,张振达和许重光两人突然又纵身而上,张振达又一拳击倒了吴老汉,许重光击向立在那里的阿生和小云。就在这时,他面前的无欢子早已用右手中暗扣的三枚菩提钉飞射发出去,三枚暗器分从上中下三路打向无虚子身后的郝静恩,这一下变起仓促,场面立变。
原来无欢子心中如何也忍受不下刚才折辱在无虚子手下,他假意向前认错赔罪,却突然想趁对方不备,先出手发暗器偷袭无虚子身后的那个小孩,料想无虚子定会分神解救小男孩,自己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制人,料来就算对手武功再高,也必定难逃自己这一下。
无虚子万料不到对方会做出这等卑鄙狠毒之事,不由心中大怒,刚才他出手也是手下留情,只不过想惩戒对方一下,此刻,出手再不会容情,当此千钧一发时刻,运出真力,右袖一弗挥出,施出九阴正经中的武功,一招“柳絮迎风”袍袖挥出,后发而先至,衣风已经阻挡住激射向郝静恩的三枚暗器,顺势甩出,三颗菩提钉一颗击中张振达的头顶,两颗命中许重光的胸口,出手绝不容情。
无欢子右掌暗扣着青铜刺,眼见此时就要刺中对手,突然青铜刺却嘎然而止,无论如何再用力也纹丝不动,定眼一看,只见无虚子已经用左手两指牢牢夹住青铜刺身,不禁心中一凉,正想撤招回身闪避,胸口已被无虚子一掌击中,顿时胸骨齐折,口中鲜血狂喷,大叫一声倒毙在地。
其时,屋外春雨时紧时缓,阵阵冷风从窗外吹进屋内,灯光时明时暗,地面上倒着三具尸体,吴老汉一家经历过适才的一场恶斗,现在立在那里都有些惊魂不定。吴老汉说道:“今天这三个人死我们家里,以后官府查出来可就麻烦了啊。”
阿生却说道:“这三个恶人,死有余辜!”无虚子走过去,看了看地上死去的三人,说道:“老人家不必惊慌,此三人想来必定是平日凶横霸道,为非作歹,今日不除去他们,以后还会祸害他人。今日我除去这三人除了你们家人外,没有旁人看见,我们将这三人尸首搬出去到外面,放到别的地方,就算日后有人发现,也绝不会因此牵扯到你们家人。”
吴老汉听了,说道:“只有按照道长的意思办了。”阿生说道:“现在外面雨下的正大,料想不会被别人看见,我去把他们搬出去。”说完便动手去做。
一家人忙毕,阿生说道:“道长,外面还有三匹马留在那里,该怎么办?”无虚子说道:“最好将马明日去别的地方卖出去,以免给别人发现线索。”阿生点点头答应了。这时吴老汉对无虚子说道:“道长,今日若不是你在旁边出手相助,只怕我们一家人就遭殃了啊。”
无虚子说道:“老人家,这等事叫贫道遇见了,就算贫道是出家人也须的出手管一下,就只怕日后这三人还有其他人找上来,给你们惹上麻烦。”
吴老汉说道:“无妨,今日之事又没有其他外人看见,日后也不怕别人寻过来。”接下来也不再说什么,让小云端出饭菜,无虚子师徒吃过饭后,吴老汉将两人引到旁边的偏房卧室,说:“道长,你们两个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要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先出去了。”
无虚子说道:“好的,麻烦老人家了。”吴老汉便带上房门出去了,无虚子师徒两个人呆在房中,屋中桌上有一盏油灯,微微有些发暗,窗外雨声不断,无虚子挑了挑桌上的油灯,让灯光亮起来,回过头看看郝静恩,见他脸色又开始发红,有些气喘吁吁,伸出右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问道:“静恩,感觉又有些不舒服吗?”郝静恩点了点头。
无虚子说道:“躺在那里,不要想那么多”郝静恩依师父的话躺下来,过了一会,脸色又开始红烧起来,渐渐有些昏迷不知,无虚子知道他又经过刚才一番惊动,体力不支,病又开始犯了上来。将他扶了起来,又给他服了一颗丹药,出去向吴老汉讨来一碗热水给他喝了。伸掌又按在他后背心上缓缓运功替他疗治。郝静恩只觉得又一股暖暖的热气从自己后心上进入,然后进入到身体全身内各个地方,先前身体发烧而体内感觉冰凉,现在暖气一到顿时像热水融化薄冰一样在身体内缓缓流转,感觉舒服多了。
在师父的内力和丹药的功效下,郝静恩感觉比先前舒服多了,不禁有些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在睡梦中,一会感觉四肢又有些发凉,但随即便又暖气注入,感觉舒服多了,如此一会冷,一会热,不知反反复复过了多长时间,体内的寒冷才逐渐消解下去。在迷迷中,似乎听到了家乡小伙伴们的欢笑声,梦见自己同其他的同伴们一起欢笑玩耍,一会扑入草丛中,一会又如身在空中,轻飘飘的飞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睡梦中缓缓睁开眼来。
等他张开眼来,窗外明亮的阳光已经射入自己眼中,鸟语明明,见师父正坐在旁边看着他,无虚子一夜未睡,一直坐在他旁边,给他运功疗养医治身体。
“感觉怎么样了?”、师父问道,郝静恩望着师父说道:“师父,昨天晚上我梦见我的家人了,我好想念他们。”无虚子听了点点头,说:“不过现在还不行,师父还要带你上山去,给你治好你的病。”郝静恩听了又点了一下头,无虚子见到经过昨晚一晚上的运功医治,他现在暂时已无大碍,这才起身来出去向吴老汉告别,带着郝静恩准备离去。
郝静恩趴在师父背上,刚走出家门就对无虚子说道:“师父,咱们的斗笠可别忘了拿,下雨还得用呢。”无虚子听了和吴老汉相视一笑,吴老汉微笑着说:“这娃娃可有意思,呵呵。”将斗笠拿起来放到了郝静恩的背上,无虚子又向吴老汉伸手作别,便背负着郝静恩踏着小路向前行去。
第二章 剑法换人情
师徒二人行在乡间小道上,只觉春风佛面,微微夹着细细的雨点,路边的花草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郝静恩在师父背上趴着,只觉师父脚步轻捷,行走稳健,心中甚是惬意,两人走了一段路,郝静恩说道:“师父,你走累了吗,放我下来休息一会吧。”
无虚子却脚步不停,微笑着说道:“没关系,师父不累。”
“师父,我们这是要上哪里去啊?”无虚子说:“带你去上远华山,那里以前是师父常年采药炼药的地方,等到了那里,师父专心致志的给你看病,把你的病给医好。”郝静恩听了,恩的一声,不再问了。
无虚子走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件事,问他道:“静恩,师父先带你去见一位大和尚师父,向他给你借一样好东西,你愿意不愿意啊?”
郝静恩听了说:“只要是师父带我去,哪里我都愿意。”无虚子微微的一笑,停下脚步,辨明了方向,带着他又向南行去,两人又行了两天路程,这天来到了一座寺庙前。但见寺庙山门外柳树青翠,空气清新,景致倒是不错。他们走到寺门外,见到正有一名小和尚在门前扫地,寺门上悬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世隐寺三个字,无虚子放下郝静恩,向那名扫地的小和尚行礼问道:“小师父,麻烦借你打问一下,文悔师父可是在寺中?”
那名正在扫地的小和尚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听到问话,放下来扫除,看向询问找人的对方,见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道人,身着普通灰布道衣,旁边还带着一个八九岁大小的小男孩,问道:“你们是要找文悔大师父吗?”无虚子点头说道:“正是,我是他的好友,他现在在寺中吗?”那小和尚说道:“文悔大师不在寺里面,好像已经出去了,要不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下。”他放下扫除,回身刚走了几步,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和尚来,看见他问道:“你扫地完了吗?现在进寺干什么?”
小和尚说道:“哦,刚才门外正好来了一个道长过来,说要见文悔大师父,我正要进去通报。”那中年和尚正是这个寺庙的主持,听说有人过来要找文悔大师,于是走出寺门,见到无虚子师徒两人正立在门外,不由仔细向他们打量了一下,伸手一行礼问道:“两位施主,是要找文悔师父吗?”
无虚子说道:“正是,贫道是他的好友,今日特有事来相见他。”那主持见无虚子穿着虽然朴素,但却形象清秀,气度高华,也不敢怠慢,说道:“文悔这今天一直不在寺中,平时他也不知在哪里四处游走,有时还好多天不见回来,我现在也不清楚他在哪里。”无虚子听了,不禁有些失望,哦的一声。主持说道:“要不道长在这里休息几日,看等文悔师父什么时候回来。”无虚子心想不便,正准备要告辞,忽然见到一个小和尚又跑过来,有些气喘吁吁,到主持面前说道:“师父,文悔师父回来了,他又喝醉酒回来了,还‘‘‘还‘‘‘”
主持听了问道:“还什么?他人呢?”那小和尚还没有回答,就听见有人在不远处放声高歌,向那里一看,见一个和尚敞着怀缓缓向这里走来。主持看了,不由眉头又皱了起来,:“啊,文悔他又醉酒了,真是越来越放肆不成话了。”
只见一个和尚从柳林后面转过来,摇摇晃晃的走着,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走到近前,见他双眉笔直浓厚,脸上有醉醺醺的酒意,左手提着一个酒葫芦,右手还拿着半只狗腿,嘴里哼着歌曲,一步一步向众人走来。那两个小和尚见到他这个样子,都不禁在旁边捂着嘴偷偷发笑,主持看着他说道:“文悔,你好多天都不在寺中,现在居然又喝醉酒了回来,这,你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是狗腿?你,你简直太不像话了,这成何体统?我们寺庙还能容的下你吗?”
文悔停下脚步,忽然看见一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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