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悔点了点头:“师父也是在去世弥留之际,对我说过,只是交代我留意这本存在寺中的宝典,其他的并没有多说什么,想来,他在去世前也将这件事告知给了文悟方丈师兄。”郝静恩和李慧清等人听了,这才明白其中尚有这么多曲折。
第七章 碧湖竹林幽
再说萧健雄经过昨天晚上出去追击敌人以后,他恐怕路上还有别的多变,料定文悔还会过来要夺回去慧静和尚。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就带上属下人手,并从当地官府中要过来的十多名官差,随同他一起的还有四名朝中的大内侍卫,分别是贾全德,龙啸海,韦有德和白文辉,一行人一起带着慧静和尚离开住处,一路向北而行。
他担心路上还会有人拦截,为了保险起见,他把慧静放进到一辆马车中,并且拿住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以免他逃跑掉,他和贾全德等四名大内侍卫以及属下几名锦衣卫骑着马随在旁边而行,其他的人则步行前进。
一行人行到了日中午,感到天气渐热,众人感到有些口渴难耐,正好此时见到路边有一处茶棚,里面供过往的路人在这里休息和喝茶解渴,萧健雄叫众人下马,停下来在这里稍稍休息一下,贾全德几人将载着慧静的马车停在茶棚门口,众人走进茶棚。这座茶棚本来并不怎么大,突然见到一下子过来这么多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萧健雄叫下面的官差呆在外面看着马车,自己和贾全德几个人进到茶棚里面先休息,赵振刚一进去,就叫道:“里面喝茶的人都把这里的座位给我们让出来,官老爷们还有公务在身,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还要上前赶路。”
在这里休息喝茶的过路行人见到过来的这些人都是身着官府公服,哪敢不让出座位,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都让到了一边。贾全德说道:“萧大人,你先请坐。”萧健雄点点头说道:“恩,好。贾老弟,咱们还用这般客气。”贾全德笑道:“萧大人先坐那是应该的,你不坐我们怎能先坐下来。”萧健雄一笑说道:“大家不必客气。”其他的人也都坐了下来,茶棚老板赶紧过来给他们倒上茶水,于是,一众人坐在那里边喝着茶,边说话聊天。
就在他们正说着话时候,忽然听得路上一声呼喝,有两匹马直奔了过来,速度甚是快,马上乘着一男一女,两人骑着马疾奔到茶棚旁边,那马上的女子正是李慧清,她手举马鞭一挥,直击向在马车旁边的几名官差和一名锦衣卫,众人哪里来得及防备,啪啪几声,纷纷被李慧清从马车上击了下来。
她飞身一跃,便跃到了马车上面,手挥长剑,挡住了另一名锦衣卫的进攻,然后驾起马车飞奔而去。这时候,坐在茶棚中的萧健雄等人见状,立即站起身来冲出来,这时候,另一名青年男子右手一挥,挥出一条长索,横扫向茶棚门口,气势劲足,萧健雄见到对方的长索来势凶猛,立刻低头一闪,贾全德和龙啸海连忙闪到旁边的茶桌后躲开,赵振和朱嗣昭却一下被长索击中胸口,仰天摔倒,其他的人被挡在后面一时出不来。
施长索阻挡住众人的正是郝静恩,他手挥长索,横扫直击,茶棚里面虽然有众多武功高手,却一时也无法出来。萧健雄不去管他,闪身避开了长索,一跃已经出了茶棚,见到马车已经远去,立刻拔身去追。
郝静恩见到这人身手灵敏之极,知道是高手,怕他追上李慧清,正准备去挡住他,这时候,贾全德和龙啸海也冲出了茶棚,两人从茶棚边的一个缺口钻了出来,直向郝静恩这里攻过来,龙啸海呼的一声,单刀直向他砍了过来,气势威猛,郝静恩却身法不变,将右手长索交到左手,右手一掌拍中龙啸海的身体,将他击退了好几步,左手的长索仍然一挥,又阻住了萧健雄的去路。
萧健雄见了心里不由一动,没有料到这个青年男子武功身手倒是厉害,贾全德左手横击向郝静恩,郝静恩又一身法轻轻一闪而过,左手挥舞的长索始终阻挡住萧健雄,郝静恩从众人中的身法步子一看,已经知道萧健雄的武功远在众人之上,所以打定注意,无论如何也要阻挡住这个人,不能让他追上李慧清。
萧健雄见到这个年轻人,数次阻挡住自己的步子,不禁心中有些着急,回头叫道:“给我先拦住这个人。”贾全德等人听了,各自手持兵刃一起涌上,龙啸海刚才被郝静恩一招击退回去,心中也不由得很是惊奇,忽听见一边的赵振叫道:“龙大哥,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杀死龙啸云兄弟的人。”
龙啸海一听,立刻分外眼红,脸上露出愤怒,当下不多言,一刀又挥劈向郝静恩。原来那天在吴府外被郝静恩一掌击毙的那个锦衣卫龙啸云就是他的亲兄弟,他们都是浙江龙虎掌龙家的传人,尤其是龙啸海的武功在江浙一带颇有名气,一直曾在皇宫中担当了多年的大内侍卫,他听得赵振说道面前这个人就是杀死他亲兄弟的人,愤恨交加,当下施出了自己的看家功夫,攻势凌厉。
这时候,贾全德手持长剑,也和龙啸海一起攻了过来,这两人毕竟武功也不弱,郝静恩一手挥舞长索要阻挡萧健雄,不免无法再另一边闪开他们两个人的进攻,只得,右手出手应招,龙啸海单刀砍过去,右手一掌施出龙虎掌一掌呼的一声直击到郝静恩的胸口,郝静恩右掌一挥反挡住他的右掌,运功一击,碰的一声,龙啸海又被击退出好几步。
但是这么缓的一缓,萧健雄已经纵身一跃过长索,他不向郝静恩出手,径直向李慧清赶的马车紧追而去。
忽然这时又是人影一闪,他面前已经又多了一个人,萧健雄定眼一看,原来正是文悔大师,萧健雄不由冷冷的一哼说道:“原来又是你过来干预我的差事。”文悔微微一笑:“师弟,你不肯念寺中对你的多年的恩情,也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此刻,文海大师和慧远,慧明也赶到了文悔身边。
萧健雄哼的一声,突然一掌猛击向文悔的身前,文悔见到连忙一闪,萧健雄却身子一晃而过,直追向前面的马车。文悔回过头来,看了看,不由和文海对视一眼,摇摇头。此刻,韦有德,白文辉两人同其他的人赶来牵制住文悔他们,郝静恩见到萧健雄已经远去,跃到文悔身旁说道:“大师,我去追那人,你们挡住后面的人。”文悔点点头,说道:“好,静恩,对方武功高强,你要小心谨慎。”
郝静恩点头道:“恩,我知道了。”说完,飞步紧追过去。
李慧清夺了马车,自己驾着先离去,见到郝静恩挡住了其他的人,心想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赶了有数百米远,以为后面已没人,转头一看,竟然这时在马车后面紧紧跟着一人,身着官服,越追越近。她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庸手,连忙扭头驾马车飞奔,过了一会,忽然觉得马车后面一沉,有人已经立在马车之后,还没有等她回头去看,紧接着,一股掌风就向自己右肩袭来,她立刻挥鞭消了一下,可是右肩却已中掌,李慧清咬住牙忍着,痛的差点从马车上面摔下来。
萧健雄待要再出掌将她击倒下去,突觉身后有人,他立即一回身,对方的掌风已送到,他回掌一对后退一步,对方已经轻轻借力一跃到马车之上,那人正是郝静恩。萧健雄一看,正是那个年轻人,刚才两人对了一掌,可以说平分秋色,没有分出胜负。
此刻,两人在马车后面这个狭小的地方见面,没有多少容身回旋的地方,萧健雄见地方空间狭小,先出掌一击接着施出了近战搏斗专长的少林派的大擒拿手式,郝静恩见到对手出招厉害,应变迅速,双掌一变,施出师传的擒拿手法,萧健雄见了心里微微一动,心道:“他是衡山派中的人?我看他怎么用的是正宗的衡山派的小擒拿手式。”两人掌击手拿,在马车后面斗得激烈,不分胜负。
李慧清被萧健雄击中一掌,右肩中掌处疼痛难忍,听得后边打斗的激烈,转头一看,只见到郝静恩和萧健雄两人正立在马车后面交手。这时,突然觉得马车颠簸抖动的厉害,她向前一看,见到马车直向山下的破路急冲下去,心中大惊,原来刚才她受伤没有驾马车,马匹受惊,失去控制带着马车一路冲到了山坡下面的急道,再向前行,就是山崖峭壁。
李慧清用力拉住马缰,但是马车下滑的速度太快,连马也止不住脚步,只见一路上地面的杂草荆棘飞快的从眼前划过,马车一颠一颠飞速的冲向山下。此时,在马车后面激斗的郝静恩和萧健雄也都感到有变,两人不由停下手来,只觉在马车上站立不稳,回头一看,马车已经快冲到山坡后的崖下。
萧健雄一见心中大惊,纵过去去夺李慧清的驾位,忽觉得身后有掌风,他回身一闪,却被郝静恩踢中右腿,他不由心中恼怒,眼见到四下没有跳下车子的地方,这时,马车前面已经失衡,直向山崖下面摔落了下去。萧健雄见状,立即出手去抓李慧清的身体,想借着她的身体一施力跃上山坡。
郝静恩眼见到大怒,飞起右足踢向他手腕上的要穴,萧健雄只得缩回了手,郝静恩却招无间隔,身子下纵之时,右手抓住了李慧清的左肩,一运力将她带了上去,自己和萧健雄连同那辆马车一起摔下了悬崖。
李慧清只觉得自己身体下坠之时却被郝静恩抓住,然后将她带上到了悬崖上面,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连忙向山崖下看去,但见到下面林木茂密,湖水深绿,哪里还能看到一个人影。她爬在崖边,对着下面叫道:“郝公子,郝公子!”可是哪里有人应她。
郝静恩从上面摔落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的醒过来,慢慢的睁开眼来,等到他睁开眼睛醒来时,见四周已经快日近黄昏,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之上,他坐起身来,见到自己身处在林中,附近没有人,他想起自己是从山崖上落下以后好像是掉入到水中,不知道为何现在会在这里。
林中黄昏下,日光柔和,四周鸟鸣缓缓,他此刻仿佛身处在一个不知名的世界当中,心中一阵好奇。他正独自呆在这里,忽然听得身后有脚步声响,他连忙回过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孩走了过来,走到他旁边然后将一个瓷碗伸向他,然后对他点点头,示意是给他的。
郝静恩不由向这个女孩看去,见到她也正在看着自己,只见她大约有十八九岁的年龄,头发留到肩后,面容清秀美丽,身着却不像是中土人的服饰,他心中有些好奇,心道:“难道是这个女孩子把我救上来的。”
这时候,那个女孩又冲他点点头,脸上微微的一笑,示意要他拿那个瓷碗,郝静恩见到碗中微微冒着热气,盛着的是南瓜熬稀粥,有一股淡淡的甜香。他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又看了看她问道:“是你救我上岸的吗?在下多谢姑娘相救。”那女孩听了,却不说话,又是微微的一笑,又转身指了指不远处,他转头看过去,见到那里有两间木屋,想来是她示意自己住在那里,郝静恩看着她淡淡的笑容,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他端起瓷碗喝了一口,觉得稀饭味道香甜,笑着说道:“这是你做得吗?很是香甜。”
那女孩听了,却不说话,站起身来向那里走去。郝静恩喝完稀粥,又转头向那边的木屋望去,他站起身来,向那里走去,见到在木屋前面的草地上架着一个小火堆,火堆上的木头支架上吊着一个小锅在火上,上面微微的冒着热气。郝静恩闻到那淡淡的甜香就是从这个小锅里面冒出的。
这时,那个女孩从木屋里走了出来,看了看他,将小锅的盖子掀开,里面还有半锅的稀粥,冲他微微一笑,就走到木屋旁边一处草地上,在那里编弄起东西来,郝静恩见到心中有些好奇,向那里仔细看了一下。
只见到她所坐的地方旁边放着不少竹枝柳条,那个女孩就是用这些东西用手编弄着东西,在她的另一边有一片平滑整齐的草坪上,放着不少用竹枝柳条编弄好了的东西,郝静恩又喝了一碗粥,见到那个女孩只是一直坐在那里编弄着东西不说话,他缓缓走了过去,细看地下草坪上放着的那些编好了的小东西,有竹马,竹船,竹篮子,小木偶还有其他一些奇形好看的小东西。
郝静恩见到心中颇感兴趣,他记得小时候表妹总爱教自己编一些好玩的小东西,可是似乎都没有这个女孩编弄的精致好看,于是,他也坐到那个女孩的对面仔细的看着,不敢说话怕打扰了她。
那女孩一直编弄着自己手中的东西,郝静恩便这般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地瞧着,他这时又细细看了下这个女孩的脸庞,见她正低垂着眼帘注视着自己手中编的东西,眼睛睫毛甚长,他心想道:“这个女孩长的倒是真美丽,可惜不会说话。”想到这里,不由暗自叹了一下心道:“难道是老天爷也有点嫉妒这个女孩的美丽,所以才不会叫她说话的吗?”
那女孩听见他轻声叹了一下,于是抬起头来注目视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叹气,郝静恩说道:“不好意思,在下的举动打扰姑娘了,这里向你道歉了。”那女孩听了,又是淡淡的一笑,接着慢慢的编弄着手中东西。
此时,日色渐渐西下,林中一片黄昏晚夕的景色,不时有一声两声鸟儿的轻语鸣叫,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平淡静和,只有眼前这女孩手中编弄东西时发出的轻微声响,郝静恩坐在那里,心中感到一阵说不出的静谧,那女孩静静的坐在这里编着东西,他也坐在那儿静静地瞧着。
这般的平静,他一生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很多年,就是同师父一起在山上学武时的平静,但是却又感到不同于自己以前在山上生活的那种平静的感觉,在平静之中又多了一些宁和静谧。他看到天色渐渐已晚,心想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住吗,自己今晚没有别的去处,看来也势必要住在这里了。
想到自己和这个女孩毕竟是男女有别,自己怎么好意思住在这里呢,于是开口问道:“姑娘,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那女孩听了,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注视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郝静恩只得又说道:“我是问,是你自己住在这里吗?在下看姑娘独自一个人,在这里留住恐不方便,还是告辞了。”
那女孩听了,没有回答。郝静恩心道:“我忘了,她不会讲话。”然后,立起身来,看了看那女孩,正准备转身出门,忽然见到此时那女孩又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两人四目相视,郝静恩看到她的双眼中似乎隐隐有着什么,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感觉,只觉她的双眼中有着说不出的蕴含,心想:“这位姑娘的美丽和纯真,真的是令我喜欢,我们之间还会计较什么世事男女有别,但求相处在一起便已是人生之幸。”当下,已经将那些原来的拘束有别全都不放在了心上,只觉两人相处,已经不需要那些世俗的眼光和礼节影响。
那女孩看着他又重坐下来,似乎也已明白了解了他刚才的心意,脸上不由又是淡淡一笑,重新又动手编起来,郝静恩说道:“你这样编弄的真好,不知道能不能教给我学学?”她听了,恩的一声点点头,郝静恩不语,又看着她,过了一会又说道:“姑娘你独自在这里一个人住不会感到孤独寂寞吗?唉,既没有人陪你说话,你又不能和别人说话,倒是老天无眼了。”
那女孩看着他叹息的样子,不禁轻轻的一笑,郝静恩说道:“我本来还想请问姑娘这里往外走的出路在哪里,看来你也是没有办法告诉我了。”那女孩听了,放下手中的东西,立了起来,向四周看看,不语。郝静恩说道:“现在我在这里,不知道怎样才能走出去,就算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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