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领悟剑意比谁都快,修为境界却不见提升呢,说白了,身体跟不上灵魂的速度。
“浮苏,像你这样的,真该找个老妖怪,得他一身修为,你就能瞬间无敌于星海了。就你这悟性,修为一提升,会比当年的祝安安还要强大。”当然,这也就是美好的想法,除非是师徒,修为功法相同,这才可以施贯顶之术,其他的根本不可能。道家弟子都不爱干这事,佛门才爱玩这个呢。
“你现在是不是特盼着我转眼之间一剑下去,整个沧海界都在我一剑之威下颤抖。这样就可以去冥渊,看祝安安是不是在,看李道宗是不是在,看看那些道宗的友人是不是也都还在。”浮苏连丹药都不爱服用,何况是接受贯顶,对于不爱捡奇遇的人来说,那种东西碰上都要拒绝好不好。
流光也就瞎想想而已。见浮苏不应和它,就自个儿飞着四处玩去,一会儿把林子里的鸟追得四下飞逃,一会儿又追着林中的灵兽满山“嗷嗷”乱叫。庐山上的清静就这么为一柄无聊的仙剑给打破。山风将一切乱象吹到浮苏耳边,浮苏不免翻个白眼。
有时候流光真是个小孩子一样,幸亏它不会每天玩得跟泥猴似的回来。每每这时候,浮苏都不免有点庆幸,如果自己在现代,结婚生子,有个这么淘的孩子,她肯定没法当亲妈,绝对要一天照三顿地往死里揍。
甩掉有个孩子的鸡飞狗跳日子后,浮苏就接到了上元真人的传音符:“浮苏。速至天衍峰。”
上元真人八成是要跟她说她扔的那些炸弹。浮苏跟流光说了一声。便乘一叶舟向天衍峰去。天衍峰上,在宗门的师兄师姐们都到了,浮苏心下一凛。再往殿阁里看去,似乎宗门长老和其他峰的师叔们似乎都在里边:“沉渊师兄,怎么回事?”
明显的,沉渊还记得她上回吃他豆腐的事,眼皮子一搭,寒冰堆雪似地瞥她一眼说:“不是你招来的吗,还问我作什么。”
讪讪地冲沉渊一笑,浮苏再没眼力见都看出来了,沉渊还记她吃豆腐的仇呢。浮苏心说:您要不忿,要不您再吃回来。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沉渊又瞪了她一眼,浮苏赶紧打住:“沉渊师兄,您看您就要与师嫂结为道侣,师妹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个您收着,当是贺礼也好,赔罪也好,您原谅我。再说,也是您最好看了嘛,要不我干嘛找您试呀。”
沉渊又瞪她,不过东西倒是接过来了,浮苏给沉渊的是用来存储功法的玉符,这玉符里边是流光从苍诘那里听来的剑修功法之一——参斗。流光选出来的最适合沉渊的,沉渊接过一看皱眉:“哪儿来的。”
“用一锅鱼汤换来的。”
……
只见沉渊摆摆手让她赶紧滚蛋,意思大致上是“原谅你了”,不过“朕现在暂时不想看到你”。浮苏赶紧到宗正那儿去,宗正跟她一嘀咕,她才知道,众人果然是来商议她带回来的消息之一:“浮苏师妹,冯前辈当真陨落了么?”
“嗯,我将冯前辈按其遗愿葬在陨仙山,宗正师兄,是不是正元宗的人也来了,正好我还得把冯前辈的遗物交还。”浮苏见宗正点头,便往乾坤镯里去掏。
“那,玉衡剑仙果真便在冥渊?”
这个浮苏也不能确定,只得摇头道:“是冯前辈所言,我并不能确定,所以才需得师长们商议看如何行事。”
宗正点点头,仍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若上古剑神剑仙们魂魄依然还在,倒是个好消息,只是被困冥渊却是大大的坏消息。”
上元真人叫浮苏来这里,也只为把消息由她再告知一次,虽然上元真人可以转述,但哪如浮苏自己说来得直观。待浮苏把冯音的乾坤镯交还正元宗,正元宗一验看,便确认了浮苏的消息。祝安安被困冥渊这个消息,经由冯音带出来,众人一寻思便再无疑虑。
冯音与冥渊魔修们战至死,她对冥渊的了解远在当世所有修士之上,此事一确定,剩下的事就不需要浮苏在场了。各宗门长老宗主们开始商量如何应对,是派出人去查看,还是开始暗中布署以防魔修扰乱沧海界。
直到最后,沧海界的各宗门渐渐疑惑越深,若只为沧海界,冥渊魔修何布这么大的局,绕这么大的弯。最后众人便也有了和流光、浮苏一样的想法,只怕冥渊魔修们意在三千界,甚至三千界之外的世界。
这样一来,事情就更需要细细商议,浮苏自不必去管这些事,她现在是真的连操心这些事的资格都没有。这事一乱起来,倒也不用浮苏去讲解剑意了,宗门中高阶修士有一个算一个,都忙了起来,往日里修士们悠闲自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浮苏反倒闲下来,她努力地想精进修为,却毫无寸进,元婴初期至元婴期圆满,本该是个很短暂的过程:“只听有人困在元婴期大圆满,不得出窍之法的,真没听说过困在元婴中期,无法圆满的,你也算奇葩了。”
“我资质有限,要不你换个主人去。”
流光懒得理会,自顾自又满山追飞禽走兽去了,流光才出去不过片刻,沉渊便至庐山。他来就来吧,来了不说话,光看着浮苏,浮苏被沉渊盯得心里直发毛,但她左思右想,自己也没招惹他,怎么特地跑到庐山瞪她来:“浮苏师妹。”
“是,师兄,您有话请说。”
“参斗哪里来的。”沉渊在天衍峰上初一看,只觉得功法不错,回去仔细一参详才发现,哪能岂止是不错。乘云宗也自谓底蕴丰厚,却也不能跟她一样扔砖头似的就把这般功法往外扔。
“拿鱼汤换的。”
“说真话。”
“我说的就是真话,这年头越是说真话越没人信,早知道我就给沉渊师兄编个离奇点的故事,这样师兄八成就信了。”浮苏想想觉得也是,如果不是苍诘被困那么几万年,然后又被个女修勾得柔软下心肠,谁能拿鱼汤从他那里换到一堆一堆的功法呀。可她也没扯谈呀是不,真是拿鱼汤换的,她问心无愧,就是拿真言咒来她都不怕。
流光听到浮苏的话,在林子里一边追飞禽走兽一边抖,它倒是可以去帮浮苏证明一下,可它凭什么要给这异端证明去。而且她也不方便出现在沉渊视线里,还是默默地看着浮苏就当逗乐子了。
说起来,沉渊能信她就有鬼:“此等功法,你拿鱼汤再换一个我看看。”
“不用,我拿鱼汤换了好多个。”
沉渊都不想理她了,最后见她不想说,又似乎说得真真的,沉渊就缓下口气来:“浮苏师妹,你……”
沉渊话还没说完,就见空中一柄剑飞来,那柄剑直冲浮苏而来,沉渊想也没想,一把拽住浮苏往后退。浮苏不明所以,然后她就看到了流光那兴奋的样子,忍不住翻个白眼:“流光,你别玩了行不行,吓着师兄了。”
“谁玩了,我就想回来告诉你宸君来了,好像冲庐山来的,是他太急着英雄救……英勇救师妹。”流光说完再一看,哟动作不错,浮苏这时正扑在沉渊怀里。也是方才沉渊动作太大,而浮苏又没准备。这远远瞧着,多像浮苏投怀送抱,而沉渊激动莫明呐。
想到这,流光远远朝云上一抖剑尖,哈哈大乐,宸君逮着你红杏出墙了哟,浮苏!
景唤是今日上午随法叶寺到乘云宗的,便莫明想来瞧瞧浮苏,于是他就来了。哪曾想看到这么一幕,一男一女搂作一团。男修仙资如冰似雪,女子瘦小一些,全然被男修纳入怀中,两人衣裳相随,发丝相缠,端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好在流光为了向宸君表明它是有作为的,没干在一边看着睡过宸君的女修琵琶别抱,于是它继续假装攻击浮苏,好让沉渊专注对付它,把浮苏放开。浮苏在一旁见沉渊和流光缠斗得正欢,实在看不下去了:“沉渊师兄,你别被它骗了,这是流光,我的配剑。”
……
沉渊一听立即收手,流光神识一冷,赶紧钻回浮苏乾坤镯里去。沉渊瞪不着剑便瞪人:“浮苏师妹,师兄也不多说你,你好自为之。”
沉渊就这么被气走了!
“流光,你有毛病啊你。”
“宸君来了。”四个字戳中浮苏死穴。
第四十七章 你更喜欢哪个答案?
仰面看向云海之上,景唤垂目望来,似如云端降下佛子,只眼中不含慈悲,却似带着几分淡淡的忿怒未平,倒似是浮苏曾听闻过的怒目金刚。小光头最近卖相愈发地出色了,加上穿着身白僧袍,浑身上下如沐银辉,雨后清润靛蓝的天空将小光头衬托得分像尊玉做的菩萨。
如果这尊玉菩萨不非要瞪着浮苏的话,浮苏也想鲜花素果一一贡上,求菩萨给她个好活,可眼下似乎求个好死才比较适宜。浮苏心里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呀,是,她是吃了小光头的肉,可小光头不是不知道么,那干嘛这么瞪着她。
“景唤禅师,既至庐山,何妨降下一叙。”浮苏不爱被瞪着,今儿她平白收下无数白眼和冷瞪,真不想再收下一记。
景唤多想驾起云海就走,偏偏浮苏一唤,他又收起云海来落下。虽则看着浮苏心中滋味莫明,但脸上的忿怒之色已全然不见,只眉目间看着仍旧心情不大痛快:“听说浮苏师妹自东海归来,带回来冯前辈和玉衡剑仙的消息,此番浮苏师妹际遇倒是颇佳。不过,此番出去历练,浮苏师妹一直在东海么?”
咦,小光头看来还是被天原那“魔修浮苏”给影响了,浮苏定定神,笑眯眯地道:“自然还去了些旁的地方,不过在东海待得最久……景唤禅师似有话要说,我与禅师虽则相交不深,但禅师若有话便只管说。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坦荡,多诚恳,流光“啧啧”直叹。忍不住嘴欠道:“还相交不深呢,男女之间最深的相交你们都交过了。浮苏,你要小心,你老这么哄着宸君玩,当真相全部浮出水面的那天,就是你的死祭。就依你现在的言行举止,掐死你算轻的,一掌拍得你魂飞魄散才在理。”
“滚蛋。”
在景唤看来,浮苏的态度确实够坦荡、够诚恳,所以他没再纠缠在“魔修浮苏”的问题上。不过。方才沉渊搂着浮苏的画面。依然被他存档在脑海里。只是眼前他没发作出来,且目前也没那发作的立场。景唤来庐山,主要的原因还是想问问祝安安的事。毕竟依流光所言,李道宗是他上世的知交好友,而他乍闻得祝安安在世,心中如何也放不下:“浮苏师妹,玉衡剑仙被困冥渊中,冯前辈可曾留下线索。”
浮苏摇头,流光却忽然蹿出来:“宸君,我在冯音的神识里窥探过,冯音的消息是从死在她剑上的一名魔修那得来的。从冯音识海里留下的印记来看,那魔修是冥渊六祖之一公枢的属下。公枢是玄祖旧部,为冥渊六祖之中最强大的一方势力。如果是公枢的的话,想来应该不会错,也只有玄祖冥与冥祖的旧属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为何?”
“只有玄祖与冥祖才会有这么死心塌地的属下,冥祖还要稍逊于玄祖,若是玄祖座下如此行事,便好理解了。现在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强留下那么多高阶剑神剑仙的魂魄,又用以作何用途。”流光终于找到人可以说说这事了,它跟浮苏商量也没用,浮苏现在就这么点能耐,说得多了万一把浮苏给说得意动,要去冥渊,那绝对是有去无还。
但宸君不同,宸君下世,多半是为这一遭劫难而来。至于现在小光头还是个金丹期,这个重要吗?
“玄祖与冥祖竟还在么?”
流光差点嘴快说不久前还见过,好险收住嘴,如果被宸君知道浮苏去过天原,还见过苍诘,立马就会想起他要追杀的人来。为了不给浮苏招事,流光决定,这种秘密还是暂时先保守一下为好:“是,上古玄冥五祖中只有玄祖与冥祖还在,只不过为天道所镇压无法出世,冥渊中的魔修从来没放弃过把玄冥二祖找出来的念想。”
“唔……”小光头难得地沉默下来,这个事别说小光头为难,便是他现在已然是大光头,只怕也要为难:“先等消息吧,已派出修士去冥渊查探,不日自会有分晓。”
说不日自会有分晓,却直到半个月后才有消息从冥渊递出来,祝安安确实被困冥渊,但除了因为有线索而找到的祝安安,其余剑神剑仙的魂魄皆无法找到。祝安安被公枢困于玄冥九重峰下,层层禁制不说,且日夜被玄冥鬼火所焚炙,若非祝安安魂魄强大,只怕早已经被鬼火烧得魂飞魄散。
对于救祝安安,说实话众人与她无亲无故,倒不是非救不可。但如果这牵扯到整个沧海界修士的安危,那就不能不能相救,必需从祝安安口里问出道宗及其他剑神剑仙们魂魄的下落,否则沧海界的修士们头上会始终悬着一把剑无法放下。
倾沧海界众多修士之力,想救出祝安安来并不难,不过数月便传来消息,说已经觅得时机,可以相救。不过他们面临一个更重大的问题,祝安安不肯出来:“为什么?”
流光暗中跟了一名剑修去,它见到了祝安安的魂魄:“祝安安说,她如果离开九重峰,主人就会真正魂飞魄散。而且祝安安并不清楚太多的内情,只知道所有人的魂魄都被公枢种下魔种。还不是普通的魔种,来自玄祖所遗,据说这一切都是玄祖安排,从……从神仙倒,到主人下冥渊,再到后来的陨仙山,都是玄祖有意为之。”
“那这些种下魔种的魂魄现在都在哪里?”
“不会在冥渊,祝安安说,依她的猜测,近几万年来,冥渊魔修一直在将这群剑仙的魂魄放归沧海界,他们中有的甚至可能已然飞升上界。也就是说,现在沧海界的修士中,有可能很多人都被种下魔种。要命的是,这魔种大法普渡都无法清除,因为不是种在识海里,是种在魂魄中或托生转世,或夺舍。”流光现在只要一想起祝安安魂魄凄惨的样子,就震颤无比,明明可以出来,但是在那里被魔火焚烧魂魄,她依然不肯出来。
其实,主人的痴情,除了祝安安太强大,也因为祝安安用情至深,应该是这样的,流光想着。
“如果是道宗的话,流光,就算这世间有多如星辰的修士,你也能从中找出他来对不对。”浮苏觉得,先找到道宗,然后唤醒他沉睡的上世记忆,再然后道宗一定有办法解决这堆天大的麻烦和困扰。
但是,流光却立刻泼了她一盆天大的冷水:“我认为,主人是真的魂飞魄散了。”
“这么多剑修的魂魄都留存了下来,为什么只有道宗的真正消散了?”浮苏意外地问道。
“主人是不同的,旁人的魂魄若经转世,肯定会忘记上世的记忆。但主人能记住,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主人如果无法清除魂魄中种下的魔种,宁可魂飞魄散,也不会屈服。主人和宸君一样,都是不肯屈服,又从来不知道怕死是什么的,所以他们才会成为知交挚友。”流光说着又开始哭了,明明怕死了道宗的小剑灵,一想到道宗真的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它却分外伤心。
至于那个强大的神识,流光隐约觉得跟主人有关,但却不是主人。
宸君那缕神识疗伤疗到伤,于是出不来,现在真是找个人商量的都没有。浮苏也烦,她总觉得这些事现在虽然离她还有距离,可有朝一日一定会烧到她身上来,而且不会太遥远:“流光,你为何不告诉祝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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