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的美,像熟透了桃子任人垂潋欲滴。
而诗如画的美,带着天真和纯洁,又带着野性,是两眼刺目的美,美的不妖娆,只是,看她一眼再也不会移开目光。
莫伊细细打量诗如画,昨天她从丫鬟秋梦嘴里知道,湘姐又打算扶持新的花魁,心里听着有些不舒服,在月海阁里,只有她一位花魁,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地位高人一等,当然不想再出现一个可以与她媲美的花魁,所以,天一亮就急忙忙过来看看这个湘姐口中的美人坯子。
很漂亮,不过,年龄看上去太小,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这样的女孩不适合留在月海阁,说的好听点就是这样的女孩根本不适合男人狎玩。
“你叫什么名字?”莫伊盛气凛然的坐下,撩眉,傲然的问。
诗如画凝眉,坐在床上没动,半天不语。
“呵,好大的架子,怎么,还没成花魁呢,就开始端架子了。”莫伊发怒,美丽的脸庞冷下来,移步走到床前,一把揪住诗如画落肩发丝,逼的诗如画不得不仰头,冷眸盯着她看。
“瞪什么眼,你信不信,只要我生气你就会毫无声息的被灭掉,小姑娘,来到这里眼睛就要放亮些,看清楚这里是谁做主,月海阁内,从始自终只有一个花魁,懂吗?”
诗如画点头,掩藏在水袖中的手攥紧拳头,内心如火翻腾,气的快要爆炸。
法力高强的九尾狐在她手里都要乖乖听话,什么时候轮到这个无知女人来欺侮,真是找死!
松开发丝,莫伊拍拍手,娇声笑道:
“听话些,我会找湘姐把你调到我身边做丫鬟。”
说完,莫伊扭着细腰离开诗如画房间,一步一摇的来到自己闺房,装修豪华的闺房散发着淡淡香味,胭脂粉的味道,淡淡的似桂花香。
步入房内,莫伊掩唇打哈欠,很优雅的伸伸懒腰,疲惫的娇叹,眼前不禁浮现抚琴师傅清俊淡漠的脸庞,脸上一阵羞红,娇羞不已。
一抹身影出现门口,本来打算休息的莫伊顿时惊呼,高兴的不知所措。
“婳寙,你怎么过来了?”莫伊急忙上前想要拉他,婳寙侧身闪过,蓝色的双眸宁静淡漠,一片死气。
“莫伊姑娘,你不是想听‘落花’。”
“是呀,婳寙,难道,你现在想给我抚琴了吗?”莫伊心花怒放,脸上绽放迷人花朵,后退几步迎婳寙入房。
婳寙淡漠点头,苍白脸庞无半点血色,蓝色的长发随意披散身上,与蓝色双眸相映衬,如水波荡漾,一层层一叠叠,涟漪斑驳。
莫伊随手关紧门,双眼放光,浑身一股燥热令她有些急切,伸手就要拉婳寙的手腕,被他再一次侧身闪过。
暗底下,大家都知道月海阁花魁莫伊钟情于抚琴师婳寙,百般挑逗,依然不能令婳寙有半点动情,今儿个倒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冷漠的抚琴师竟然主动找莫伊,实在是令莫伊喜出望外,心花怒放。
莫伊坐在婳寙身边,手托香腮,醉眼迷蒙的望着低头抚琴师婳寙,心头怦怦乱跳,有些意乱情迷。
琴声时而铿锵热烈.如水阻江石、浪遏飞舟,时而悲怆委婉,如风啸峡谷、百折迂回,时而放浪豁达,如月游云宇,水漫平川。
他悠悠然轻揉慢抹地抚琴,铮铮声像一颗颗水珠,落进人心的深处。
莫伊心神渐渐被吸引,慢慢被带入迷蒙之中,双眸渐渐合闭,拖着香腮的手缓缓滑落,莫伊整个人倒在桌面上,琴声顿止。
晌午一过,湘姐带着丫鬟秋月来到诗如画房间,见她乖巧的在房间休息,湘姐顿时眉开眼笑,心中乐开了花儿,以往被带进月海阁的丫头,知道自己成了妓女,哪个不是哭爹喊娘,上吊自杀耍手段,这个小丫头倒是乖巧,不哭不闹,真是惹人怜爱。
“秋兰,秋香,过来啊。。”湘姐张嘴大喊,诗如画见她模样不禁微微一笑,穿衣服的时候避过肩膀伤口,脸色虽然看起来还有些苍白,气色倒是好很多。
湘姐左看右看都觉得捡了大便宜,以30两纹银买下潜质如此之高的女孩,的确是她湘姐有生头一回,做梦都乐开花。
“秋月,你快去看看,秋兰秋香这两个死丫头做什么磨磨蹭蹭的,是不是不想做丫鬟想接男人啊。”湘姐叉腰冷哼。
秋月脸色一变,急忙忙向门外冲去。
“哎呦,姑娘,你可是我们月海阁的宝贝啊,别急着下床,等丫头们过来伺候你呢。”湘姐笑眯眯的拉着诗如画小手,一脸谄媚。
诗如画有些别扭,假装倒水抽出被握紧的手,就在这时,走廊处响起一阵尖叫,湘姐被吓得一惊,愤怒不已,扭着腰肢噌的窜出屋外,诗如画也有些好奇,难道,又是昨天那个采花贼来了吗,也跟着出了房间。
莫伊房间门口挤了好多人,秋兰和秋香正脸色惊恐的站在门口,看见湘姐过来急忙惊叫:
“湘姐,湘姐,出大事了,莫伊姑娘出事了。”
湘姐心里咯噔一下,使劲推开人群,就见莫伊衣衫褴褛的躺在床上,露在外面的肌肤一片猩红,脸蛋青一片紫一片的,颜色很恐怖,披头散发,两眼像死鱼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瞪着床顶,两只手臂软弱无力的搭在床边。
湘姐一声高呼扑了过去,莫伊可是她手中的王牌,赚钱机器,培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最后有个好归宿,这是哪个天杀的毁了她,银子啊,没了,什么都没了。
湘姐哭天喊地,怒吼着让人赶紧找大夫过来,众人见湘姐状似疯狂都乖乖的离去不敢再看热闹,秋月怯生生站在一边不敢吱声,诗如画没想理会,这个女人一大早就进屋威胁她,心中对她也是厌烦至极,转身刚想回到自己房间,就见前方拐角处,婳寙削瘦挺拔的身影立在那里,怀里抱着古琴,蓝色眼睛淡漠一片死气,静静望着诗如画。
诗如画心中一颤,这样的他看起来就像死人,只有那片蓝色能让人感觉到生命的迹象。
婳寙抱着古琴转身离去,背影,萧索单薄,寂寥!
莫伊疯了,这个消息令大家都很震惊,莫伊可是月海阁的顶梁柱,花魁,如今疯了,月海阁怎么办?
湘姐想从莫伊嘴里知道是谁糟蹋了她,可是,只要这个问题一开口,莫伊就跟疯了似的,拳打脚踢,披头散发是的像个疯子到处乱咬人,再也无半点风华绝代。
没了莫伊的月海阁晚上虽然也是热闹喧哗,但是,二楼真的很寂静,一个人影都没有,空荡荡的,湘姐站在台上唉声叹气,莫伊已经疯了,这些天她想尽各种办法都不能令莫伊有丝毫好转,也放弃了,目光就盯住诗如画,看来,得早点培养这个丫头出台啊。
“湘姐,雪海阁的落舞烟姑娘过来看看莫伊姑娘。”秋月在身后怯生生的道,这些天谁都不敢在湘姐面前大声喧哗,大家心里都知道,湘姐心里憋着一股怨气,谁倒霉就会撒到谁身上。
“她来做什么,看热闹啊。”湘姐冷哼,眼里闪过不屑和恨意。
莫伊已经毁了,月海阁没了花魁,关门大吉是迟早的事情。
“湘姐,她说有要事和湘姐谈。”
湘姐一怔,随即冷笑,要事,无非就是收了月海阁,扩大她的经营范围,想她宦海浮沉多年,竟然栽到一个小丫头手上,心中不免有些怨气。
“带她上二楼与我谈。”湘姐一甩水袖,转身气哼哼离去。
诗如画悄无声息的来到一楼后面,这些天大家都忙着莫伊,无暇顾及她,地形已勘察好,一楼后面是下人洗衣服做饭的地方,而且,最主要的是有后门,从这里可以离开月海阁。
诗如画猫腰悄悄走到后门口旁,左右看看见无人,刚想举步推门,猛的背后一阵风声,诗如画大惊,肩膀伤口已有好转但依然不能做太剧烈运动,只是稍微侧身,风声过后,一直大手快速捂住她嘴,拖着她转入一间柴房里,‘砰’门被紧紧关上。
柴房内一片黑暗,诗如画被仍在地上,挣扎着要坐起,却被人紧紧按倒在地,一双大手在她身上游走乱摸。
诗如画大惊,顾不上肩膀伤口一巴掌甩过去,一声脆响打的对方倒向一边,诗如画急忙起身,法力被封,再有多大的力气也敌不过男人,伤口被扯动,快要愈合又撕裂开来,鲜红的血腥味充斥在柴房之内。
被打倒的男人很吃惊,没想到看似小小的她力气倒是不小,嘿嘿阴笑,使劲拽住她发丝拖了过来,骑在诗如画身上,左右开弓,‘啪啪啪’声响不绝,打的诗如画头昏脑胀,眼前发黑,脚使劲蹬着依然挣脱不开男人,此刻,诗如画真的害怕了,想起莫伊的惨状,心中一片死灰。
被按在地面的手摸索着,一把斧头握在手中,就在男人呲牙淫笑着压在身上瞬间,斧头划过,一片血光乍现,斧头斜斜砍在男人脖子上,男人哼都没哼一声栽倒在地,四肢抽搐,瞪着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大沽大沽鲜血从脖子流出来。
诗如画翻身而起,扯动伤口,痛的嘶一声抽气,不管男人是死是活,推开柴房门闪身而出随后关好门。
转身的时候撞进一人怀里,诗如画大惊失色,急忙后退抬头看去,只见婳寙冷冷站在那里,怀里依然抱着那副古琴,蓝色的眸光死灰一片,在黑夜中闪烁诡异光芒。
“婳寙师傅,你在这里做什么?”从二楼楼梯走下来的麻小二不解的盯着他,诗如画是站在拐角里面被一堵墙挡住,麻小儿没看到。
“婳寙师傅,湘姐正找你有事相商呢。”麻小二走到婳寙身后,看见满身是血的诗如画大吃一惊,张嘴就要喊,霍地,婳寙动了,五指一扬,一物从他怀里窜出,直接扑在麻小儿脸上猛烈啃咬,麻小二一开始还剧烈挣扎,不到片刻倒在地上,手脚抽搐,一会儿便不动了。
诗如画惊骇,大眼死死盯着依然在麻小儿脸上啃咬的东西,那是个什么怪物,有着鱼的尾巴,上半身和脸都是人类的躯干,很小很小的手死死抓住麻小二耳朵,怪物发觉有人盯着它看,抬头,咧嘴向她一乐,满嘴鲜血,红艳艳恐怖至极,再一看麻小二,就连诗如画都是满心震撼,麻小儿的脸已经一片模糊,五官全部被那个怪物吃掉,鲜血覆盖着脸面,妖异恐怖,只剩下一半头颅在黑夜中令人悚然。
心惊,夜更深,风更冷,血更浓!
那只怪物好似吃饱了,打个嗝,用很小很小的手擦去脸上血水,露出五官,冲着诗如画诡异一笑。
诗如画连连后退,震撼的目光来回在婳寙和怪物中间移动,他们长的太像了,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只不过,怪物的眼睛是死灰色的,五官娇小,却很狰狞,死灰眼睛盯着诗如画滴溜溜转着,婳寙手一缩,怪物被带回怀里,不满的发出低吼,张嘴,尖锐的牙齿咬向婳寙脖子,婳寙五指弹跳,怪物似木偶,被带离,婳寙手握起来攥紧,怪物吱吱一声尖叫,钻进婳寙衣服里再无半点动静。
“你想离开这里?”婳寙开口,声音冷漠,一如他的人。
诗如画从震惊中回过神点点头,知道今晚不走再无半点机会,月海阁死了两个人,官府都会查的,如果湘姐知道这些死人和她有关系,肯定不会放过她。
“正好顺路!”婳寙说完,转身走向后门,诗如画连忙跟上,犹豫着,想要问问刚才那个怪物到底是何物。
二人出了月海阁,沿着漆黑夜路向前走去。
“你伤口没事吧。”婳寙淡漠的关心着,蓝色双眸死寂死寂,无半点波澜。
诗如画摇头,刚想用意识询问,前方一片光芒闪烁,随后一缕红光乍现,阵阵怒吼冲天而起,在寂静的黑夜听来,如野狼嘶嚎。
婳寙和诗如画心神微凛,疾步向前方奔去,诗如画更是心急,怒吼声听起来有些熟悉,好似穷奇的声音。
怒吼声听起来很近,距离却很远,婳寙带着诗如画掠空疾驰,片刻后到了城外荒郊,只见林中红芒闪烁,一张闪烁红色光芒的网笼罩穷奇,一点点缩紧,穷奇在里面挣扎不休,那个轻纱遮面的女子凌空而立,周围四名男子各持红网一端凌空而立,任凭穷奇在里面挣扎,嘶吼。
诗如画落地,抬头,横眉倒竖,法力虽被封制,依然压抑不住心中怒火。
对于诗如画的出现,轻纱遮面的女子很惊讶,双眸射出寒光,低声冷哼:
“月海阁的人,该死!”
“放了它!”阴冷如寒冰的意识在女子脑海中响起,清纱遮面的女子一声长笑,衣衫漂浮,眸光似嘲弄似嗤笑。
“法力被封的你,有何权利命令我,诗如画,你不该逃出月海阁,本来你是可以活下来的,可惜,今晚,你只能死。”
说着,双手平举,一团泛着红光的能量团轰向诗如画,诗如画大惊,被婳寙带着凌空而起,能量团轰在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四处飞射,婳寙眼中杀气浮现,右手轻扬,那只怪物从怀里射出,直接扑向凌空而立的女子,古琴横空,婳寙左手凌空抚琴。
一层层光晕划出,光与光的碰撞,发出惊天动地摇晃,凌空的四个男人大惊,手上用力快速缩紧红网,眼看穷奇在里面挣扎的速度越来越慢,诗如画心急如焚,急忙从香囊内掏出仅剩的四颗红色果实全部放进嘴里,咀嚼,咽下,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笼罩全身,诗如画猛然仰头长啸,肩膀伤口迸裂,长发直直射入空中,一团诡异的黑雾从她身体内射出来,好像漏斗一般,黑雾缭绕,痛的诗如画握紧拳头向前轰去。
她想怒吼,想把胸口盘旋的那股炽热发泄出去,否则,真的会烧坏内脏。
此刻,琴声缭绕,急促、雄壮、激昂过后,琴韵逐渐平缓下来,好像海潮落去,月明风清,沙洲人静,声若断若续,细得像游丝一般。
这个地方似岩浆喷涌,又像火山爆发,人影纷乱,被轰杀出去。
红网光芒瞬间隐灭,四个男人被诗如画的一拳轰杀覆灭,穷奇挣脱而出,顶着满身火花在林间奔腾。
婳寙的怪物和那个女子凌空分开,婳寙依然在抚琴,怪物狂乱的摇动尾巴,小小的双臂张牙舞爪的又扑向那个女人。
强制压住身体内四处乱窜的真气,诗如画大口喘气,隐藏在衣领内的覐生环红光连闪,青红交加,又急速的闪烁,诗如画讶异,怎么回事,身体内絮乱的真气好像被什么东西导引,慢慢平息下来,最终,缓缓流入四肢百骸,隐伏。
第15章 :不寻常的婳寙()
被婳寙抓伤的蒙面女子挥洒漫天迷雾,趁此空隙她迅速离去。
四个手下已死,她不逃,留下来只有死!
诗如画跌坐在地,闭上双眸调理气息,接连几天之内吃掉将近十颗红色果实,身体内部就好像一座大山,外表看上去坚强硬朗,可是里面已被掏空,外强中空足以形容她此刻的身体。婳寙的怪物呲牙咧嘴挥舞细小手臂,灰色双眸阴阴邪邪,白色的瞳孔一阵翻转,看起来恐怖至极,满身鲜血的他吱吱乱叫,鱼尾巴拍在树干上啪啪作响。
他很愤怒,眸光怨毒至极,没有喝到那个女人的血吃到那个女人的肉,他心中不甘,冲着婳寙怨恨的吱吱乱叫。
婳寙面无表情,蓝色的双眸如一片死灰,没一点生机,蓝色长发包裹他的身体,在林中,越显孤寂,眸光扫向小怪物,微微抖了几下手指,小怪物尾巴甩动的更加厉害,挥舞小手臂扑在婳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