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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可不同意这个说法：“她本来就等了大哥那么久，不管大哥出于什么原因忽然决定和她在一起，她都没办法没理由去拒绝吧？女人在感情里怎么可能那么理智？”
“那么祝融找你说起我的事，你怎么又能理智地判断出不可能？”
“这不是理不理智的问题，那是因为我信任你。”
祝亦阳决定把这个话题收尾：“这样就行了，管好我们自己的事，大哥和雪君之间，他们自己会把握好，我们没必要插手，也插不了手。”
沈黎觉得有些难过：“如果是我的话，绝对接受不了你是把我当成根浮木才和我在一起的，那样我宁愿以后都不要和你联系了。”
“这种情况不会存在，”祝亦阳简单地把这个话题带过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给老爷子拜年，这次红包数肯定不小，到时候请我吃饭。”
沈黎被他逗乐：“你还会缺这一顿饭？难道老爷子不会给你红包吗？”
“多半会直接发两个给你，”祝亦阳耸肩，“在老爷子看来给我了我也是需要给你的，幸好在这一点上我和他观念一致。”
“说得好听，”沈黎笑起来，“那你以后会不会所有资金都上交？”
“男人存私房钱还是很有必要的，”祝亦阳一脸正色地回答，“男人不存私房钱怎么给心爱的女人制造惊喜？”
“如果是上次舞台剧那样的惊喜，还是少几次比较好……”沈黎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我真的不太适合这么高调的示爱啊表白什么的，雪君可能会喜欢，但我真的……有点扛不住。”
“那是为了逼你做出一个决定，以后没有这个必要了。”
“你认为‘逼’是个很有效的方式？”
“在确定你也喜欢我，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非常有效，”他笑得坦荡，“你绝对不会因为对这段关系的不确定以及担心未来有可能受到的伤害，而放任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你舍不得。”
还真是把她捏得死死的啊。
沈黎一个枕头扔过去：“睡觉去吧你！”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老爷子比谁都精神，手里拿着一大叠红包，脸上写着“快来给我拜年啊快来求我，求我我就给你”，指望那两兄弟去哄老爷子高兴，沈黎基本不抱希望，于是只能寄希望于……唐秘书。
唐秘书就是个活宝。
“爷爷你可别小气啊，红包我可当面儿拆了啊，少了我可不干。”
老爷子豪爽地把手里一叠都递过去：“都给你都给你，爷爷怎么可能这么小气？”
这么一来沈黎再去捧哏就比较容易了，她也凑过去，虽然撒娇这种事不太擅长，但语气已经基本能跟上了：“爷爷，不带这么偏心的啊，都给她了那我怎么办？”
老爷子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叠红包展开来，像一把小扇子似的，还朝她眨眼：“你要也跟雪君似的早点进我祝家门，生个小娃娃叫我太爷爷，还有好东西留着给你！”
“……”沈黎觉得这聊天方式不太对啊，“爷爷，生孩子这件事不是应该催雪君吗？她和大哥马上就要结婚了啊。”
老爷子对此不以为然：“就因为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所以催或者不催迟早都要生的，你们这我看得着急，什么时候才要结婚？”
沈黎不知道该说什么，努力想着要找个什么借口把话题岔过去，结果老爷子叹了口气，悠悠地接了一句：“人老了想的就多，你们再这样拖着，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见到小重孙子了啊。”
沈黎：“……”
唐秘书：“不急不急，爷爷不急啊！老板那么厉害，沈小黎三年抱俩不是问题的啊！”
祝亦阳：“不是问题。”
沈黎：“……”
祝易山去揪唐秘书耳朵：“所以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唐秘书被揪得跳起来，赶紧回答：“不是不是！我是质疑我自己的能力！我怕我自己不孕不育！”
祝易山磨刀霍霍：“是吗？没关系，我看多进行几次保守治疗你立马就能生孩子了。”
沈黎别开头表示“这聊天尺度太大不忍直视”，祝亦阳笑容满面表示“这保守治疗方法可行可以借鉴”，只有老爷子跺着拐杖问：“你们在说什么？”
唐秘书叫起来：“我什么都没说！”
可惜“什么都没说”的她已经被祝易山提起来，老爷子还在嚷嚷：“大小子你干什么呢？快把她放下来！”
但祝易山只回答了一句，老爷子就笑眯眯地表示“你们来去随意，记得把唐丫头轻拿轻放”。
祝易山说的那句话是：“放下来还怎么给你生小重孙？”
全程围观的沈黎表示也待不下去了：“那个爷爷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就先回去了啊……”
祝亦阳随即拿好大衣追出去，留下老爷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好啊……好！”
结果到最后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老爷子提祝氏股份的事，现在欢跃也基本属于祝氏旗下了，沈黎虽然对祝亦阳的决定没有什么意见，但毕竟在欢跃工作了这么久，这里每一个地方都有祝亦阳的影子，她想除了她之外，应该所有员工都不会愿意这个地方被另外一个人接手，然后开启全然不同的时代。
尤其，以沈黎对祝融的认识，他并不适合做这一行。
“我有个想法，”沈黎思来想去还是跟祝亦阳提出来，“当初老爷子强行入股，其实你是可以反对的，但是你没有，事实上这么多年来欢跃一直是在你手里打理，老爷子也就是当年跟你赌个气而已，现在……就算你想把祝家的东西都让给祝融，但是欢跃毕竟有你这么多年的心血在里头，除了这些，欢跃这么多员工跟着你拼到今天，这里头……也有我的心血，我不想就这么让给他。”
祝亦阳真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回答之前也就仔细斟酌了一番：“这件事我只是先和你商量，并没有和老爷子说起过，不过在欢跃这件事上来说，如果不给祝融，就没办法达到让他满意的目的，你也知道，他归根到底想要的无非也就是欢跃而已，祝氏那边他想在大哥手里占到便宜几乎不可能，而欢跃虽然如你所说是我一手筹办，但对他来说就是我依靠祝氏这棵大树得到的第一样东西。”
这话说得有道理，但是沈黎还是不甘心：“就让他那样以为好了，你何必在乎？”
“我只是不希望再和他有过多纠缠，我走可以，但我会带走所有欢跃的员工，核心工作能力是抢不走的，欢跃他想要，我不要了才轮得到他，凭他那点本事，祝福他能抱着这个空壳守到老吧，”祝亦阳笑了笑，“怎么样，是不是这样近距离看到如此阴暗面的我，很不习惯？”
“是，”沈黎笑起来，“不过这样的你，我……照样喜欢。”
人之蜜糖你之砒霜，这么拼命想要得到的，究竟又是不是真的适合？
“既然是不愉快的事，还是过完元宵节再和老爷子提好了，”祝亦阳把笔记本合上，站起身来，“现在我们去吃饭。”
第十二章 【情人成兄妹？】〔2〕（）
祝亦阳又导又演的这部电影，从宣布开机开始就受到媒体的一直热捧和全民关注，祝易山作为投资方代表自然是乐见其成，所以他经常因为工作上的事来找祝亦阳，沈黎看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这天他又过来，沈黎给他们准备好咖啡之后就回房间里去了檎。
祝易山等到她出了书房才把东西从公文包里取出来，“祝融最近搞出来那么多小动作，你竟然还想把欢跃给他？”
“所有员工会跟我一起去亦阳工作室，人去楼空，他喜欢就拿去，”祝亦阳把东西拿过来翻了翻，然后立刻就抬起头问，“消息确定吗？”
“阿姨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老爷子也已经默认了，她想找人的话，祝家不会有人反对。”
但她却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一个人天南海北地跑，从来没有带什么人回来过，今年甚至过年都没有回来，祝亦阳打电话过去她始终笑得很开心：“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很好，认识了一个朋友，听说得来话，他一个人，我就陪他一起过年吧，祝家这么多人一定很热闹，我不回去也没关系。”
祝亦阳幼年丧母，阿姨对他而言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母亲，她照顾他这么多年，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了，如果她能找到合适的人共度余生，无论出于什么心情，都应该是祝福的，但是她找的这个……
“先不要告诉沈黎，这件事她接受起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祝亦阳这次是真的觉得头疼了，“不要说她了，这件事我接受起来也需要一点时间。”
阿姨这么多年都没动静，一有动静就是个大动静啊。
祝易山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如果她坚持，沈黎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一时间也想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祝亦阳更头疼了，“欢跃自从成立到现在，投资和制作了这么多部剧，我一直抗拒狗血的题材，有情人终成兄妹这种剧情，在十年前就已经过时了，没想到现实永远比剧本狗血。”
祝易山考虑的是比较现实的问题：“你认为在你和她家里人之间做选择，赢的几率有多大？魍”
以祝亦阳对沈黎的了解，这个天平朝他这边倾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并不是说明他在她心中毫无分量，而是他知道，以她的三观，完全不能接受婚外情这个概念。
感情本身无分对错，但感情发生的时机和立场很重要。
所以既然本身无分对错，那么也可以是错。
“消息来源……”
“可靠，阿姨现在和他住在同一家酒店，”祝易山扶额，“沈黎的父亲热衷于摄影？阿姨卡上已经大半年没有支出，今天上午买了个三十多万的镜头。”
“……”祝亦阳难得有这样无语的时候，“老爷子那边先瞒着，最好雪君那边也瞒着，尤其雪君，她知道了下一秒全世界都会知道，无论我和沈黎最后会怎么样，这都属于家丑，曝光出去始终不好。”
祝易山皱眉：“雪君和她这么多年的朋友，更何况兹事体大，就算她知道，难道会说出去？”
“这么说就是已经告诉她了，”祝亦阳更头疼了，“大哥，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单身，现在我快要已婚，能一样吗？”祝易山笑了笑，“话说回来，到时候电影上映，跑宣传跑通告是少不了的，沈黎作为女主角，舍得让她出镜？”
“尊重她的个人意愿，不过……只要我去，她应该会在场，只要在场，也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那就是必须出镜？”
“所以我会选择性参加宣传。”
祝易山：“……”
想了想他才问：“其实要查到沈黎家人在美国的住址不难，你完全可以先斩后奏，直接带着东西去拜访人家，不管那么多先把婚事定下来，到时候……”
“到时候阿姨和她父亲的事揭穿，她再发现我早就知道了，故意瞒着他到现在，”祝亦阳平静反问，“到时候亲情和爱情同时受挫，你认为她到时候会不会生无可恋？”
这种可能性其实想都不敢想。
祝易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轻笑了一声，面对祝亦阳询问的眼光，就坦然说：“雪君知道之后问了我一个问题，如果阿姨和沈黎的父亲执意要在一起，而沈黎又不愿意和你分开，那你们是不是算***？”
“这种假设不可能存在，未来大嫂如果真的关心我和沈黎，就多帮我留意一下她对这件事的了解情况，”祝亦阳揉着眉心，“这件事无论她是否可以消化，说实话我都不希望她知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先和阿姨或者她父亲谈一谈，看看是否有妥当的处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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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确实对此一无所知，她这个时候在房间里发愁怎么才能保住欢跃，祝融现在的心理她基本了解了，就是酸葡萄心理呗，管你是怎么得到的，只要你有，他就心理不平衡，而且以沈黎对他的了解，确实如同祝亦阳所说，没有投资眼光，缺乏商业头脑，欢跃交到他手里，破产是早晚的事。
虽然祝亦阳说，到时候会带走所有愿意去亦阳工作室的员工，留给祝融的只会是一个空壳子，但再怎么说这也是大家一起打拼的地方，有很多无法磨灭的回忆，作为一个热爱公司的好员工，沈黎舍不得。
不过话说回来，祝融这阵子也消停一些了，沈黎觉得完全可以不去主动提这件事啊，等他再出来蹦跶的时候再说就好了，老爷子那边就算从血缘关系上说，祝亦阳和祝融是一样亲的，可到底一个在身边养了这么多年，一个还总在外头找麻烦，心里的天平往哪边倾倒，也很明显了吧？
你过得好你就欠我的，你过得好还不肯给我好东西那你就简直是罪大恶极了，这种心理沈黎原来辅修心理学的时候有过一点接触，现在和唐秘书厮混久了，觉得用她的语言来解释特别贴切，有这种想法的人就是个loser，对付这种人“滚”这个回答真是最恰当不过了。
但是沈黎做不出来，祝亦阳也做不出来。
而现在沈黎更加不能理解的是，如果祝亦阳真让了，祝融难道会去要？他不是应该最不能接受所谓的施舍吗？
我不要了才轮到得到你，虽然是让，但也是一种姿态。
我虽然想要，但要堂堂正正的要，这才是相匹配的姿态才对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祝亦阳告诉她：“年后的电影宣传我不会跟全场，但是有几场必须出席，到时候你作为女主角，和我一起？”
沈黎有些犹豫，不过祝亦阳的姿态很随意：“这点完全尊重你自己的意思，我也只会出席少数的几次，有时候艺人通告排不过来或者发生一些突发情况，主创不会全都到场这种事很正常，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压力。”
他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沈黎当然相信他的诚意，只不过有些事，拒绝起来有理由，接受……更有理由。
“你去几场？”沈黎问完很快又说，“我陪你一起。”
祝亦阳笑起来：“这是要夫唱妇随的节奏？”
“我只是不想你一个人。”
祝亦阳听得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她知道一切真相之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陪他一起，不让他自己一个人。
几天之后，祝亦阳再次联系到了阿姨，听声音她心情相当愉快：“老爷子说你找到女朋友了？真是难得，我还以为你得到他老人家安排相亲才会有所动作，就是那个你一直带在身边的小粉丝助理？”
阿姨还真是独具慧眼。
“就是她，您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吃顿饭？”
“那就要看你什么时候把终身大事儿定下来了，”祝亦阳发现她现在的状态要年轻、活泼多了，“我新认识一位朋友，现在跟他学摄影，等你确定下来我再回去，也省的人家女孩子怕我这个恶婆婆，你自己喜欢，老爷子也满意，肯定就是个好孩子，告诉她婆婆不恶，你们婚礼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挂完这通电话，祝亦阳的心情更加复杂了，坦白说如果她那个“新认识的朋友”不是沈黎父亲的话，他能让阿姨这么开心，他总会是乐见其成的态度。
现在……
祝易山带着唐秘书上门来的时候，沈黎刚好出门买东西去了，唐秘书就一脸坏笑地问他：“老板你现在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