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一直坐在车里往外望着,本来以为陈晴朗指不定就给弄杯热咖啡回来了,没想到却是红糖水,她立刻打开车门迎上去,伸手接过热糖水,那大半包红糖也给拿在了手中。
“这几天多喝点热水……呃……这话虽然很直男,但确实是最好的叮嘱了。”陈晴朗打开后车门让陈瑶上车,然后自己走到前面,开门坐上驾驶席,“以后在这种时候,可千万别再喝酒了,要是让陈叔知道我这个时候还让你喝酒,非在心里骂死我不可。”
陈瑶静静的坐在后座,一时之间却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道:“师父,你以后能不能别对谁都这么好?我虽然乖巧,好歹也是个青春期的女孩子,你这样温暖的对我,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啊。”
陈晴朗没想到陈瑶居然也会开玩笑,他一边重新启动车子上路,一边道:“我是你师父嘛,又是个大人,对晚辈好一点,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师父,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以后对待别的女人,千万不能这么暖男。知道你性子的还好,要是不知道的,指定会以为你对她有什么想法呢,要是因此想入非非,中了你的毒,到时候可有你受的。”陈瑶向来对于恋爱之事,视作洪水猛兽,但在刚才看到陈晴朗端着红糖水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那颗向来沉静的老干部一样的心,却顿时就很凶猛的跳动了几下。要不是她控制力比较强,说不定真就成另一个江思语了。
女人嘛,内心柔软细腻而敏感,很容易被感动。
陈瑶虽然没有像江思语那样中毒,但陈晴朗的形象在她心里,确实产生了一点变化。以前对陈晴朗虽然有对师长那样的尊重,但对他这个人的为人却是不怎么中意的。陈晴朗在她心里,应该是一座高山那样,虽然高山仰止,但说实话,高山只不过一块死物,虽然让人景行行止,但不会让人产生感情。但是现在,她心里柔软了一些,那高山在她眼里,不再是死物,而是活的,仿佛能发出温暖。
敬仰之情,很容易产生爱慕,这中间的距离,最容易被温暖的言行给缩短。陈瑶这样提醒陈晴朗,不止是为了张裴裴着想,也是为了她自己着想。
她虽然对自己的淡定心态有自信,但同时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终归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终日与年龄大不了自己几岁的男人呆在一起,再被温暖呵护一下,很容易产生那种非分的情愫。
因此,刚才对陈晴朗的提醒,并非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而是很真实的内心想法。
陈晴朗道:“师父我啊,就是太善良了,这个毛病很不好,我以后一定改。”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张裴裴打来了电话,估计是在家等急了。
他不敢怠慢,赶紧接起来:“裴裴,家里怎么样,都睡下了吧?”
“嗯,所有人都去睡觉了,我刚刚把餐桌收拾了一下,现在正准备去洗澡。你现在到哪了,也该到家了吧?”
“红绸喝多了,吐了一床,我给她收拾了一下床铺,耽误了一点时间。不过你别急,我马上就到家了,你先去洗澡吧,等你洗完澡,我应该就到了。”陈晴朗道。
“红绸吐了?这么严重?那她没有耍酒疯吧?”张裴裴担心的问。
陈晴朗淡定的道:“耍什么酒疯啊,她得有那力气啊,一到家就开始吐,完事了往地上一趟就要睡觉,然后剩下我自己在那给她收拾脏东西,别提有多倒霉了。”
“瑶瑶呢,她还好吧?”
“瑶瑶好着呢,不过也挺困了,估计等会儿在车上就要睡着了,她酒量也不怎么行。”
“那你赶紧回来吧,让她回来好好的睡一觉醒醒酒。”
“嗯,知道了,你去洗澡吧,我开车呢。”
“好,开车小心一点,拜拜。”
陈晴朗挂掉电话,向陈瑶道:“瑶瑶,你把红糖水喝了,然后躺到那里先小憩一会儿吧,到家的时候,我把你叫醒。”
“嗯。”陈瑶点点头,把红糖放到一旁,然后双手捧着红糖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发呆。
她心里在想。
师父是不是看上我了?他今天玩这一出,是不是想撩我啊?
第368章、赵观景被囚()
等陈晴朗回到家里,发现房间已经安排满了,因为人太多的关系,张裴裴没打算跟他睡一个房间,而是和江舒情睡在了一块,陈晴朗只能自己睡一个房间。
对于这种非人的待遇,陈晴朗表现得很愤慨,不过再愤慨也没用,张裴裴今天晚上是打定主意不会跟他睡在一块儿的。
陈晴朗教唆她:“现在大家都喝多了,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才能醒,你可以先去我房间陪我睡一会儿,然后再回学姐的房间嘛!”
“你是不是想干什么坏事儿?”张裴裴警惕的问。
陈晴朗道:“哪能啊,就只是纯洁的睡睡……不过裴裴啊,咱们两个也在一起半年了,按理说,这么长时间也该……你老这么吊着我,我也受不了啊。”
“谁让你不定性的?你要是老老实实爱我一个,我也不会……反正你休想,万一我把身子给你,你又有了第三个女人怎么办?没有认清你的品性之前,我是不会和你做那种事情的。”张裴裴严肃的道。
陈晴朗哀呼,天啊……看来只能找唐诗韵那小妖精再大战三百回合了。
结果半夜没等到唐诗韵,而是等到了一个小鬼儿。
当时陈晴朗正在书房继续研究修改虎啸帮的修炼秘笈,然后就感觉一阵阴风吹拂,抬头一看,就发现书房门口,多了一个黑衣小鬼。
这小鬼穿着古代衙役那样的衣服,头上戴一个皂帽,脸色发红,看来是一个忠勇正义之辈。
陈晴朗立刻从书桌前站起,向对方询问:“您是……”
“陈公子,我是附近城隍庙的阴司,受赵小候爷所托,来向陈先生说些话,交待些事情。”对方虽然是阴神,但是对陈晴朗却很客气。
陈晴朗赶紧道:“快请进。”
那红脸阴司走进书房,抬头随意打量一下,便在陈晴朗对面坐下。
陈晴朗好奇的问道:“请问,您刚才说的赵小侯爷……”
“哦,就是赵观景,赵小侯爷。”阴司道。
陈晴朗吓了一跳,之前虽然就知道赵观景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居然是个小侯爷,虽然他对地府的爵位之类并不清楚,但不管在哪里,侯这个爵位都是不低的。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赵观景若有事情,可以直接过来找他相谈,为什么要找别的阴司过来呢?
于是他问:“赵观景呢?”
那阴司拍腿叹了口气:“小侯爷被威武侯给关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这威武侯,想来就是赵观景的老爹了。
陈晴朗皱着眉问:“他爹没事把他关起来干啥?”
提起这个,红脸阴司不住摇头。
“到底怎么了啊。”陈晴朗有点着急。
那阴司又叹了口气,然后道:“小侯爷鬼迷心窍,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想要跟二郡主结为夫妻……你说说,这不是胡闹么?要我是威武侯,我也得把他关起来不可啊。”
陈晴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应该是赵观景追求他姐姐的事情败露了,他老子一怒之下,就把他给关起来了。
他内心有点愧疚,因为若不是他的教唆,赵观景也不可能越过人伦之碍,勇敢的去追求他的姐姐,现在赵观景落到这个结局,他是难辞其疚。
“我听来传话的侯府的鬼奴说,小侯爷被关起来之后,用上了地府的各种大型,什么上刀山,下油锅,抽皮拔筋,拔舌剪指,凡是有名的酷刑,全给用了个遍。小侯爷在牢里叫的那个凄惨啊……鬼奴找到机会溜出来的时候,据说小侯爷正被绑到火铜柱上烫……都到这份儿上了,小侯爷还是嘴硬,嚷嚷着此生非二郡主不娶,就算让他灰飞烟灭,他也决不改变自己的心意……唉,也不知道小侯爷是受了谁的教唆,居然心意诡邪到了如此地步。这种人若是最后被查出来,受到的酷刑肯定比小侯爷更严重。造孽,真是造孽。”
陈晴朗被阴司这段话说的浑身发凉,汗水从后背一道道的流下来。
一是没想到威武侯如此硬心肠,居然对自己亲生儿子,都忍心用上这些酷刑。
二是没想到赵观景对二郡主的爱如此坚贞,连他都忍不住要在心中唏嘘。虽说赵观景追求姐姐这种行为在威武侯看来,是要抽筋拔皮不可的,但是对陈晴朗来说,赵观景简直太伟大了。就像他在没有谈恋爱之前,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渣男,等到踏上情路,才知自己是个风流浪子。与赵观景比起来,他才是真该被刀割油炸、拔舌抽筋的那位。他心里深深的感到惭愧。当然,他是不准备改的。
三是……万一自己教唆赵观景的事情真的被威武侯知道了,那么估计真会和阴司说的一样,赵观景受的酷刑,他一样不落的都得受回来。到时候还会不会有其他更残酷的刑罚等着他,那都还未由可知。
同时,他心中对于赵观景的愧疚更深了。
果然,人不管如何,不能多管闲事,特别是情爱这种事情,一旦插手,因果极重,万一出点意外,内心必然煎熬。
“这侯爷的教育方法很成问题啊,管教孩子,光是用暴力怎么行,要循序善诱才是,不然不是激发了孩子的逆反心理么?”陈晴朗道。
阴司摇头:“威武侯就这性子,对谁都一样,他是个武夫,让他去跟孩子讲道理,那是难为他。”
陈晴朗对于这事儿,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万一以后有机会,一定得去威武侯府一趟,无论如何,得把赵观景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而同时,他对赵观景究竟要交待自己什么事情,也更加好奇了。
在身陷囹圄之际,还让鬼奴冒险跑到人间,这说的肯定都是重要的事儿。
于是他赶紧问:“阁下,请问赵观景让那鬼奴捎出来的,到底是什么话呢?”
“小侯爷说,在这件事情上,得陈公子……不,小侯爷原话是这样说的。「在这件事情上,受先生教导颇多,观景常暗自沉思,觉得先生所言甚对,只是天下生灵,均困于一事一理,只看其标,而无视其本,观景原也如此,现下却已与先生一心。此次被家父囚禁,实是此中一劫,人若要成非凡之事,必要受非凡之苦,观景虽常觉不如一死了之,却终不愿碌碌无功。观景会坚持下去,直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先生不必为此事愧疚,观景对先生从无怨言,反而常觉感激涕零,先生若是心中郁郁,那观景当更加内疚。此次一囚,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去,若有那一天,定当到人间,与先生把酒言欢,共赏圆月。」”阴司说完,道:“小侯爷生性桀骜,从来不服气什么人,他能称公子先生,可知心中敬仰之意。我知陈公子是修道者,望公子日后好好修炼,若能有幸升得仙班,说不定可以到威武侯府,与小侯爷见上一见,顺便劝劝他,让他不要如此执拗。”
陈晴朗沉默不语,内心沉重。
第369章、受之有愧()
红脸阴司见陈晴朗良久不说话,且神情沉重,以为他是因赵观景被囚之事而忧心伤怀,因此赶紧好言宽慰:“陈公子也不必太过忧心,小侯爷虽然生性顽劣,但因为母亲最得威武侯宠爱,因此在众兄弟姐妹中,地位也还算稍高一等。威武侯虽然治家严厉,终归抵不过一个父子之情。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了,小侯爷的母亲软语相求一番,威武侯再见到小侯爷那个可怜样,想必就会网开一面的。即使到时候不给他放出来,也不会再受那些酷刑。若小侯爷痛改前非,表现得好,说不定还很快就可以继续出来逍遥。这事儿再大,终归是家事,何况只是有个苗头,还未弄成既定事实,威武侯再气,也终有消的时候。陈公子大可宽心好了。”
陈晴朗也不好解释太多,只是用沉重的语气道:“最好如此吧。”
这时,那红脸阴司又取出一个白色的须弥袋:“陈公子,这个须弥袋,是小侯爷托鬼奴转交给您的,说是里面有一些修炼秘籍和一些法器宝贝丹药之类,您要是能用上,就尽量去用。不过小侯爷的习性,我是知道的,大概是因为家世颇丰的原因,并不在乎那些修道者的修炼功法之类,所以这须弥袋里,估计也没有多少好东西,大概都是随手放进去的……不过对于陈公子这个修为的人来说,应该也够用了。即使不是神仙能看上的,能被小侯爷随手放进去的,也不会是凡品。”
陈晴朗这下真是有点感动了。
赵观景落入现下这步田地,和他有很大关系,赵观景不仅不忌恨他,反而感激他,说实话,这除了让他有些心情复杂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顶多就是觉得这小侯爷实在有些傻。而到了现在,心情却不得不为之而动。
或许是因为和赵观景接触的并不多,所以对他理解不深,在陈晴朗的心里,他也只是留了一个神二代挂职锻炼的印象。对于各种二代,或许是受一些世俗的影响,他对这类人,并不抱有太多好感。虽然赵观景好像没有什么恶劣的地方,但陈晴朗也同样没有把他当成多么品德高尚的阴神。
但是眼下,印象却是有了改观。
先不说这须弥袋里的东西到底是好是坏,就单是这份心思,就不能不叫人感动。
此时赵观景是何等境地?
不伦之恋被家长发现,囚禁于地府的监牢,被用上各种酷刑,生不如死。可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想着要把须弥袋里收藏的东西给送过来,并叫人告诉他无须为此事歉疚,这真算得上是忠厚良善之辈,一个神二代,能为他这样一个通灵境的凡人修道者做到这种地步,真算是不容易了。
陈晴朗缓缓伸手接过须弥袋,更是无言。
这时,那阴司又道:“还有最后一桩事情,小侯爷向鬼奴说,他曾送给你一部通讯手链,上面有他的一丝意念留下的联系方式,小侯爷说让你把他的这丝意念给删掉,免得惹来麻烦。他自己的那个通讯手链,已经让鬼奴帮忙销毁了,说是什么这个通讯手链暂时还不能双向删除什么的,所以他只能先把他的毁掉,然后再叫人过来通知你。并且让你一定要快,万万不可怠慢了。”
陈晴朗听了,后背顿时又出了一层冷汗。
地府阴神一个个都已经是修为高绝,神通广大,那威武侯又是何等人物?若是真的认为有人教唆赵观景,指定要撅地两万五千里,把这个人给挖出来。若是通过通讯手链上赵观景的意念而找到自己,那自己必死无疑!怪不得这个通讯手链暂时还没有铺货发售,实在是里面想得不周到的问题太多了。
陈晴朗当下举起手腕,意识进入其中,删除了赵观景的那丝意念,顿时,赵观景的那道意识编号472,便立刻消失 不见。通讯手链上的通讯录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红脸阴司见他紧张万分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肯定是小侯爷之前拉着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要不然不会如此着慌。而且那通讯手链,他可是视若珍宝,我等小神想要看看,他都不肯。如今居然忍痛销毁,可见你们两个做的坏事可不小。”
阴司的调侃,陈晴朗没有当回事儿,但是他所说的赵观景视通讯手链为珍宝的事情,却又再次让他触动了一番。
平常的同僚想看都不让看,结果却直接很大方的送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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