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盏之再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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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璃盏之再续前缘-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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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诶?凤什么来着?你写慢一点。”她不满地抱怨,从来都不会认真读书识字,只知道四处惹祸生事给师父他老人家添堵,哪里有这么快的反应。

    男子挫败地丢开她的手,无力地仰天闭眼,“我的名字,凤涅阳。”

    “你告诉我名字做什么?”她可不会帮他刻墓碑哦,想都不要想。

    “你知道了我的名字,咱们就算认识了。”凤涅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若还要丢下我自己走,就是见死不救,这可是你刚才说的。”

    切,狡猾。

    墨竹不满地努努嘴,却还是去小溪边帮他弄水,由于没有容器只能用手舀,没想到那家伙居然直接抓着她的手就喝,气得她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怒目圆睁道:“你个老色狼,少占本姑娘便宜!”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有什么便宜好占的。

    凤涅阳生平第一次有这么崩溃的时候,看着一个小不点骑到自己头上耀武扬威,对他又咬又打,偏偏自己还得忍着,若是传出去他同一个小丫头片子较真,只怕被笑掉大牙。

    他肠子都悔青了,当时自己一定是在梦游,居然会以为能弹出那般仙曲的女子必是通情达理温柔娴雅,再对比眼前这位不讲理的祖宗,他唯有选择眼不见为净,淡定地安慰自己。

    至少……她还没有丢他一个人自己跑掉,还算有点良心。

    他又暗自调了一次息,内力还是没有恢复,若不是自己身上的旧伤未愈,怎么也不会被那道剑气伤成这个样子,如今联系蓬莱坞的通讯仪也遗落了,在他内力恢复以前,想必是联系不到其他人了。

    天色渐晚,墨竹去寻了些木头生火,火光忽明忽暗地跳动着。

    她一脸嫌弃地用脚尖碰碰那位大爷,叉腰声明道:“喂,咱们说好,我救了你一命,所以欠了你的钱就一笔勾销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各回各家,你不许再纠缠我,知道了吗?”

    凤涅阳随便应了声,看着她踢他的脚尖,心里却只想着明天若是体力恢复,第一件事就是拔光这小兔崽子的毛。

    敢用脚踢他,不要命了!

欢喜冤家() 
空山鸟语,晨曦微露,墨竹缓缓睁开眼,露出一双白如莹雪、黑如墨玉的眸子,空气中尚有露水花香,小小的蒲公英仍在清晨的风中绝舞。

    她脑子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坐起身子环视四周,昨夜生的火只剩下了一堆烧焦了的木炭,尚还有些余温,想必是刚熄不久,只是昨天还靠在乱石堆里动弹不得的男子,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已经一个人走了吗?

    墨竹有些小小的窃喜,如此甚好,她还怕他死乞白赖地非要跟着她呢。

    她正暗喜着,忽然瞄到蹲在小溪边背对着她的那一抹身影,顿时如同从云霄跌落,内牛满面,果然是理想丰满,现实骨感啊。

    “你可以动了?能动就最好,待会自己找路出去哦。”她走到他身边蹲下,撩起袖子用溪水洗脸,溪水清寒,冷得她一哆嗦,尚存的一丝丝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头还有些昏沉,脑仁有点隐隐作痛。

    凤涅阳只想白她一眼,她这话说的好像他多拖累她似的,别忘了他是大人,她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

    “给你。”骂归骂,他还是将洗干净的野果递过去,小丫头片子一晚上没吃东西,把她饿着了,回蓬莱坞那么随口一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虐待她,只怕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现在莫名有些崇拜起这丫头的师父了,能把这小兔崽子养这么大,是多么身心强大的人物。

    墨竹自然不知道这家伙的腹诽,一摸肚子还真是觉得有些饿了,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咔嚓一口咬了下去,“啊呸呸呸,好酸啊!”

    她吐掉酸不溜秋的果肉,还不忘一脸嫌弃地将缺了一个口子的野果扔回给凤涅阳。

    ……

    她居然真的敢扔给他看……

    墨竹瞄都没瞄到他绚丽如彩霞的脸色,拍拍裙子站起来。

    “喂,你去哪?”见她招呼也不打一声地转身便走,凤涅阳一下子便忘了生气,在她身后追问了一句。

    她连头也不回,“咱们昨天可说好了,别跟我说你忘了哦。”说了她也不会信的,她又不傻。

    “你这丫头还真忍心把我丢这里啊?”

    “……”她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揉揉昏沉沉的脑袋,唉,被这家伙吵得头都疼了。

    “没良心的丫头。”凤涅阳低骂了一声,站起身来,忽然见那丫头撑着脑袋脚步虚晃不稳的样子,心里咯噔一惊,当即冲上去将她扶住,“怎么了?”

    忽然发现她身上好烫,自己的体温本来相较常人要高出一些,没想到这丫头现在的体温比他还要高,苍白的小脸上染了极不正常的嫣红,他当即明白,想必是昨夜更深露重,这里又是荒郊野外,这丫头一个不小心,着了凉了。

    感觉到有人将自己背起来,墨竹睁开眼睛,抓住他背上一片柔滑的黑天鹅绒衣料,“你个老色狼……”

    “闭嘴!”他火冒三丈,这个死丫头,真是欠抽找打的节奏。

    “喂,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重?”

    “什么?明明就是你力气小好不好,师父背我的时候从来没说过我重。”墨竹气得头疼都忘了,肠子在一抽一抽地痛。

    “我不跟你师父比。”那是他的偶像,耐得住摧残经得起打击。

    墨竹翻了翻白眼,没力气跟他吵,软趴趴地趴在他背上,这个时候莫名很想念师父那些苦得要命的药。

    师父常说她身子骨弱,几乎每天都要苦口婆心地劝她喝药,她总觉得师父是杞人忧天,现在想想,她的三天一小咳五天一大躺,还是师父那些药最管用,喝下去最多睡一觉起来就全好了。

    以前她居然没有发现,师父为了她已经习得了一手妙手回春的本事。

    回去之后一定要怂恿师父开一家医馆,绝对财源广进稳赚不赔。她趴在凤涅阳背上,有些不搭边地想着。

    凤涅阳背着她走了挺长一段路,走出山崖许久才看到繁华都城,把她背到医馆的时候已是晌午了,他累得气喘吁吁腰酸背痛,那小兔崽子在他背上倒睡得香甜。

    忍不住一阵头痛,想他一贯养尊处优,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又什么时候这样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一个小丫头片子过?

江宁偶遇() 
大夫给开了药,墨竹服下后又熟睡过去,忽然外面一阵争吵声,接着便喧闹起来。

    凤涅阳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睡态安详的墨竹,再透过门帘观望,药铺里满地狼藉,各种药材散得一地,一彩衣霓裳的艳丽女子正气势汹汹地寻那管事伙计的麻烦,模样生得好看,明眸皓齿,柳眉凤目,气势十分咄咄逼人。

    一男子正低声好言相劝,但那女子明显不领情,扬言道:“今天我定要讨个说法,谁也拦不得!”

    年岁不大的伙计哪里见过这等阵势,看这女子来者不善,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了,“姑娘,我们这是本本分分的百年老店,哪里会卖假药给你?”

    “住口!难不成本姑娘是特意来找你这店子的麻烦?”女子美目含怒,咄咄逼人道,“我说你这药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治不了病反倒害人,你不怕本姑娘这就砸了你这招牌?”

    见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伙计只怕她再这么闹下去当真会砸了招牌,顿时就急了,“姑娘别呀,了不得小人给你换一副药罢。”

    女子丝毫不领情,“哼,只怕你再拿一副假药糊弄于我。”

    与她一道同行的男子好言劝道:“舞儿,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来之前师父是怎么跟你说的?出门在外,切不可惹是生非。”

    “你少拿爹爹压我。”女子一点面子也不给,若是别的也就算了,这可是给那人入药用的,岂能怠慢?幸得她发现这药有问题,否则真糊里糊涂给那人入了药,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男子被她一番顶撞,却并没显得生气,倒是眼底神色略微暗淡了下。

    药铺伙计满脸的欲哭无泪,心里只觉得这下完了,师傅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的招牌这回算是彻底给砸了,叫他如何跟师傅他老人家交代?

    正当伙计急得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忽然走出一个人来,凤涅阳掀开门帘走出来,皱眉略有薄怒道:“未央,不得放肆。”

    舞未央顿时愣住了,吃惊不已地看着他,嘴张了半天,却连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进来说话。”凤涅阳看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皱了眉头留下一句,转身又走了进去,舞未央连忙跟上去,最后还不忘狠狠瞪那伙计一眼。

    见三人走进内室,没看到好戏的人群顿时一哄而散,药铺伙计顿时大松一口气,如释重负。

    “凤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刚一进去,舞未央便反应过来了,欣喜不已地拉着他的袖子便问,却被他用一个噤声的动作给制止了。

    舞未央惊讶地看着他替熟睡的墨竹拉好被子,再拉着他们走到角落里说话,“我倒要问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会和普通百姓起争执?在蓬莱坞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见舞未央被训斥得委屈地低下头,上官寂立即上前为她辩解,“不是的,自从我们上次走散之后,在洛水河旁遭到那些人劫杀,通讯仪在打斗中遗失,故此一直没能联系上坞主,几经兜转才到了这江宁城。”

    凤涅阳皱眉,“你们遭到那群人劫杀了?”

    舞未央点头,“看他们的意思,怕是冲着凤哥哥你来的,幸亏我们那时已经走散了,那些人见没有看到你,就匆匆撤离了。”

    “凤连城这个混蛋……”凤涅阳低骂一声,上次因他而伤了七成功力,至今还未痊愈,否则怎么会在那小丫头片子的师父手下败得那么惨。

    上官寂也皱了眉头,毕竟是同胞兄弟,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可是凤哥哥,你的内力怎么会虚弱成这个样子?”舞未央担心道。

    凤涅阳简单带过,“出了一点小意外,内力暂时恢复不过来,不碍事。”

    “那么刚刚那个小丫头又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舞未央抓着他的手臂,不依不饶地问。

    一想起刚刚凤涅阳替那小丫头盖被子的场景,她就觉得不可置信,虽然不是没见过他对人温柔的样子,只是没想到对一个连她都不认识的人,竟也会做到这样细心。

    “她么?”凤涅阳回头看了一眼,唇角微微扬起,“我打算把她带回去。”

蓬莱仙坞() 
“带回去?”舞未央有些惊讶,“凤哥哥你想收个小徒弟吗?还是要认个义妹?”

    凤涅阳摇头,眼前浮现起了那道在树下弹琴的羸弱身影,从一开始买下那个丫头就是为了陪长乐解闷的,他们年纪虽相差甚远,却都是爱琴之人,想必共同话题很多,就算到不了知己的地步,至少有这个小丫头片子陪着,也不怕长乐成日消沉无趣了。

    “什么?”听明白凤涅阳的意思后,舞未央惊愕不止,随即怒得提高了声音,“我不同意!”

    长乐哥哥是她的,怎么可以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给抢了?

    上官寂皱眉上前,“舞儿,不可以对坞主这么放肆。”

    舞未央推开他,瞪着凤涅阳一字一句地说,“凤哥哥,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答应的。”

    “你答不答应,我并不在意。”凤涅阳冷了脸,甩袖离去。

    “你!”舞未央气急败坏,气恼地跺了跺脚,早知道如此,还不如早点回蓬莱坞呢,何必来受这份气。

    墨竹觉得自己碰上对手了。

    自从那天醒过来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娇蛮少女,见她醒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情敌了。”

    墨竹望天无语,自己不过一个十二岁的毛丫头,从哪里冒出来个情敌……

    她想起自己已经离开师父整整三天了,想必师父还在到处找她,她让凤涅阳送她回扬州城,没想到那家伙直接来了一句。

    “你救了我一回,我也救了你一回,当是扯平了,如此算来,那张卖身契倒还是我的。”

    她呆住,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于是她莫名其妙顶着舞未央那苦大仇深的眼神踏上了直达蓬莱坞的竹筏,直到小舟隐没在海上浓雾间,又从白雾间穿梭出来,眼前愈来愈近的,是一座散发着透明海色微光的巨大海岛,点点碎沫星光自岛上升起,远远望去像是一块巨大的玉石琉璃横在海面上。

    这便是蓬莱坞了,舞未央一直在怄气不肯说话,还是上官寂对她讲了些关于蓬莱坞的事。

    蓬莱坞上从来看不到星海银河,不过这里的土地如莹胶,天空如碧洗,大片大片的雪色白桃开了满岛,风一吹翻滚如海,地上厚厚一层花瓣踩上去舒服得像地毯,刚一进蓬莱坞,漫天洒落的雪色桃花便落了一身。

    墨竹诧异地看着脚下,也许是因为晚上,土地竟如湛蓝星海般澄澈透明,散发着点点泡沫微光,走上去像是站在一片海色透明琉璃上一样,风中碎沫接连不断地升起,美得似海底龙宫,又似银河中的一座孤岛。

    饶是墨竹也不由得惊叹,此般奇景,世上怕难再双。

    她忍不住蹲下身子去碰如莹胶一般湛蓝透明的土地,掬一捧起来,像是捧了满手不会流走的水,却比水还要轻盈,在温暖掌心中慢慢化作点点碎光消散在空气中。

    墨竹惊叹不已,世上怎会有此般美丽的土壤,想必这满岛的雪色异桃,也只有这般土壤才培育得出来了。

    由于凤涅阳并未提前通知,他们回来的时候蓬莱坞并没引起什么轰动,只是召了几位长老到鼎香阁谈话,凤涅阳吩咐让上官寂将墨竹带去什么永乐宫歇息。

    一听这话,舞未央气得差点吐血,险些当着凤涅阳的面同他大闹一场,被急急赶来救场的无尘长老一声怒斥,顿时眼眶都红了,跺了跺脚转身跑走。

    上官寂当即便想追上去,不知怎么的忽然停了脚步,安静朝各位长老行礼过后带墨竹去永乐宫。

    一路上,墨竹耐不住沉默的性子又活泼起来,不停地在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被她问得烦了,上官寂皱着眉头想要发作,看着那天真无邪的白净小脸却怎么也发不出脾气来。

    算了,一个还没他腰高的小丫头片子,他计较什么。

    “我叫上官寂,由于是云字辈弟子,也有人叫我云寂。”

    墨竹当即笑得眉眼弯弯,“我叫墨竹,师父叫我小竹。”

    似是被她的笑容感染到了,上官寂也微微笑了笑,满腹郁气消了不少。

    这上官寂便是刚刚那呵斥舞未央的无尘长老座下首席弟子,那舞未央原是无尘长老的独女,从来在蓬莱坞上都是被众人宠着护着的掌上明珠,也就怪不得她那般骄横的性子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一听上官寂说舞未央是某位长老的女儿,在蓬莱坞上备受宠爱,她心里就有隐隐的不舒服,对那舞未央起了些许排斥之意。

    连她自己都奇怪,从来不知道除了没心没肺以外的感情的她,如今竟有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情绪,是师父以前把她保护得太好了,还是自己慢慢长大,已经开始褪去岁月的纯真?

永乐宫主() 
二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永乐宫门前,上官寂连忙示意她噤了声,上前两步俯身一拜,恭敬道:“无尘长老座下弟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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