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有什么好决定不决定的，我们的命本就是捡回来的，只是可惜没有能再看上大联盟一眼……”阿东的眸子暗了暗，但下一刻，却是恢复如常了，还带着几分坚韧，像是在这一刻决定了什么似的。
而就在这一刻，在那一份还没有完全拟定的生存名单之上，已经有几个极为熟悉的名字同时暗了下去，很显然，是自动选择了退出，将生存的席位给让了出来，不多不少，正正是除去柯子辛之外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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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一定，一定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外一个也作出了同样的抉择，看着暗下去那几个熟悉的名字良久，忽然之间，汉斯忍不住笑了，只不过那笑容，竟是尤为了苦笑，“这么快就作出了抉择了么？看来早就那些家伙一直都在痛苦着……”
同行的老海见到汉斯停下，更是尤为不久他现在脸上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一个表情，正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却是猛地被汉斯给打断了，“帮我一个忙，老海……”
“什么？”
“那孩子，那个女娃娃，我想你带着她好好地逃出这一次的灾难……”
那孩子？老海一愣，不稍片刻，却是明白那个孩子是谁了，整艘宇宙航艇也就只有那么一个未长大的女娃娃，但最近几日友好的相处，老海可是看在眼里，不过，不是带在自己的身边更加的安全吗？
下意识，老海就问出来，可下一秒，老海却是想直直抽自己两巴掌，不由得瞪着眼睛看着汉斯的动作，喉咙竟是干涩得厉害，“为什么？这里论军衔，论资历，最有可能活下去的就是你！”
“不为什么，老海，不是我不爱惜生命，而是有更多的人需要这生存的机会……”
多久了，没有尽到一名长官该有的职责了，就这样吧，在最后那么一次，让我好好地作为一名长官‘活’下去吧！
在那么顷刻间，‘汉斯’这两个名字也在那生存名单上暗下去了，无声无息，一如之前那七个人一样，竟是没有多大的犹豫，却是毫无悔意，平静地做出他们所认为的选择，平静得可怕。
相似的情景陆陆续续在航艇的各处发生，没有大声的喧哗，只是没有家庭依靠的单身军人默默地将机会留给了已经成家立室的军人，自认为年纪大了的老人们更是默默地剔去了自己名字，留下了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小伙。
无声无息，一个一个曾经在大联盟某个地方闪烁过的名字暗了下去，没有人哭泣，即便泪水已漫出了满眶，却是依旧死死地撑着，忍着不要让声音哭出来了，生怕这一哭出来，就打破了这一场庄严得如同祭奠般救援。
没有人想死，没有不怕死，但是他们更加地想让更重要的人活下去，于他或于她。这一场偶尔性的灾难，史上没有任何记载，甚至因为航艇的性质普通，以往恐怕只会是一笔带过，但毫无疑问，他们将着以着另外一种形式活在幸存下来的人的记忆里。
然而，这一切，柯子辛却是全都不知道，因为年纪的关系的，并没有告诉她这一些，她甚至不知道那一份紧紧能活下来二十人的生存名单，但看着沉默着，匆匆而过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得将近要凝固的气氛，让不觉畏缩了一下身子，没有由来地感觉到一种无上的惊慌，似乎有些什么事情将要完全脱离了轨道一般。
憋了良久，柯子辛终是忍不住了，眼睛更是着急地寻找着熟悉的人影，直至视线内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之时，柯子辛便是飞奔一般地奔了过去，手中更是紧紧地拉拽着来人的衣服角，语无伦次地说着，“花猫，究竟怎么了？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大家会不会有事？我们会不会顺利到大联盟去……？”
花猫笑笑，却是没有说话，低头瞄着眼睛带有那么一点惶恐，竟是没心没肺地嗤笑了几声，“哈哈，我们的怪力小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慌了，之前在基地，是那个家伙什么都不顾，有恃无恐，胆子极大来着？”
说着，花猫就是逐笔逐笔将柯子辛所做的杰作一一的数了出来，就好比如一开始见面就在花猫的爱车上开了一个大洞，又比如不经意地损坏了诺不少的光脑，害得诺有好一段时间，见到柯子辛这个丫头，就像老鼠见着猫子似的，第一反应就是躲……更不用说，阿东每次凑上去，脸上都会挂上一阵好看的‘青青紫紫’……
阿东再一旁听着，却是没有插话，见着柯子辛因为不好意思而往背后缩缩的小身子，不由得笑了笑，不经意地触及到柯子辛顶上带着的皮帽子歪了，便细心替伸手过去替她弄弄好了，因为动作意外的温柔，使得柯子辛一下子就没有避开来，脑袋一抬，对上了阿东过于担忧的眸子，一阵怪异的感觉腾升了起来。
她，怎么觉得这些家伙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只不过，柯子辛没有来得及问，便自觉自己的身子一个腾空，竟是被花猫一下子给放到了刚刚赶来的老海手上了，一起来的还有汉斯。
“老海，能请你好好地照顾一下这一个丫头么？我们恐怕力不从心了。”花猫对老海说着，语气竟是尤其的认真，认真得柯子辛忍不住抬头忘多了花猫两眼，心中不由得嘀咕着：又不是不能见面了，等会又能见上了，这么严肃干嘛？
忽觉肩头一重，便对上了汉斯带有几分渴望的眸子，犹豫了良久，才开口问出了那么一句，“丫头……小柯，能不能再喊我一句‘父亲’？”
一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墨色眸子里，藏的不仅仅是渴望，竟然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见着柯子辛望过来有那么几分犹豫的眸子，汉斯还以为她不愿意，立马就改口道，“呃，不愿意就算了，我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
“父亲。”
汉斯一愣，视线对上了柯子辛墨色的眼眸。
“父亲。”柯子辛定定地喊了那么一次，看着汉斯呆傻了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撅起了几分笑意，也就不吝啬那么几声了，连续喊了那么几声‘父亲’，清脆的小女孩声音，清晰地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忍不住地汉斯的眼睛都有几分湿润了。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航艇又剧烈了晃了几晃，这一次，就不像是第一次那么简单，不一会儿整艘航艇都响起了红色的警告：
【请尽快撤离，请尽快撤离，航艇受损度达到将近百分之七十，动力供应严重损坏，现在启动应急能源，请尽快撤离，三十分钟后航艇将会发生自我爆炸——】
【再强调一遍，三十分钟后航艇将会发生自我爆炸，请尽快撤离——】
嗡嗡的警告声尤为的刺耳，老海更是来不及，带着柯子辛就往着剩下的那两艘救生航艇赶去，不知怎么的，柯子辛的眼皮跳了几跳，竟是有几分不安，下意识的，便转头直直地望向了花猫和汉斯他们，大声地吼了一句，“你们快点，也要到救生航艇上来啊，我在那儿等着你们——你们一定要过来啊——”
“嗯，一定。”
柯子辛却是没有看到，背着自己的铮铮大男人老海，在那么一刹那间，湿润了眼睛。
073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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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海只感到自己的肩膀上一阵剧痛，也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一个小孩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只记着嘱咐，硬是以着最快地速度将柯子辛往着救生航艇上带，一点儿也不理会背上的挣扎。
“老海，其他航艇呢，怎么就只有两艘，其他航艇呢，其他航艇究竟在哪里！！！”
然而，老海却是依旧一声不吭，柯子辛挣扎着，不经意地对上老海那痛苦的眸色时，精神猛地一震，整个人都呆住了，脑海里却是猛地回想起之前那一幕，欲言又欲止的汉斯，变得格外温柔的阿东花猫他们，轻松得不像是要遇难的样子，柯子辛不聪明，并不代表她真的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这一刻，她仿佛意识到了些什么了，墨色的眸子不断闪烁着恐慌，就是一阵逼问。
“告诉我，花猫、汉斯他们究竟会在哪里，会上那一艘航艇，告诉我，老海！”依旧沉默无声，那老海脸上控制不住漫上痛苦的神色，柯子辛又有什么不明白，那些家伙，那些家伙，以为这样做很伟大吗？和我的承诺，是谁刚刚说一定会在航艇上碰面的，又是谁说一定会一同到大联盟去的？！那都是谎话吗？都是用来骗她的谎话吗？！
柯子辛只觉脑海一阵‘嗡嗡’的直叫，没有哪一刻像是此时此刻那样愤怒，再也控制不住了，柯子辛实际的力度又何其之大，单单是老海一个人的力度根本就无法拦住她，不过用力一挣，柯子辛便挣脱开来了，头也不回地要往着救生航艇下冲去。
什么狗屁的承诺，什么军人的身份，她柯子辛什么都不懂，她只想要她在乎的人好好地活着，无法控制，她此时此刻只觉有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烧着，越燃越烈，骨骼皮肤就好像要裂开来一般。
然而，柯子辛万万没有想到的事，已经来不及，在她上了航艇的那一刻，救生航艇的空间跳跃装置已经启动开来了，孤投一注，他们的命是其他人救下来的，若是没有成功，那么这一场惊心动魄的牺牲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了。
老海又何其不知道，这正是他没有让人去拦住柯子辛的原来，看着那么拼了命一般往回跑的身体，不由得痛苦地闭了闭眼，眼里更是隐现出几分血丝，此时此刻，他更想牺牲的是自己，但是不可以，他一定要活下来，只因为会操纵救生航艇的就只有他和刀疤男几个，他身上更是挂着多条性命，他不能死，至少是现在他不能死！
待在睁开眼的时候，老海已经勉强恢复镇定了，身子一夺过，双手便在操控台上活动了起来，一连串的命令吩咐下去，空间跳跃已经开始进入正常运算轨道了，就是现在了，“所有人听着，空间跳跃已正式启动，空间跳跃已正式启动——”
就那么一次，老海的右手便触上了最后一个控制键，闭了闭眼，狠狠地按了下去。两道白色的光芒先后围绕着这两艘救生航艇射出，猛地一下，白光进行了一个剧烈碰撞，没有一会儿竟是形成了一个偌大的人工空间跳跃节点来，只要通过了这一个节点，就能跳跃到另一个安全空间界面上了。
柯子辛并不是没有看到那两道白色的光芒，她知道她要到那一边去，她不要就这么一个人走掉，当救生航艇的入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她的脸上就忍不住闪过了一阵狂喜，想也没有想就直接冲了过去，蛮力一上来，愣是使劲儿要将那一扇门给撞开来。
然而，救生航艇门岂是这么容易撞开的，这并不是平时的大门，普通的金属压根就阻挡不住柯子辛的力度，但救生航艇为了更大的生存率，采用的是硬度最大的稀有金属材料进行合行的，就算是遇上虫族的袭击，低等虫族也未必能撞出一个痕迹来。
即便是这样，好好的一道大门，竟是硬生生地让柯子辛砸凹陷进去了，平时不易受伤的柯子辛，小小拳头上竟是裂出了几个口子，青青紫紫的，染红洁白的衣袖。可越是这样，柯子辛越是像发疯了一般，出尽全力也誓要将这大门给撞开。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要是不快一点，不快一点的话，那一艘宇宙航艇自爆，花猫、汉斯他们也会……可就在下一刻，一声极大的‘轰隆隆’地爆炸声猛地撞入了耳朵里，像是要毁灭了天地一般，无法控制。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一声声连续地轻喃，不知是要劝服其他人还是劝服自己，语无伦次的话一串串的冒出来，只觉自己的双眼一阵发热，一股无法发泄的力量从身体深处直直地涌出来，柯子辛只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呻/吟一般，没有任何犹豫，仰足了所有的力气，对着那么凹进去的位置使出了最后的一拳，只听‘砰’的一声，最后那一下力度之大，竟是将那一扇大门猛地给砸了开来，生生地扯开，还没有来得及寻上熟悉的身影，一道道连续爆开的火花更是直直地刺伤了她的眼睛。
还是迟了那么两步，那一整艘庞大的宇宙航艇已经开始爆/炸，连续地爆/炸声起，淹没了航艇上人悲痛的呼喊声，失去了控制动力的宇宙航艇，在连续的陨石流撞击和爆/炸气流的冲击之下，已渐渐地脱离了轨道，像是所有的宇宙流放物一般，望着宇宙的深处沉去。
仿佛是有意识一般，距离了很远的柯子辛没有几下还是寻到了那些个熟悉得没有再熟悉的身影了，远远的，看不清模样，甚至连身影都有一点看不清，但柯子辛就是知道，汉斯和花猫他们几个都在那里。
好像有着心灵感应一般，他们似乎也远远地看到了柯子辛的身影了，几乎再同时，很有默契，极为一致地，朝着柯子辛那一个方向，深深地弯下了腰，做了一个姿势。
这个姿势，是道别。
柯子辛知道，它还有另外的一个意思，表示，对不起。
对不起，欺骗了你，对不起，我们还是要道别了，啊啊，看样子还是要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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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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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焰火占据了柯子辛的视线，吞噬了一切，轰隆隆的声音不断敲进耳膜，声音一阵大过一阵，然而渐渐地，柯子辛却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只留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仿佛紧紧地揪着自己的心脏。
一片难以掩盖的血色渐渐地在视线内漫上，就这么一刹那间，身体里的骨头竟像是裂开一般，‘咔咔’地细微声音仿佛从身体内传来，一次又一次，仿佛是要将骨头一下子全都敲碎了一般，再一次地进行重组。
柯子辛却像没有任何的知觉一般，即便身体再怎样的疼痛，骨头再怎么叫嚣，她依旧一动不动滑坐在那里，注视着前方，却是没有任何的焦距，如同失去了魂一般。
然而，灾难却远远没有停止，就在飞船即将驶进空间跳跃节点，完成空间跳跃的那一刻，柯子辛所在那一艘救生航艇却是因为气流一瞬间地紊乱，航艇地飞行速度竟是一瞬间慢下来，落后了好一大截，航艇上的人脸色更是巨变。
“不好，空间跳跃节点的打开是有时间限制的，要是我们不能快速地通过的话……”
站在操纵台前的老海又怎么不知道现在险境，他右手边上弹出来的那一个机损，提示的正是救生航艇的大门被破坏，影响了气流的运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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