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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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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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见,自有满腹的话要与兄长好声说道说道,一时兴起便忘了自个身旁还坐着一个爱吃醋爱使小性子的男人,她为兄长鞍前马后的,伺候的周道,夹菜盛汤添饭端茶递水,无一不做。

    沈檀见了她仔仔细细的给她兄长盛汤,却对他不管不问的,便唤下人拿了一只空碗来,搁在了手边,她狐疑的瞧了沈檀一眼,见他没说话,便又转头同兄长说笑。

    后来发生的事,便与今日这般奇异的重合起来。

    兄长是何等敏锐之人,不过片刻便瞧出了沈檀的不对劲,他笑着揶揄道:“璎珞这是有了兄长便忘了你的夫君了吗?喏,还不赶快给你夫君盛一碗汤,要不然日后兄长可都不敢来王府瞧你了。”

    她伸手想去给他舀汤,却被他伸手给挡了一下,语气冷淡:“不用。”

    兄长见此笑得开怀,沈檀则低头自顾自的给自己塞了一口青菜。

    他其实不太爱吃青菜。

    宋以歌不安地拽紧了衣袖,余光却未有从傅宴山的身上落下过一分来。

    人世间,真的会有人如此相似吗?

    可如果是他是不是也如同自己一般,是死后才成为了傅家的三公子?

    一顿饭,三人各怀心思的用完。

    宋以歌接茶漱了漱口后,本想起身告辞,却不想宋以墨竟然先她一步走不说,还明言让她好生的呆在这儿,同傅宴山说说话。

    宋以歌听着,那心里顿时五味陈杂的,可又不敢忤逆兄长的意思,便也只能将自己原先抬起的身子,又重新给压了回去,老老实实的坐着。

    她如今瞧着傅宴山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知怎地就是会同沈檀的那张脸给重叠起来。

    好像这两人就是同一个人般。

    杂乱的思绪在脑中纷飞而上,将本就不太清醒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

    两相无言。

    可等着宋以歌好生观察一番,却又恍惚明白过来,好像这里不自在的尴尬的也只有她一人罢了。

    那人正坐在凳子上,享受着才将将泡好的清茶。

    入口,微涩,将先前的油腻如数压了下来,随即而来的便是无尽的甘甜。

    宋以歌找不到话说,便学着他的样子,专心的低头喝茶。

    等着一盏茶喝尽,她欲要起身告辞,就听一小厮推门进来禀告,说是十一殿下来了。

    沈州算是沈檀一手带大的,亲近的人也从来都是沈檀。

    宋以歌冷眼瞧着沈州从庭院外跑进来,十分热情的一头扎到傅宴山的身侧,兴奋地拉着他的袍子想说什么,却被傅宴山冷声打断:“宋姑娘还在这儿。”

    这时,沈州才注意到屋内原来还有一人。

    他讪讪的放了手,冲着宋以歌点头,算是问好。

    等着问好之后,他便抱着手站在傅宴山的身侧,一双眼将宋以歌从头到尾瞅了一个遍后,冷哼了两声。

    宋以歌并非是看不懂沈州的脸色,她才刚起身,脸上的欢喜还没来得及展露一星半点,就听傅宴山坐在椅子上,漠然的开口:“以歌,你随我去书房。”

    被点到名的宋以歌一愣,下意识的反手指了指自己:“我?”

    “七傅子瑕!”沈州随即恼羞成怒的也叫了起来。

    傅宴山眉眼冷淡的侧目在沈州脸上转了一圈后,便笑着从容带着宋以歌出了大堂。

    沈州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同这人生气,随即就拔脚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高喊:“傅子瑕,你好歹等等我啊!”

    而此刻走在傅宴山身侧的宋以歌,却仰首想要去看他的面貌,可无奈身高有限,只堪堪能看到他精致的下颌,再往下便是喉结。

    若是刚才她的耳朵不曾出问题,她直觉沈州想喊的是七哥,而不是什么傅子瑕。

    七哥。

    沈檀。

    宋以歌敛眸,遮住了眼中的晦涩。

    书房。

    地龙已经将屋内烤的暖暖和和的,刚进屋沈州便将披在身上的大氅一脱,扔到了一旁的小厮的手中,然后又屁颠屁颠的寻了个离书案最近的地儿坐下。

    傅宴山同宋以歌落后了半步,走进来时,沈州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先前宋以歌坐的椅子上。

    傅宴山正要出声,让沈州换一个位置时,身旁的小姑娘已经自发的走到了另一处离他甚远,甚至算是角落中的地儿坐下,他凝神的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后,眯起眼回想了先前发生的事,心知这个小丫头已经起了疑心。

    他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唤人进来给她换了个汤婆子捂着,自个折身朝着书案走了去。

    刚落坐,沈州便拉着傅宴山的袍子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三人隔得有些远,宋以歌并听不清他们到底是在说什么,没一会儿睡意便席卷上了心头,她靠在那昏昏欲睡的,一闭眼似又梦到之前的金陵。

    日光融暖,她梳着妇人的发髻,坐在秋千上。

    沈檀那日正好休沐,就在院子中陪着她一起胡闹,替她推秋千,陪她赏花说闲话。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第185章 傅家来人;使性子() 
等宋以歌清醒过来,已是日暮西山。

    书房内静悄悄的,似乎从来都没人来过般。

    唯余下桌案角上的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有白烟飘出,一缕一缕的从香炉中升腾起,然后绕在了房梁之上。久到惊醒了正在房梁上打盹的暗卫。

    暗卫心头此刻也是一颤一颤的,极怕宋以歌已经将他的踪迹发现。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位姑娘的目光是跟着那白烟走的,不过那白烟走得方向正好与他在一处罢了。

    得到这个认知的暗卫心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换了个姿势,准备继续打盹。

    不过还不等他闭眼,紧闭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裹挟着一身寒气的傅宴山从外面回来。

    他对上宋以歌还未完全清醒的眸子,伸手将便将房门给掩上,一边走来,一边将大氅给脱掉:“醒了?”

    “嗯。”宋以歌颔首,欲要从椅子上起身时,傅宴山已经先她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

    宋以歌不解的抬头看他,“如今有些晚了,我该回府了。”

    “我已经遣人给宋夫人递了话,说你在这儿用了晚膳再回去。”傅宴山说完,瞧了眼宋以歌的脸色,又继续道,“晚些时候,傅家会有人过来,你同我一块去。”

    宋以歌抬头,眨着双眼看他:“我同你一块去接傅家人,怕是有些不太妥当吧。”

    “你是我未婚妻,有何不妥的,还是你觉得”傅宴山手痒的绕过她耳旁的一缕碎发,扯在手指间,“你我理当尽快完婚。”

    宋以歌的身子往后挪了挪,一脸戒备的瞧他:“三年守孝。”

    “嗯。”傅宴山声音中含了笑,“我知道。”

    此次来金陵的是傅云墨和傅云玄两兄弟。

    一个性子沉稳,一个跳跃张扬,两人若在一起,除了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外,很难想象他们竟然是亲兄弟。

    宋以歌站在傅宴山的身侧,看着夜色中慢慢行驶过来的马车,还有跟在马车身边的傅云玄,一瞧见她便笑得龇牙咧嘴的,直接打马从远处飞奔过来,笑嘻嘻的从马背上探了半个身子下去,凑近到宋以歌的面前:“宋姑娘,许久不见。”

    “傅公子。”宋以歌笑着福身。

    傅云玄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笑吟吟的凑到了宋以歌的面前:“我们这般久不曾见,你非要这般冷淡吗?”

    话刚说完,傅云玄便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力道,扯着他的身子不断地往后退了许些,只差没有撞到身后的马车上,他回头怒视,就见傅云墨已经轻巧的拍了拍手,上前给两人见礼。

    “如今傅府还不曾收拾好,要委屈大哥和五弟在这儿暂且委屈一段时日了。”傅宴山拱手道。

    傅云墨回礼:“三弟说笑了,怎么会委屈了。”

    两人说话间,傅云玄又磨蹭到了宋以歌的身侧去。

    虽说她们初见的不怎么好,可到底后来的的确确也相处的不错,这些日子他都同他大哥呆在一起了,早就腻味了,如今他就想瞧瞧好看的姑娘。

    不过他还未同宋以歌说上一句,站在一边的傅宴山便伸了手,揽在宋以歌的腰上,麻利的同她换了一处位置。

    傅宴山站定之后,低头去看目瞪口呆的傅云玄:“五弟可有什么事?”

    傅云玄僵硬的摇摇头。

    在这几个兄弟之中,他最怕的其实不是他的大哥,而是这位外出归来之后的三哥。

    “许是见着宋姑娘有些惊喜。”傅云墨代为答道,“在临安城时,云玄同宋姑娘相处的不错。”

    “原是如此。”傅宴山将桎梏在她腰间的手放开,转而握住了她的手腕,“倒是我紧张了。”

    傅云玄向来流连风月之地,又如何瞧不明白自家三哥这般姿态,到底是为何,他觉得这人实在是太小心眼了些,只差没在脸上刻着“我吃醋。”,几个大字。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嬉皮笑脸的对着宋以歌拱手:“先前是云玄鲁莽了,小嫂嫂。”

    这一句小嫂嫂,他喊得是真心实意。

    宋以歌脸红了。

    傅宴山却是身心舒畅。

    这一舒畅,连带着脸色也和缓了不少:“如今天寒地冻的,还请大哥和五弟先进府吧。”

    其实宋以歌觉得自己留在傅府真的没什么必要。

    所有的事傅宴山早就打点好了,而她所要做的就是充当一个花瓶,坐在他的身侧,听他们兄弟三人说着家常话。

    有时候宋以歌都不免有些怀疑,在傅宴山的眼中,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闲了。

    直到夜深,傅云墨和傅云玄离开去歇息之后,傅宴山这才从容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还坐在一旁发呆的宋以歌:“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府吧。”

    听见声音后,宋以歌这才慢慢的从自己的思绪中剥离出来,她茫然地抬头看着傅宴山:“嗯?”

    “既然不愿回去。”傅宴山将头一点点的凑近,“不若留下?”

    宋以歌顿时清醒过来,急忙的摇头:“多谢傅将军好意,不必了不必了。”

    傅宴山喉咙间溢出一声轻笑来,他直起了腰板,低头瞧她时,目光中总是带了一种别样的柔和。

    她堪堪避开,垂头盯着那一寸地。

    “走吧。”傅宴山心知她面皮薄,便率先转了身,走到了门边去候着。

    夜色苍凉,天边星子明灭。

    冷风似裹了刀子,吹得她脸皮生疼。

    宋以歌揉了揉发红的鼻尖,看向了跟在她身后的夜三:“夜一如今还好吗?”

    夜三道:“已经好许多,前些日子也已经醒了,只是大夫说他如今还不宜下床走动,需在养几日。”

    “你明儿遣人去给凌大人和谢小侯爷说一声,就说夜一醒了,他们想问什么,便过来问,无需在知会我。”宋以歌说道,“还有,你明儿在遣人去给凌大姑娘递张拜帖,就说我想与她见见。”

    夜三本想点头应了,可转念一想,便道:“可傅将军说明儿要过府来接您的。”

    小院内顿时一片沉静,只余下风声簌簌而过。

    久久未听宋以歌出声,夜三不得不又唤了一声:“姑娘?”

    宋以歌回神,漫不经心的望着茫茫夜色:“那就后日。”

    “是。”

    翌日一早,宋以歌才将将洗漱完,丫鬟通禀声便传至了耳旁。

    良玉和绿珠服侍她穿衣的动作一顿,尔后轻声道:“姑娘今儿想梳一个什么样的发髻?”

    “随意些即可。”宋以歌拢着散在身后的长发,“想必今儿也不过是同傅家两位公子逛逛金陵城罢了,用不着多隆重,而且以前也见过。”

    “梳吧,莫让傅将军等久了。

    等宋以歌换好衣裳出去的时候,傅宴山正巧与前来探视夜一的谢景初给碰了一个正着。

    两人一站一座,气势凛冽。

    良玉稍稍拉紧了宋以歌的衣袖。

    她拍了拍良玉的手,示意她放松后,便从内堂走了出去:“谢小侯爷今儿来得倒是挺早的。”

    谢景初漠然的将目光从傅宴山身上移开,投向宋以歌身上时,已经带了几分暖意:“宋七姑娘今儿倒是起得挺早,不知可用了早膳?”

    “还不曾。”宋以歌摇头,见着一寸寸的欢喜攀爬上谢景初的眉眼后,便有开口说道,“只是以歌要同傅将军出府,恐怕不能相邀谢小侯爷一同用膳了。”

    “夜一如今已醒了,那就麻烦谢小侯爷了。”

    傅宴山微微的抿着嘴角笑起来:“谢小侯爷还真是恪尽职守。”

    谢景初听着傅宴山的声音,就如同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在耳边不断地响起,他五官不由得扭曲起来,他在心中十分想要爆句粗口。

    他恪尽职守?

    可去他娘的吧!

    “良玉。”宋以歌侧脸,“还不快将谢小侯爷带去夜一那,要是耽误了谢小侯爷办案,这个罪名你可担不起。”

    听见这话,谢景初只差没有跳脚!

    谁他娘的办案会在大清早,早膳都不用的就跑过来!

    谢景初面色铁青的盯着宋以歌,看那模样是很想扒掉她的一层皮。

    傅宴山不经意的往前走了一步,正好将宋以歌的半边身子给挡了去:“小侯爷既然是来办案的,那傅某就不打搅小侯爷办公务了,先告辞一步。”

    说完,傅宴山的后脑勺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准确无误的握住了宋以歌的手腕,在一扯,宋以歌一个踉跄,便跟着傅宴山极快的出了屋。

    屋内,谢景初眉眼冷戾的转身,凝视着相携而去的两人。

    良玉在一旁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喘,只能颤颤巍的站在一旁,等着谢景初身上的戾气自个消失殆尽。

    傅宴山走得又快又急,宋以歌被他用力拽着手腕,几次差点被他拉扯的一个趔趄跌倒。

    她便也只能小跑起来,才能勉强的跟着他的脚步,直到出府——

    马车前。

    傅宴山阴森森的将人从头到尾的瞧了个遍:“是不是我不带你走,你还打算亲自送他去夜一的院子,在与他吃个早膳的?”

    宋以歌虽是觉得傅宴山这顿脾气来得莫名其妙的,可在众多下人的面前,她还是忍着性子,温声同他解释:“谢小侯爷是来府中瞧夜一的,如今兄长不在,我自然是得出面接他的。”

第186章 傅子瑕可不是什么好玩意() 
他握在她的手腕上的大掌炽热的厉害。

    就算如今是天寒地冻的,她也能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他掌中的温度。

    可他明显是不信的,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宋以歌疼得眉间都拧了起来,瞧上去也多了几分孱弱可怜。

    傅宴山触及到她眸中含着的泪光时,手下意识的一松,但也不过是稍稍放了些许力气,却依旧是将她拽在手中。

    “罢了。”他到底是心软了,不舍得将她陷入这般为难的境地之中,他改拽为牵,拉着她的手,亲自将她送上了马车之后,才对着坐在马车中的人说道,“有些事,我晚些时候再与你说,我们先回府去。”

    言罢,他便将车帘放下,翻身上了马。

    宋以歌盯着被他逐渐消失的身影,后知后觉的才想起了傅宴山话中不算恰当的地。

    为何,她随他去傅府,要称作回府?

    因傅云玄不曾来过金陵,是以今儿一日便是陪着他在金陵游玩。

    全程宋以歌都安安静静的跟在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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