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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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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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傅宴山往前走了几步,见着后面悄无声息的,他感觉不太对劲的回身,就见那人依旧站在原地,就连个位置都没有挪动半分。

    一时,他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于是他也只能折返回去,叹着气重新站定在她的身侧:“想什么了?”

    他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在耳边响起,将宋以歌给吓了一跳,她身子下意识的便一旁闪躲去,结结实实的正好撞上了坚硬如冰的宫墙,这么一撞,痛意便在瞬间铺天盖地的卷来,将那些镜花水月的绮丽心思全都撞得烟消云散。

    她低头揉着肩:“没,没什么。”

    见着她这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傅宴山也不知自己到底该如何表态,毕竟这儿可是皇宫大院,一言一行都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给盯着,见此他也只能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得柔和些:“宫门快要落锁了,我们先出宫吧。”

    这次宋以歌没在恍惚,自然也听了个明白,她又想起刚才自己被美色给弄得神色恍惚的事,刹那间便觉得又稍许的尴尬,可还是出声应了:“嗯。”

    因要去凌府,宋以歌出了宫后,便没在同傅宴山一道,就在皇宫门前便与他分开了走,临走时,宋以歌眼尖的发生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悄悄地爬上了傅宴山的马车。

    而拿到鬼鬼祟祟的身影,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十一殿下——沈州。

    进了马车之后,门帘放下,便将金陵城中的风雪如数阻断在外。

    她用干净汗巾揉了揉被风雪濡湿的发梢,又想起今儿傅宴山和沈州站在一起的时候,那感觉她总是觉得莫名的熟悉,好像自己曾经见过千万遍似的。

    “姑娘。”夜三将车帘掀开,递了一个暖烘烘的手炉进来,“您今儿在宫中肯定凉到了,您先将就捂捂,一会儿等到了凌府,属下便去给您煮一碗姜汤来。”

    “好。”宋以歌笑容满面的接过,还不等她将手捂暖和,她便一把扯住了夜三即将要伸出去的手,“你且等等。”

    那只手的主人僵了僵,没一会儿夜三的整张脸也随之钻了进来:“姑娘可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你们都是父亲留下的暗卫。”

    夜三点头:“是,不知姑娘突然之间为何会这般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以歌说:“你们若是父亲留下的暗卫,想必也同傅将军打过交道吧。”

    夜三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点头:“再跟着姑娘之前,属下们正好就跟着傅将军,姑娘今儿为何会这般问?”

    宋以歌笑了下:“也没什么,就是想打听打听关于傅将军的事,毕竟你也知道,父亲和祖母曾经给我定下的婚约。”

    扯着婚约作幌子,她现在已经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有时候她觉得这层身份还挺好用的,毕竟她打听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没人会将她的打探往别处想。

    “这事呀。”夜三爽落的笑起来,“姑娘尽管放心,傅将军洁身自爱的不得了,并不曾在外沾花惹草。”

    “原是如此。”宋以歌笑着说,“我还以为近朱者赤,傅将军会喜欢跟着十一殿下出去喝花酒了。”

    夜三又笑:“姑娘尽管放心,十一殿下从不带傅将军去这些地方,倒是许太医喜欢拉着傅将军去喝酒。”

    “许太医。”宋以歌觉得诧异,不太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又会同许生扯着关系,而且听起来,他们几人之间好像还挺熟识。

    “是啊。”夜三非常肯定的点头,“原先在金陵城的时候,几乎每隔几日许太医都会来找将军出去喝酒的时候,有时候十一殿下还会跟着去了。”

    宋以歌一听,面色顿时便有几分不自在。

    有些陈年旧事旁人不太清楚,可她却是知道一二的,比如许生同沈州不合拍,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的,也唯有沈檀能压下一二。

    这么些年了,难不成除了沈檀之后,他们还能在卖另一个人的面子,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喝酒聊天?

    说实话,她不太能相信,甚至是无法想象那是何等的场面。

    宋以歌在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她这位名义上的便宜未婚夫,似乎也藏了一身的秘密,或许来头也并不小。

    见着宋以歌面色不太好,夜三关切道:“姑娘,您怎么了?可是夜三说错话了?”

    “没。”宋以歌摇摇头,“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罢了。”

    “还有,日后在外便喊我侯爷吧,免得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以此来大做文章。”

    夜三拱手应道:“是。”

    最后见着宋以歌的面色实在是不太好,夜三也不敢再多唠叨,便将半个身子从车厢中给退了出去,从同伴的手中将马鞭给接了过来。

    手起鞭落,马车的速度不由得加快。

    耳边除了风声,还有车轱辘碾地发出的声响。

    赶到凌府的时候,差不多已快半个时辰。

    夜三将小凳子搬出去,好让宋以歌踩着小凳子从马车上下来。

    此时天色已然昏沉,唯有天边藏在云层之后的一轮弯月以及府门两侧一连串的灯笼,除此之外,便是一地的寂静。

    宋以歌将车帘撩开,认真的端详了片刻之后,这才弯着身子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冷风习习迎面刮来,将她耳旁散乱的鬓发吹乱,她一一将碎发全都别在了耳后。

    “这儿地滑,侯爷小心些。”夜三提醒道。

    等落了地后,她便低头敛眉将身上的大氅又稍微裹紧了些:“去敲门吧。”

第179章 施恩不图报() 
如今已算是有些晚了。

    丫鬟将门帘打起来,宋以歌走进去之后,便将大氅递给了一旁伺候的婢女。

    长公主正闭着眼坐在那,凌月带着凌晴正站在一边候着,两人都垂着头,从她这儿瞧去,隐隐能窥见她们面色或多或少都有些惶然不安。

    宋以歌也能隐隐猜测出几分来,她敛住脸上所有的神色上前行礼,长公主闭着眼,没有出声,宋以歌也不敢起,便一直在那跪着,等着长公主开口。

    也不知她是不是睡了过去,一直没有任何的声响。

    烛台上的红烛也燃了一半,整个屋子温暖如春,只隐约听见烛台上的烛火烧到一半后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细微声来。

    “你倒也沉得住气。”也不知过了多久,长公主这才睁了眼,缓缓出声瞧着她。

    宋以歌拜下:“都是外祖母教得好。”

    对于宋以歌讨好的话,长公主也没显露出自己情绪来,只淡淡地说道:“你身子一贯便不太好,这次又遭了那等的罪,就别跪着了,起来说话吧。”

    “你们也都坐吧。”

    几人一同谢恩之后,这才敢小心翼翼的走到椅子那坐下,丫鬟鱼贯而入,给几人都上了茶。

    “你也才过来,喝些姜茶怯怯寒气。”

    宋以歌起身道谢。

    见着她如今一贯的沉稳冷静,长公主心头倒也有些不是滋味,她的小以歌本该同府上的这些姑娘一般,被娇养着长大,等着及笄之后,便为她们许一个好人家,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希望她们能得到一个知道爱护疼人的夫君,其余的自然有公主府和凌府帮衬着。

    可现在却和她所想的背道而驰。

    长公主撑着她喝茶的时候,又开始打量着她,她穿着不太合身的公服,眉眼间有几分倦怠,额间也有些细汗,将鬓边的碎发濡湿,许是才从宫中赶回来,还未来得及回府收整自己。

    见着她一口气将茶水喝完,长公主又问,“可曾用膳?”

    “还未。”宋以歌道,“不过孙儿不饿。”

    长公主道:“你在宫中呆了一日,怎么可能不饿?我让小厨房做了些吃食,你用一些后,再走吧。”

    宋以歌并不敢推辞,便起身道谢。

    等着她重新坐下之后,长公主便拈着手中的佛珠淡淡道:“你们这次胆子也忒大了吧,你们可知欺君之罪,罪该如何?”

    宋以歌盯了她手中的佛珠一眼,有些诧异,不知她何时开始信佛?

    原是有些出神,冷不丁的听见长公主的质问,宋以歌立马便起了身:“孙儿明白,不过这次之事,是孙儿一手促成,大姐和嫂嫂都不知情。”

    “我这个老婆子还没开始问罪了,你倒好就先全揽过去了。”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这三人一个是她的嫡亲孙女,一个是她亲外孙女,剩下一个也算是她的孙女,她要怎么问罪?难不成要六亲不认,全都扭送到陛下的面前吗?

    她自问,自己还没这么大义凛然。

    宋以歌低头笑了下:“是孙儿着急了。”

    “你的确是着急了些,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坏处。”长公主又将人上下挑剔了一眼,“瞧瞧你现在,倒也没了一般闺阁女子的娇柔,也还不错。”

    她虽身在翰林院,算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官,可说到底那也好歹是个官,若是还带着原先的做派,只怕才进去,就能被人给扒的皮都不剩。

    “若非月姐儿同我这个老婆子说,我倒还真认不出你这张皮囊之下藏着谁。”长公主又道,“行了,此事在多说也无益,如今你这般动作,虽是冒险了些,可也算是有魄力,我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日后你多加小心便是,又有什么拿捏不准,便去找你外祖父和你五堂兄。”

    最初听闻凌初被皇上提拔至大理寺少卿的时候,长公主还有些不信的,毕竟她向来不太喜庶出的,以前也一直没怎么关注,后来直到圣旨下来,她这才叫人过来,好生的看了一番。

    没想到,她以前倒是看走了眼。

    那人倒是个深藏不露的。

    “多谢外祖母体谅。”宋以歌行礼。

    长公主摆手:“这次唤你过来,除了想瞧瞧你如今的模样,便还有一事与你说说。”

    “外祖母请言。”

    长公主说道:“听说凌雪,是你让送回来的?”

    “是。”宋以歌颔首。

    “为何?”

    宋以歌拱手道:“堂姐她于我宋家有恩,不管她是抱有什么目的,总归是她将兄长送了出来,若非她,依照兄长的那副身子,想必活不了多久。”

    此言虽是有理,长公主倒也是认同,却对于这位苛待自个姐妹的庶女,她可没什么好印象,她缓了缓便说道:“可这些也不能成为你送她回府的理由,当初你也在这儿,应当明白凌雪犯了我的忌讳。”

    “孙儿自当明白。”宋以歌说道,“只是堂姐的这份救命之恩,让孙儿不得不重视,若是凌家容不下堂姐,孙儿愿意将堂姐接去侯府。”

    听见这话,长公主倒是没几分诧异,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外孙女竟然还是个重情义的,不过她余光也瞧着凌晴神色有了几分灰暗,却始终不曾出口反对过,想必这两人是达成了共识。

    这么一来,长公主倒是有了几分欣赏,于是又问道;“接过去之后了,让你兄长将她纳了吗?”

    此话一出,凌晴当即便有几分坐不住,恍然无助的抬头,目光恳切的看着站在屋中的皎皎少年郎。坐在一旁的凌月也感知到了凌晴的不对劲,她伸手一下子就按在了凌晴的手上,同时低声道:“你别胡思乱想。”

    “外祖母说笑了。”宋以歌道,“我兄长可没这个福气消受这份美人恩。”

    “孙儿的意思是,如今堂姐也到了待嫁之龄,不若将堂姐当成我侯府的姑娘,给嫁了。”这是她一早便打定好的好主意,“至于要嫁的人家,外祖母也不必忧心,孙儿会好好地选一个,给堂姐和您过目的。”

    “还有嫁妆,孙儿会按照嫡女出嫁的份额给她,不至于叫人轻瞧了去。”

    “不过家庙,堂姐实在是不宜再回去。”

    长公主听着,倒也没说好或者不好,只略略颔首:“想来你这主意是一早就打定的吧。”

    宋以歌笑了下,应承。

    “以你的心智,能想到这儿倒也算是不错了,不过这法子是否可行,你可问过凌雪的意见?”长公主又问。

    宋以歌一愣,她与凌雪这么些日子,也就只见过一次,又如何能过问她的意见。况且,依照她的心思来说,她不远万里的将宋以墨带回来,所求的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嫁人这般简单。

    不狮子大开口,她就谢天谢地了。

    况且她还趁着兄长失忆,自诩为兄长的发妻,其心如何,简直是昭然若揭。

    见着宋以歌神色不明的站在那,长公主用手掩着打了一呵欠后,便对着身侧的人挥了挥手:“你们去将凌雪带上来。”

    “是。”

    当宋以歌又喝完一盏茶的时候,凌雪这才姗姗来迟。

    她许是被丫鬟从睡梦中唤醒,衣裳有些地方还有些皱褶,发髻也有些许的凌乱,纵然她此刻神色清明。

    进来之后,她低眉顺眼的给长公主请安,目光也不经意的从宋以歌的身上划过,流露出了些许笑意来。

    那笑,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小得意。

    宋以歌大概能明白几分,恐怕这人是将她给当成了宋以墨。

    长公主低头喝了口茶后,也没说明让她过来的是有何事,只冷冷淡淡的问道:“你可知,本宫让你过来,是做什么吗?”

    说这话时,长公主瞧向宋以歌的目光中,多多少少倒是带了些许的打趣。

    凌雪福身:“凌雪不知,还请长公主赐教。”虽是这般说,凌雪脸上却未有半分惶恐,反而笑意渐深。

    长公主也起了几分逗弄人的心思:“不妨猜猜?”

    凌雪将头埋得更低,可眉眼处却也染上了几分羞怯来,这次她倒是没在推却,而是说道:“凌雪斗胆猜测,公主让凌雪来,许是同侯爷有关。”

    “嗯。”长公主颔首,“的确。”

    见自个猜对,凌雪脸上笑意渐深,又继续道:“侯爷来此,想必是为了凌雪救了侯爷一事。”

    “不过,爹爹自幼便教导凌雪,施恩不图报,所以侯爷若是因此而来,便不必了。”

    “你真这般想?”对于这些姑娘的一些小把戏,长公主自然是清楚的,不过世间男子大多吃以退为进这一套,可惜了在场的几人都是女子,这些手段,她们也都是炉火纯青的。

    凌月听见凌雪说完之后,便冷冷地转了头,不怎么愿搭理。

    凌雪笑:“是。”

    “墨哥儿你也听见了,可不能怪我这个老婆子不给你报恩的机会。”长公主脸上浮出了几分笑来,“既如此,本宫也就体谅体谅你,毕竟能有这份心思也不是什么易事,那明儿本宫便送你回家庙,继续思过吧。”

第180章 有些人便是如此() 
微红的光影从檐角倾洒,落在了庭阶之上。

    宋以歌一抬眼,就瞧见了正站在石阶之下的凌初,这人着素雅的衣袍,却掩不住他眉眼间的三分妖冶。

    见着他站在那,宋以歌想也不想的便直接朝着他走了过去,凌晴亦步亦趋的就跟在她的身旁,眉眼舒展一笑:“兄长。”

    见着两人出来,凌初神色倒是比寻常更柔和了些,可不过眨眼间,却又宛若覆上了一层寒霜。

    眸中闪烁着极明显的冷意。

    许是这些日子在翰林院呆久了的缘故,她倒是要比原先更敏锐了些,见着凌初神色不太对后,便立马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去,就见在廊下,灯笼轻晃的方寸之地,凌雪素衣乌发站在那,光影浅薄,倒是令她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外纱,也多了几分勾魂摄魄的清冷。

    凌初见着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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