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不知是他的演技太好还是怎样,方才扮女装的时候那一静一动都媚态入骨。但现在褪去了妆容,他身上的女气也好似随着那层胭脂被尽数冲洗去了。
安璟言脱下裙装,里头居然还穿着男士常态的那种工字背心和平角裤。可能是之前隐藏在裙摆中,故而颜苒没有发现。
“你怎么知道我男朋友不适合我?你都不认识我们。”
“嘿!”
颜苒眼前一花,不知何时这安璟言居然就转身冲向了她,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鼻都快触碰到她的了。
“你。。。。。。”颜苒后退一步。
从来不曾有人对她如此无礼,虽说这人长得很是俊秀。。。。。。。好像比江沅还好看一些,但他二人都不是很熟,就这么冲上来是不是有点太没有礼貌了?
“是不是一路人”安璟言伸出两根手指对比着戳了戳自己的眼睛又转向颜苒戳了戳“凭眼睛就可以看得出来了。颜小姐,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很多事很多人都是一开始就注定好的了,所以会有些人一看就有夫妻相。你和你那男朋友。。。。。。走不到最后的。”
“为什么!”颜苒几乎是要拍着桌子站起身了。
只有她心里知道,江沅对她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自从两人相识至今,可以说,颜苒就非常依赖他,和江沅在一起,他似乎充当了自己身边所有的男性的角色。他好像父亲、哥哥、情人、恋人。。。。。。
享受过宠爱的人心里都会明白,真正意义上的宠爱并不是像那些总裁文当中写得那样动辄鸽子蛋大钻戒,直升机求婚那样浮夸。浸润在甜蜜宠爱里的女人,也许多一丁点浮夸都是俗气。她能够从那个男人的眼里读出肯定,读出一种。。。。。。非你不可而并非冲动的憧憬。
真正爱过的女人才明白,就这么一点,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地重要。
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或许有人崇尚女权至上的社会,享受玩弄男人于鼓掌之间的快乐,但女人的本性。。。。。。她们的本性便是追逐爱情,便是守护爱情,便是。。。。。。为爱情牺牲。
颜苒有一次在看《色戒》的时候居然看哭了,那三段肉戏她几乎都跳了过去,唯有最后当王佳芝放走易先生,最后被处决时,她掉下了眼泪。她觉得她若是王佳芝也会这么做的。因为在珠宝店里,她从易先生眼里看到的,是满腔的柔情。他的眼里。。。。。。只有她。。。。。。
女人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而这样的眼神,颜苒在江沅那边也可以看到。
他是她的,谁也抢不走,这是他的眼睛赋予她的安全感。。。。。。
“因为。。。。。。”安璟言笑着歪过脑袋看着她。
其实他还很年轻,这么看起来的话比颜苒大不了两岁,只是不知为何扮上女装的时候会显得成熟。
就这么一歪脖子一笑,露出一颗虎牙,实在是阳光的很,这种青春洋溢的男孩,很能讨女孩子喜欢。
可颜苒这个时候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不只因为之前他说她和江沅不合适,还因为他说完这个“因为”之后,立马就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掰着她的肩膀就将她逼至身后的那堵墙那儿,双手卡住两边不使得她不能动弹。
“因为,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
颜苒张大了嘴巴,随后逐渐从一开始的惊愕转为了恼怒,继而一个巴掌扇了上去!拎着包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真女人也从不回头看被打的流氓。
第十一章()
颜苒的这个长相条件,以前碰到的狂蜂浪蝶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但没有一个像安璟言这样地让她感到不舒服。她几乎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这屋子里的流氓是这次自己的饭碗保卫者。
向两位团长道了声歉,假意称自己身体不舒服之后,颜苒便挪步到了后门处。
才出门的时候就用微信发了定位给裴轶,颜苒坐在台阶上,怂着脑袋等着裴轶的车开来。
他果然守时,从她发微信开始计算,不过过了十分钟,一辆黑色的辉腾便缓速开到了路边。
颜苒朝着车子里的裴轶挥了挥手,刚要跑过去,只觉身后有一道影子已经笼罩住了她。还没等到她回头,那讨人厌的声音又在耳边开始嗡了。
“你身边的男人开的车都不错嘛。。。。。。”
颜苒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安璟言“死变态你跟出来干什么?”
安璟言咋了咋舌“死变态?恩。。。。。。我喜欢这个称呼,不过颜小姐,那边那个男人也不会是你的良配的,因为你最后的意中人。。。。。。”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做口型:只有我。
真是碰到赤佬了!
颜苒一边用上海话骂着一边快速躲开这个变态上了裴轶的车,也不回裴轶打招呼,只是不停地重复“开车开车开车开车!铁哥你快开车!!!”
安璟言的眼睛仍然是弯弯的,笑着看着颜苒的这番动作,腰间好像有震动,他接起手机道“喂?姐?”
裴轶是头一次看到颜苒这么慌慌张张的模样。
“怎么了?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啊?”
“变态!”颜苒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接着将她和安璟言之间的事情从头到脚地和裴轶吐了一遍。
“恩。。。。。。奇怪的人。。。。。。”
前头的车子开始堵了起来,裴轶得了闲转过头看着颜苒“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他是想要追你吧?”
“才怪!”颜苒白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呵。。。。。。你心里清楚这一点就好。”裴轶原先还担心她不懂事会错了别人的意,听到这个答案,弯了弯嘴角“不过。。。。。。那倒是个很清秀的小伙子。”
“清秀的很!清秀得离奇!你都没有看到过他女装时候的样子!”
“越来越有意思了。。。。。。”
倒也是奇了怪了,现在这个时间点也不是什么高峰,不知道为何前边就堵成了这样,好容易前头有所松动,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挪了几米,却又停滞了下来。
裴轶随后也就不太报什么期望了,拿起手机,朝着颜苒一摊手“来,他叫什么名字?”
颜苒抢过手机,在输入框里分别输入了安璟言和安风的名字“前面那个是真名,后面那个是艺名。怎么?你在这一行也有人脉?”
裴轶收了手机神秘地笑笑“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听说过么?人际关系的研究里有一条定律叫‘六度分离理论’最初是1929年的一个匈牙利作家提出的,基本理论是地球上随便一个人要和随便另外一个人攀上关系,只需要不超过5个中间人即可达成。”
颜苒不置可否地一笑。
“不信?”裴轶笑了“打赌!在我们到达餐厅就餐之前,我能搞到这个安璟言的资料。如果我搞不到,这顿饭我请,如果我搞到了,这顿饭你请。”
“成交!”颜苒的眼睛弯成月牙形,指了指前面已经开始逐渐畅通的道路“我的裴大公子,您该不会以为,我们会在这路上堵个两三个小时吧?”
“不堵车也足以。。。。。。”
颜苒换了个坐姿,看了眼裴轶,立马麻利并且夸张地系好了安全带。
“诶诶诶!我的车就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啊?”
颜苒不说话,翻下了镜子开始补妆。
这裴轶是颜苒表哥裘知华的死党,这帮子北京人称之为“孙子”,上海人称为“瘪三”,家长唤作“小赤佬”,群众叫作“闯祸胚子”,警察看了头痛,老师见了血压直线上升的人。曾经读书的时候一个个不务正业,坏事干尽。18岁就知道带着不三不四的妹子在郊区狂飙车。
颜苒12岁的时候就吃过这个裴轶的药,当时他号称要带她出去兜风,结果这个“兜风”让她抱着电线柱子足足吐了半小时,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会儿的裴轶见了视红灯为无物,刷地闯了红灯之后还得意洋洋地号称是因为自己喜欢红色。
“我现在和以前那是不一样了,二十出头那会儿当然会冲动一点,喜欢刺激。”裴轶辩解。
“那你现在还喜欢红色么?”
裴轶略感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颜苒将化妆工具放好之后,百无聊赖地活动了一下脖子,突然盯着后视镜定住了“你剪头发了?”
“咳咳。。。。。。”裴轶不料她突然之间问起这个“怎么样?”
裴轶原先的发型是留了鬓角的,这下子陡然之间剃了显得整个脑袋都窄了许多,让颜苒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恩。。。。。。你说,皇军是不是你带进村的?”
裴轶无奈地摇摇头,知道她是吐槽自己的发型像汉奸“是啊,皇军托我给你带个话呢。”
“皇军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要我把你最近的行踪都调查一下。”
颜苒冷哼一声,两人心知肚明这个“皇军”所指的是谁。
“那你查得怎么样了?”
裴轶叹了口气“我一向对太容易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比如。。。。。。调查你在和谁交往什么的。”
“我就这么好查?”
裴轶勾了勾嘴角“你是挺谨慎的,发朋友圈都把我和你哥列个分组屏蔽我们。但苒苒啊,铁哥教你一条定律。”
颜苒挑眉,不知道他所说为何。
“我说了,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查一个人,也不是仅仅从她这个人身上查的,有的时候去查他身边的人可能更加牢靠一点,但这个时候,就能分辨出谁是真朋友,谁是假朋友了。”他顿了顿“你身边有一个叫张丽的人吧?”
颜苒一滞。
裴轶轻笑一声“交朋友可得擦亮眼睛啊!请她吃顿饭,再给点好处,她不但会供出你男朋友,连你有几个追求者,这些人家里条件如何,开什么车戴什么表,家里几套房,每个月赚多少都一并打包奉送给你。”
“呵呵。。。。。。我自己都不知道。。。。。。”颜苒虽说脸上在笑,但心里是再也笑不起来了。之前江沅就提醒过她,不要和张丽走得太近,今天裴轶又这么说,看来的确是自己看错人,交错朋友了。。。。。。
包打听是张丽的必杀技能,这点颜苒心里很清楚,且她打听人的方向永远不会是学历人品,总是家境和财富。有的时候咸吃萝卜淡操心,还会顺带估算一下对方所住房屋的地段和市场价值。
“总之。。。。。。我给你提个醒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也就不那么关心了。”
“那你回去不就不好交差了么?”
裴轶驶入停车场,将车子停好,扭头笑道“苒苒,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有的事情你不想要我和你哥哥知道,那我就不去查。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查。”
“总算有点人性!”颜苒笑骂一声。
“人性归人性,赌约归赌约。。。。。。”裴轶翻弄着手机,朝着颜苒一摊手“请客吃饭吧!”
第十二章()
颜苒吃了一惊,她真的没有想到裴轶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清了安璟言的底细,抢过手机放大一看,果不其然!上头的资料列得十分详尽,连他初中高中的证件照都包含在内。
裴轶下了车,一边走一边拉着些光顾着看资料的颜苒“我刚刚扫了一眼,这安璟言90年生人,是独子,他爸06年就死了,现在和妈妈一起住在御翠豪庭,妈妈是个普通退休工人。”
“普通退休工人?他只有一个妈妈,自己又是90后,哪来的钱住御翠豪庭这样的地方?”
裴轶长长地嗯了一声,取过手机,点了一块地方示意颜苒仔细看“他爸爸生前是X行的高管,06年的时候跳了楼。。。。。。呵呵,联系一下他家现在的家境,苒苒,你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颜苒默默地点了点头。
为了家人而一人承担罪责么?
这么看来,安璟言住在这样的地方,那是一点也不奇怪了,天晓得他身后有多少当年借他父亲的死而逃避制裁的漏网之鱼在不断资助他。
“这些人倒还算是有点良知。。。。。。”她喃喃道。
“良知?”裴轶笑着耸了耸肩膀“我的好苒苒,你以为,那些人是因为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才无条件地养着这对母子的?要我看呐。。。。。。。”
他看着手机里那个叫做“安建国”的人,用手戳了戳他的照片“这安建国死前一定留下了什么其他人的把柄留给了他们母子。这年头,良心是用来嘴上说说的论调。倘若他们母子手上没有什么能够震慑他们的东西,他们会管什么孤儿寡母?喝西北风都和他们无关,还会好吃好喝好房子地供着?亏大咯。。。。。。06年之前他们贪的那些钱估计还真不够现在御翠豪庭的一套二手房的房价。但是把柄这样东西,可不是能用钱衡量的。我估摸着这对母子手里拿的东西,够让他们进去二十年的。要不然当年安建国也不会跳楼。”
他见颜苒愣神,继续说道“你可别看着这些个高管平时西装革履,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刨开心来看看还真的不如我们呢!尤其是那些几个人合伙搞非法集资,诈骗,飞单的。为富不仁,平时缺德事做多了,怪不得会有人去举报!”
“恩?”颜苒不解“你的意思是有人举报的?”
裴轶摊了摊手“要不然呢?而且举报的,应该还不是这个行业的人,我估摸着举报人的年纪还偏大。”
颜苒是把那资料翻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翻出有关他所说的这一条。
“别翻了,这资料上没写,是我自己判断出来的。如果所有的东西都要靠去查的话,那做事的效率会低很多。有的时候按照定律判断,或者是根据经验,会更加有效!”裴轶得意地扬眉“我也只是猜测,根据资料上的情况来看,那一年,安建国一个人背下了所有的黑锅。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没有牵连到其他人。那一般这样的金融犯罪案件是由两个部门查的,一个是银监会,另一个是******。如果当年的这个案子是交由银监会插管的话,那便是行业内的人查行业内的人,除非被买通,不然的话银监会查的透彻度和专业度会更强。那就不会是只查到一个人的问题了。而******的话他只是针对个人的原因,并不会查到银行体系问题,所以安建国等人的这部分贪污可能来源于银行体系的金融犯罪。当年是******在插管这件事,那样的话一切都好说通了,非行业人士监察,会遗漏一些把柄,那安建国很可能在这个时候就把这些被遗漏的把柄给拷了下来留给妻子。按照举报的范畴来看,如果是个专业人士,应当不会舍弃银监会而选择******,因为他应当是了解这里头的不确定性和区别性的。所以必定是个局外人!而会选择举报给******,也能够说明一些问题,如,这个局外人的年纪,也不会轻。”
颜苒说不出话来,是的,她知道裴轶号称移动的人肉搜索器,但之前只觉得他是会搜人罢了,没想到他的理论知识和逻辑也是这么强大。
“怎么样?觉得我厉害?”
颜苒老实地点了点头,突然有那么一刹那,她想要说什么。
是的,她内心的声音告诉自己,她想让裴轶帮她去查查江沅,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告诉你啊,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怎么样?跟着铁哥混?”
“你。。。。。。你平时没事的时候教我两手就是了。”颜苒低声嘟囔。
是了,裴轶和裘知华的关系这么好,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他知道了,就算自己有心想要查,那也可以学了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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