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我已经让李清鸣去打电话了,总部的人估计下午才能到。还是再试试吧,总有愿意合作的吧。”
“好吧。”
第三户人家,在他们极力劝说后,终于答应配合调查。
女孩的母亲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通红的双眼肿得很厉害,苍老的眸子里带着无尽的悲哀:“她是我最小的女儿,叫菊儿,今年才只有十三岁。”
在简单的询问了一些情况后,褚辰才知道,原来附近两户人家的女儿,跟菊儿的死状都是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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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带我们去看看她吗?”褚辰问。
女孩的母亲领着他们来到一间房门外,便不愿再进去了。只是背过身,偷偷地抹眼泪。
褚辰疑惑的推开了房门,到底这个女孩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连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一阵浓郁的腥臭味顿时扑鼻而来,熏得人直欲往后退,褚辰和林逍微微皱着眉,纷纷从口袋中掏出白色手套带在手上,以免破坏现场指纹。
进去后,房间内的景象,却让二人吃了一惊。
十几平米的房间里,地板上、墙壁上全是一片红彤彤,走进细看,才发现这红竟然是用人血漆成的,血已经凝结成小块,呈死亡的暗红色。
那位少女就跪在血色地板上,朝着窗口,双手合十,头低垂着,从侧面看,还能看出少女似乎在虔诚的祭拜着什么。
阳光下的她,已经瘦得不成|人形,整个身子就像被抽干了一般,脸已经完全凹陷了下去,像是骨头外面只裹着一张人皮,衣襟里面空荡荡的,风一吹,衣摆便随风飘动,就像一个稻草人似地。
初步检查之后,他们发现,女孩咽喉处的一刀是致命伤口。简单的说,女孩是被慢慢放血致死的。她的身前就放着一杯暗红的血,血的表面一层已经凝固了,估计就是女孩自己的血。
室内没有一点打斗或是挣扎的痕迹。
据老妇人说,晚上七点多还跟女孩说过话,之后她就睡下了。老妇人夜里很醒睡,一点小小的动静也能将她吵醒,可是她昨晚却一夜睡到天明。
林逍试着搬动了一下尸体,却发现女孩儿身体虽然瘦弱,可是却跪得死死地,丝毫移动不了。难怪在发现死者之后,她的家人依旧让她呈这样的姿势,原来不是不愿移动,而是根本移不动。
“你怎么看?”林逍问。
“显然,女孩是失血过多而死的。从现场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看,如果女孩是自杀死的,那她一定有同伙。在割断咽喉之后,再用她的血来漆墙壁和地板。”虽然这听起来有些怪异,自杀还有同伙。
林逍点点头,一个活人确实不可能在身上流失了那么多血的之后,还能有那么多的时间,用自己流下的血来漆墙。
“或许,墙壁上的事鸡血或者其它动物血,而不是死者的。”这样,有同伙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
“不可能!”褚辰笃定的道。
“为什么?”
“刚才死者的母亲也说了,附近两户人家的女儿死状都相同,而且房间也都漆满了血。再看她们临死前的虔诚姿势,显然是完成一项庄重祭祀,用动物的血来代替人血,显然不够虔诚。”
林逍摇了摇头,如果褚辰的猜测都是正确的,那这个南河村的人,封建迷信,实在是已经到了一种疯狂的程度。
安慰了死者家属后,褚辰拍拍林逍的肩膀:“走,去其它现场看看。”
老妇人告诉他们,在村东、村南和村北,都发生了同样的惨剧。
刚赶到村东,林逍和褚辰便听见几道撕心裂肺般的哭声,好不凄楚。
现场除了死者的家属还围着观看的三两个胆大好奇的村民,看见他们来了,那几个胆大的村民竟然一溜烟儿跑走了,像是看见了魔鬼一样。
褚辰和林逍也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路上,不是看见他们就掉头跑的村民,就是围着他们大骂的,整个村子的人都已经把他们当瘟神了。
死者的家属已经无心理会他们,只是守在尸体旁边,嚎啕大哭。
现场竖着一张歪斜的大方桌,三个女孩就躺在上面,旁边是一架铁锅和三根烧红了的烙铁,炭火还在哔啵哔啵,耀武扬威的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肉和衣服被烧焦的气味,尸体上不断飞来几只逐臭而来的苍蝇,死者的家属则守在尸体旁边,不断地赶走讨厌的苍蝇。
女孩的上半身已经几乎成了乌黑的煤炭,身上留着一个个烙铁烙印后留下的鬼脸痕迹,衣服和绽开的乌黑的肉黏在了一起,脸上也全是烙印,如果不是凭下身穿的裤子,谁也分不清是谁家的女儿。
“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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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逍紧皱着眉头,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狠心下这样的毒手,将女孩活活的用烙铁烫死?
褚辰在第一眼看见这幅画面时,尤其是那张歪斜的方桌,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她们竟然成了人牺!”
“那是什么东西?”林逍不明白的道。
“那是欧洲古时候对用来祭祀的人的称呼,他们也有个专门的名称叫‘默利亚’。想不到,那个关于那个古老的祭祀方法和故事,竟然流传到我们国内这么偏远的一个小山村中了。”
见林逍一脸的迷茫,褚辰又继续解释道:
“欧洲古时候的人相信宇宙的一切都是由神掌控,所以人们通过祭神的活动来祈求神灵赐福。希望上苍赐福、五谷丰登、子孙安康。每当祭神的时候,人们拿出贵重物品作为贡物,有的地方甚至用人的生命做贡品,以表示虔诚。其中一种祭祀方法,就是将作为祭品的人牺被放在祭台上,捆绑四肢,使他受痛时无法反抗或者逃跑。接着,再将火堆点燃,并用炽热的烙铁灼烧人牺,迫使人牺在祭台的两侧斜坡上痛苦的上下翻滚,这种痛苦的挣扎被认为持续的时间越长越够虔诚。”
“刚才我们看见的割喉,也是祭祀的一种方法。”
“太变态了!”林逍两外浓郁的眉毛竖起,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变态的祭祀方法,但是亲眼看见之后,还是让他毛骨悚然的同时怒火中烧。
“到另外两个现场去看看。”褚辰皱了皱眉,不可否认,这样的祭祀方法确实非常不人道,但最让人痛心的还是竟然有人相信这样荒唐的东西。
“嗯。”林逍回头望着方桌上的三具女孩尸体,重重的叹了口气。
幸好,师姐没有跟着来,要不然她看见刚才和现在这样的血腥恐怖画面,又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失眠了。
赶到村北时,村民们同样是避瘟神一眼的远离他们。
而就在一小堆面前,褚辰看见他极不愿意看见的画面。
一棵大约要三个人手拉手才能圈起来的参天大树,被钜倒在山脚下,中间的位置被劈开数尺,而已经几乎紧密闭合的树缝中三个女生的脖子和胸膛被人为的用力夹紧,露出来的腰部上的皮肉已经绽开来,让人惨不忍睹的是,三名死者身上除了被树缝夹住的脖子和胸膛上肉,竟然全都被人挖走,白花花的骨肉裸露在外,看上去就像三具骇人的人形骨骼。
如果刚才看见的画面叫变态,现在就已经是惨绝人寰了。
“她们怎么能下得了手?”林逍皱着眉头,眼睛都在隐隐作疼。
如果真如褚辰所说的,这些十几岁的女孩是在完成一种祭祀的仪式,她们怎么能狠下心,对自己同村的人,甚至可能是好友下如此毒手?
“在她们看来,这是一个庄严地仪式,没有狠不狠心的说法。”
褚辰皱着眉道:“而且,她们还会尽量延长人牺的痛苦挣扎,为了尽可能使她多流眼泪,因为人牺的眼泪象征着雨水,流的越多就预示着该年的雨水越充沛。而这些割下来的肉,她们会分成两份。一份敬献给大地女神:另一份肉则埋在地上的一个洞里。”
在村东,他们又看见三具被烧死女孩尸体。现场只剩下三具黑炭似的骨架,已经分不清她们各是谁了。
林逍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他不知道是该怪村民们太迷信还是怪他们太幼稚,她们四肢健全、身体健康,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耕耘获得丰收,为什么却要用性命去换一个什么所谓的河神保佑呢?
“可以肯定,她们是模仿了欧洲古时候的祭祀方法,可是这样方法很古旧,几不为人知。南河村这样闭塞,更不可能知道。到底是谁放消息让她们做的?”
“不用说,一定是那个老巫婆!”林逍双目喷火,恨不能立刻逮捕米婆。
褚辰却摇了摇头:“她也未必知道。”
“那会是谁?”林逍迷惑道。
“八成是他······”褚辰半眯着眸子,除了他,他想不到其他的人选了。
“到底是谁?”褚辰话只说了一半,林逍更急了,“就是你和师姐都隐瞒了我的一部分吗?快告诉我他是谁。”
褚辰掉过头,望着急切的林逍,深邃的眸子闪了闪:“屠一刀,道行极高的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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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高?就是有多高?”听见“阴阳师”这三个字,林逍脑海中首先闪过的是朱大师,那个住在半山腰的怪人。
褚辰瞬间闪过一抹少有的凝重,“我没有与他交过手,不过,据说在国内,能称得上是他的对手的,屈指可数。”
“交手?”林逍脸色大变,“这么说,你也懂阴阳五行之术?”
“知道些皮毛。”
林逍眼珠子快要掉到地上了,他当然不会认为褚辰说的皮毛,就真的只是皮毛而已。他现在已经有种自挖双目的冲动了,跟褚辰共事这么久,他竟然不知道,这家伙懂得阴阳术。
太瞎了!
“所以,师姐和李清鸣一直都知道你懂阴阳术?”
“李清鸣也是刚知道。”
“太不公平了!我竟然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林逍有种很深的挫败感,似乎自己已近拱北排斥在他们三个人之外了。
“小林子,迟些再感叹吧。现在我们有个大boss要对付,我想,凭我的能力,要对付屠一刀,可能只是以卵击石。”
不是他灭自己威风,而是阴阳术已经被他荒废了十几年,较之幼时自己懂的那些并没有多大的进步。而且,他的天眼,也是在发生夏月那一单案子时,才跑去央舅舅特意用牛泪打开的。除了父亲留下的那些法宝,他已经身无长物了。
“那个叫屠一刀的,真的那么厉害?那我们要怎么对付他?”可惜那位朱大师已经不知去向,不然或许还能请他来帮忙。
“见步走步吧。”褚辰慵懒的耸耸肩,如果真的不行的时候,只能请舅舅出山了。刚转身,他又改了口:“我们不用再想怎么对付他们了。”
“你已经想到办法了?”林逍惊喜道。
“因为他已经开始对付我们了。”褚辰撇撇嘴,指了指前方。那里,米婆和村长正领着村里的百来号人汹涌而来,看来,将近是全村都出动了。
“他们想要干嘛?”望着来势汹汹的村民们,林逍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刚才围在尸体旁边哭泣的死者家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将他们围住。
前前后后都已经围得密不透风了。
褚辰脸不变色的望着米婆和村长,懒懒的笑道:“村长,怎么这么客气,全村人列队欢迎我们?”
“哼,欢迎你个屁!”村长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瘦削男人,他啐了一口,道:“你们这两个外来的臭小子,来了四天就把我们南河村搅得没有宁日,现在还激怒了河神,我要抓你们回去,向河神赔罪!”
“村长,您可别搞错了,搅得你们南河村没有宁日的,是你身边那个老巫婆。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可别冤枉了好人。”林逍指着米婆道。
“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乡亲们,把他们抓起来,押到河神庙去。”村长稀疏发白的眉毛皱了皱,挥挥手,上百号人便迫不及待的涌了上来。三下五除二的,便将林逍和褚辰五花大绑了起来。
米婆看着村民们将他们架起,抬往河神庙,嘎嘎阴笑。
“喂,快松开,警察你们也敢抓,要蹲大牢的。”林逍挣扎着叫嚣道,又见褚辰一脸淡定,一副死到临头还优哉游哉的模样,他用肩膀捅了捅他:“你快帮着说说话,劝劝他们啊。”
褚辰望着林逍,事不关己般的嘿嘿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们接下来,要把我们怎么样。”
“疯子,你比他们还疯!”林逍怒道。
“唧唧唧······”藏在褚辰衣襟里的小白龙睡得正甜,却不知道是谁用力的挤压自己,而且外面听上去很吵,弄得它睡得很不舒服,半隐形的白色小脑袋便钻了出来,一双黑溜溜的研究好奇的打量着外面。
幸好,褚辰和林逍都被村民们架了起来,所以,除了他二人,别人都没有发现这只白色的小家伙。
在看见小白龙的一瞬间,林逍眼睛都绿了,仿佛看见了希望。
“小东西,醒啦?”褚辰用自己他们才嫩听见的声音,笑道。
“嗷~!”小白龙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顺便翻了褚辰一眼,责怪他打扰了自己的好觉。然后,小家伙又准备钻入衣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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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帮个忙怎么样?”
“嗷?”小白龙抬起脑袋,望望褚辰,又看了看同样被驾着的林逍,然后很理直气壮得到摇了摇头。
“太没义气了!”看他们的神态脸部表情,林逍猜测褚辰是在求小白龙帮他们,而对小白龙摇头的行为,则嗤之以鼻。
“嗷······”小白龙仰着头的甩了甩尾巴,好像在说:随便你怎么说。
“哼,一定是怕自己能力不够,胆怯了。”林逍换了一招激将法,抬着他们的人虽然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但都以为他是在跟褚辰说话。
“嗷······”小白龙干脆趴在褚辰胸口上,慵懒的晒着太阳。激将法,对它来说根本不管用。
“臭虫!”林逍被这个软硬不吃的小东西气得直欲喷火。
“唧唧唧······”他越生气,小白龙似乎越开心,还在褚辰胸膛上打了个滚,又欢叫了几声,好不得意。
“今天晴空万里,天气不错嘛。”褚辰慵懒的笑了笑。
“嗷~!”小白龙甩动的尾巴停了停,眼睛扫了褚辰一眼,似乎对他不急不慢的表现不太满意,它喜欢看见别人被自己气得暴跳如雷的样子。而且,褚辰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有种阴暗的东西,看的小白龙心一缩一缩的。
林逍虽然不知道。
“这样的天气,基本上,是不会打雷的噢。”褚辰阴阳怪调的道。
小白龙一听见打雷两个字,整个身体都颤了颤,当然不忘白了褚辰一眼。并且戒备的望着他,感觉他虽然总是挂着笑脸,却比旁边那个人危险多了。
“不过,如果你暴露在空气中,就很难说了。”
“嗷~!”小白龙抛给褚辰一个卫生球眼,倔强的翘起尾巴,一点不示弱。
趁着小白龙和村民们都不注意,褚辰被绳子绑紧的手,像是变戏似地缩了出来,迅速的抓起小白龙的尾巴,将它提了起来,甩了甩。
他知道,应龙的强点和弱点都在尾部,只要抓对地方攻击,它们几乎没有还手能力。
果然,小白龙被抓住死|穴,既不能放电,也不能翻身,只能拼命地挣扎。而它半透明身体隐形的部分立刻便浮现出来,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只是眨眼的功夫,晴朗的天空便卷起了无数的乌云,整个天空,瞬间进入昏暗中。一道闪电说来就来,轰隆隆一声,就劈在大队伍的脚前。
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