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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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 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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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凌昭看着那只大铁箱,皱眉道:“这里头是什么?”江充笑道:“人可胸无点墨,却不能腰中无财。人生第一宝,便是金银财。”

铁箱”开,满室生辉。只见红是红宝,晶莹剔透,蓝是蓝宝,大若卵黄,圆是珍珠闪耀,方是象牙凝脂,箱中珍宝,端的是入手难舍,入眼难忘,每一件都堪为传家之宝。看来江充富甲天下的传言,果是无虚。

满堂宾客京官出身,都是大有见识的人,但见了这箱价值连城的珍品,也不禁骇然出声,昆仑门人乡野鄙人,气度大大不如,一见珠宝,更是喜形于色,急急向前聚拢赏玩。

眼见门人都有艳羡喜爱之意,除了金凌霜、屠凌心、莫凌山等寥寥数人,其余都已上前把玩,卓凌昭便了个眼色,金凌霜宣息,当即喝道:“大家退开,听掌门人吩咐!”众人依依不舍,但掌门御下严厉,不能稍违,只得往后退了几步。钱凌异见势头不妙,、心想:“糟了,看掌门这等神气,定不要这些宝贝了。”慌乱之中,赶忙抓起几颗宝石,便往自己怀里塞去。

卓凌昭仰天大笑,道:“昆仑剑派乃是武林门户,又不是开钱庄、做买卖,要什么钱财使唤?这些珠宝全是身外之外,留之何用!人生第一宝,乃是知足乐。只要你能知足,便是粗茶淡饭,也能平安逍遥。若不知足,便是金山银山,犹觉不足。整日里财来财去,难能超脱,如何求武学之进境?”

昆仑门下听了这话,难掩失望神色,钱凌异拍了拍心口,暗道:“好险老子有先见之明,不然又要来去空空了。”

卓凌昭本性虽贪,但图的是武功剑法,以求笑傲天下,睥睨群雄,这些金银财宝不过亮眼些、闪烁些”,“剑神”如何放在眼下?自是不屑一顾了。再说卓凌昭武学造诣登峰造极,皇宫内院自是来去自如,若要抢些珍奇古玩在手,也非什么难事。此时江充有意以财货收买他,真算小看“剑神”了。

卓凌昭哼地一声,冷冷地道:“财多败家,招意杀机,卓某宁可多练几套剑法,让门人开一处武馆谋生,那才是日后的生财之道。”说着命屠凌心抬起铁箱,摔在江充面前。众官见卓凌昭满身凛然,视钱财如粪土,心下无不暗自佩服。

江充见他满睑不屑,却也不气恼,忙道:“卓掌门不喜爱珠宝,那也没关系。”说着提声喝道:“送上第二件礼!”话声未毕,众家丁又抬出一只铁箱,送到卓凌昭面前,江充笑道:“卓掌门,这第二样大礼赞了我好一番苦心,你心得笑纳啊!”钱凌异早已心痒难怪,一见卓凌昭微微颔首,便慌不迭地上前开箱,他探头去看,箱里不见什么物事,却是个活生生的人。

钱凌异见了那人,脸色大变,忍不住气血翻涌,腾腾地退出数步。昆仑门下见他神情如此,、心下无不震惊,寻思道:“里头是什么人,隔空便能伤人?难不成是宁不凡么?”

宁不凡退隐之后,至今踪影全无,江充若将这位天下第一高手送上,卓凌昭天性好胜,自会欣喜笑纳,只是人家宁不凡武功超凡入圣,又岂能给人囚在这只铁箱中?

众人猜想不透,不知箱中那人究竟是谁,都想一探究竟。

便在此时,只见箱中那人直起了身子,对卓凌昭一笑,卓凌昭见了此人,忍不住也是脸色一变,满堂宾客更是哗然出声,大为惊叹。

这人到底是谁,居然能让剑神变色、宾客大哗?说来毫不稀奇,却也稀奇之至,箱中之人,正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绝代尤物。

那女子唇若丹朱,红颤颤地彷佛一点春露,那张粉脸有如白雪,两腮不施半点胭脂,却是一抹天生娇羞。她那双清澈大眼并不怎么勾魂摄魄,却总带点善解人意的温存,似有千般柔情要同你诉说,叫你不能不听,不得不怜。

众人见了这等美女,都是瞪大了眼珠,只想再多看两眼。心中更一个念头盼望,希望这可人儿能朝自己望来。

那女子向卓凌昭微微一笑,柔声浅笑,唤道:“卓掌门。”樱唇倾吐,顿时满室生香,众人与她目光相接,心下无不震动,心中都想:“昔年妲己号称一代妖姬,当是这等美貌吧!”

众人细看这女子,都觉她最最动人处不在美貌,而在一股自然浑成的气质,亲如长姐,娇似么妹,端凝时贵如国母,慰解时柔似妾婢,举止高贵,心意温柔,管你百年学究,千年高僧,一见此女之面,也要陡生男子气概。果然上至阁揆,下至家丁,看了这女子的亲切笑颦,无不全身发抖,脸色阴晴不定。

方才陈公子为了孔家小姐拔刀杀人,一幅义愤填膺的神气,此刻却不住眼偷看,他与那女子四目相投,顿时满面通红,急忙低下头去。江大清更是急色之徒,见了这等美女,忙奔了出来,叫道:“叔叔,我要这女人,不要孔小姐了!”

先前二郎争妻,现下却弃如敝履,那孔小姐只气得脸色惨白,但真要与这名美女的绝代容貌相较,却又不能不让她自惭形秽,当此尤物,除了低头遮面,也是别无它途了。

钱凌异满脸胀红,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星目回眸,温软轻叹,道:“小女子无名无姓,只盼能嫁人卓家,为卓掌门洗手做饭,养儿育女,今生已无他愿。”众人全身发软,心中大感艳羡,钱凌异更是百般责骂自己:“他妈的,以前怎不好好练剑,这当口便换我做掌门了。”

眼见满堂宾客目瞪口杲,卓凌昭登时仰头大笑,声震屋瓦,那女子见了卓凌昭的绝世神功,更是满脸娇羞,她跨出箱中,向卓凌昭盈盈下拜,道:“贱妾此生别无心愿,盼为卓家侍婢,求掌门收容。”众人听她吐嘱高雅,彷佛还曾饱读诗书,心下更是爱煞。

卓凌昭笑道:“江大人,这等美女为何不留在身边?再不送到宫里,也能讨好皇帝老儿,却为何送到我家来?”江充嘿嘿一笑,道:“自古英雄惜美女,这等美人儿,天下也只掌门道等武功才吃得消啊。”

卓凌昭哈哈大笑,道:“无怪你前些日子气血败坏,原来是沉迷女色,以致如斯!”江充干笑道:“好说,好说,人生第二宝,便是闺房乐。有此美女相伴,不枉此生矣。”

卓凌昭放声大笑,道:“闺房淫乐、床第打滚,这是卓某做的事么?我说人生第二宝,乃是志气高!温柔香枕,莺啼燕叱,不过心有窒碍,何能求剑道之高远。美女为礼,俗气!”说着袍袖一拂,已将那女子摔向江大清,江大清大喜,一把将她抱住,跟着伸嘴吻去,那女子嘤咛一声,粉颊已被江大清吻上,陡然间江大清如中雷击,一陈淫笑之后,全身抖降酸软,竟如烂泥般倒在地下。

一吻之功,魅人若斯,眼见江大清宛如脱力,满堂宾客无不议论纷纷。

卓凌昭笑道:“好厉害的毒药啊!我卓凌昭百年功力,可耐得住几个春宵?”江充干笑道:“卓掌门不爱金银珠宝,不爱绝世美女,我只好送上第三件礼了。”

卓凌昭眯起了眼,说道:“金银财宝,绝代尤物都送过了,你还想送什么?”

江充淡淡地道:“不瞒掌门,人生三宝,最后乃是一句忠言奉告。”卓凌昭嘿嘿冷笑,道:“你有话快说,我生平最恨故弄玄虚之人。”

江充听了这话,忽地摇了摇头,叹道:“卓掌门,你真要破脸么?”

卓凌昭袍袖一拂,蓝光闪动,猛地厅上地板裂出一条约莫三寸宽、长达十余丈的裂缝。众宾客心下震动,都知卓凌昭这是“割席绝交”之意。

安道京怒道:“姓卓的!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安道京话声未毕,一点蓝光立时转向,猛向他身前刺来,安道京大吃一惊,急忙将身前八仙桌翻起,只听剥地一声响,桌面已被刺破,跟着伸进”条蓝澄澄的剑刀,安道京急急举刀挡架,“九转刀”砍落,刀剑相交,刀身竟无声无息地断成两截。

蓝光势道不歇,兀自向前戳来,安道京吓得面无人色,双定一点,往后跃出丈余,但那神剑来得更快,转眼便在他肩上刺出一个血洞。安道京闷哼一声,已然摔落堂前。

安道京武功绝非泛泛,岂知连一招也还不了手,顷刻间便已受伤败阵,足见“神剑擒龙”的威力何其之大。

卓凌昭伸手朝地下一指,冷笑道:“昔日本无古一情,来日更无恩义,你我之间,如同此道鸿沟而已。”霎时带着门人,转身便行。

江充双眉一轩,使了个眼色,门口便堵上百名火枪手,后头九幽道人、安道京、罗摩什各自率领好手,”同围住昆仑诸人。屋顶上脚步声杂沓,不知有多少高手埋伏。众宾客骇然出声,都在四下探看退路,就怕给这场打斗牵连上了。

当此险境,卓凌昭却不以为意,自顾自地道:“这几日道上奔波,有些累了。众位弟子,你们替我打发吧。”说着取了张椅子坐下,模样甚是悠闲。

九幽道人冲上前去,喝道:“姓卓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江大人府上嚣张,你难道不怕……”忽听屠凌心暴喝道:“死!”身影”闪,冲上前去,提剑便对九幽道人刺落,九幽道人急忙使动判官笔,已与屠凌心斗在一起。

“剑蛊”使出,风声劲急,招式刚猛已极,九幽道人内力虽然不弱,但每接一剑,胸口便是一痛,有如针戳刀刺,转瞬间两人拆了十来招,他胸口已是疼痛异常。陡然间屠凌、心暴喝”声,使上十成功力,当头便往九幽道人头顶斩下,九幽道人提笔挡过,当地一响,真力不济,胸口血箭喷出,竟被钻心剑蛊戳伤心脉,霎时摔在地下,全然不能动弹。

左右卫土上前急救,屠凌心大喝一声,剃光圈转,已在众人兵刃上各撞一下,只听惨叫声不绝于耳,众卫士手搞胸口,都已倒地不起。

屠凌心提起九幽道人,一把摔向江充,喝道:“姓江的!你家这几只狗只会摇尾乞怜,难与虎豹匹敌!你快快撤下门口的阵仗,省得我昆仑山血染京城!”众宾客见层凌心满脸刀疤,神态凶狠残戾,心下都是暗自害怕。此人生平残暴,一向不爱女色财物,只以杀人为乐,真无愧昆仑第一暴徒的凶名。

金银财宝、绝世美人、威吓暴力,江充以此三宝,不知罗致了天下多少豪杰,谁知却奈何不了剑神半点,眼看难以为济,江充却不慌不忙,好似还有什么救命法宝未曾使出。只听他淡淡地道:“卓掌门,我第三样礼要来了。”

卓凌昭自坐椅上,傲然道:“还是那句废话么?”江充微笑道:“卓掌门,人心叵测,再所难防。”卓凌昭哈哈大笑,道:“这两句废话,便是你要送我的大礼么?”他提起神剑,喝道:“卓某原封不动,退还与你!”

蓝光闪动,卓凌昭正要出剑杀人,忽觉背、心风声劲急,竟有人出手暗算自己,卓凌昭心下微微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地道:“门户有变,三师弟,为我清理了。”

屠凌心飞身下场,提剑直劈,已与一人斗在一起,只见那人手持无影宝剑,正是排行第四的“剑影”钱凌异。

卓凌昭叹道:“江充啊江充,你居然买通我门人暗算我,你身为朝廷大员,不觉得可耻么?”

江充微微一笑,道:“对付阁下这种人,原就不必讲究什么道义。你说是么?”

卓凌绍冷笑道:“钱凌异这人好色贪财,言行卑鄙,对我殊无敬服之意,这人我早就想下手除去了,多谢你为我派除害,倒省了我不少力……”

他正自说得高兴,忽听刷地一声响,背后似有人拔出长剑,卓凌昭心下一凛,知道门下还有叛徒,他双目闭上,嘴角斜起,冷冷地道:“门中还有叛徒,二师弟!为我出手料理了。”

金凌霜答道:“是。谨奉掌门意旨。”卓凌昭冷冷望着江充,道:“你还有什么花招,尽量使出来,卓某这里接……”那个“招”字尚未出口,只听扑地一声,卓凌昭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他满脸诧异,低头望着自己胸口,只见一柄长剑穿胸而过。卓凌昭呆住了,他转过头去,只见一人手挺寒剑,满脸泪水的看着自己,正是“剑寒”金凌霜本人。

卓凌昭睁大了眼,同门五十年,他赖以为左右手的二师弟,谁知竟会成为叛徒?聿凌昭想起江充所言的“人心叵测,再所难防”,忍不住身子一晃,一口血喷了出来。

屠凌心又惊又怕,颤声道:“二师兄。你……你这是做什么?”他与金凌霜交好,特见他忽然无缘无故杀伤掌门,实叫他惊骇莫名。

场面混乱,卓凌昭的心中却是酸苦难忍,他望着师弟,低声问道:“你我相知相惜,同门兄弟五十年,你为何叛我?为了掌门之位么。。”金凌霜垂泪道:“掌门人,我对不起你。”他大叫一声,霎时拔剑出来,转往自己小腹刺落。

只见长剑透腹而过,鲜血疾喷而出,卓凌昭大为震惊,抱住了他,大声叫道:“你干什么?”

金凌霜身子颤抖,老泪纵横,对着江充叫道:“江大人,请你依约放了我家老小。”

卓凌昭不知他还有家人亲属,霎时身于巨震,转头望着江充,只听一代奸臣哈哈笑道:“卓凌昭啊,这姓金的老家还有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你可曾知晓?他平日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又何尝知道?你枉称心机,在我江充面前,直如三岁小儿!”说着伸手一挥,只见一名兵卒走了出来,手上牵着一条长长的绳索,串在十来名老小的颈上,便似俘虏一般。

卓凌昭恍然大悟,他低头看向金凌霜,问道:“他抓了你的家人?”眼见金凌霜含泪点头,卓凌昭心下反而安慰,师兄弟交情多年,若非如此,怎能叫金凌霜忽然叛变?

卓凌昭心结解开,心神已然宁定,他知道伤势沉重,须得立时救治,当下五指轻轮,止住金凌霜小腹的流血,跟着点上自己胸口的穴道,金凌霜哭道:“掌门人,你不让我死吗?”卓凌昭喝道:“此次是本座失算,你情不得已,我不怪你!”

卓凌昭运起功力,握住“神剑擒龙”,咬牙道:“昆仑门下,一齐杀出重围!”

只听唱地一声暴响,昆仑门下全数执剑在手,那剑锋却是朝自己指来!

卓凌昭震惊之下,忍不住向后倒退一步。

江充哈哈大笑,道:“卓凌昭!当年你纵容门下杀人放火,你门中还有忠义之士么?除了你与那姓屠的疯癫子,还有谁是买不动、吓不倒的?管你武功练得多高,我只要一伸小指头,便要你众叛亲离。”

卓凌昭全身颤抖,凝目看着众人,眼中尽是疑惑,只听钱凌异哈哈大笑,道:“姓卓的。你作威作福,镇日价打人骂人,老子早想除掉你了。只是忌惮你武功了得,这才难以下手,好容易江大人出手相助,有此大好机会,你领死吧!”

卓凌昭受伤不轻,但此刻的心痛,却比剑伤更为锥心,激动之下,忍不住一口鲜血咳出,全身气力登时消散,众们人见他伤重,莫不大喜,登时挺剑刺去。屠凌心对掌门极为忠心,眼看危急,便要奔来保护。

钱度异冷笑道:“老三啊,你再要冥顽不灵,休怪我们连你一起杀。”他呼啸一声,许凌飞、刘凌川登时挡住屠凌心的去路,两人联手围攻,登与“剑蛊”激战起来。

钱凌异哈哈大笑,道:“大家快快动手,等卓老儿死了之后,咱们便是老大啦!一紧门人举起长剑,又要往前刺下,屠凌心见状,一时大惊失色,只想动手救人,但两边相隔极远,又给刘凌川、许凌飞等人拦住了,竟是无能为力。

在这关键时刻,猛见一人搀扶住卓凌昭,将他护在身后,怒道:“你们胆敢犯上,难道没有门规了么?”

众人急看此人面目,却是莫凌山,此人向有侠义心肠,从来与昆仑门下不睦,此次钱凌异唆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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