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从柜子里拿出几罐啤酒,说:“社区上班时间不能喝酒,不过喝点啤的没事儿。”他打开罐子递给史大壮和胡杏歌一罐,“我知道缉毒警是最苦最危险的职业,来,为你和你的战友干一杯!”
史大壮说:“是啊,要不是我战友替我挡了子弹,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了。”他的眼圈忽然就红了,接过啤酒和青木重重碰了一下,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罐。
青木能感受到史大壮此刻的心情,说:“史队你说吧,什么时候去。”
史大壮露出感激的眼神,说:“明天。机票我帮你去买。”
去一趟滇南,青木估摸着来回怎么也要个把礼拜。他先和刘主任请了假,又和毕生花打了招呼,煤老板则托付给了相对清闲的小齐和莫语。
晚上的时候,他胡乱把几件衣物塞进一个塑料袋就算是行李了。
毕生花看见叹了口气,回去拿了一个旅行用的双肩包来,帮他把衣物重新整理了一番,放得整整齐齐的。
又抢过青木的钱包看了看,发现里面只有皱巴巴的几十元,骂道:“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啊?这样去滇南会饿死的好不好!”
青木说:“我手机里还有钱。”
毕生花说:“不是哪里都能很方便地用手机付钱的。”
她回屋去拿了五千块钱,先塞进青木的钱包,发现太鼓了,就取出一大半放进旅行包内的夹层口袋里。她又查了一下青木的手机话费,发现只有三十多块的余额,就给他冲了五百。
最后,毕生花对着青木的头发和裤子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改造他的想法。
第82章 资助看人品,启程赴滇南()
早晨的时候,青木头顶煤老板、肩扛旅行包下楼,看见毕生花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在等他。
“钱包、身份证、手机、充电器都拿了没有?”毕生花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刷着手机翻新闻,随口问道。
“都拿了。”青木塞了一个肉包子进嘴里,含混地说。
“就知道吃肉包!”毕生花指着桌上的菲力牛排说,“特意给你煎的,尝尝”
煤老板跳下来呱呱叫:“哇哇!牛排!”
毕生花用手机在桌子上敲了敲:“不是给你的!你的在那边——”她指着旁边切成丁的火腿肠和圣女果说。
煤老板歪着头不开心地叫:“如花!你又偏心了哦!”
它看见毕生花把手机放下要去拿叉子,赶紧一拍翅膀,闪电般飞到自己的食物面前:“火腿肠不错,小番茄不错!呱——”
青木切了一小块牛排尝了尝,味道的确不错。
煤老板低着头不愉悦地吃着火腿丁。
青木从牛排上切了两颗牛肉粒下来,扔过去说:“赶紧吃,吃完了一会儿小齐他们来接你。”
煤老板用嘴把牛肉粒接了,呱唧呱唧吞下去,吃完了还意犹未尽,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青木的话,抬头叫道:“什么?不是去旅行吗?”
青木说:“很远的。”
鸟说:“飞机!飞机!”
它说起飞机的时候,不自觉地去看老板娘的胸,又瞬间警觉地垂下头,低声说:“无法滑跃,只能弹射。”
“你说什么?”毕生花并没有注意到煤老板的眼光。
乌鸦说:“我会坐飞机。”
毕生花说:“坐飞机可以,先带你去动物检疫处做个全身检查,可能要抽一点血你要是怕痛,可以给你打麻药。”
“”乌鸦歪着头,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为了长途旅行打一针值得吗?
毕生花又说:“检查完了呢,拿着报告去航空公司报备,然后把你装进一个方形的鸟笼子,再在笼子外面蒙上一层布。不过你放心,那布是透气的,稍微有点闷而已。”
“喔哦——”煤老板用翅膀拍了拍头。
“你会和行李箱一起被扔进行李舱,机场的工作人员抛掷行李是非常熟练的,你会感受到跳水运动员一般的快感。”毕生花接着说,“在飞机飞行的几个小时里,装你的那个盒子会像碰碰车一样在行李舱里面滑来滑去,和其他行李相撞,说不定还能撞到一条宠物狗什么的。”
“哦,我讨厌狗!”乌鸦叫道。
“还有,滇南好吃的东西可多啦,大麻、可卡因、冰毒什么的,菜烧得都特别辣、特别够劲,像你这样的吃货一定喜欢去的。说不定,被那里的鸟贩子看上了,还能去个好人家,以后月月年年享受这美好的日子呢!”
乌鸦听完呱一声叫,跳回到自己的盘子前,小鸡啄米一样快速吃起了他自己的食物,一边吃一边抬头张望,说:“嗯,小齐怎么还不来?我快吃饱了!”
史大壮打了个电话过来,让青木就在如花酒吧等着,他马上过来接。
吃完早饭,毕生花闷闷不乐,一直在那里翻手机。
青木问:“怎么看你好像心情不好?”
正吃饱了无聊着的乌鸦忽然就唱起歌来,颤抖的鸟嗓像是在播放一张有了坏道的老旧cd:
“我送你离开,千里子外,你无森黑白曾默年代,和细不该,太遥远的”
毕生花拿起切牛排的刀作势恶狠狠地对着乌鸦比划:“你再唱!”
煤老板灵巧地飞起来,跳到酒柜的高处,继续唱:“女孩滴心思蓝孩你别猜,你猜来猜气也猜不明白”
毕生花把叉子一扔,瞪了青木一眼说:“你再不好好管管你的鸟儿,早晚被人烤来吃了!”
青木看看煤老板,看看毕生花,只是嘿嘿地笑。
毕生花无奈地摇摇头,坐回去看手机,边看边问:“你们今天几个人去?”
青木说:“两个啊,就我和刑侦队的史队。”
毕生花说:“那个胡警官不去?”
“不去。怎么啦?”青木问。
“哦,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毕生花忽然指着手机骂道,“哎你看看你看看,这都他妈的什么人呐!”
高处的乌鸦低声不屑地说:“转移话题,生硬。”
毕生花没有理它,而是继续看手机。
青木问:“怎么啦,看个新闻还生气?”
毕生花说:“不是新闻。论坛上有个大学生,发帖说资助她读书的人要她做小三,她不肯,那人就突然断了资助,还要她还钱,弄得她现在都快活不下去了。”
“有这种事?”青木感觉有点蹊跷,“给我看看。”
毕生花把手机给他,他看了一下帖子,大意和毕生花说的不差。
一个网名叫“长得丑就别来烦我”的,自称是某大学的女学生,因为家庭贫困,高中一度辍学,后来得到了一个好心人的资助,才重新上高中,并通过努力考上了大学。
她说一直很感激她的资助人,所以学习也很努力,还准备要考研究生。正当她把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的时候,资助人突然约她出去吃饭。她因为感激就去了,资助人却暴露出了险恶的用心,要她做他的小三。
她没有答应,以为自己拒绝了就没事了,没想到资助人就给她断了供,还威胁她要她还钱。
她详细列举了自己上学的费用,说每年学费要6000,住宿费800,生活费一个月一千,一年要一万二,还要买电脑、买手机、买衣服、买化妆品,加上同学聚会什么的,一年下来去掉学校给她的减免,总要个两万多块,但资助人其实只给她一万快。
她说她原来也去打工的,但资助人叫她不要为钱发愁,安心读书。现在突然断了资助,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下个学期的学费都还没着落。现在只能在某直播平台开直播,名叫“会嘤嘤嘤的安可可”,请求大家去献花支持。
帖子底下的回复很多,都在问她这个资助人是谁,这么恶心,要人肉曝光他。
她说那人毕竟资助过她,也是互联网界的名人,曝光了不好。
也有人怀疑她说的假话,只是为了博取同情,推广她的直播账号。
她为了证明自己,贴出了资助人写给她的信。图片的大多数内容被马赛克处理了,只留下了其中的几句:
“不能再给你钱了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孩是我一生的追求我的钱有限只能这样了”
青木看着字迹眼熟,待看到信件底下的署名——互联网人,想起来这正是刘槐安委托自己寄出去的众多信件中的一封。
他记得这封信,因为这个女孩是刘槐安资助力度最大的一个,每年要一万多块。这也是写得最长的一封信,里面都是鼓励这个女孩的话,让她勤工俭学,将来一定有出息之类的。
但马赛克是个神奇的东西,它会遮挡住最关键的部位,让人难以看透它背后的美丑,哪怕你气得要砸电脑。
一封充满爱心和愧疚的信,在马赛克的作用下,变成了一封恶意威胁的信。
女孩在帖子的最后说她知道这个“互联网人”还资助了许多女学生,叫大家不要上当。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互联网人”是互联网界的哪个渣子。
毕生花问青木:“我们要不要出钱资助几个大学生?考上大学不容易呢!”
青木说:“谁容易呢?”
这时候,外面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史大壮在门口喊:“青木老师!可以走了吗?”
青木背起旅行包,踢踏踢踏地走了出去。
毕生花喊道:“喂,你到底同不同意出钱啊?”
青木回头说:“钱在你手里,你想资助谁就资助谁,不过我建议,出钱之前,还是先了解一下对方的人品。”
人品好,比成绩好更重要一点吧!
第83章 鸿雁寄故情,奇人谏奇言()
梅以求回到酒店的套房,把外套扔在衣架上,身体重重地躺进沙发里。
连续三天的会议让他疲惫不堪,除了为人类即将面临的困难局面担忧之外,他还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老了。
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在实验室里奋战三五天不休息的日子,梅以求唏嘘不已。
现在不行了,只不过三天,中间不仅在bella中心的休息室内小憩了几个小时,还享受了专业理疗师的按摩,这是会议组委会为科学家们特地安排的。
除了开始就被留在bella中心三楼第二会议室的六十多位科学家,会议中途还加进了几位来自不同国家的重量级人物,有政府要员、情报长官和高级军官。这让原本就非常严肃的会议更显得紧张,同时也使得这次会议超出了这些科学家的掌控。
梅以求讨厌政客和军人参与进来。但他明白,这是无法避免的。
莱斯特说:人类正在遭受侵略。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莱斯特先生说的是事实,当然也无法证伪,但哪怕只是怀疑,也超出了纯科学探讨的范围。
这是一场战争。
但问题是,他们找不到敌人,也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如果莱斯特说的是真的,至少目前看来,除了在全人类普及莱斯特签名之外,根本没有更好的方法。
可是,莱斯特签名?
科学界尚且无法普及,何况普通人!
梅以求敢肯定,如果在他带过的博士和硕士学生里做实验,能掌握的人不会超过十个。
莱斯特密码不仅要学习相关的专业知识,更要为此而进行长期的艰苦卓绝的精神上的训练来开发意识潜能。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甚至,他们无法在这三天的会议当中,完成一次莱斯特签名的自测。因为你不了解这个人的思维逻辑特点的话,是无法找到他在思维矩阵当中的意识定位的。
要对意识进行定位,你必须对签名者此生的行为进行有效的分析,包括他的思想、他的著作、他的行为习惯、他的爱好和艺术水平等等。研究得越多,获得的意识定位越准确。
这六十多位科学家之间并不人人熟悉。
目前,只能根据莱斯特的遗言,通过达尔多瓦、弗兰克等人对熟悉的对象近期行为和学术成就的判断,选出他们这些肯定未遭受侵略的安全的人。
但即使这样,他们也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
至于后来的那几个或沉闷、或趾高气扬的非学者代表,梅以求不知道该怎么信任他们。
他们对莱斯特签名不屑一顾,甚至有一个家伙在会上公开叫嚣,说什么意识入侵造谣,是科学家们在找自我存在感,企图用这种方式引起世界的注意,让政府和资本家们给他们的实验室追加资金。
好在会议的最后,在弗兰克和弗雷德里克的斡旋之下,大家都同意了对此事保密,原则上,除了在座的各位以及各国的领导人之外,不会告诉其他人。
梅以求对这个保密条约没有任何信心,谁知道他们回去后会告诉谁?那些政客和资本家会不会借此来煽风点火?要知道他们除了选票和金钱,什么都不在乎。
何况,谁敢保证总统的大脑里住着的还是原来那个总统?
梅以求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无助。在某种程度上,他甚至希望那几个叫嚣的非学者是对的,而莱斯特只是晚年出现了精神分裂。
但他知道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他了解莱斯特,了解思维矩阵密码和莱斯特签名,如果莱斯特精神分裂了,达尔多瓦在寻找意识坐标后翻译出来的一定是一段让人无法理解的呓语。
梅以求靠在沙发上,沉重的眼皮在打架。
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他很想睡一觉。但那个幽灵一般的入侵意识的存在让他不敢入睡。他怕一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或者醒来后已经不再是他自己。
梅子青从另一间房间里出来,看了看墙上的钟,打了个哈欠,说道:“哦,教授你终于回来了!”
她先给教授倒了一杯柠檬水,然后打开冰箱取出几个包好的食盒,说:“您饿了吧?我给您热一下吃的。”
梅以求有气无力地说:“让酒店送吧。”
梅子青却坚持道:“哥本哈根到处都是乳酪,不管是他们的寿司、烤肉还是海鲜三明治,都会放上乳酪,就好像这里的乳酪不要钱一样。我知道您不喜欢吃乳酪,所以特地去订做了一些菜和小吃,我自己给您加的佐料,就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除了三文鱼冻起来之外,别的每天都要换一次,吃得我都胖了呢!”
说话的功夫,梅子青已经弄好了一盘冰鲜三文鱼,又用微波炉热了一条烤兔腿,把兔肉小心地切下来装了一盘。
“您要喝酒吗?”梅子青拿着红酒问。
“不用了,就喝这个吧。”梅以求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明天我还要和几个老朋友参加一个聚会,估计要好多天,你要是没事可以先回国。”
梅子青说:“那可不行,我回去了,万一有什么事,谁来照顾您?”
梅以求也没有坚持,笑了笑说:“好吧,那你就随便到处玩玩吧,不用为我做什么,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哦对了,这里有一封信是给您的。”梅子青把一个信封交给梅以求。
梅以求疑惑地看了看,问道:“哪里来的信?”
梅子青说:“嗯,那天在bella中心外面的草坪上,一个长得很帅很帅的男人给我的,说是要您亲启。”
“很帅很帅的男人?”梅以求笑道,“能让你这么夸的男人可是很少啊!”
梅子青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是的,他的确很帅。”
“他没说他是谁吗?”梅以求问道。
“他说他叫行知,也可以叫他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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